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门惊变
慕容紫玉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方才如此“野蛮”也不由面上一红。她一言不发,静静坐在这少年身旁,只感觉心中说不出的沉稳平和,似乎身边这人,可以为她遮挡住这世间凄风冷雨,不致寒冷淋
。只不过,两人皆是一言不发,这场景倒是颇为古怪,慕容紫玉心中一动,便
开口相询。
张然羽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这少年只感觉浑身僵硬,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之术,手脚竟也不知往哪里摆。他急于摆
这状况,急忙随意找了个话题。
于是,只见这石台之上端坐的两人,同时扭过头来,又同时开口说道:“对了,你…”此言一出,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住口,不多时,又同时转过头来,异口同声道:“其实,我…”
张然羽尴尬一笑,面色微红,不敢再开口。慕容紫玉却是心中一喜,脆声道:“张小贼,你那个邋里邋遢的醉师父,如今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在山中出现?”
张然羽
口一窒,此乃他心中隐秘之事,自然不愿多言,只得含糊应对道:“我师父他…已经回到仙界去了。”
慕容紫玉微微点头,轻笑道:“我的话问完了,你呢?”
张然羽暗呼一声“侥幸”急忙岔开话题,随意道:“紫玉…呃…姑娘,你父亲她老人家可曾安好,不知伤势是否已然痊愈?”
他本
随意引出话题,谁料慕容紫玉面色倏然一黯,缓缓垂下头去,竟似是快要哭了出来。
张然羽心中大惊,急忙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这个…你节哀顺变,不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他语无伦次说了半天,倒是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只好及时住口,愁眉苦脸看着那少女。
未曾想到,哪壶不开,这傻小子却偏偏提了哪壶…
那清丽少女垂首默然,半晌,她突地抬起头来,凄然一笑,淡淡道:“张小贼,你…想知道我的事么?”
张然羽微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既然来到委羽山中,也必然发生了许多故事罢…”
慕容紫玉轻咬着
,道:“我离开宗门之时,父亲他…他已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随着慕容紫玉娓娓道来,张然羽心中也不由惊骇莫名,竟仿佛脑海之中,缓缓浮现出那一场惨烈的争斗阴谋,鲜血淋漓!
原来,修真界之中,一贯被人们视作
恶不逊的魔道各大门派,竟一夜间倏然惊变,更有无数魔教弟子牵涉其中,腥风血雨,
象重重!
慕容紫玉之父慕容烈,乃是魔教名义上的第一大派,太
宗之宗主,更是已修炼至地魔中阶,虽比之“魔道第一人”煞血门主丁自天稍逊半筹,却也着实罕逢敌手。太
宗更是在他一手经营之下,愈发壮大成长,最终成为魔道翘楚,门下弟子何止千万,实可谓声势不凡。
而慕容烈此人,虽沦落魔道,却生
耿直,不屑阴谋之事。加之太
宗地处西域,偏僻一隅,倒也与仙道人士少有纷争。
六年前,煞血门丁自天与太
宗内叛徒勾结,以罕世毒物偷袭慕容烈,也使他身受重伤,昏
不醒。亏得太
宗内一众长老压制,门内神医更是以自身
血为引,调配出解毒之药,却唯独缺了药引之物…罕见的灵兽,穷奇之内丹。这才有了慕容紫玉救父心切,探得龙刍草可解父亲痛楚,从而偷至
华山之行,更有了之后的一段奇遇。
有了慕容紫玉带回的穷奇内胆,慕容烈也就渐渐好转痊愈,而那叛徒眼见行迹败
,更是只得叛逃而出,逃窜至煞血门丁自天处寻求庇护,苟延残
。
若是故事发展至此,也就皆大欢喜,谁料…
慕容紫玉双眼通红,哽咽道:“半月之前,煞血门突袭我太
宗,门内更是精英尽出,,丁自天那老鬼亲至,现出了无数隐藏实力。而原本埋于太
宗内的其他暗棋也纷纷发难,父亲于诸位叔伯不及防范,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她面色苍白,深深
了一口气,续言道:“两
之内,我太
宗九大长老尽数战死,父亲被丁自天那老鬼打落深渊,生死未卜。太
宗…已是垮了。”
张然羽暗自乍舌不已,心中却也暗生疑惑…太
宗贵为魔道第一大派,断不会如此不堪一击,更何况…丁自天隐忍数年,又何必偏偏今朝发难,痛下狠手?
他如此想着,面上不由浮现出几分异色,慕容紫玉冰雪聪明,早知他心中所虑,接口道:“那老贼处心积虑,乃是为了我太
宗镇派至宝…玄
轮。此宝有抵挡天劫之效,想来…那老鬼该是要渡劫了!”
张然羽似懂非懂,只得勉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却未曾想到,一个波及人间的天大阴谋,在这两人的妄自猜测之中,渐渐现出了几分端倪…
其后的事情,也就与张然羽所猜相差无几。慕容紫玉在门内忠仆拼死抵挡下,得以逃出西域之地,却又在中原被魔道之人拦截,贴身四名护婢尽数战死,危机时刻,恰被
玄真人所救,更有了这之后的一切。
说完这些,慕容紫玉早已泪
满面,她默然半晌,突地凄然一笑,双目通红,低声道:“张小贼,我…我是不是很没用,眼睁睁看着我爹他…被一掌打入万丈深涧之中!”
她似是喃呢般,缓缓道:“爹爹他…若不是为了救我…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是我!是我!”
张然羽大吃一惊,急忙一把将她扯住,厉声喝道:“这是什么混账话!你若就此丢了性命,还有谁为你爹爹报仇,岂不正是遂了敌人心意!”
慕容紫玉闻言一怔,这才渐渐清醒过来。她心头一阵惶恐迷茫,突然间抱住了自己的臂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然羽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慌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歉个不停。谁料那少女越哭越是伤心,怎么也止不住,急得这少年如同跳脚的猴子一般,抓耳挠腮,愁眉苦脸,实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紫玉哭得累了,这才缓缓止住哽咽。张然羽心中一喜,更是不敢多言。两人这般无语半晌,慕容紫玉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坚声道:“张小贼,我要为爹爹报仇,你…你愿不愿帮我?”她脸上泪痕未干,目光却变得无比坚毅,更显出几分飒
,几分清丽。
张然羽没来由的心中一暖,下意识用力点头,大声道:“放心吧,丁自天那老鬼万恶不赦,终究会遭了报应去!有朝一
,我…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慕容紫玉听他说得庄重无比,只差赌咒发誓,也知道这少年关心自己,更是暗自欣喜。她嘴角一翘,微偏着脑袋,脆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击掌为盟!”
于是,在青寰峰后山,这一方空旷的石台之上,这一对少年男女的手掌,重重击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信任和亲密,会心一笑,融洽如初。
而此时此刻,西域血煞门后山
地,血魇
内…
一座空旷的巨大石室之内,正有一个白须白眉的老人,自顾盘膝于蒲团之上,闭目凝神。他身前不远之处,一团血红毫光凝聚不散,光芒之中,一枚三寸余长的漆黑圆轮,正努力的散发出道道黑色浓雾,抵挡那血光入侵。一时间,两
光芒
错纵横,势均力敌。
那白发老者眉头微皱,怒哼一声,只见那团血光瞬间暴涨而起,竟将这黑色浓雾尽数
噬,那漆黑圆轮悲鸣一声,也被它侵入体内,隐没无踪。
接着,那漆黑圆轮微颤几下,竟诡异地变幻为一片阴暗红色,绕着那老者盘旋几圈,一头扎进了他怀中。
那白发老者猛地睁开双眼,长笑几声,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自语道:“不枉我闭关数
,终于将这异宝驯服,天劫…也算是容易了些!想我丁自天纵横人间千年,怎可被这区区天劫击垮…”听他所言,这白发老者…竟然正是魔道第一魔头,煞血门门主,丁自天!
丁自天大袖一挥,正待跨步而出,谁料突然之间,他心中却蓦地一阵悸动,颇有些慌乱难抑。这老者面色一沉,自语道:“心中突生警兆,莫非…那该死的天劫,竟然又有异变?”他不敢耽搁,急忙疾步走出这石室,高声唤道:“惊寒,你过来!”
话音方落,便只见他面前一阵轻风拂过,竟凭空现出一个俊朗少年。这少年生得
红齿白,剑眉星目,竟是个罕见的美男子!少年微微躬身,沉声道:“义父,有何吩咐?”
丁自天闭目半晌,皱眉道:“太
宗中之物虽已取得,却是远远不够。你这就吩咐门下众血魔使,传我号令,其他几路人马也要速速行动,切不可耽误分毫!”
那少年微微一怔,当即行了一礼,道:“孩儿这就去办。”他略一转身,便已消失不见,竟是身法超凡绝伦,迅逾闪电!
丁自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倒是颇有些纳闷费解,不知自己心中这警兆…竟是为何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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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张然羽与慕容紫玉两人,身处后山石台之上,立得私下盟约,俱是心中欢喜。张然羽眼见夕阳西下,生怕师父责罚,急忙带着身旁那少女,两人原路返转,又回到了山前巽风殿之外。
巽风神殿之中,却只有陆长风与辛璇居士二人闲坐,陆剑尘仍是不知去向。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张然羽与慕容紫玉并肩而入,虽故作矜持疏远,却反倒显得颇为亲密,不由皆是一愣。
倒是慕容紫玉反应极快,见这两人面现异色,急忙轻咳一声,轻声道:“师姐,我们…这就回去吧?”
辛璇居士二人这才清醒过来,陆长风眉头微皱,抢先答道:“如此也好…如若
后闲暇,还请紫玉师妹常来这青寰峰中做客,我们师兄妹也好多多亲近。”
他此话本是一番客套,谁料慕容紫玉面色一红,偷瞥了身旁那少年一眼,娇笑道:“自然要常来讨教,紫玉多谢师兄慷慨…”她竟是毫不客气,借坡下驴,一口便应承下来,倒是教一旁的辛璇居士吃了一惊。
只不过,这顽劣少女再来青寰峰中,究竟是否与她这“陆师兄”讨教,抑或是别有目的,倒是大可值得商榷一二了…
几人又是一番客套,辛璇居士自与慕容紫玉二人告辞离开,陆长风将她二人送至殿外,眼见她们御剑而去,这才疾步返转。张然羽静立殿内,眼见这位师父坐回那檀木大椅之上,复又陷入一片沉思之境,倒是完全忽视了他这个人的存在,也只好尴尬立于一旁,不敢言语。
半晌,陆长风这才仿佛想起什么,缓缓睁开双眼,突地开口道:“你…若是再无他事,便可自行退下,无须停驻此地。”
殿内再无旁人,此话正是对张然羽所说。这少年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急忙行了一礼,应声而退。谁料他还未踏出殿门,竟只听身后陆长风猛然间冒出一句…
“你与那位紫玉师叔…倒似是颇为投缘,你修为尚浅,
后倒是可以多多向她讨教…”
张然羽身子一颤,后背都有些发凉。他急忙回身又是一礼,头也不敢抬,快步走出了巽风殿,竟仿佛落荒而逃一般,;狼狈不堪。
于是,他也没有看清,陆长风经年如霜的古板面容之上,竟浮现出一丝浅浅笑意,意味深长…
不过,也多亏他没有看到,否则,依着这少年的
子,只怕今天晚上…真的该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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