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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心腹大患
 “太师府”府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战士全身披挂胄甲,手持长戈大戟如临大敌,戒备十分森严。

 府内“白虎堂”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宽敞厅里有宫廷“执金吾”(皇城总指挥官)董昱、洛“城门校尉”(城防指挥官)伍琼、“督军校尉”(戒严指挥官)周毖、“北宫校尉”(御林军指挥官)牛辅、长安“京兆尹”

 (市长)盖勋及身无军职头衔的师爷李儒共五人领头正襟危坐,其他大小将官分职而坐,等待“太师”董卓前来开会。

 一盏茶时间已过,乃不见“太师”董卓现身,各自窃窃私语,松懈紧张气氛。除了董昱自认与董卓一同胞高居一等,‮腿双‬跷于会议桌面打鼾瞌睡外;其余人皆十分巴结军师李儒这名大红人,请示太师召唤所为何事?

 李儒眼角一瞟垂头鼾睡姿态不雅的董昱在“白虎堂”军事会议上,目无法纪显不满;却十分客气,有成竹地回了他们一句话道:“大师大发雷霆之怒!是为了检讨黄巾贼人攻破“北寺监狱’,劫走逆贼张角的孪生遗孤一事,必须请各位在公忙之余跑一趟。”

 大家闻言脸色骤变,会议厅内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董昱那可恶的鼾声,实在令人心中油然生烦生厌!

 此刻,珠玉门帘浙沥拂动掀处。

 吕布器宇轩昂,头戴金冠束发,身披百花战袍,环倪铠甲,狮蛮宝带,手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叱喝一声:“太师驾到!”

 董卓逆眉大眼狡黠,虬髯贲展,脸色霾,一身朝服臃肿体胖慢步走来,身后两名亲将小心翼翼哈服伺。各将纷纷起身,抱拳作揖哈不敢仰视,恭声道:“太师千岁!太师万福!”

 待董卓躺于舒适虎皮软座太师椅后,大刺刺甩袖袍哼声道:“免礼,你们都坐!”

 语气不对!会议厅内骤显瑟杀霜严气氛。

 大家如坐针毯,眼观鼻,鼻观心,连汗珠儿在鼻尖皆不敢擦,大气也不敢多一口。

 唯有董昱依然故我,跷起二郎腿鼾声如雷,更显刺耳。董卓逆眉抖动脸色难看,忽尔间,举起酒樽,朝他老弟董昱正鼻孔打呼冒泡的额上砸去!

 “哎呀!干你娘的烂辰样小妇,竟然胆敢咬我的…头,吊起打先人板板六十四次!”居然还是正在烈尤云滞雨的秋大梦?

 众将强忍不噱!其中一人却从眼“扑哧!”一响,臭气冲天;董卓吹胡子瞪眼,闻声辨位,就要砍人的凶恶模样。

 额头长个包!痛得正在睡梦甜蜜的董昱霍然暴起,紧握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怒目模样;一见是老哥下的手,才如斗败公般颓然坐下。

 董卓虬髯贲然怒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若非死去爹娘临终叮咛待,早就砍了你这兔崽子,免得你早晚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李儒双眼诡谲一闪,作揖叙礼道:“禀太师!人员全部到齐,不知有何训示?”

 董卓逆眉一蹙道:“老弟!这次‘北寺监狱’劫案,黄巾余聚集数万人马乘坐战舰从洛河抢攻,你当时在做什么事?为何军统的情报这般迟钝,麻木不仁!”

 董昱面红耳赤口道:“老哥,这不干我的事!我正在打泡…泡温泉澡,‘督军校尉’周毖就无厘头地闯进来报告此事;待我牵领兵马前往出事地,就奋勇杀敌,将黄巾贼人击溃,从湖面落荒而逃,该算大功一件,怎恁地责备我?如果不信,可问军师李儒可以作证!”

 他话一说完忙向李儒挤眼恳请圆谎,李儒是何等角色岂有不知之理;频频点头表示此事绝无虚假。看在董卓狡黠的眼里就知事有蹊跷;个性争功诿过的老弟董昱,哪是骁勇善战英雄人物?只有暗自咒骂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李儒忙打圆场道:“禀太师!贼人已经从水面潜逃无踪,就是害怕您的赫赫威名,况且您的亲弟董将军为前锋镇,岂有不惊忙窜逃之理?确实是有功无过。“这么一说,董卓与董昱面子十足,还能再指责众将什么不是?来个皆大欢喜收场。

 董卓话锋一转问道:“李军师!当今天下哪方人马是本太师的心腹大患?”

 李儒躬身离座,从怀中取出一份天下地图放置董卓桌前摊开,指着三个标红记为号处道:“禀大师!有三方面人马不能掉以轻心。”

 董卓环目睁大瞧地图道:“说清楚,讲明白!”

 “第一件是太师宿敌‘左将军’皇甫嵩,率大军十万人,驻屯‘扶风郡’(陕西兴平市);这次下诏召回他当‘城门校尉’,目的是剥夺老贼的军权,是事前咱们的密议,岂料有人了风声。”

 董卓虬髯贲展.惊愕道:“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本太师?”

 李儒在他耳际嘀咕一个人的名字,使得在座的众将军额冒冷汗,脸色涨红坐立不安,人人自危。

 李儒神色木然指着地图又道:“这名密告之人与皇甫嵩的亲信‘长史’(参谋长)梁衍是至好友,所以粱衍建议道:“董卓霸占京师对皇上罢黜拥戴,全凭一己高兴。又征召老将军回洛述个无军权的小官职,可以准确地看出大则有生命之危,小则也会受到困顿羞辱。

 乘这个时候董卓远在洛,老将军率领大军攻占,然后帝奉诏讨逆,号召全国将领成就霸业!’,这的确是个使人心动的计划、但是全然落入朝廷‘落草’密探的眼中,无法遁形了!”

 董卓面貌变咬牙切齿,瞟了长安“京兆尹”盖勋一眼,霍然跺足暴跳如雷,指责咆哮道:“老夫就‘盖’你妈个头!当年将你视为知己,封官晋爵,特地委托于你,如今胆敢出卖本太师,该当何罪!”

 盖勋吓得脸色苍白,汗浃背,浑身力般瘫于座椅,泗涕横,喃喃自语,哽咽道:

 “天亡大汉…夫复何言…”

 “砍了!”董卓满脸皆赤,虬髯贲展懑忿厉声道。

 吕布抱戟应命!一个箭步趋前,双手掣着方天画戟,从盖勋背后直戳贯进,臂力神勇,举戟朝天,陀螺一旋,将他连人带椅划成数段,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吓得沾满一身血污的其他将领呆楞当场,浑身不断颤抖,生命就如水中烟,风中烛,何时会牵扯自身而不晓得。

 董卓见众将官恐惧震撼莫名,脸色得意.挣扎髯转为不可一世之枭雄,恻恻道:“抄盖勋九族,家产充公,男的斩首悬杆示众,女的送至边军营劳军,命令直至老死,永不得回故乡安葬。”这是极残酷罪行,也是杀一儆百的最好手段。

 董卓回座冷冷又问道:“李军师!老贼皇甫嵩现在做何打算?”

 李债双眼异采声冷语道:“老贼年纪老迈,哪敢有所作为?奉诏启程,已在半途中;属下派下手密探前往,取彼等项上人头,将呈太师面前!”

 “好!干得好!应记大功一件。”

 董卓纵声狂笑!回空间,足以令人惊怖丧胆;众将当然知晓他生残暴,凭喜怒可以动辄无端杀人,皆低头噤若寒蝉。

 “本太师的第二件心腹之患呢?”

 李儒指着地图,冷然一笑道:“前‘中郎将’(皇帝警卫指挥官)徐荣,曾推荐同郡人前冀州(河北省中部南部)刺史(州长)公孙度,太师您任命他当‘辽东郡’(辽宁省辽市)郡长。公孙度到职后,执法严峻.诛杀郡内名族豪门劣绅全家,全郡百姓抚额称庆.土绅为之发抖。”

 董昱鼓掌叫好,起身谄谀夸赞道:“老哥真是慧眼识英雄!叫公孙度将您的威信发扬光大。”

 董卓怒目一睁,吓得他缩身回座;暗叹这个洛闻名的“董卧虎”在自己面前有如白痴楞头青,真是无可救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腹之患摆明就是纵虎归山的公孙度,哪有什么好事?

 李儒轻蔑一笑,娓娓有道:“公孙度安定内部后,向东讨伐‘高句骊王国’(吉林集安市),向西攻击‘乌桓’部落(河北省北部)。告诉左右参谋亲信道:“大汉已注定覆灭。我们应当共同谋求建立独立王国霸业。’于是将‘辽东郡’(辽宁?)割为‘辽西郡’、‘中辽郡’,各设郡长,渡过‘渤海’海峡,南下夺取‘寿洲’(山东省北部)的‘东莱郡’(山东省龙口市东,黄城集)所属各县,建立‘营州’刺史(州长)。”

 他歇一口气品茗后又道:“公孙度狼子野心!竟然自封“辽东侯”修建大汉开基皇帝高祖刘邦及光武帝刘秀的祭庙;既代表皇帝发号施令,又代表皇庙祭祀天地(只有君王才有资格),举行亲自示范‘籍田’仪田(籍田;这是帝王为鼓励农业而举行的节目),乘坐挂有‘鸾路’(钢铃)的车辆,外出时前有卫军开道(旄头),后有羽林军保护,以帝王自居,比太师您外出时还要威风!”

 董卓闻言为之气结,破口大骂公孙度心怀不轨,公然以帝王自居,让李儒全盘策划,将其罪行诏告天下,并且歼灭以示儆尤。

 也听得董昱面凯然!真是马不拍,却拍到马蹄子,踢得一股窘态。

 “李军师!你说第三个本太师的心腹之患,到底是谁?”

 李儒精神抖擞道:“启禀太师!就是去年四月间,咱们征召‘幽州’(河北省北部及辽宁省)全权州牧刘虞,回朝当‘太傅’(皇家师傅)之职。可是遍地兵荒马,路断人绝,诏书竟无法送达。”

 董卓讶异问道:“一个皇族的文弱书生又有何威胁?你未免太夸大其辞了呢?”

 李儒轻叹一声,正肃然道:“不然也!当初‘幽州’界外便是蛮族(鲜卑、乌桓等部落)军需费用庞大,每年由‘青州’(山东省北部)、‘冀州’(河北省中南部)的捐税中拨出二亿余钱补助‘幽州’。现在各地道路被战寸寸打断,运输补给完全停顿,所以州政府穷困。”

 董卓抚虬髯哈哈一笑道:“天下间唯有咱们丰衣足食!自古皇帝不差饿兵,书生刘虞能耍出什么花招?这也能成为本太师的心腹大患?未免太危言耸听了。”

 李儒神色木然,不亢不卑又道:“刘虞为州长高官,却身披破衣,脚穿草鞋,一天之中饮食只有一盘,他行政宽厚,督促农家耕田种植,并且身体力行。在‘上谷’(河北省怀来县),开辟对外通商市集,跟蛮族通好贸易,又开发‘渔?’(北京市密云县)的盐产和铁矿。人民悦拥戴,全年丰收,谷米充盈。”话声一顿,咽口涎又道:“这‘青州’(山东省北部)、徐州(江苏省北部)知识份子及平民纷纷逃奔拥护,人数多达一百余万人;刘虞全部收容安抚,让他们成家立业,亡者心有所属,都忘记是亡在外的身份。”

 话锋一转大声道:“关东(函谷关以东)各地将领(关中郎三辅,陇右即西州,河西),认为当今皇帝年幼,又在太师您的控制之下,远隔‘函谷关’(新安县)、‘桃林’(东起河南省灵宝县,西至陕西省潼关县)之?不知道生死存亡,而刘虞是刘姓皇族中的英才,大家准备拥戴他当皇帝。”

 董卓闻言为之一怔!居然域外将领有心另举刘虞为皇帝与他对峙?这才是心腹大患呀!

 他环目一瞪,紧张问道:“这…天下各地将领有什么看法?”

 李儒轻叹一声道:“可恶的袁绍写信给正房的袁术兄长道:“西面名义上的皇帝刘协,并非是皇族血统(一口咬定刘协不是刘宏的儿子)。三公及以下都谄媚事奉董卓,怎能再信任他们?我们连合派军扼守险要,自会将其死。然后在东方拥戴圣明的君王刘虞,太平日子可期,兄长不应迟疑。难到咱们兄弟能忘当年全家被杀的惨事?怎么还可以向他称皇?”

 满座的将领们闻言不窃窃私语,信心为之动摇;如果连皇上都是假的?大家拼命沙场岂不白干?本身官职岂不是名不正而言不顺?这确实是董卓的致命伤,如果真是个假皇帝刘协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还真后悔当年死何皇后,毒死‘弘农王’刘辩,堵死了自己的退路。”

 董卓当机立断,霍然而起怒斥道:“大家肃静!当今皇上是本太师一手拉拔长大的,宫廷一些硕果元老可证明真假,不得将此事传出去,违令者诛九族以治造谣之罪!”

 满场的将领一时间默然,但他们脸色表情,却出疑惑丛生神态。

 “李儒,你再说下去!”董卓慌乱无形中,口不尊敬的语病,使得李儒心中一矍!然而不的继续侃侃而道:“袁术居心叵测.妄想自己称帝而却佯假一脸忠贞回答左右道:“圣主(刘协)聪明智慧,有‘姬诵’(周朝成王)的天资,贼臣董卓乘着国家危的当儿;用**文武百官,这是大汉朝的一个小小霉运而已。’而我家身份不明的孽弟袁绍,竟胆敢污蔑当今皇上非皇族血统.全家被杀岂是皇上本意:我志在消灭董贼,不知他事!”

 董卓面子扳回了一城,呵呵挣扎胡微笑道:“袁术说得有理!皇上本是大汉皇朝正统,岂有假冒的道理。你再说下去!”

 李儒暗自得意,今陈诉军情,假他人之口,骂董卓实在最为痛快,,又能免其反复无常大动嗔怒。

 “东北将领拥护刘虞为皇帝时,反对最烈的曹说道:“我们所以起兵而远近又无不响应,是因为大义在我们这一边;皇上受到臣控制,并非是无道昏君,有何罪行被臣民抛弃?一旦改变,天下谁能接受?如果各位面向北边(刘虞在北),我自面向西方(刘协在西)。’话毕,曹揖袂而去。”

 正统之争,董卓鼓掌称好!扳回一城,直夸曹是个英雄好汉,当年怪自己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命李儒派人好好延揽这位将才。

 李儒讲出了关键的主题道:“袁绍当然不会停止自己的野心,派遣‘乐郡’(朝鲜半岛平壤)郡长张岐等,带着拥戴刘虞当皇帝的血誓拥戴画前往拜见,向其奉帝尊号。刘虞接见张岐却厉声斥责道:“天下四分五裂,皇上(刘协)有难,我受到重恩而不能雪图强。

 各位据守州郡本应该同心合力救出皇上,怎么用叛逆的行为,前来污染我!’所以他坚决推辞。”

 董卓更是面子十足大笑道:“本太师延聘刘虞为‘太傅’一职,就是教学皇上知书达礼做圣,世治理天下就由本太师草莽出身来闯就行!”

 众将领中有人脸色表情复杂,更有人暗叹这个死肥猪董卓脸皮真厚,用长大戟都戳穿不破吧?

 李儒下了一记董卓的安心帖道:“韩馥偕袁绍又请刘虞担任‘领尚审事’(主管官庭机要)职务的皇帝封爵任官。刘虞仍不接受,的紧了;他扬言要投奔‘南匈奴’(原设美稷内蒙古准格尔旗,如今单于亡至平山西省临汾市)使大家水远绝望,所以袁绍等只好停止。”

 董卓乐得纵声大笑,霍然起身道:“太好了!读书人确实值得敬重;刘虞的‘太傅’之职依然有效,今会议到此为止,你们的官职皆是皇帝诰封,岂会有假,后院已列了酒席,大家就去饮洒作乐,不准一人缺席。”

 数十名将领纷纷起身道谢,依官职大小顺序鱼贯离开“白虎”议事厅,赶赴盛宴。

 董卓独留李儒一人,攒眉蹙额忧心道:“你看这三件本太师的心腹之患如何处理才好?”

 李儒作了一个手刀割喉的动作,看得董卓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好,片晌间又问道:“这件‘北寺监狱’被数万贼人攻破,劫人质而去,咱们为何没有一点情报预知?到底错失在哪里?”

 李儒躬身,双眼诡异道:“启禀太师!这件天大的事,您该去问‘司徒’王允,因为他掌握密探组织多年,照说,不该有如此严重的失误。”

 董卓沉思又道:“如果刘协不听话,咱们也可以制造另一个皇帝,就叫我襁褓中的婴儿改为刘姓继承皇位,这叫顾势推舟!”

 李儒好笑附合道:“大师所言有理!但是儿皇帝刘协还算乖巧,目前不宜。”

 董卓转身对吕布厉声道:“过些时,你前往‘司徒府’一趟,责问于他!王允若有半分的隐瞒事实,你就当场宰了他,以后密探工作,就由你来接手。”

 吕布一脸狂喜抱拳恭声道:“义父放心!孩儿懂得怎么做。”

 董卓得意的掌控皇帝,天下间舍我其谁神态,趋动肥躯摇摆径行赴宴而去,后面陪伺的李儒偕吕布相视莞尔会心微笑,好像早已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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