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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蹄踏皇城
 九月初九,刘正上一次提出的死亡约会之,于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刘正会再破皇城。

 刘正说过,若王莽再缩不出,他必杀光王莽九族,再另立新君。是以,王莽不能不孤注一掷。

 王莽了解刘正的孤傲,是以,他在王渠外设下十万大军,他几乎可以肯定,刘正定会策马直闯王渠,过清明门再杀入皇城。

 刘正是武林皇帝,帝者入皇城从不会走偏门,即使正门口有千军万马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这便是帝皇之威。

 但是,王莽的手心依然在渗汗,没有人会真的认为,十万都城军能够拦住刘正的脚步,没有人会认为天下有刘正无法抵达的地方。此刻王莽虽坐于未央宫的龙椅之上,但在他的周围却是一片刚被清理干净的废墟,四周空得可怕。

 他想了很多,闭眸,这数十年的经历仿佛如水般涌过脑海。他不止一次地见过刘正,也曾与刘正有过情,但那一切都是过去。

 急促的脚步声惊断了王莽的思绪,他悠然地睁开眼,王兴有些狼狈地奔进大殿。

 “报…刘正已经破都城军碎清明门入了长安城!已至长乐宫!”王兴的声音很急促。

 王莽的身子震了一下,刘正的脚步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他们几个人?”王莽了口气问道。

 “一共六人,刘正与其五仆!”王兴神色有些难看地道。

 王莽了口凉气,这次刘正竟带来了五仆,看来,确实是准备做最后的了断了。

 “再探!再报!”王莽了口凉气,沉声道。

 长乐宫外。

 哀章与平晏并骑,其身后是一万军。

 静!肃杀!惟秋风卷起败叶在那空阔的广场和死寂的长街之上飞旋,几只觅食的寒鸦略略地扑腾了几下又迅速惊飞。

 暗云得很低,远处的暗云如钱塘江一般汹涌澎湃地涌向长安城内,向长乐宫的方向,隐有雷动电闪。

 平晏与哀章对视了一眼,皆自对方眼神之中读出了紧张,又在同一时间收拢十指,握成了拳头。

 他们都感觉到手心冒汗,在他们助王莽篡室江山登上大宝之时,他们没有这种感觉;在王莽封他们为辅政大臣,给予荣华富贵时,也没这种感觉。但今他们所面对的是除王莽之外的另一个皇帝…刘正。

 一万军,分十队而列,以半弧形将哀章与平晏护于中间,十大军统领的目光一致,那便是长街的尽头。

 长街的尽头,依然什么也没有,空空的只有几片落叶在飞旋,但自长街吹过来的风,仿佛凝有霜,让人心底滋生出莫名的寒意。

 “啪…”突地,有一朵烟花在长安城外的天空中炸开、亮起。

 哀章和平晏不住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王舜所领的十万都城军也没能阻挡住刘正的脚步。

 “铮…”一阵龙般的清啸,一万军的刀在同一时间出鞘,仿佛只有一个声音,整齐得让人心惊。

 杀意顿时弥漫了整个天空,整个长乐宫,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死气!天空中的暗云若煮沸了一般,搅动起来,数道电火划过长乐宫的上空,使天空更暗,更阴沉。

 哀章和平晏心中苦笑,王舜的十万都城军都不曾阻住刘正的脚步,他们和这区区一万军又能够阻止刘正的前进吗?如果有人能告诉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们宁可将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这个人。

 在这种时候,他们真希望能找到天机神算东方咏给他们卜上一卦,问问吉凶。不过,天机神算绝不会给他们卜卦,这一点哀章和平晏心中有数。而那个姬漠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否则,他们也不用如此紧张了。尽管姬漠然的卦不若东方咏那般神,但也从未失算过,只可惜,在这前一个月之中,哀章和平晏花尽了力气也没有找到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是以,他们只好悬着心领着军而出了。

 军十万,但在刘正六次杀破皇城之时,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是以,哀章和平晏只能领着一万军临敌。

 军向来是最好的兵种,也是待遇最高的,门槛高得许多人削尖了头想挤入其中。但在这十月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军,虽然有些人被强拉入军队伍,却仍不能使军恢复原气。

 刘正每次杀入皇城,必会血成河,尸满街巷,而这之中最多的便是都城军和卫军。刘正没能够找到王莽,这些人就成了替罪羔羊。

 没有人想面对刘正,因为没有人想死,是以,没有人愿加入军和都城军。

 在这些人的眼中,刘正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不可战胜的神!

 密云越越低,蹄声惊碎了长街的死寂,由远而近。

 哀章和平晏的心沉若重铅,仿佛感到一阵寒自虚空中淌过,漫遍每一寸空间。

 “希聿聿…”哀章和平晏的战马低嘶,不安地掀动着蹄子,军十大统领的坐骑也同样低啸不安。

 哀章挥了一下手,十队军迅速分开,自长乐宫那被毁去的宫门之内以极速滑出了百辆弩车,在哀章与平晏的战马之前一字排开,箭矢早已定于弦上,对准长街的另一端。

 军刀剑于一旁,执起大弓,劲弩以超快的速度上弦、搭箭,无不显示出其训练之良。

 箭支,几乎封锁了每一寸空间,哀章自信,即使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得过长乐宫。

 当然,刘正不是苍蝇,而是武林皇帝!

 一万军,百两弩车,虚空几乎全都是箭影,自长街望去,便像是一排排长有倒刺的厚墙!密密地挤满了长乐宫外两百丈方圆空阔之地。

 长街旁的每一道瓦棱上,长乐宫的外墙之上,也都探出了无数的弩箭,在低而沉暗的天空之下,显得格外拥挤。

 正因为拥挤,才使杀机浓得让人窒息。

 每个人的心神都绷得极紧,哀章和平晏的手不自觉地已经搭在间,触在剑柄之上,只觉得凉凉的,是手心出了汗。

 蹄声仍在响,仿佛有数个世纪那般漫长,每一下蹄声犹如响在每一个军的心上,仿佛这匹迟迟未至的战马,正践踏着他们的心在奔驰。

 长街风起,沙石飞扬,使本来虽沉郁却清新的天空变得一片浑浊。

 哀章骇然发现天空那低垂的暗云之中竟飞洒下一缕阳光,如刀锋一般迅速将暗云割开一道清晰的云界,若一条分于暗云中的光河迅速向长街移来。

 光河两旁,电闪加剧,如千万道银蛇自天垂落,在虚空之中、纠结,化成光球竟落在长街的尽头,爆起一层尘烟。

 凄的尘烟,的电火之中,蹄声骤然出现在那混沌迷茫的世界。人影越来越近,蹄声越来越烈,那烟尘败叶,还有被烈风卷起的碎瓦,使长街上空升起了异样的风暴。

 是六骑!只有六骑!

 哀章和平晏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芒,他数清楚了那风暴之中狂卷而至的人数。他们也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以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形式走入了他们的视野中,仿佛是一个混沌的梦,但却揪紧了每一个人的心。

 一万军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苍白,像是刚刚敷上了一层薄霜,冰寒的杀机如这深秋的寒意渗入每个人的心内,然后化成惧意漫遍全身。

 “嗖嗖…”长街两旁瓦棱上的箭手终于无法承受那无孔不入的杀机,松开了手中的弦。

 箭矢如雨,密密地封锁了每一寸空间,再密密地贯入那凄的风暴,但却在那风暴之中化成了碎粉,然后随败叶瓦片一起飞旋于尘土之中,使得那迷茫的风暴更混沌。

 “杀!”哀章挥手高喝,他也受不了那越旋越狂的杀气,那越演越烈的压力。是以,再也不想沉默。

 “嗖嗖…”弩车之中的劲箭如漫天蝗虫般洒下,几乎将长街的每一寸空间都封锁。

 一万卫军也同时松弦,数以万计的箭矢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卷在风暴中心的六人六骑!

 “哗…”一个巨大的霹雳声中,天空之中那分开密云的光河突地倾泻而下,化成一道亮丽却又硕大无比的巨剑,剖云而过。

 虚空,顿时化成两半,天地也一分为二,无数的电火仿佛也随光河泻下,聚成巨大的光柱齐落长乐宫的上空。

 “轰…”那遍弥虚空的羽箭在一刹那之间如见风的灰烬,散成尘末。

 巨剑过处,地面裂开百丈,起无可抗拒的气流将那一字排开的百辆弩车若纸鸢般弹飞,在虚空之中遇电火顿化成一团烈焰火球坠落。

 军战士也如草人般被震飞,首当其冲者则尽化血雨。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威力!

 哀章与平晏带马横移十丈,在虚空中相对望了一眼,两道目光擦出一道电火,同时举剑高呼:“杀!”军十大统领也同时振臂大喝:“杀!”“杀,杀,杀…”一万军皆拔起于地上的刀剑齐声高呼,若山呼海啸,响彻天地,盖过雷鸣电闪、墙倒屋塌之声,每个人都以无畏之势向长街扑去,也顾不了地面上铺满几近尺厚的断箭残羽及血碎末。

 天与地顿陷昏暗混沌之中,生命如赴死的蝼蚁,在若惊涛骇般的杀气和战意之中泯灭消亡。

 王舜心里极苦涩,虽有十万都城军布下五十里的人阵,可是他却不敢与刘正一战,居然无法让刘正的脚步稍有停歇。他身边的十大战将也尽毁于刘正的剑下。

 刘正甚至不怎么出手,仅其五仆的力量便将他十大战将除去其八,没能抗其锋芒。在刘正的铁蹄之下,这十万都城军如被巨石碾过的蚁群,尸横遍野,五十里地,箭积三尺,尸陈遍野,鲜血与落叶结合成秋天的萧瑟与战争的惨烈。

 都城军如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恶梦之中,久久难以醒来。

 在这一刻,他们才知道生命是如何的脆弱,如何的不堪一击,但现实是不容改变的。

 人多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问题,王舜这一刻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他对那守于长乐宫外的一万军也不抱任何希望。尽管军战士皆是战士之中的精锐,但是却不是真正的高手。在遇到高手时,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计算方式去累计力量。

 王舜策马疾驰,领着身边尚存的亲卫高手,撇开那群残兵直向长乐宫疯赶。哪怕是战死,也要截住刘正的脚步,这是他对王莽的忠心。

 这将是一场奇异的战斗,一场绝不平衡、也绝不公平的对决,但没有人会猜到结果,每一方都会出尽最后的力气。因为,这也许只是最后的决战。

 生与死,存与亡,在这之后便会有一个具体的分晓。

 王莽感到那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闭上眼睛,他已经清晰地感应到了刘正的位置,他知道刘正也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两人的思感便在虚空之中结,紧紧地在一起。

 王莽看到了那血横飞的军,看到了那紧着武皇五仆的十大军统领,还有联手合击刘正的哀章和平晏,甚至还看到了那自城外飞赶而来的王舜。

 王莽笑了,他并不是孤家寡人,更不是孤军奋战,他拥有这么多忠于他的大臣高手,尽管刘正拥有通天彻地的武功,但对方只是六个人。

 六个人的本领再大,又怎能抗拒倾国的兵力和高手?

 战意越来越浓,已自长乐宫外弥漫到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而杀机则随着刘正的思感涌至了未央宫。

 暗云越积越厚,低低地在未央宫未倒的东塔之顶。当电火擦过塔身落于未央宫空地之时,天地显得极为诡异。未央宫内的亲卫军也一个个心神紧张,每道落下的闪电都仿佛在燃烧他们的信心和斗志,随着那越越低的密云的接近,他们的战意几乎已渐渐耗尽,剩下的只有恐惧。

 天空中的异象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未央宫也不例外。所以,这群守在未央宫的军们也已感受到了死亡的近。

 决定正视刘正,王莽的心中反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尽管那份压力有增无减,但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王者之气,找回了久违的战意。

 自从身处要位,权倾一时后,王莽便再也不曾动过手,因为根本就用不着他动手,在他的身边有着无数的高手可以调遣,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摆平一切的事情。于是在养尊处优的情况下,他似乎疏懒了自身的武学,几乎都快让人忘记了他也曾是天下间有数的不世高手之一。

 这一切,因为刘正而改变了,因为刘正才让王莽想起了自己的身分,自身的力量,也让他知道,在有些时候仍得靠自己。

 的确,王莽身边的高手多得许多人数都数不过来,昔日总是无往不利,但在这十个月来,却无一人能为他分忧,同时也让王莽知道了,在这个世上也有他身边那群高手无法办到的事情。

 王莽身边拥有数不清的高手,但可惜遇上了武林皇帝刘正。刘正身边的高手不多,但只要他一点头,便有成千上万的高手愿意为他卖命,不管刘正的敌人是谁。而这成千上万的高手之中,还包括了王莽身边的一部分高手。

 这使王莽尴尬和无奈,他本想让自己身边的力量除掉刘正,但在刘正六破皇城后证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王莽身边所谓的高手皆形同儿戏,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刘正,反而让刘正大试屠刀,将其身边的高手斩杀得所剩无几。是以,王莽不得不亲自出手。

 刘正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境界,至少,王莽难以想象。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神!

 武林皇帝,天下第一,这并不是因为刘正身为皇族宗亲,并不是因其为哀帝之弟,而是因其武功本身就已为天下公认,所以,没有人可以估计刘正在武林之中的号召力。

 王舜赶来,哀章的躯体却化成了碎片,在电火之中焚成灰烬。

 哀章死了,当他连击出二十几招后,却没能接下刘正的第四击,在天雷电火的威力下,一无所存。

 王舜的眼都红了,平晏的身上已被血染,那无孔不入的剑气割得他几乎体无完肤,但他没死,因为哀章挡住了刘正的大部分力量。可是在王舜如陨石般撞入刘正气场之中时,平晏的身子已经飞跌了出去,他没能避开刘正那隔空的一脚,洒血十丈,身子陷入长乐宫本已残缺的宫墙之中。

 一万军如长乐宫的宫墙一般摧枯拉朽地溃散,十大军统领联手也未能在武皇五仆的手下撑上五十招,在五仆联手的强大无伦的气机之下被撕为碎片。

 王舜的身子撞空,刘正的马已经带着他飞入了长乐宫之中。

 刘正并不与王舜手,败军之将并不足以引起刘正的兴趣,抑或并不想为这些无谓的人花费太多的力气,他的目标只是王莽!

 刘正已经感应到了王莽的位置,他的精神已与王莽紧紧地锁在一起。是以,他知道王莽这次不会再逃,那么,他便没有必要与王舜这些人纠

 王舜并不轻松,因为面对他的是一位中年道人,面目并不陌生,一开始王舜便被对方的气机紧紧地锁住,没有任何机会再身去追刘正。

 “风道!”王舜自城外追进城内,还是第一次与这位武皇之仆打照面,也还是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位随刘正血洗长安的不世高手。

 “王舜!”老道也以同样冷漠的声调回应了一声,他同样不会对这张面孔感到陌生。

 两人目光相对,周围的虚空仿佛突然静止,嘈杂的喧嚣和电闪雷鸣中的惨叫自一个世界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般遥不可及。

 在一个只有两人的世界里,王舜的杀机不断疯长,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对手,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一切,尽管他是王莽身边第一高手。

 王舜从不会小看自己,也从不会高估自己,所以他能够助王莽自黄门郎的小官而成今之帝业。更成了王莽最为得力宠信的辅政大臣,他对天下高手都了若指掌,对武林之中的动态,也如王莽的眼睛一般,是以,在他初与此道相对时,便在心中泛起了一层异样之感。

 风道,乃是道教圣派崆峒剑派掌门师弟,其剑道之在崆峒派中屈指可数,而崆峒派掌门乃是和神并列的天下第二高手,除一个武林皇帝和那神秘不可揣度的无忧林之外,崆峒派掌门与神为正两道的极致。崆峒派更是正道之首,而风道身为崆峒派掌门师弟,却成了武林皇帝的五仆之一,这让王舜有些意外。

 风道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冷笑,坦然而又深邃,像是将杀机凝成了深深的皱纹,以刀刻的形式在这两人的世界里绽放。

 “铮…”风道出剑,裂风、破空,切开那落下的闪电,在电光盛得耀眼,又突然灭了的那一刹那,剑便已经掠入了王舜的气场、刀网,然后又有一道闪电惊落。

 惊落的闪电照亮了二人世界的虚空,在万籁俱寂之中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神秘,再在刀与剑相触之处耀起一团血的异彩,扩散、爆绽如破开地壳的火,向四面辐没刀与剑,噬人与天。

 “轰…”一阵焦雷隐起,自四面密云之中凝汇聚敛,然后自那没两人的异火之中炸开。

 王舜和风道如两颗掷出的巨石,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弹出,又各自在虚空打了个旋,刀与剑同举。

 以天之势,接引下天空中那四处肆的电火在各自燃起一层奇异的亮彩之后,又向同一点汇。

 出剑、出刀!天开、云裂!在密云后那万缕阳光洒落的一刹那,又惊见彼此狰狞的面目,但却绝无法阻止他们这惊天动地的一战,而他们的战意也如出地底的熔岩,以不可竭止之势疯涨爆发。

 一万军,命运并没有与十万都城军的结果有两样,王舜身边与其同赶回长安城的高手,依然没能阻止除风道之外的四仆跟在刘正的身后向未央宫的方向赶去。

 长乐宫,处处断瓦残桓,经历数劫,已面目全非,古都之破败并非因千军万马的践踏,而是刘正一人一骑所为。

 神话是在破坏和毁灭之中建立起来的,立于废墟之上才能体现伟人之伟。刘正便是如此,但他有他的原则,如果可以选择,刘正也绝不会选择破坏,这里毕竟是他的祖先创下的基业。

 破那一万军,长乐宫中根本就没有敢阻刘正脚步的人,远远地便避开。毕竟,生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直出长乐宫,武库大街寂若死域,惟暗云低,闪电在虚空之中如结成蛛网,闪灭不定,使之若置身森罗绝狱。

 对于长安城诸宫的了解,刘正若观掌纹,是以,他根本就没有让战马停歇半步,直奔未央宫。他自然不必等四仆同至,也没有必要,王莽只是属于他的,任何阻止他击杀王莽的人,都必须杀,这是没有条件可以讲的。

 道理,就是手中之剑!谁的剑利谁就有道理,就像王莽篡去他汉室江山一般,没有任何可以讲的道理。

 “圣上,请移龙驾!”王兴与刘歆以极速奔入未央宫未塌的大殿,跪下急切地道。

 王莽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知道刘正已经破了那一方军,已经闯过了长乐宫,而且正向他所在的方向赶来,已经快抵武库大门之外。因为他的思感与刘正已经紧紧地纠在一起,刘正知道了他的位置,他也自然清楚地感知了刘正的位置。

 “他不会这么快能闯过武库的。”王莽冷然而自信地道。

 “但皇上龙体岂能担半点风险?因此,还请皇上先移驾建章宫!”刘歆沉声道。

 “是啊!皇上何等尊贵,而刘正乃一介武夫,岂容他惊扰了皇上…!”一干臣子附和道。

 “众位爱卿先平身,今我与刘正之决形式已定,无论我在哪里,都仍要与刘正决一生死。他数破我皇城,已是罪不可恕,我移驾建章宫,也要让众爱卿明白今的局势,存亡便看今了!”王莽了口气,沉声道。

 “皇上心思臣等明白,臣等必誓死捍卫皇城的尊严,绝不容许刘正匹夫张狂无礼!”刘歆恳然道。

 王莽悠然一笑,了口气道:“朕便不相信以苍穹盟的天地十三的力量也杀不了刘正!”

 “皇上放心,苍穹盟的天地十三,人人皆是江湖道之中的顶级高手,当年刘正被哀帝封为武林皇帝后,受到正道人士的拥护,而武道门的数位高手不想道被正道欺,自发联合组成了苍穹盟,而当年因道第一人帝未曾出现,他们便共同推举十三人中的‘遁’归鸿迹为首,但江湖人士认为他们仍不是刘正之敌,今十三聚到十二人,即使是刘正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胜得了这十二人联手的阻杀!”王兴自信地道。

 王莽点了点头,有些忿然道:“想不到那归鸿迹这般不识抬举,居然连本皇再三邀请都不来助阵,要是能聚齐十三结成天绝杀阵,那天下之间又有谁能破?就是两个刘正也不足道哉!”

 “皇上所说甚是,这归鸿迹确实是不识抬举,不过少了这天下第一遁,也同样可以组成天绝杀阵!”王盛出言道。

 王莽叹了口气,他心中哪还不比王盛清楚此事,少了天下第一遁归鸿迹这十三之首,天绝杀阵便如老虎掉了牙,这是一个绝没有人可以代替的角色,因为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遁地之术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人。也只有此人才能把天绝杀阵联串得天衣无,即使是神也没有这般能耐。

 归鸿迹虽只能在派之中排在神之后,但却绝对是天下间最难的人物之一,即使是神也会对其客气三分,只是王莽没能请到归鸿迹。

 当然王莽拿归鸿迹也没有办法。

 “皇上起驾…”王兴高喝一声,众军立刻排开队伍,在宫女太监及数位大臣的相护之下向建章宫行去。这建章宫是王莽最后安身之处,建于皇城之外,自未央宫出章门,过水便至。

 长安城之内的诸宫都被刘正给闹翻了天,这使得王莽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是以,便在城外再建一座巨大的宫殿,这也是专为对付刘正所建,只有在刘正杀入长安城,遇上危险之时,王莽才会选择去建章宫暂避。

 不过,这一次却是王莽与刘正决一死战之地。

 玄武桥骤然断裂,桥身炸成千万块碎石冲空而起。

 刘正与疾驰的战马腾空而起,如上了翅膀一般,横过虚空,自断桥之上向明渠的对岸跃去。

 “哗…”明渠的河水之中起一道如倒垂瀑布般的白练直罩向虚空之中的刘正和战马。

 河水倾底倒泻,以不可竭止之势溢上虚空,天地顿时一片苍茫。

 “希聿聿…”刘正的战马一声长嘶,虽然在刘正的气劲相护之下,但仍未能够自那倒泻的河水中挣脱而出。

 “水中无二!”刘正一声怒吼,如冲天之凤腾上九霄,自倒泻的河水之中破出,但他的战马却已在河水之中化成碎片,而头未竭,依然以奔涌之势直向身在虚空的刘正。

 刘正的身子一升再升,竟挤入密云之中,在巨雷隐动之际,化成一团亮丽之极的奇芒自虚空之中陨落而下,牵着曳尾一般的电柱,在即将触及头之时化成一柄天接地的巨剑,又如张牙舞爪的火凤。

 “裂…”那冲上虚空的巨大头如被撕裂的布帛,自中而开,自上而下,在巨剑的冲击之下,裂开一道深邃的峡谷,而巨剑的速度未减,以无坚不摧之势直水谷之地。

 “轰…”水谷骤分之际,一道黑影以狂飙之势闪身再次没入那倾泻涌的河水之中,掀起了遮天蔽头,模糊了刘正的每一寸视线,但却并没有阻止那腾飞如火凤一般的巨剑以绵绵不绝、汹涌霸烈的气势飞逐于尖巨滔中。

 整条明渠仿佛一分为二,河水在空中裂开一条巨大绵长的峡谷,河水外溢,汹涌上岸,岸边的花柳竟在滔之中尽数折断,再化成截截碎片,仿佛有十万柄刀剑相切。

 河中之鱼尽死,在每一滴河水之中都含了无上的罡风剑气,没有生命可以保持自己的完整。更奇异的却是在那分开的头之上,可以看到一层层暗绿色的电火一**地向前推移,天、地与河水仿佛被那一柄巨剑接通,无穷无尽的电火透入河水之中,再漫遍每一个角落。

 “轰…”河面再度炸开,竟有十一叶小舟破开谷,自四面电而至,拖起海啸般的气旋分割那柄天巨剑。

 巨剑爆散,化成无数火球如雨般飞洒而下。刘正的身形若破天苍龙一般逆升十数丈,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迹,斜斜地自数道电火之中逸向武库内假山之顶。

 那十一叶小舟也若巨鸟般自尖滑过,自不同的方位落于假山四周,而那在水中一直逃逸的黑影也破出水面悠然落地,与那十一叶着地而不碎的小舟成犄角而列,顿时河中歇,天地肃杀一片,每一寸虚空皆若弥漫着挥之不去浓于烈酒的杀机。

 “苍穹盟的天地十二!”刘正的眸子里爆出一丝惊骇,淡淡地道。

 “武林皇帝果然是武林皇帝,居然可以自我们十天九地无极杀中破围而出!我雷霆威真是佩服之极!”一冷面中年人淡漠地笑了笑道。

 刘正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四面肃立的杀手气场竟切断了他向外延伸的思感,他与王莽的精神锁结在刹那间被解,他知道王莽要移驾,可是却再也捕捉不到王莽所在的方位,他的心竟有一点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建章宫外,四万军跪地齐声高呼,若海啸山崩,声惊四野,风云变。

 王莽乘坐于鸾车之上,雍容而傲然,眸子里透出一丝无限狂热而足的神彩。

 “众卿平身!”王莽立于鸾车之上,双手平抬,以丹田之气高喝,声音顿时在数万人的呼声之中萦绕不绝。虽未住那呼声,却也让每一位军战士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谢万岁…”众臣及数万军起身谢恩。

 王莽放眼望去,只见那避野的旌旗与那林立的戟,心中豪气顿生。大军列阵于建章宫外,中间留下十丈宽的鸾车大道。军立如林木,便若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芦苇,那弥于空中的杀气和斗志足以让每一个人热血沸腾。

 四下一片沉寂,每一个人的呼吸声都似乎在秋风之中格外清晰,这使得秋意更为肃杀。

 “朕今决定与刘正决一死战,是以令尔等列兵于此,知道尔等皆对朕忠心耿耿,是敢为国为家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刘正此贼数犯我皇城,朕念在其为太皇之弟,已容让其六次,却仍不知好歹来我朝纲,更害死皇太后,其罪大不可恕!为振我国威,清我天下,不让万民笑,是以你们必须为朕诛杀此贼!”王莽立在缓行的鸾车之上,语气昂地高声道。声音如漫过虚空的,在每一个人的心弦上都起了沉沉的音波。

 “誓诛此贼!”王兴振臂高喝,众军将领立刻竞相应合,而后四万军也同时高呼。“誓诛此贼,振我国威…誓诛此贼,振我国威…”呼声再如水,远远弥至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数十里之外的山峰也回呼相应,声直冲霄汉,得暗云翻腾,竟在刹那间化成大雨倾盆而下。

 王莽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战意和信心,他不相信刘正以一人之力真能胜这数万之军。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就连上天也明皇上之志,降圣以清天下,壮万军之雄心,此次皇上得天心民心,又有地利之助,定当必胜!”刘歆见天降大雨,立刻上前跪叩道。

 “是啊,皇上必胜…!”众大臣见刘歆如此一说,立刻也上前拍马附和。

 “好,说得好,刘爱卿真是朕之福将,朕今得以应人顺势,焉有不胜之理?本皇今必胜!”王莽顿时豪情万丈地振臂高呼。“必胜!必胜!必胜…”数万战士再次高呼,应合着雷雨之声,更多了几分惨烈的气氛。

 刘正自然知道苍穹盟十三的名头,更听说过苍穹盟十三联合所创的天绝杀阵乃是天下无敌的绝学,是以他心惊。

 “没想到王莽请来了苍穹盟的诸位,真让我刘正荣幸了!”刘正淡然道。

 “刘正,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的头大概是世上最值钱的了,居然可以值一千二百万两白银!我水中无二活了一辈子也就见到这样一个大方的买主!”那自水中破出的人笑了笑道。

 “一千二百万两白银?!”刘正怔了一怔,旋又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十三尚缺一位了!”

 水中无二一怔,顿时变,雷霆威也变了脸色,他身边的儒生冷笑道:“久传武林皇帝的剑道天下无双,已登神境,江湖评价就连我们天地十三联手,也不是你的敌手,而据我估计便是少了一位,也照样可以要你的命!”

 刘正笑了,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知道十三并未聚齐。他确实要放心一些,深知天绝杀阵的可怕,但这天绝杀阵却要十三人才能够天衣无,差一人则力量会大弱,甚至会出极大的破绽,他自信应付这十二人联手尚不会有问题。

 当然,刘正绝不敢大意,因为只有归鸿迹不曾出现,这个人的遁地之术天下无双,潜踪匿迹更是派之中无人能比的,所以这个人也许就在附近,随时都会显身组成无懈可击的阵式。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去考虑太多,该面对的便必须面对,要杀王莽,便要冲破一切的阻碍,包括苍穹盟在内。

 任何挡住他脚步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武库的天空比长乐宫的天空更诡异,在那低低的暗云之下,仿佛透着一层血,一抹冷而惨淡的调。

 苍穹盟因抵抗刘正的正道力量而崛起江湖,后确实做过许多惊天动地的事,被称为江湖中最为可怕的组织。虽然其组织中之人并不多,但每一个人都足以让江湖中一个门派绝迹,而且其行迹诡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确切的行踪,更没有人敢去找他们的麻烦,尽管苍穹盟每一位高手的仇家多如麻,但最多的是选择放弃仇恨。

 自苍穹盟组成之后,天地十三从来都不曾联手出击过,但他们的行动从来都不曾失败过,只要是他们认为可以做的事,便拥有十成的把握。而一直以来,苍穹盟惟一不敢分散力量对付之人便是武林皇帝刘正。因为,天下间没有任何人单凭自己的力量可以胜过武林皇帝,但今却是例外!

 今是例外,在最可怕与最传神的两股力量之间要分出高下。

 刘正的目光俯视众杀手,这些人之中,每一个他都认识。在他的印象里,甚至对对方每一个人的特点都很清楚,皆拥有各自的特点和可怕之处。他一直都不曾去找苍穹盟的麻烦,实是因为他并不想惹上这个可怕的组织,另外,这些人杀人虽然不讲原因,却也有自己的原则,绝不会杀无辜,至于今何以要来对付他,他也并不太清楚其中原因。

 “刘正,今就让我苍穹盟与你这武林皇帝决一高下吧,你可以出招了!”

 刘正望了一眼说话的吠天犬甘青一眼,冷冷一笑后,神色顿趋向一片平静,仿佛陷入了另一个完全静谧的世界。

 “哗…”数道闪电如自云层之中探身而下的银蛇,落于假山四周,狂舞不止。

 电火越来越炫眼,越来越密,由细变,竟结成一张巨大而奇异的天网,紧紧地罩住假山,罩住刘正的身影。

 一股张狂之极的生机自四面八方向假山涌去。

 刘正的衣衫飘摇,身上竟散出浓浓的紫芒,如一块奇异的陨石。

 一声长啸,刘正振臂举剑直苍穹,暗暗的云层中一道光柱自电网的中心垂直而落,与刘正手中之剑对接,顿时人剑俱化为一团七彩的异芒,整个假山都透出一层奇异的光彩,映着那巨网般的电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强大无比的生机聚于假山,再凝于刘正之身转于那之剑上,天与地顿时连为一体,能量在交流对换之中,刘正的身体越来越亮,竟有一道华光逆空而上破开苍穹密云,直透天顶。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水中无二、雷霆威、剑无心、甘青等人,他们知道刘正的武功是天下无敌,但是却绝对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能够让自己的气势达到如斯的境界,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仍然低估了武林皇帝的能力,能被天下尊为举世无匹并不是幸至。

 “天绝杀阵…”水中无二振臂,周身顿弥上一层水雾般的气场,高呼道。

 “天绝杀…”围守十二个方位的诸人同时震臂,身形疾旋,以假山为中心若风车般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竟化成一片五彩的云,一团五彩的风暴,强大无伦的气机越结越紧,越结越密,形成无限内陷外张的引力,如在虚空之中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黑

 那紧罩于假山的电场竟被扯得向外逸,仿佛如八爪之鱼般延伸至那五彩的风暴之中。

 风暴一涨再涨,更是狂野无伦,武库百丈内外的宫墙如摧枯拉朽般化为粉尘,假山、植木全都变为飞灰。明渠河中之水,如九江倒泻,竟也被那风暴卷过去。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生命也不再是生命,在混沌虚无之中,一切都以完全超乎想象之外的形式发展。

 空间和时间都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

 “万灵俱灭…”刘正的身子被那光柱上半空,肿涨如一座巨山,不!应该说是在其身影之后,呈现如一尊巨大如山的身影,当其声音穿破九霄渗入天地的每一个角落之时,刘正终于出剑了!

 “万灵俱灭…万灵俱灭…万灵俱灭…”

 一个带着无限空和穿透力的杀伐之音自武库狂泻而出,在虚空起无形的波纹,如亿万支利箭向四周的虚空无限辐

 建章宫外,王莽在山呼海啸的尊呼之中缓缓移驾宫门之外。

 倏忽间,骇然惊见建章宫的宫门和宫墙竟寸寸开裂,在瞬间有如壳一般散落下满地石土。

 “啊…”也是在此时,那山呼海啸的尊呼化成了山呼海啸般的惨嚎。

 “万灵俱灭…万灵俱灭…万灵俱灭…”声音以一种奇异的形式钻入王莽的心底,如利箭般让他的心一阵绞动,脑子“嗡…”地一下仿佛一片空白。

 王莽骇然,立时沉气于,以无上功力强住心中上升张狂的气,而坐下的鸾车竟塌于地上,拉车的骏马惨嘶而倒,口鼻血。

 王兴、刘歆诸人的脸色也灰白,王莽不由得大呼:“护住心脉!”

 众大臣也骇然就地盘膝运功,那群军却惨了,一个个拄着兵刃半跪于地,呻不止,有的甚至已开始自七窍之中渗出血丝。

 四万军,若风雨之中飘摇的小草,他们并没有王莽及那一干大臣们的功力,根本就无法在那种声波的暗之中保护自己。

 王莽骇然,建章宫的前殿仿佛是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冲击,有些地方的宫墙竟开始倾塌,那植于宫外的树枝树叶尽折,甚至开始枯萎。

 望向武库的天空,只见一片五彩的异芒紧罩其上,仿佛有无数的风暴在那里狂卷,天与地都在电火替之中踱上了一层惨淡的银色。

 在这片银色的世界里,更有一股血自武库顶上的天空向外扩张,那浓如墨的乌云竟也渐渐染成了红色。

 天空中雨依然在下,但降下的竟是血的红雨。

 王莽呆住了,众臣也在痛苦之中怔愕了,望着那将自己衣衫染红、自脸上滑下和身前淌过红如血的雨水,他们的心仿佛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罪孽之中,便连那四万惨嚎的军也被这奇异的天象给震慑了心灵,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呻,即使是在血雨之中倒下,自己的鲜血与血雨合为一体之时,目光依然有些呆痴地望着未央宫上空的天空,如置身于一个魔魇般的梦境之中。

 天与地变得异常诡异,在那血的天空之中竟生出万千的幻象,如有千军万马在厮杀,又若众神战般显出龙蛇熊罴诸种光怪陆奇的东西。

 那奇异的声波不知何时消失,如泛于空中的碧水涟漪,由无至有,又由有归于平静,但所有人都陷入莫大的震惊之中,根本就没有人还在意这痛苦的存在与否,除王莽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向那血的天空跪倒,仿佛是受到了无以形容的刺与震撼,让他们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宇宙的浩瀚,于是所有人的心神皆醉于其中,忘了一切,包括天与地,生命与时间。

 长安城如遭飓风疯狂肆,房屋倒塌无数,在血雨中的百姓也皆为这奇异的天象所震撼,所有人都顶礼膜拜。

 没有人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漫长等待和震撼,生命仿佛在混沌诡异的世界里残了数个世纪,漫长得让万物都在血雨中荒废。

 血雨止,云浅淡,天空依然泛着血,五彩的光雾敛去,未央宫的天空也渐归于平静。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骇然发现刘正的身影已出章门,悠然如鹤驾临群山,在过水金桥之时,刘正立住,目光悠然远投。

 王莽惊觉,也抬首相望,在万军之中,两道目光相触,天地再一次变,风云再次涌动如

 一道刺眼电火自天空垂落,在两道目光相汇之处击出一片焦土。

 当代两位顶级皇者终于还是相遇在这奇异的天象之下。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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