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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两路并进
 统领保定一带清军抵抗人民军进攻的怡亲王…载垣右手绑着绷带被人抬着回到北京城,他得以从保定地区逃脱回来,多亏了亲卫兵的冒死相救。载垣身为朝廷重臣,他与郑亲王端华一起相互依靠,排挤异己,掌握大权,一左一右在朝廷呼风唤雨,可谓得意!可国内外形势的骤变,思想观念落后、僵化的载垣明显跟不上时代,不仅他所主张的条条政策屡屡破产,由他统领的部队也是屡战屡败,他现在不仅信心丧失,而且威信扫地。

 丢城损兵、大败而归的载垣回到北京,装模作样地在朝廷廷议大殿痛哭涕零,诉说功勋苦劳,妄想推自己常败将军的责任,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就连他的同盟郑亲王…端华也用鄙视的目光盯着他。

 “怡亲王!你没有必要在此鬼哭狼嚎了!你已老矣!谅你一把年纪还在为朝廷征战,没有功劳有苦劳,你回去养老吧!”实际掌权的恭亲王奕诉睥睨一眼怡亲王,毫不留情地低贬。自五国联军打进北京城后,朝廷权力便慢慢由咸丰皇帝手中转移到了恭亲王一人手中,他所领导的总理事物衙门,实际上相当于西洋国家的内阁政府。

 “皇上!老臣•;•;•;•;•;•;”怡亲王哀求地望着高高坐在大殿上,却萎靡不振的咸丰皇帝。

 “怡亲王!你劳苦功高•;•;•;•;•;•;”咸丰无神地启动嘴

 恭亲王截然打断道:“皇上!京城危机,还是谈论应对之策要紧,那有闲情听人诉苦?”皇帝在说话,恭亲王也敢断然截住,他也够飞扬跋扈的了!

 咸丰轻叹一声,道:“怡亲王还是照恭亲王的意思做吧!你先回去吧!”就这么一句话,意味着怡亲王所有的权力均被解除。

 “皇上!皇上!请听老臣一言,请听老臣一言!”载垣还想作最后挣扎。

 “下去吧!”咸丰厌烦地摆摆手,双眼无力的闭上一会儿。

 载垣极度失落,垂头丧气步履蹒跚地走出大殿,跨过大殿那高高的门槛时,载垣已显力不从心了。

 “皇弟!如今叛匪兵临京城,朝廷如何是好?”咸丰茫然地问。

 “如今保定城已失,天津城危在旦夕,京城南大门已开,而西面叛匪还有一只数万人的夜兼程赶来,皇上应早做撤离北京城的准备!”恭亲王奕诉微微躬身。他暗恨这位兄长皇上太无能,只会贪图享乐,把大清帝国弄成这副山穷水尽模样!

 “逃?往哪里逃?”咸丰根本不愿接受这种事实“京城都丢了,我大清还在吗?”他说着便怒气上涌,下面一帮大臣治国无能啊!

 “五国联军攻打京城时,皇上不也离开过北京城吗?北京城被占领后,我大清不也还存在吗?”郑亲王端华见风使舵,现在恭亲王掌权,他及时附和。

 咸丰沉,但他并不糊涂,他那略显苍白的脸泛出红晕,却是因气愤所致“西洋蛮夷岂能跟叛匪可比?西洋人只是要钱,而叛匪要的是我大清江山!”他边说边咳嗽,右手不住地拍打着龙椅手扶。

 “皇上!西南叛匪厉害,如不早点离开,待他们各路兵马上来围城后,便迟了!”端华力谏,他这也是在为大家争取活路,如果咸丰不肯离开京城逃难,那么下面做臣子的也只得留下来陪死!

 “朕愧对列祖列宗啊!朕有何面目去见圣陵之下的先辈们啊?”咸丰突地在龙椅宝座上痛哭泣声,就若先前的怡亲王载垣一般,下面一干老臣闻声亦失声痛哭。

 恭亲王奕诉暗忖:“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早我就说过西南叛匪才是我大清的心腹大患,要你们这帮酒囊饭袋重视,可当时谁注意了?”

 “哭有何用?大清江山完了,地下有知的先祖先辈,定不会饶了我们这帮无能的子孙,让一部分人离开京城,回到我们的根基地…满洲,尚能为我大清留下一丝血脉,今后只需我等励图治,何愁我大清不雄风再展?”他大声厉喝。

 大殿上哭泣声顿停,咸丰恢复情绪,抱着最后丝丝希望问:“朝廷可否对西南叛匪招安?”

 奕诉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否定:“根本不可能!西南叛匪已占据我大清一半江山,他们士气正旺,形势大好,不即可威我京城,他们凭什么要向朝廷投降?”

 咸丰脸色骤跌,军机大臣穆荫转念,小心翼翼问:“可否与西南叛匪议和?”

 奕诉轻叹:“如在几年前,与西南叛匪议和尚有可能,如今议和恐怕他们提出的条件,不是我大清朝廷所能接受的!”

 “只要他们承认我大清皇帝,我们可以实行西洋国家的内阁制度或是议会制度!”御前大臣景寿建议。

 “或是与西南叛匪划江而治亦可!”协办大学士肃顺跟着建议。

 他们这些话,在以前看来根本不可想象,可如今看来却只能是奢望了!

 奕诉苦笑地摇摇头,也不知这些天真的老臣们还在做着什么秋美梦。咸丰皇帝听罢双眼光闪烁,像抓住了一救命稻草般,充满希望道:“奕诉亲王吾弟!可否派出大臣前往议和?”

 这纯属奢望,但奕诉不忍熄灭咸丰皇帝寄起的这一丝希望光芒,他躬身道:“此事臣下自会安排,但我们还需另作其它打算,臣肯请皇上先离开京城前往盛京。”

 只要能与叛匪展开和议,咸丰相信只要朝廷作出某些让步,和谈一定能取得成功,便也不在坚持留在北京了。“奕诉皇弟!大家都离开了,北京城怎么办?”他还是有点恋恋不舍。

 “可以设立北京事务大帅营,统领整个京畿地区的军队,负责保卫京城。”奕诉大声道。

 “由谁来担任此职呢?”咸丰皇帝扫视下面的大臣。

 下面大臣全低垂着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这个等于是坐地等死的差事。咸丰脸色慢慢沉下,暗骂:“养这帮吃白食的家伙何用?人人贪生怕死,到关键时刻,个个成了缩头乌。”

 奕诉蔑视众臣工,幸好他也没指望这些只会争权夺力的庸碌之辈能来挑大梁,他跨前一步道:“禀皇上!微臣建议由僧格林沁亲王担任北京事务大帅营大帅!”

 咸丰大喜:“如此甚好!”即刻下令:“命僧格林沁回师京城,就任北京事务大帅营大帅!其它事务由恭亲王办理!”

 在离保定城二十里外的人民军第三集团军司令部驻地,作战参谋谢龙生兴奋进来报告:“司令!周宁涛军长已把保定城攻下!”

 “这个周宁涛硬是要得!”鲁万常表扬人时爱说的四川话口头禅又来了“说是三天把保定城拿下,现在才过50小时嘛!”他不是四川人,可他常年在四川作战,也学会了几句当地的语言。

 “司令要进城看看吗?”谢龙生脸上洋溢的笑容还未消失。

 “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多火炮轰击,还不是废墟一片,破城一个?”鲁万常冷冷然“要进城看看,我们过几天进北京看!”他充满着强烈的自信。

 “司令说得极是!”谢龙生在一旁恭维,他为自己能成为人民军中的一员而自豪,他更为自己能接触到那么多的人民军高级将领而自豪,他接触到的每一个人民军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有着强大的自信心,而这种领导者的自信心又强烈地感染了下面的每一个人,这是人民军无往不胜的重要原因之一。

 鲁万常转身,淡淡道:“让施南宽政委进城看看就行了,我们为那些英勇的将士们祈祷吧,希望他们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做出什么违反纪律的事来,让施政委抓住了!”自林逸上次当面狠批总政治部部长王学范后,总政治部既下发重要通知,又派出几路的监察小组巡视各集团军战区,处理了不少违纪的将士,部队纪律得到很大改观。

 这时,副司令许都走进来,笑意欣然道:“司令如愿以偿,轻松拿下保定城,可喜可贺啊!”鲁万常不乐意了:“怎么能说我如愿以偿呢?难道你许副司令便不如愿以偿了?你许副司令便不可喜可贺了?”许都的那点花花肠子,鲁万常岂不会知?在第三集团军高层,鲁万常与许都是一样的人,他们俩都想先别人一步拿下北京,最好是让第三集团军独自拿下北京城,到时新国家建立,论功行赏,他们当可位居开国元勋前列。

 许都讪讪然,有意味地问:“既然司令不想进保定城,是否想马上向北京城进发?”在第三集团军几次的军事会议中,他都极力怂恿鲁万常早近北京城,要不是施南宽极力压制,说不定,鲁成常还真就按许都的话去做了呢!

 鲁万常睇一眼许都,志得意满道:“不了!让将士们休息一天,待薛青将军的第十一军拿下天津城后,我们再向北京城近!相信第一集团军还没那么快赶到我们前头去吧!”

 许都有点急,劝道:“司令!不可大意!第一集团军可不是吃素的,不可以常理来度!”

 鲁万常无所谓道:“许副司令不用担心!许副司令可否去一趟天津,看看薛青的第十一军攻打天津的进展如何?”

 “好!我马上去天津!”许都同意“不过,司令!我建议你还是加紧向北京城近为好!”鲁万常轻叹一声,说出实话:“许副司令!不是我鲁万常不愿意早攻打北京城啊!而是施政委那一关不好过啊!”许都轻摇摇头,无奈离去。

 鲁万常准备第二天一大早便令在保定城休整的第九军与第十二军向北京城进,可清晨起来做晨时,他就悔该昨未听从许都的劝告,立刻向北京城近了,因为集团军参谋部清晨报告,胡野林的第一集团军已至山西大同府。鲁万常大吃一惊,他连早也没心思再做,马上令部队集合,向北京城进。“见鬼了!难道胡野林的第一集团军长了翅膀,会飞不成?”他暗忖。“想让第三集团军‘吃独食’已不可能,但千万不能让第一集团军比第三集团军先一步到达北京城才好啊!不然,真会让其它部队笑掉大牙。”鲁万常暗暗着急。

 第一集团军司令部进入大同府,其先头部队…第一军已到达宣化府,而集团军司令员胡野林骑着高头大马还在饶有兴趣地逛大同府的长城呢!能一睹雄伟长城的风采,一直是生于南方、长于南方的胡野林的梦想,这也是第一集团军许多将士们的梦想。在第一集团军进入蒙古境内,甫见到万里长城时,由大多数南方人组成的第一集团军的士兵们兴奋异常,心灵震撼无比,赞叹无比。可为了赶路,将士们只能遗憾地遥望巍峨逶迤的长城,希望待来打下北京城后,再真实地圆自己的梦想。而迫不及待的胡野林却早一步在山西大同便圆了自己的梦。

 “司令!你不用先一步赶到北京城与鲁万常司令见面吗?”朱昊与胡野林齐骑在一齐。

 “不用!前面有杨元典的第一军作个代表赶到北京城就可以了,让杨元典先去见见他的老领导吧,他们可能有更多的话要说!”胡野林眺望美丽的山河,笑道。

 “司令你还真毒啊!鲁大胡子怎受得了你这一?恐怕他又要把胡子翘得老高了!”朱昊想象着鲁万常生气的模样。

 “朱参谋长!走!我们下去,我们也该出发了!”胡野林赶马下山,他们已逛了近一个小时。胡野林边赶马边侧头吩咐:“参谋长!令第一军打下宣化府后,不用急着往北京赶,等我们上去以后再说;第二军加快行军,绕过宣化府,向昌平州与承德府进发,封锁北京城的北面通道;第三军跟上,直北京城。”

 朱昊暗暗点头,胡野林不愧是在旧官场上混过的人,处处给人留颜面。

 第三集团军终于赶在第一集团军之前到达北京城南外三十里处,下午,第一集团军的第一军紧随其后到达北京城北外三十五里处。第一军驻扎下来后,主动派出联络员向南面的第三集团军先头部队…第九军联络,两军协商好一些相关事宜后,第一军的联络员诚恳问:“请问,鲁万常司令现在到何处了?他的老部下,我第一军的杨元典军长想来看望他!”

 第九军的联络员听这话,特别的刺耳,冷冷道:“不必了,我们的鲁万常司令还没有到!”

 确实,此时的鲁万常没劲地慢慢走在来北京城的路上,他对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到达北京城已不再感兴趣。

 公元1859年4月2510时,鲁万常到达北京城南面第三集团军的指挥部,差不多是同时,胡野林到达北京城西面第一集团军的指挥部,至此,人民军两大集团军,六个整个军,共约十八万的部队团团包围了清廷京都…北京城!人民军第一军驻于北京城西面;第三军驻于北京城北面;第九军驻于北京城南面;第十二军驻于北京城东面;第二军警戒昌平州与承德府一线,他们既切断了北京地区与东北地区的联系,也封堵住了北京清军的北退之路;第十一军警戒于南面,他们既切断了北京地区与山东省的联系,也封堵住了北京清军的南撤之路。

 鲁万常可以不见自己的老部下,但当他与胡野林都知道对方已到达北京城后,他们两人便不得不见面了。不说他们两人的身份,不说他们两人曾经在第二次防御战南宁战场中有过诚合作,就说有关两集团军对于此次攻打北京的协调问题,他们两人都不得不见面。

 下午三时,两人骑着高头大马,各带着一队警卫、参谋,在北京西南面的石门营相见。两人的着装不一样,胡野林身材比鲁万常矮小,而且他是南方人,比较怕冷,他的军衬衣之外,是一件类似于夹克衣的带领的人民军外军衣,而鲁万常高大,他一套人民军整齐的秋装外,披了一件长过膝盖的披风。

 “鲁司令!别有无恙!”胡野林急跳下马,抱拳快步走近。

 “胡司令!风采依然!”鲁万常同时跳马下来,右手举半空,打着招呼。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此时,两人倒是真情,毕竟两人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战友啊!

 “鲁司令!请!”

 “胡司令!请!”

 两人牵手共同走进第九军第36师的师指挥部。

 “鲁司令!第三集团军接到总参谋部的最新命令没有?”胡野林直入主题。

 “没有!你们第一集团军呢?”鲁万常反问。

 “也没有!”胡野林摇摇头。

 “这就怪了!上面一声不哼,一言不发!既不确定攻城时间,也不组建攻城指挥部,不知在搞什么鬼!”鲁万常满腹牢

 胡野林亦有同感,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鲁万常自嘲道:“上面没有什么指示,可那些特派文物专家们,和新闻记者们倒对我们指手划脚的!”

 胡野林哈哈大笑:“特派文物专家们是管家婆婆,报社杂志是第二指挥部,这个说法,难道鲁司令没有听说过吗?”

 鲁万常很少看那些无聊的报纸杂志,他最爱看的东西只是《林逸哲学》与《林逸军事》这两本书,有这两本书就够他看的了,他认为能看懂这两本书,便一身受用无穷了。这两本书均由人民宣传部整理出版,由原人民宣传部部长叶先之主持两书的审议与修订。可惜,此时的叶先之已叛逃,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鲁万常怔然,旋明白过来,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侧头问:“上面没有指示,我们自己做主?”

 胡野林神光闪烁,眼睛眨一眨“好!鲁司令说怎么办?”他处处承认。他们两人之所以敢如此大胆,是因为他们深知林逸的秉,林逸从不喜欢循规蹈矩,唯命事从的人,林逸不在意违不违反纪律,但,必须把事情做对!做好!

 两人故怪地相视一眼,各自暗赞对方:“果然有大将风度!”

 “两集团军组成联合指挥部,由联合指挥部确定最终的攻城时间!”胡野林建议。

 “好!两集团军各出部分参谋及通信兵组成作战指挥中心,其它各集团军不变!”鲁万常进一步建议。

 “主攻方向选在西面与北面吧!由我第一集团军担任主攻!你们第三集团军刚在保定城打了一场恶战,辛苦了!”胡野林抢先道。

 鲁万常感谢胡野林的体谅,他从胡野林那真诚的目光中,知道这不是在抢先机,争头功。“不!胡司令!你们第一集团军自从进入四川以来,解放大半个中国,打了不少的恶战,你们才辛苦了!这打北京还是让我们担任主攻吧!”

 两人争执一番,各不相让。胡野林退让道:“鲁司令!我们两人也不用客气了!我们两个集团军各选择一个主攻方向,各让一个军担任主攻部队!而具体的主攻方向与主攻部队由联合指挥部最后决定!”

 “如此甚好!”鲁万常赞同。

 “那么关于联合指挥部的作战指挥问题?”胡野林瞟一眼鲁万常“便由鲁司令来指挥吧!”

 “说哪里话?这次得由你胡司令来了!上次,在南宁我勉为其难指挥了一下,这次无论如何都得你来了!”鲁万常见胡野林那么大度,他推让。

 “就是因为上次鲁司令指挥过一次了,有经验了,所以得由你来啊!”胡野林这是明显地托词,他本人既然能指挥得动一个集团军的作战,又怎会不能指挥更多的部队呢?

 鲁万常当然明白胡野林这是在谦让,为其真诚所动,他这会更坚持了:“不!这次由你胡司令担任总指挥,我听命行事就是了!”

 “还是鲁司令来吧!我听你的!”胡野林不敢答应。

 “你们两位都别推来推去了!这联合指挥部总指挥之职由我来担任!”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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