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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普济寺遇险 仙人洞遭劫
 张入云轻身功夫本就要比老汉来的迅捷,当下只一个箭步便已来到老汉身前,却又把老汉吓了个心胆皆寒,忙扭动身,再施故计,仗自己骨灵巧,以求趋避。

 未知张入云此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决意要治老人于死地,当下再无顾忌,一个探手抓来,便将左臂膀内所有骨骼全部开,只如一条灵动之极的鞭子一般向老人去,待一触及老人的身体,便是凝掌一收,一时已将老人捉在手里。纵是此时的急怒攻心的张入云,也因左臂膀使出远超自己身体负荷的功力而剧痛难挡,但当下他却也是顾不得了。

 再看老汉见自己一招就已成擒,心惊之下,知张入云要取自己性命。到底他数十年的江湖红历不是轻与,临危之机,也是功力全开,趁着张入云左掌还未拿住自己身上道,仍是强自扭动身子,以求挣脱得一二分束缚。跟着使左手并二指,直取张入云的一对眸子。

 张入云见此,知他心底歹毒,又皆骨有异,最擅与人斗,竟想依仗此能为与自己决斗。他自出道以来,从未如此像今这般愤恨过一个敌人。但先时见老汉竟要借香丘来要胁自己,却是触怒他平生最大痛处,当下的他只如深海蛟龙被触逆鳞,一时双目泛赤,实如修罗恶鬼一般。

 再见老汉在这当儿还想伤自己,却是暴喝一声道:“找死!”

 当下他右臂上扬斜在自己脸前,只微手臂一抬,便已将老汉毒的一击破解。可如此还没完,就见张入云又趁势将老汉左臂向外扫去,跟着右臂一颤,也是放开骨节将对方手臂住。

 待张入云将臂膀上各个骨骼再结回时,老汉却只见自己小臂骨已是在对方肘下,一时他明白张入云要做些什么,却是大惊道:“不要!”

 但为时已完,就见张入云上臂一紧,下肘一,便听得两记极清脆的响声传出,再展眼看时,老汉左臂却已是断成了四截,跟着就是传来他凄厉的惨叫声。

 此时张入云一腔愤恨,满腹的杀气,见老汉厉声呼痛,不但不生怜悯,且还十分快意,只是如此还觉不够,只为自己双手已将对方住,一时却不得挣开,当下还惩戒对方,却不得力。心下恼处,却是将头摆动,一记头锤,直将对方打了个血满面,如此一击已将老汉打的连呼痛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入云见老汉险些昏死过去,却仍不足意,又将他摇了几摇,方在老耳旁一字字道:“老牲畜!你给我记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我张入云的家人,今你触我大怒,受死吧!”

 说完正抬脚将他踢死,却见面前的老汉血满面,脸颊上的血正不住抖动,面目之狰狞依旧如先时扯动香丘衣裳时一般。

 张入云见此眼前一黑,愤怒之极下,却是张开大口,一口下去便将老汉左脸连皮咬下大半。

 老汉本已是被张入云打的半昏半死,此时半张面孔被张入云嘶咬下来,却是立时惊醒,一时发出惊天似的厉吼。张入云恼他厉声刺耳,却是将双臂一放,跟着左足运全身之力,一个穿心脚踢出去。只将老汉身上二十多肋骨悉数踢断,如断了线的风声一般,撞在了墙上。待落地时,已如一滩烂泥一般,散落在了地上,口中的厉吼声,也是随之嘎然而止。

 一旁的智深长老本已将自己玄牝剑祭出,只为二人在了一处,不好运动剑光上前。不想才只这一二个招面,张入云却已将吕老汉活生生的踢死。他也是欺霸一方的雄,但也从未见过眼前少年这般毒辣心狠的手段,一时也被对方气势住,到后来竟眼睁睁的看着老汉身死,却是忘了救援。

 谁知待张入云将老汉打死,却是转过身子,一时眼中望着自己,口内却仍在不住咀嚼。智深虽是平里杀人无数无数,但此时见了如恶鬼一般的少年,脊梁骨中也是一阵冰亮。虽是强挣将双眼望着对方,但少年眼中的杀气,却直刺的自己双眼不住眨动。

 再见得此时,张入云却将口一张,吐出了一团血,一时恨声道:“果然是恶人的血,真臭死了!”待将话说完,却是将身往智深处走去。

 智深一时见对方竟还要来杀自己,心里一阵惊愕,却是不敢相信,惊惧之下忙将剑光放落,直向张入云扫去,满以为对方已没有了流星指,只凭着一副身,却无论如何也无力与自己锋锐无比的剑光相抗。

 未知张入云见剑光飞来,当下一个虚影晃动已将剑光闪过。待他顿住身形后,却又一步一步向智深走来。

 智深虽也知峨嵋派有云术这一项绝世轻功,但未想眼前少年竟是可将此身法施展到如斯地步。一时心生恐惧却是连连将剑光挥动,未想张入云却是虚影连晃,瞬时已是避过了五次杀着。

 到此时智深才知道对方实是深负绝顶轻功,并不是一时只靠幸运躲过自己飞剑,且眼前少年如此盛怒之下,还能刻守理智,不敢将身形展起,只在地面拖行,毕竟他身法再快也快不过自己飞剑,如若飞身起来,却是断逃不得自己飞动的剑光。

 可是二人本只隔了三丈不到的距离,张入云几步下来,已是近智深身前七尺范围。

 智深虽也是一身横练功夫,近身功夫极高,但自见了张入云方才与老汉的较量,却是怎么也提不起胆气与其近身斗。何况自己最高强的本领,还是空中的飞剑,舍长取短,却是武家大忌。只是这地窖终是窄小,剑光不好施展,对方一身技击本事如此强悍,却是怎生抵挡。

 一时急中生智,就见他眼中一亮,已是打定了主意,一时忙将身一晃,已是向后避去。跟着空中的剑光又落了下来,这一次,却不是向着张入云斩去的。

 张入云见智深眼中一亮,即已知对方心理,忙急展身形化作一道长虹,向一旁香丘飞去。只一个照面,已是将绳索割断,再将香丘捧在怀中落下地来。而此时智深的玄牝剑,却是刚刚飞来,终是慢了一步。

 智深见张入云瞬间就将吊在空中的香丘解下,却是不信,要知那绳索是自己用了牛筋和了金丝猴背后金所制,张入云身无长物,却如何能一举将其切断。

 正在此刻,却见张入云已是转过身来怒视着自己,口里还衔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片,再见他将舌一卷,却已将那刀片收回口内,又听他开口道:“你这僧也敢欺人!今断饶你不得。”说完竟是怀抱着香丘向自己袭来。

 智深见张入云到了此时,竟还想抱着香丘杀了自己,不可思议之下,却又是头皮一阵发麻,终是心里害怕,忙又运剑光护在自己身前。

 未想张入云只将身往前一移,却是迅即又将足一点,已是上了窖顶,当下一个落足,在窖顶上突出的石头上用足力气一蹬,已是贴着壁角,自智深身旁闪过,闪身出了地窖,向外逃去。

 智深见张入云逃了,一时恍然大悟,急拍了一下自己肥大的脑门,大骂该死,忙引声作啸示警。

 原来张入云知道自己此时身上负了香丘一人,却是万不能再使动一身绝枯轻功与智深相抗。他连番受老汉毒打,又因刚才力毙老汉,使身上伤势加重,外表虽是强悍,内里却是知道自己气力已是不继,趁智深还为自己胆气住时,却是赶紧夺路而逃,到底在他看来,香丘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待张入云冲出地窖时,却是一阵叫苦,原来眼前竟是一片纵横宽广的地道。不想这普济寺这般大的手笔,竟将这地底挖的如此四通八达。再侧耳听去,已有寺内僧众得了智深的啸声,只往自己存身之处赶来。

 张入云知智深转眼就要从自己身后掩杀而来,却是不敢耽搁,一时择了传来僧人响动最少所在冲去。因他知道,唯有有响动处,才会有出口。果然只自己这么稍稍犹豫的功夫,就听身后已是脚步近,当下他再也顾不得,忙往前赶去。

 中途张入云怀抱着香丘时,将她额前符纸摘去,不想那黄符纸粘得竟是极为牢固,手下略用些力,即听出香丘传来隐隐呼痛声,当下心一软,却是再不敢去揭那符纸,只抱了香丘疾走。

 再说智深此时虽已跟了上来,但他轻功较张入云逊了不只一筹,虽是张入云伤重之下,依然是追不上。他剑术只得皮,不免灵动,却是不能架起剑光在这地道中穿行。只是他对着地下通道了若指掌。当下见张入云已走的远了,却是忙再大声示警以调度自己的徒子徒孙,一面又瞧定了张入云所去的方向,自己抄了近路前去拦截。

 张入云寻声前去,果然不久就发现了数位僧人,幸是对方武艺都远不及自己,一时只几个起落就已将人抛开。只是他此时腹内被老人击打的伤势,在自己这一阵运劲狂奔之下渐渐发作。双臂也为刚才力毙老人,筋骨受到了暗伤,时间长了,只觉怀中香丘越来越重,渐渐两臂竟无力将其抱起。

 好在再闪得一二人,眼前却是一片开阔,已是到了一座地底大堂前。再往前看,见有一条出口已是出了一丝天光,看情形却是再过得不久即可出得地面。

 哪知正在张入云稍稍欣慰之际,却见大堂内十数立柱之后竟是闪出十余位僧人,皆是一身赤红色的僧袍,却与自己先时见得僧人大不相同,再后又见僧众内走出两人,不想竟是智深和智通两名恶僧。

 此时智深纠集了自己门下各大弟子,心胆大增,一时又恢复了往日气象,只对着张入云大声道:“少年人,贫僧这普济寺内藏龙卧虎,你绝逃不得出去,你若自愿受缚,我也不难为你与这位姑娘,只将你二人带到我主人处,由她老人家发落如何!如此你也少受好多活罪,此实是贫僧一念仁慈,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却又要让你怀中的小姑娘受得好多惊吓!”

 张入云见他说话时,眼中产闪烁不定,知是对方满口胡言,当下他也不答话,只冷哼一声,便向众僧前欺去。

 此时智深见此,却是未有放出自己飞剑,只立定当场,自有门下子弟上前替自己送死。当下大手一挥,就见十余名僧人冲向前去,近身动手将张入云拿下。

 却不想智深狡诈异常,知张入云近身本事高绝,却开口提醒众弟子道:“不要和这小子贴身搏斗,只用暗器将二人拿下就是了!”

 众弟子得了令,顷刻间便见从数十只手中,如飞蝗一般,放出了百多件暗器去。因都是清一的僧人,所放暗皆是如飞刀一般的刚猛沉得的暗器。那大堂又高又阔,一时间就见满天的银光飞舞,倒也是好看非常。

 张入云本因身上受了内伤,轻功已打了折扣,此时怀中又多了一个香丘,一时身法更不比平。虽是几近生死,顷力之下,但到后来也为护得香丘中了两柄飞刀,一柄伤在肩处,一柄却是打在手臂上。

 他手臂本已是酸痛难当,此时再中得一刀更是支撑不住,一个踉跄竟险些将香丘跌出怀中。可是满天的暗器却是不为自己有一丝停歇,仍是刀刀致命。

 张入云见此,钢牙一咬,脑后一运劲,瞬时自己被头巾包裹的一头长发,便已瀑天似的涨起,当下只见他将脖颈一摇,那披天似的长发便如天魔舞一般,将身前大半飞刀扫落。紧接着就见张入云足下一点,已是冲至众僧身前,游鱼似的在人群里一个穿行。未待群僧反应过来,其人已是闪过众僧,奔至众人身后的通道上。

 智深不想他还有这般本事,一时竟被张入云逃得生天,只是那通头又长又窄,不好多人并行,眼看着张入云一马当先却是无人可追得上。

 智深本想将张入云生擒后再献给鬼母,但此时见无法活着擒获,心中也只得一声叹息。当下只见他向其师弟打了一个手式,即见智通探手将墙壁上一盏油灯扳动。

 只听得一阵吱嘎作响,张入云脚下那般长的通道,地面竟是尽数陷下,原来那通道底部竟是用铁板所制,张入云就是轻功再怎么高强也不得一步将那般长的通道纵过。一时间身子止不住的向地底落了下去。虽还有心寻找墙上隙借力上跃,但他此时双臂无力,怀里又多了一个香丘,实是再无力施展,当下他脚底一空,心中一沉,终是落了下去。

 智深见张入云落下深潭,口内也是不由一阵唏嘘,虽说如此终于除得张入云。但他与香丘二人俱是主人极看得上的人物,一时两人却如此便送了性命,如何让他不痛惜。

 一旁智通见他如此,忙上前劝道:“师兄,我看这后生一身本事又怪又强。这地底又是深潭,却不一定就死,虽说内里毒虫甚多,但也不见得就能耐何得了他二人。不如我俩趁此时机,赶紧将信香烧了,引主人前来,若能赶在二人活着前赶到,那固然好。如不能就假推之前二人已是受了重伤,至此时终是伤重不救,多少也可遮掩一些。如这两人真的正合主人所用,我二人也可借此立功,闻郑州尹坛主月前刚刚生死,如这一次能使得主人心令师兄得此升任,却是师兄千载难逢的大机运啊!”智深本也有此想法,此时再得师弟煽动,想着那做坛主的好处,却是再也抵挡不了惑,一时打定了主意,很是点了点头,当下只领着师弟前往禅房内焚香不表。

 再说张入云落得地下,早已运劲于全身,只为落地时做万一之想。不想那地底尽是极深,一时落了有百十丈,方始坠至地面。幸得地下是一座深潭,虽还是将张入云跌了个七昏八素,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只是他水性不佳,怀抱着香丘,几近挣扎方才挣得上岸来。待张入云将香丘安排妥当,几度创伤加倾力劳顿之下,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当下他身上一软,已是瘫倒在了地上。

 只在张入云刚刚想调息打理一下周身散不堪的真气时,却听见周围传来铺天盖地似的唏唆声,只闻得张入云周身孔尽皆竖起。一时心上发,竟是间忽然有了力气立时便得坐起,再运动夜眼往身旁望去,却是胆大如张入云,也是吓了个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原来张入云此时见身边竟有无数的毒虫向自己躺卧处爬来,其中蜈蚣、蝎子无数,均及长大。且都与平里所见毒虫迥异,除颜色鳞甲不同外,口内还不时发出丝丝声,一旦口涎落地,便俱是一团赤火。更有甚者,便只足下走过的地方也是一串焦黑,黑暗之中,那多的毒虫,便如一条铺天盖地的毯一般,向二人涌来,其中还不时闪烁出赤光毒火。只瞧的张入云面色张厉,纵是英雄虎胆,也已惊了个两腋生凉,周身冷汗止不住的落将下来。

 一时张入云再展眼望去,见周围三面俱是无边无际的毒虫没有一丝的可落脚的地方,自己又不会飞遁,实是无路可去。身后是深潭,自己水性不佳,又是周身无力,带了香丘重返水里,多半也是个死。惶惶无计之际,终是要拼一拼。当下一咬牙,便提了香丘起来,重往水潭里行去。

 未想此时的香丘经他这一拉,却是悠悠醒了过来,原来她额上的符纸早已被潭水浸,虽粘的极牢,但时间久了,符纸上的符印已是变的模糊不堪,失了法力,她本就未受的什么伤害,一时再被张入云牵动,便已是身醒了过来。

 待香丘睁开眼,见了身前这般景象,也是吓了一跳,当下便是一阵尖叫。

 张入云闻了,心下又是焦燥不安,此时香丘醒了过来,只能是令她愈加害怕。

 谁知张入云正在做此之想,携了香丘一同入水时,却忽见香丘用力挣脱了自己,猛地一声娇叱。忽然间,那一地传来的毒虫嘶叫声,竟是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回身看去,那般多的虫子竟是才眨眼间全都顿住了身形,再不敢向二人欺进。

 未知香丘见此还不甚满意,又猛喝道:“退下去!”

 张入云听得怪异,却不料那多毒虫如得了圣旨一般,均急速往身后退去,且还不敢扭回身子落跑,竟都是一步一退,倒着足往来路退去。

 一时那些毒虫来的虽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便犹如水一般落了下去。待张入云恍过神来,眼前毒虫已是全都消失无踪。虽仍有十余只极长大,背有七星,头顶朱丹的蓝鳞蜈蚣心有不甘。但也只敢对香丘稍稍伸了伸了爪牙,意似不满,却又被香丘一唬,已是吓得瞬时便钻入地中去了。

 张入云早已是气衰力竭,一时见众毒虫全都退走,心下一松,当即便是坐倒在了地上,再也无力爬起。半晌之后,虽是体力稍稍恢复,但他心中疑问,却想问一问香丘怎会有此异能?

 可眼见香丘自叱退毒虫后,却是一直蹙了眉头,不说一语,心里已知香丘不愿自己相问。张入云自幼即是这般的心,当下知如问了会触及香丘的隐痛,却是闭口不语。

 又过了一刻钟,张入云终将周身气息调理完,知自己二人身处险地,多耽搁一会儿便多一分危险。当下却是容不得自己长时间休息,忙即站起身来,未想如此却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时口里闷哼了一声。

 香丘自喝退毒虫之后,一直怕张入云闻她底,只坐在一旁心生忐忑。此时忽闻得张入云呼痛,却忙转过身来查看,见张入云肩动手臂俱是鲜血,脸上也早已是青肿的厉害。这时才发觉他伤的很重。忙惊叫了一声,心里自责一时只顾着自己,却忘了照顾张入云。

 一时间她忙上前替其打理伤口,为张入云包扎伤口。只是自己一身衣裳是昆仑派门下女弟子所赠,不是俗物,一时却是撕不动。只好又挨至张入云身前,将他本已破损的衣摆撕下一幅,再行至水潭边洗净了,将张入云一身伤口细细擦拭。

 张入云待推辞,却被香丘按住,一时口里首度开言道:“别动,小心又崩了伤口,你若再动,我可要生气了!”

 张入云闻言却是一笑,香丘见他笑的古怪,忙又问他笑些什么?张入云迟疑了半晌方笑道:“不想你才得险,却又闹起小来。”

 香丘疑道:“哦!是吗?方才我和你遇着很危险的事吗?先时那个贼老头真真可恶,手底又毒,出手就用倒了你,后来我又不甚中了他的暗算。算来这都怪阿云你!一开始我就和你说了那老头不是好人,你偏不信,还要回去知会香姐姐一声。这会可好,不但我俩落到这般田地,便是香姐姐也受了那老头的责打,却不知她现在还在受些什么罪呢!”她说的这话时,甚是理直气壮,却忘了自己当时也是一力煽动张入云孤身来这普济寺的。

 张入云见才只这一两句话的功夫,香丘的精神便已是恢复如初。一时虽被她责备,但心里却甚欣慰。此时香丘正挨着他,替其将眼角额头上的血迹擦去,一时香丘周身奇香已是将张入云笼住,端地是奇香扑鼻。尤其她脖颈白晰之极,领口内传来的异香和一身女儿家的处子幽香合在了一处,更是熏得张入云如痴如醉。

 到了此刻,纵是平极守男女礼防的张入云,也不由的有些心动,当下面目也跟着涨红了起来。未知香丘见他如此,却以为张入云伤势加重,一时口里哎哟一声,却忙关心的问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却不想张入云此刻却是目注着香丘衣领,只一意的闻着自香丘体内传出的奇香,他此刻已是筋疲力尽之下,平里的定力削减了好多,再闻得香丘周身异香,竟是愈发心动,渐渐控制不住自己。臂上伤口虽然痛的厉害,但不知怎地,却极想把香丘搂在怀里,直将她周身香气闻个通透。

 香丘虽是心地纯净,不染一物,但终是年纪有些大了,渐知男女之事。此刻忽见张入云与平迥异,竟红了脸面浮笑,却是大有垂涎自己的意思。一时又联想到上一年张入云也曾在十方岩上吻自己的劣迹,却是眉头微皱,当下即将张入云轻推至一旁娇嗔道:“怎么都过了一年,阿云反倒愈发不长进了,去年与你在一处时,就要人小心提妨,等到了今年,却越发的要让人担心你意图不轨呢!”

 张入云只是一时失了心智,为香丘所。此时得她一推,已是猛然惊醒,当即便是一身的冷汗的落下。幸是他这一年以来,与众女子相处久,虽是仍未经得人事,但多少也知道些女儿家的心思,当下只得老着脸嘿嘿一笑,只让在一旁默默不语。

 未想香丘听了他这一笑,反倒越发恼了,又骂道:“怎么连那些浮登徒子的笑都学会了!这一年里,你到底都学了什么,竟越来越不正经了!”

 张入云闻得此言心里又是一阵惊慌,他素来就怕为人误会,此时听得纯真如香丘也骂起自己来,却是上了心,一时却是在一旁反省自责,心下仔细思索,到底是不是这一年来,真的如香丘所言,竟真的变的好滑起来。

 一时偷眼向香丘望去,所见她面上虽有些娇嗔,但害羞玩笑的意思更重,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恼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未想香丘见张入云半不语,却以为自己口里说重了,一时若反是自己误会张入云,惹他生气了可不好。当下忙凑了过去道:“阿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半不说话,我若是说错了,你趁早快说嘛!别在一旁生闷气,你这个样子,却我让害怕!”

 张入云见她脸上嗔忽地转为忧急,知香丘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再见香丘已取手抚在自己额头,探自己是否又不舒服。一时只觉香丘手掌白晰,脸上忧急,却又正透着她心里纯净真诚。

 想着先时吕老汉竟要扯动其衣裳时的丑态,心里不觉一痛。幸是当时香丘神智不醒,不曾有一丝察觉,且老汉已被自己踢死,小香丘却是于无知无识之中,避过了这一场大祸。一时张入云心下只觉一片安慰,想到出神之际,却是不由开口道了声:“真好!”香丘忽闻他开口说了这一句古怪的话,心里疑惑,却是忙问道:“阿云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什么‘真好’?”

 当下却见张入云长吐了一口气,只站起身来对自己道:“没什么,是我自己在胡言语呢!刚才我见你生的美,一时忘情,是我不对,香丘你却别放在心上!我二人已被困在这里不少时间了,还是快快上路吧!”说完已是伸出手掌,拉了香丘同行。

 香丘闻言虽有些疑惑,却又是在一片犹豫中,将手在张入云掌中。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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