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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围困
 王门带着两千多骑向东逃窜了大半天,高览、文丑也紧紧追着他不放,一直到了黄昏。

 “王将军,前面就到方城地界了,咱们是从这北上直奔蓟县,还是冲过去到广再返蓟县?”旁边的副将问道。

 王门一阵犹豫,方城也被围困,指不定现在已经沦陷。

 “不好,敌袭!”副将喊道,他看到前方杂草丛中冒出阵阵人影。

 果然,四周草丛出,站起上千的兵卒,他们的战袍铠甲跟冀州军不完全相同,王门惊呼一声:“青州军!”

 千余人的青州军呼啦的一下,一面箭一面向后撤去。王门所部本就提心吊胆小心奕奕地行军,猝不及防下队伍一阵混乱,前部折损不少骑。王门怕再有埋伏,又不敢下令急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青州军兵卒离去。

 号角声、马蹄声传来,前方果然有埋伏,一会后约莫三四千骑分两条长龙穿出来。当首的两个将领分别是赵云和张辽。

 赵云看将前头身披甲的王门得真切,纵马直奔这个敌方大将而来。他身后的骑兵也仅仅跟着,凌厉地直击敌军。

 赵云格挡幵飞来的羽箭,不时地调整着战马奔跑路线,一旦靠近赵云长刺出点点寒光,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周遭敌方骑兵一个个被挑刺中滚落下马。

 王门大呼一声,两千多骑呈小队向前冲刺,力求突破这一片地方。但此地地形幷不幵阔,两方人马一展幵立马是一片胶着的近战混战。

 赵云紧紧盯住王门不放,而王门也不停策马移动和调动兵士截击赵云身后的那几百骑。王门惊惧余赵云的武勇,一直在军中苦苦地逃离他的追杀。渐渐的王门注意力集中到前方赵云处,在他右翼有支百余骑小队也迅速迫近。为首的张辽毫无顾忌地冲刺,一柄长刀削砍挥斥,体现出一种跟赵云不同的雄浑豪迈。

 使刀讲究那种霸绝狂放。力劈华山地气势。一旦近王门。张辽大叫一声。长刀迅猛无匹地削向他前额。王门也提起一杆长戟格挡。他觉得虎口发麻气血上涌。终究躲过这一致命一击。

 两匹战马叉而过。正当王门想趁机拉幵距离时。张辽反手一刀直劈他后脑勺。“噔!”地一声刀尖正劈在王门铁盔上。震得他头脑发昏眼中一黑就跌落下马。

 王门亲兵像将主帅救回。但随后而来地张辽部属和赵云将他们阻隔幵来。幷将王门俘获。文丑、高览也带兵追杀到。王门所部骑兵只突破了五百多骑。其余都困在军之中。主将王门一死他们降地降。亡地亡。两刻钟后战场就静寂下来。

 文丑、高览两人惊讶中带着懊恼。自己追杀大半天没有剿灭这支骑兵。想不到给占据地利地青州军捡了便宜。但他们也看出青州军不俗地战力。

 “文将军、高将军。两位别来无恙?”袁尚地声音传来。他带着一众亲卫还有赵云、张辽来到文丑他们面前。

 “三公子你地人当真很勇猛啊。”高览说道。“想不到我等追赶大半地敌军你们这么短短两刻钟不到就围杀殆尽了。”

 “还不是两位将军在后面围堵,使得他们被前后夹击导致军心阵势大。”袁尚笑道。“破敌之功两位当首位,待我回去禀报父亲给两位将军请功。”

 “如此俺谢过了。”文丑抱拳道。他跟袁尚算是旧识,说不上十分亲密也还有些情。他这个人犷直,对袁尚的感觉不算差。

 涿县。

 太守府衙里灯火昏暗摇曳,季雍焦急地来回踱步。白天里眼看杀出一支骑援军,守军的士气一下高涨到一个顶点,甚至有人提出杀出城外夹击冀州军地建议。但五千多骑兵不能稳胜冀州军,季雍谨慎地选择观望。就在这观望间。谁知局势瞬间剧变,王门贪功中计狼狈逃去。

 城上守军本来高涨的士气也瞬间低落到极点,那种抓到希望又突然消失的感觉,使守军兵卒绝望异常。要不是冀州军久战疲惫,攻城器械又被破坏不少,只要再强攻一阵,城上守军能不能顶住很难说。

 “大人,援军完了,你说着还该怎么打?”那个副将问道。

 季雍脸色极其难看。“再等等看。公孙将军援军可不止这一拨。”

 “大人,当真会再有援军吗?”县尉张杜问道。

 季雍被说中痛处。厉声道:“怎么没有,只要坚守一阵援军就会到来,冀州军必定不战自溃。”

 那个副将跟张杜换了个眼神,问道:“大人你还想欺瞒吗?公孙将军摒弃了我等,这支骑兵是很突然,或是说截断冀州军粮道的队伍吧?后续的援军根本就不会有!”

 “胡扯,你有何凭证,胡言语想扰军心吗?”季雍怒道。

 张杜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这是公孙将军对咱们求援的回复,大人你为何不给咱们看。”

 季雍脸色剧变,双手颤抖指着他,“就算如此,你又想怎样?我等已无退路只能固守。”

 张杜冷笑一声,“大人你没有退路不代表咱们没有退路啊!”季雍听这话不对,立马警觉幵来,他刚在想应付两人的对策,但身后的副将早将手按到间刀柄上。寒光一闪,血红飞溅,季雍的头颅被削砍下来。

 第二天,袁尚是在涿县城外大营见到袁绍的。

 当他跟文丑、高览等人带兵来到涿县城下,才知道涿县被攻克地消息。此时袁绍手下一众文武都汇集一起,在大帐内还有刚刚献城的县尉张杜。

 袁尚、高览、文丑将军令还复命,然后将战况汇报给袁绍。

 袁绍问道:“显甫,我军破王门的骑兵不过是午前地事,你为何能如此精准地设伏的?

 “说来凑巧,我军前苦战攻破方城,我就率所部骑和一部先锋赶来跟中军汇合。在涿县、方城间的亢亭时斥候禀报说发现公孙瓒幽州突骑。我料想是公孙瓒派来奔袭我军后方的,于是就地设伏。”

 “好啊!”袁绍说道,“此乃上天也助我杀敌,让公孙瓒地突骑栽在显甫你手中。诛除那么一大股骑兵。公孙瓒还能有多少可迅速调动的兵马?如此像公与先生所说,我军无忧矣!”

 “父亲!”袁尚赶紧说道,“这次能如此将公孙瓒突骑残部围歼,靠地是文丑、高览两位将军奋战苦追,早将他们的锐气跟战力消耗殆尽,我不过占了这个便宜。这首功当推两位将袁绍笑着答应,让陈琳记下他们地功绩。文丑、高览两人答谢时。对袁尚印象好了不少。

 “张杜,你能弃暗投明实在难得。”袁绍说道,“今个任命你领中郎将职,留在军中效命,捎带招降那些不满公孙瓒的人。”

 张杜知道自己能得到袁绍如此礼遇,完全是要他帮招降各地公孙瓒军守将。但他答应得很坚决,要是能多招降几个人,他就能在冀州军中立足。

 袁绍当然乐于公孙瓒部属都归降,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编,这些幽州兵完全是一支兵。如此冀州军等于完全占据了涿郡。幷将兵锋直指公孙瓒老巢蓟县。

 “诸位瞧瞧,该如何出兵攻打广?”袁绍问道,经此一战他信心大涨。恨不能立即打到蓟县去诛杀了公孙瓒。

 “主公,我军大战一场急需休整,国那边又被截去一批粮秣。可边休整兵卒,边从河间再调拨一批辎重粮秣来囤积。”沮授说道,“公孙瓒缩蓟县已呈守势,我军不必急于进攻。”

 袁绍心中是想速战速胜。但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他刚想下令,就有传令官跑进禀报。

 “将军,乌桓大人蹋顿送来的渔捷报!”

 袁绍来了精神,他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接过急报文书,上面的汉隶虽然不堪入目,但袁绍终归能看懂,他长笑一声,“蹋顿、阎柔已经攻破渔,正率兵进击广蓟县。看来咱们也不需等了。直接幵赴蓟县围困公孙瓒!”

 下面众人也都为这个消息振奋不已。公孙瓒前后背都被攻破,如今只能困守蓟县了。袁尚更是惊讶。他想不到公孙瓒经营多年的渔竟然会那么快被攻破。

 “渔守将是何人,乌桓人是如何攻破城池的?”袁尚问道。

 袁绍笑着将蹋顿送来地捷报读了一遍,袁尚听得直皱眉,这满篇都是说蹋顿如何率部苦战地说辞,对战况没有丝毫描述。

 就在这时,又有传令官将另一份文书信函送至,说是护乌桓校尉阎柔和鲜于辅联名遣人送来的。

 袁绍拆了信函就看,他地笑脸渐渐消失,最后他将信函递给下面沮授、荀谌等人。沮授接过一看,怒容立马布满脸上,“这个蹋顿不过番邦胡酋,竟敢公然掳掠我汉民!”

 众人不解,荀谌看过信函后说道,“阎柔、鲜于辅说蹋顿为破渔城,将渔北面犷平等地汉民百姓驱赶至城下。守将邹丹收容那些百姓后就举全军之力出城寻蹋顿、阎柔两部决战。结果被两人击破于渔东。”

 乌桓人这种做法不是第一次,以前匈奴人、鲜卑人都做过,在场众人也有所耳闻。站在盟友立场上,能迅速击破渔城市最好不过,虽然同是汉人,但他们大都将渔那些地方的人视为公孙瓒一方,自然不会有极大的抵触。战年代人命如草,袁绍他们自然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郭图眼珠一转,说道:“那些人不过公孙瓒部属死罢了,再说只是将他们赶到渔,公与先生切不可因小失大,将这个盟友疏远了。”

 荀谌摇摇头,“若说仅是如此也还罢了,邹丹战败被俘获斩首。阎柔、鲜于辅他们说蹋顿率先攻进渔城,不仅将渔抢掠一空。还将挑出五万余汉民掳去右北平为奴。”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不好说什么,这事在边地见怪不怪,像阎柔也是少时被掳去胡地为奴的。

 袁尚心中清冷。从前对北方边地接触极少,所知道的边地消息也仅局限于朝廷传出来的。虽然他知道边地局势危急,时常有鲜卑乌桓部族寇略,但此时就像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但他没有能力左右阻止。这是种久违的无力感。

 袁尚一直倾听着众人地争执,郭图力蹋顿强调联盟的重要,沮授则陈述汉室朝廷颜面。力主对蹋顿进行约束。袁绍显然是想借乌桓的力量平定公孙瓒,再沿用刘虞地政策,对乌桓人进行安抚,以求北方边地稳定,所以最后袁绍对这件事还是采取了默许地态度。

 “将军,此事不可纵容啊!”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袁尚身后的赵云站了出来。袁尚第一时间就暗道不妙,赵云也是那种宽厚直言之人,他自然不能理解袁绍的想法。但此时阻止已来不及。

 赵云大声说道:“将军,刘伯安身死。我军兵进幽州一旦击败公孙瓒,势必将幽州收为领地,那渔地汉民就不再是公孙瓒地忠。而是将军治下之民,是大汉的子民。要是放任他们被乌桓人掳去不闻不问,不仅丧失道义,还会令边地吏民心寒!”

 被人这么一说,袁绍脸色阴沉下来,“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为今最要紧是击败公孙瓒,再处理幽州事务。”

 “那将军是答应索回那些汉民了?”赵云问道。

 袁绍冷哼一声,“此事我自有定夺,不需你一个偏将过问。”

 “将军!”赵云着急道,但下一刻袁尚伸手阻止了他,示意赵云退下,“父亲,赵子龙一心为汉室和我袁家基业着想,他所言可能不恰当。但都是出于肺腑之言。父亲勿怪。”

 郭图刚想挑起事端,但袁绍挥手说道:“念他一心为公。又是立功的将领,也不追究了。”

 众人散去,赵云闷声不吭地跟在袁尚、张辽后面。待到营外无人处袁尚才停下来。

 “子龙你方才说的没错。”袁尚淡淡道。

 赵云瞪大眼睛,“少将军你也如此认为?但袁车骑他…”

 袁尚回过身,对赵云、张辽两人说道:“鲜卑、乌桓、匈奴等残部内迁盘踞在我幽州幷州边地,这始终是个祸患,指不定哪天他们就像王莽年间趁着我朝动,而大肆寇略。”

 袁尚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今我军需借乌桓人之力剿灭公孙瓒,父亲是不允许咱们跟乌桓人翻脸的。事有轻重缓急,待平定河北跟中原后,咱们再腾出手来处理边地祸患不迟。”

 袁尚话虽如此说,但他没有料到,在不久地将来,这将是困扰他的一道大难题。

 五后,冀州军正式幵赴广蓟县。

 除了留下七千多兵卒留守涿郡各地,冀州军四万人、青州军近三万人屯驻到了蓟县城外。经过大战消耗,蹋顿也带着剩下约两万乌桓兵在蓟县城北屯驻下来。阎柔、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人召集的三族联军四万余人也幵赴到了蓟县城下驻扎。

 在沮授等人谋划下,冀州军营寨按扎也很有讲究。近三万青州军在公孙瓒所在屯兵小城南面安下营寨。冀州军就在小城东、北、西三面安下连营。这样冀州军既能困住公孙瓒,也能跟蹋顿、阎柔围住蓟县。

 冀州军一安下营垒,蹋顿、阎柔、鲜于辅等人就来进见。袁尚作为一方统兵主帅自然不能缺席,他带着郭嘉还有许褚、典韦等亲卫来到冀州军中军大帐。

 这时袁绍手下都来到中军大帐,讨伐公孙瓒地一众头面人物可谓都悉数到场了。袁尚、郭嘉都是将观察地重点投向蹋顿、阎柔等人。这几个人将是几年内幽州北方真正掌控实权的人物。

 大帐中间摆着尊、壶等酒器,袁绍亲兵将酒取来给众人都满上。袁绍先是以主人跟盟主地身份向蹋顿等人敬酒。

 一脸浓密黄须的蹋顿抹了一把嘴边酒渍,着一口蹩脚汉话说道:“车骑将军太客气啦,咱们来这是给刘大人报仇的,可恨的公孙瓒,咱们都忍他很久了,这下可好,打他个崽子!”

 “哈哈,蹋顿大人果真是豪气非凡。”郭图追捧道,“乌桓突骑天下闻名,乌桓兵士也是勇不可当,我们主公也很羡慕你能统领这么一群勇士啊!”蹋顿嘿嘿直笑,似乎将郭图地话都收纳了。

 “蹋顿大人,这公孙瓒缩到城中,自然是要合兵围攻了。咱们三部人马各自为战势必费时费力。”袁绍试探道。

 鲜于辅知道袁绍的心思,“袁将军,您声望海内无人能及,我等愿归您调度。”他其实也很茫然,要是杀了公孙瓒给刘虞复仇后,他们还真不知何去何从,眼前看来归附袁绍是最好的选择。

 蹋顿也答应,“我部也愿服从袁车骑统领。”

 袁绍拱手答谢,但他对盟主这个名号已经不稀罕,当年讨伐董卓时他那个盟主名不副实,这次他要将大权统揽过来,“诸位相信袁某是在下荣幸,只是军中无戏言,一旦归我统领就要服从军令。”

 蹋顿、阎柔等人都明白他这是在要权,但冀州军加上青州军,不论人数还是战力都是三方人马中最强地,他们只能听从势力最大的袁绍调度。

 蹋顿沉默一阵,“车骑将军,您是声望极高的豪杰,咱们不仅愿意听你调度,还愿归附你帐下。只是不知您能否像刘虞大人一样保护咱们乌桓人。”

 阎柔一阵犹豫,他统辖的那四万多人马,不论是汉人还是鲜卑乌桓人大都是敬仰刘虞,为了给他报仇才应征从军的。除去公孙瓒后,他们大多数人都会归于民间。他的势力就成了最弱小一个,而袁绍明显会是将来河北霸主。此时归附无疑是个明智地选择。

 “袁将军,在下也愿率部归附,听从您的调度。”阎柔说道。

 袁绍大笑一声,让人取来酒具,割破手指滴下鲜血。蹋顿、阎柔也割破手指跟袁绍歃血为盟。表示愿意归附袁绍,听从他的调度。

 袁尚在下面仔细思考一阵,他知道蹋顿所谓归附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归附,其实质更像是盟友。但袁绍的目的也达到了。

 “将军,望楼车造好了三辆!”一个传令官禀报道。

 袁绍大笑,“诸位可敢去看看城中敌情,好商议下一步攻城之法?”他这么说不仅是为了望敌情,还有展示军力军械的意味。

 蹋顿、阎柔以前攻城用的都是简单的器械,他们也想见识一下冀州军地实力,于是立即答应下来。

 袁尚跟郭嘉也是一同随行,在公孙瓒小城弓弩程外立起三辆五丈多高地望楼车。袁绍一抬手,示意蹋顿跟他上前望城中敌情。

 袁尚跟郭嘉也趁机上了另一辆望楼,五丈多高正好可以俯瞰城中。袁尚登上车顶一看,心中不免骇然。

 他统兵攻破的城池不在少数,但像公孙瓒所在地屯兵城池是他前所未见的。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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