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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终篇
 又一次漫步在应天府的街道上,洛战衣仍然没有感觉到轻松。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地在身边来去,男人的喝骂声,女人的叫卖声,孩子的笑闹声混成一片,洛战衣开始头痛了。也许一直远离人群也是件好事,起码不用每天去承受这种纷!道旁一家酒楼的酒保正在拉客,洛战衣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脚步自然就迈向了酒楼。

 酒保一见他,立即眼睛一亮:“这位客官,您可是姓洛?”

 “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您!您不知道,有一位客官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三天了,并嘱咐我一见到像你这样的人就带去见他。”

 洛战衣也懒得多问就随着酒保走了进去,并被进了一个雅间。摆满酒菜的桌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眼神空茫,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洛战衣怔了下,然后找个座位坐了下来,第一句话就是责问:“火飞哪去了?你眼睛不方便,怎么可以一个人出来?”

 火云不在意地轻笑:“我的眼睛将会永远不方便下去,难道你要让我永远被人看护着?”

 洛战衣没再多说,而且他心里明白,火云一定是不放心才来这里等他的。给自己和火云各倒了一杯酒,洛战衣举杯道:“既然有酒便要尽,干!”然后一饮而尽。

 火云并没拿酒,只是侧了下头:“你是不是有事问我?”

 洛战衣赞了声:“好酒!”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才问:“那个刺客是怎么回事?”说完,把酒饮尽。

 “你怎么知道和我有关?”

 “事情不会那么巧,偏在我面圣时出现刺客。”

 火云没有否认:“那人叫秦想,很早就在训练营了,他似乎对每个人都感兴趣,所以和每个人相处得都不错!当然,除了竞命场上。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件怪事,就是每一次竞命赛他的对手都比较弱,他能轻而易举地取胜,就像是有人在故意安排一样。后来,我又发现,训练场的上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飞过一只苍鹰,而每次鹰出现后,秦想就会在夜里偷偷潜出训练营,到营外的一处树林中。爬上一棵很高大的槐树,在一个树里取出一个金属筒,里面往往都有一封信。然后,他就会失踪几天。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洛战衣想也没想:“他在接受任务然后执行。”

 “那你可知道他执行的是谁的命令?”

 “是当今圣上。”

 火云笑了:“对极了!圣上不方便直接见他,就以这种方式传递讯息。我想,最近的训练营上空,那只苍鹰一定又出现了。所以,秦想又去了树林中,接到了新的命令。你能不能猜出这一次圣上给了他什么命令?”

 洛战衣略一思索:“不会是派他去杀你吧?”

 火云拍手赞道:“真是一说就中!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杀我,反而去行刺圣上呢?”

 洛战衣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因为他根本没看到圣上给他的信,他接到的是另一项任务。”

 火云拿起酒杯,一口喝干:“知我者,唯有洛战衣也!不瞒你说,我曾经克意模仿过圣上的笔迹,就为了哪天需要时可以假传圣旨。现在我虽然看不见了,但写几个字仍然没问题。我让火飞一直守候在林中,只要那只鹰一出现并把信筒放进树,就立即把我写的信与之换。所以,秦想接到的命令是:”在洛战衣面圣时,假装行刺朕以试探其心。事后服下此药诈死!‘对了,信筒里我还让火飞放了一颗药丸。当然,它不能让人诈死,只能让人真死!“

 洛战衣全明白了,不感叹火云的心计,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后做打算。一发现秦想的身份就想到将来或许能利用到他,仅仅因为一种可能,就不惜花费功夫去模仿圣上的笔迹,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火云从容地替自己和洛战衣斟酒,动作流利之极,一点儿也不像眼盲之人:“你是不是在想,骂我好呢?还是夸我好?”

 一听这话,洛战衣却忍不住笑了。看着火云,就像是在面对一个聪明顽劣的孩子,虽然行事出格,从不留人余地,却自有他的可爱与机智“算了,我不骂你也不夸你。敬你一杯酒,以表示对天星院火院主神机妙算的钦佩,行了吧?”

 火云也在笑:“你知道吗?虽然做了许多准备,例如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朱棣,而朱棣在看到刺客是秦想时,必然会受到不小的打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这样对改变你在他心中的形象有很大的作用。不过,我仍没有万全把握。直到听见你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我的心才算真正定了下来。毕竟,你和朱棣之会,成败全在朱棣一念之间,而且只能是他伤你,你却决不会伤他!幸好,朱棣还不算糊涂。”

 洛战衣叹道:“是呀!幸好他不糊涂!”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汪汪”的狗叫声,而且越来越近,声音很快来到了门口。只见关闭并不紧的室门被缓缓地推开一条,一条卷狮子狗从门中挤了进来,摇晃着胖嘟嘟的身子来到洛战衣脚下,一边亲热地摇尾巴,一边继续“汪汪”的叫唤。

 “小喜!小喜!”随着呼唤声,一个女孩追了过来,刚一踏进门就楞在了那里,怔然地看着洛战衣。

 洛战衣也大感意外:“岳姑娘,是你!”

 岳浅影勉强笑了一下,上前抱起狮子狗:“原来你在这里,真巧!”

 洛战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下,才带着些许尴尬地问:“岳姑娘,你最近还好吧?”

 岳浅影点点头,抚摸着怀里的小狗:“我很好!还去西湖住了几天,前天刚回来。对了!”岳浅影抬起头来“你现在一定知道,鹤老寿诞那一夜是谁在照顾你了吧?

 洛战衣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现在一定知道了?”

 岳浅影似是有些不太相信:“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其实,那一夜照顾你的就是…”

 不知为什么,洛战衣突然打断了她:“岳姑娘,还是算了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无论那人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再为别人或是自己增添无谓的烦恼了!”若非自己一时糊涂,擅自向岳家提亲,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岳浅影怪异地看了洛战衣好久:“原来她真的没告诉你!”

 “哈!哈!妙呀!”随着一阵大笑声,鹤老也走了进来“原来洛战衣也有糊涂的时候!真是太妙了!”

 “鹤老!”一见鹤老,洛战衣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打招呼。鹤老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看来你小子是精明过头了,所以老天爷故意罚你在最重要的事上出错!”

 一直不动声的火云似有所悟:“难道是…”

 鹤老好奇地看了他的淡红衫一眼:“这位难道就是天星四院之首苍龙火院主?”

 火云淡淡地一笑:“奈何龙失双目,怕是要终生困于浅滩了。”

 鹤老也看着火云的双目摇头而叹:“小老早闻苍龙火云,遨游天星之东,笑傲江海之上,乃是不世出的人物!想不到…”

 洛战衣暗责鹤老的直率,忙说:“鹤老,火云虽然眼不能视物,但心亮似镜,算无遗漏,轻易便可决胜于千里之外!所以,如今的他照样可以统领四院,光大天星!”

 火云摇头:“星主,你又何必紧张?我早已接受了瞎眼的现实,所以我绝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实话就伤心自卑!更不会从此萎靡不振的!若是那样,我根本就不配做天星苍龙院的主人!更不配跟在你洛战衣的身边,不是吗?”

 不等洛战衣说话,鹤老已大声赞道:“好!好个苍龙火云,今天小老算是见识到了!这才叫大丈夫,真豪杰!”

 洛战衣虽然欣慰,但仍感辛酸,忙转了话题:“鹤老,你刚才说我在最重要的事上犯错,指的是什么?”

 鹤老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光看着他:“还不是你错把冯京当马凉,而且有眼不识泰山!”

 洛战衣简直是莫名其妙:“你那说的是什么话?”

 鹤老无奈地说:“好吧!我告诉你,那一夜照顾你的女孩是暂住在我家的,她父亲叶乘夕生前与我是莫逆之!那天你在后院喝醉酒,她就把你扶进屋去,亲自照顾了一晚上。但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住在嘉定的姐姐接走了,而且临走时托我把两个箱子找人代去嘉定,你明白了吗?傻小子!”

 洛战衣恐怕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他张大了嘴巴,像傻了一样地盯住鹤老:“你说…你是说…那…照顾我…一夜…小含…”哎!连话都不会说了。

 火云微笑摇头,鹤老好笑地看着洛战衣震惊的模样:“你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听浅影说,你和小含早已两情相悦,虽然小含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但我不信她没暗示过你!”

 洛战衣用力一拍头,现在的他,哪还有往常冷静沉着的模样?他终于想起来,穿燕峰下初见小含,她就说早认识自己?怪不得她软软的声音,她亲切的韵息总让自己感到熟悉,原来是在酒醉时见过。哎!自己怎么这样糊涂!幸好小含没有怪自己忘了她,否则…旋即,洛战衣又是一阵狂喜,那人既然是小含,自己以后就可以再无牵挂地和她在一起了。

 火云低叹:“莫非真是姻缘早定?”

 他的话让岳浅影心里一颤,难道真的是上天不愿给自己机会吗?忍不住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悠悠的行云在空中飘移远去,它会在每个人的头顶上飘过,但从不为谁驻足,更不为谁等待!

 “对不起,我先走了。”岳浅影黯然地转身离开,她不能再给自己机会去伤怀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是的!过去了!

 鹤老看着岳浅影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说:“洛老弟,浅影是个好孩子!你能不能也…”

 没等洛战衣说话,火云已断然说:“不行!”

 “咦!”鹤老不解“我又没问你!”

 火云不慌不忙地说:“鹤老,你见过水上的鸳鸯吗?可知道它们都是几只在一起?”

 “当然是两只,一公一母吗?这谁不知道?”

 “是呀!只有两只!而且若其中一只死了,另一只必然哀哀长鸣,守候至死!绝不再去另寻伴侣,正所谓是至死不渝!正因为这样,才有人用鸳鸯比喻忠贞的男女之情,意指真正的爱乃是生死相许,不弃不离!”火云说话的语调轻柔真挚,让人不知不觉听入了神。但说到这里,火云突然语气一变“所以,两只在一起才是鸳鸯,若是三只或是更多只吗…那就绝不是鸳鸯!鹤老,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鹤老顺口问:“那是什么?”

 火云悠然道:“是一群鸭子!”

 洛战衣“扑哧”一声笑,鹤老这才明白火云分明是故意取笑自己!不由气哼哼地说:“好呀!我本一片好心,你小子竟变着法耍笑我!我不管了!”说完,就要转身走人。

 洛战衣忙上前道歉:“鹤老,你别生气!火云只是…”

 鹤老拍了他一下:“你别解释了!其实,火云说得也有道理,女人一多麻烦就多了!而且吃起醋来不得了!叶乘夕不就是深受其苦吗?这事就算了!浅影那么好的姑娘一定能找到好婆家!对了,我得去看看她,省得她一人胡思想。”

 鹤老走了,洛战衣一边摇头一边笑:“鸭子!哈哈!火云,亏你怎么想出来的?不过,真得谢谢你。否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件事?”

 “你不用谢我。我这样做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小含。”

 洛战衣哪能不知道?火云对小含的情意,他早就了然于,也是他最感遗憾的事。无论什么他都可以让给火云,只有小含,他根本没有这个权利!

 窗外越来越喧闹了,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大家听着,星火茶楼、四海茶楼、运昌茶楼、兴旺茶楼,三天之内,免费喝茶听书!快去吧!晚了就没座位了。”一连说了四遍,声音才渐去渐远,想必是去另一个街道宣传了。

 于是,外面更加热闹了,许多人都嚷嚷着要去喝茶听书。谁让他们从没遇过这种好事!尤其骑士所说的四个茶楼乃是应天府最具名气的,平常百姓连进都没进过。

 洛战衣奇怪地喃喃自语:“星火茶楼!记得去年我院在应天府新开设的几家生意,好象全以星火为名。”

 火云也疑惑不已:“星火茶楼是我苍龙院辖下的生意,什么时候改了经营方式?为什么没有向我们禀报?不行,我得去看看!”

 星火茶楼离得并不远,只是人拥挤,你推我搡根本进不去。火云眼睛不便,不愿意再上前,就要与洛战衣离开。这时茶楼的东面窗户里爆出了喝彩声,窗前还有不少人挤在那里。两人路过时,正听到里面传出说书的声音:“你们说,这不是天大的冤枉是什么?这样一个人,竟被传说成一个大魔头!连小老儿都不要为百口莫辩、含冤受屈的洛战衣大哭三声!”

 洛战衣和火云几乎同时间顿住了脚步,仔细倾听着说书人下面的话。

 “大家有所不知,洛战衣真是仁义无比的大善人!你们知道吗?他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蚂蚁什么的,而且饮食都以吃素为主,只为了减少杀生!对手下那是关怀备至,曾经为了救自己的护卫,对了!那个护卫叫火飞,就为了救他却把自己丢下了悬崖,差一点儿就魂归地府!幸好,苍天有眼,庇佑善人,像洛战衣这等好人自有神灵暗中保佑!”

 突然里面爆出一声喝彩:“说得好!”一听这熟悉之极的声音,洛战衣怔了一怔,立即分开窗前的人,就看见座无虚席的茶座中央,一个少年人正在眉飞舞地鼓掌叫好,不是火飞是谁?

 旁边有人不满地话:“喂!小哥,你喝彩也该有个时候,这让说书人怎么继续?我还急着听下面的故事呢!”

 火飞笑呵呵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继续说。”

 “大家都知道舞枫公子朱潜吧?哎!那可是有名的大侠呀!但其实呢?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抢劫贡物却诬陷给洛战衣。那一天,月黑风高,被诬入狱的洛战衣只轻轻一动,就解开了锁链,原来他根本是装作被囚,只为了与铁大人演一场引蛇出之计…”

 故事越说越精彩,当然并不是完全真实,案件的真相说书人并不知道,只是把一些表面的事件,添油加醋地一形容,却足以让人感到惊心动魄了。

 洛战衣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他瞪着火云:“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我可没有这种天才!”说着说着,火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飞呀小飞!我真服了他!”他用膝盖都能想出来,这哪是什么免费听书喝茶?想必全是火飞一个人掏的包!他的目的只是让大家听他自己编的故事,以为洛战衣“平反昭雪”怪不得这些天总不见他的人影!

 洛战衣摇头轻叹:“这火飞,怎么说他好呢?”

 里面又响起了喝彩声,周围的人开始在悄悄地议论:“这世道,说变就变!洛战衣又成了好人了!四个茶楼都在讲他的故事,看来以后会有更多的茶楼效仿呢!”

 “其实仔细一想,说书人开始问得还真对!我们只听人说,洛战衣有多坏!但谁又亲眼看到他做什么坏事了!而且听说浙江、江西、湖广一带,自从有了天星院,几乎就再没闹过什么土匪抢劫之类的事了!也许人们真的是冤枉洛战衣了。”

 “可不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原来的洛战衣好玩,听说还能人血呢!那多刺,多有意思!”

 无论是茶楼里还是茶楼外,人们全是一副兴致的模样!可是,街道上竟然又传来的了马蹄声,马上骑士边驰边大声喊:“圣上驾崩了!圣上驾崩了!现在开始,举国同丧!”

 不但是茶楼,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在迅速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不敢再说话,全吃惊地看着外面。有没有听错?圣上驾崩了,这是真的吗?洛战衣自然也是吃惊不小,虽然圣上这些天身体确实不太好,但也没料到这么快就不行了。纵使是一代君王,他的生命依然是脆弱不堪。

 突然,火飞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四周太安静了,所以就显得异常的清晰:“咦!这个皇帝还真厉害,说死就死!喂!你怎么不说了?”

 “小哥,你饶了我吧!圣上都驾崩了…”

 火飞不耐:“圣上死了,关你什么事?他又不是你爹…”

 窗外的洛战衣轻喝一声:“小飞,出来!”

 声音刚落下,火飞就已经从窗里飞跃了出来,一见洛战衣就吃惊地问:“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忙凑过来,小声问:“星主,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连坏皇帝都被你…”洛战衣气得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自从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火云就一直没有反应,怔了老半天,才喃喃地说:“死了!他真的就这样死了!哈!他死了!死了!”突然他就大笑了起来,而且越笑声音越大,直到笑得声嘶力竭,甚至呛咳起来,同时还踉跄不稳地往后退去。众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不知他犯了什么毛病?竟敢在皇帝驾崩时笑成这样!

 洛战衣忙上前扶住他:“火云,别这样!”

 火飞也跟过来:“对呀!我们回去偷笑就是!”火云终于停止了大笑,却一下子抓住洛战衣和火飞的手臂:“星主,小飞,我们回衡州!回天星院!就是现在!”

 火飞连忙点头:“好呀!我早想回去了,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实在想念乐院主他们!”

 洛战衣紧握着火云和火飞的手,坚定地说:“好!我们回家!就是现在!”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大道上驶来,随之,一阵袅袅的笛声从车中传出。那曲子时而婉转清越,时而低靡伤感,像是充满了对人生无常的感叹与无奈。笛声是在深深的惘中停下的,也给远在天涯的游子们多了几分畅想。

 车内的火云放下手中的竹笛,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它抛落,反而抚摸着笛身,自言自语地说:“一向俯观别人生死的他,终也败在生命的竞场上!真不知人们争来争去,到底争到了什么?”

 “啊?”火飞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呀!”

 洛战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想,这个问题应该是各人有各人的答案。不过,争斗的结果,必然是有人得到了一些又失去一些,有人失去了一些又得到一些。然后得到的再失去,失去的再得到。最终这得失之间,孰多孰少,恐怕谁也说不清!常人如此,王侯将相又何能例外?

 马车在两旁林荫的簇拥下,渐渐远去了…

 山尽头,传来了放歌声:说甚六朝风景,看那华亭山,风晨月夕,总会随水而逝。灰飞烟灭中,从来处来的,又从去处去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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