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杆进洞
戎戎回来的时候刚好一起吃早餐,紫金山庄本来就宾馆,招待⻩丹青这种丈夫正如⽇中天的大贵宾当然不遗余力,一顿早餐也做得美轮美奂,能够让⻩丹青下嘴的东西当然不差,裴戎戎相当満意,因为知道陈浮生的口味,⻩丹青还特地让山庄方面准备些东北口味的餐点,陈浮生发现彩弹
击归来后裴戎戎似乎有所变化,一种气质层面的转变,具体也说上来,不过陈浮生心思都在下午与行银家们的会面上,吃饭的时候都在询问⻩丹青相关事宜,生怕出丑,⻩丹青也尽量解答他的惑,看得裴戎戎匪夷所思,要知道她印象中用餐的时候⻩阿姨从不说话,更不要说吃别人夹给她的食物,到后来裴戎戎差点怀疑陈浮生是不是她的私生子。
上午陈浮生拉着⻩丹青和裴戎戎去了趟他管理下的石青峰人私会所,陈庆之一路保驾护航,裴戎戎见识过这位英俊男人的手段,极为放心,石青峰也让她颇为惊
,让陈浮生惊讶的是这女人竟然也能感受出石青峰朱红走廊的玄妙。期间⻩丹青问到彩弹
击的事情,陈浮生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裴戎戎见他不愿细说,也就没有多嘴,⻩丹青也没有深究,听完昆曲后在石青峰吃午饭,然后便一起直接去钟山际国⾼尔夫球场。
在⻩丹青讲解后陈浮生才知道位于钟山南麓地⾼尔夫前⾝竟然是民国时期的“郊球场”前几年南京府政参与创建现在的际国⾼尔夫球场,所以钱老爷子才会选择在这里与一群行银**osss打⾼尔夫。
央行南京分行,南京行银,江苏行银,中信行银南京分行。
与四大行银相关的5位省行银界风云人物齐聚南京钟山⾼尔夫球场,都是休闲打扮,差不多都是类似Polo衫加件外套,核心人物钱子项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丹青指点,陈浮生一定会西装笔
地出个大洋相,裴戎戎一早听说要打⾼尔夫,去石青峰前就准备妥当,她好歹是业余玩家里能在18洞打出76杆成绩的牛人,而与之匹配地当然是裴大姐小随手一
石墨杆便是两千英镑的奢侈作风,不过这次她没有随⾝携带那一套炫目的华丽套装,她也没打算要陪一群比她还要业余太多的“老家伙”出风头,毕竟主角是那对心思一个比一个深厚的腹黑⽗子。
陈浮生卖相本来就不差,加上有⻩丹青这位大角和裴戎戎庒阵,极有气势,跟在钱老爷子⾝后,让那群人侧目,不敢丝毫小觑。
介绍几位行长的时候钱老爷子都是按照某某行长的格式,唯独介绍一位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是对陈浮生说他是章⾼棠伯伯,孰轻孰重,并不晦涩,陈浮生发现那些个无形中矮了一截的行长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満,尤其央行南京分行和南京行银的两位大人物更是以章姓男人生学后辈自居,一群人一边挥杆一边说说笑笑,言谈甚
,陈浮生连同章⾼棠在內五位行银圈波ss听到裴昌雀那个名字后都是眼睛一亮,颇为动容,再看裴戎戎就截然不同,陈浮生觉得回去有必要查一查这个裴昌雀有什么来头。
裴戎戎第一次挥杆地时候很帅气,那是另一种形式的女
美,曲线,自信,底蕴。
陈浮生不否认那一刻裴戎戎让他刮目相看。
“我们这些老头子先去前面一洞,那座7号洞适合看紫金山风景。戎戎你教教浮生挥杆。”钱子项似乎是想要给裴戎戎和陈浮生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看似漫不经心地望向裴戎戎有意无意道:“今天就从木杆教起,试试看最远能打出几码。”
⻩丹青若有所思。没有留下来。
陈浮生虽然没考上大学。更别说哈佛这种世界顶尖名校。但这不代表他比裴戎戎地运动天赋逊⾊。猎刀也好。扎抢也罢。包括由于观看陈庆之练习
击偶尔上手地
械。陈浮生都表现出⾜够让人咂⾆地成长速度。他拥有极少地⾝体柔韧度。臂力也很強健。所以虽然是略微蹩脚地第一杆。还是让裴戎戎感受到一股男
力量地炸爆
。
挥杆后陈浮生地目光尾随那颗⾼尔夫球一起抛向远方。久久不肯收回。显得有点深邃。
炙热火烫而野心
。
裴戎戎安静等待。表现出与个
不符地耐心。
“你有天分。”裴戎戎由衷赞叹道。
作为一个最多未来十年內就要接管一艘庞大经济航⺟的出众继承人,裴戎戎精通如何正确表达自己并不滥泛的欣赏和赞扬。今天她戴了一副TomFord黑⾊飞行员式细框眼镜,如果不是她地实真⾝份容易打消男人心中的旑旎念头,那她一定是最
感地总裁秘书或者行政助理,想必章⾼棠在內的五位行银界⾼管心底都奢望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气质出彩地尤物。
“谢谢。”陈浮生挥出第二杆,势姿的标准程度完全不像是个第一次接触球杆地门外汉。天赋这东西其实很多人都不缺,只是欠缺对天赋的挖掘和培养,陈浮生一个对爬树实在没有丁点儿趣兴的家伙都能爬得像只猴子,那归功于兴安岭里口牲畜生们对他的变相训练,陈浮生必须精通一些必要的生存技巧,所
不擅长的得到了进步,而原先就具备天赋的则让人惊扎抢和玩刀。
老爷子在7号洞等他们,汇聚在一起后继续前行,只是让陈浮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爷子始终都没有提到有关行银融资款贷的一个字眼,把四个在职的行银负责人喊到钟山⾼尔夫就像纯粹在锻炼⾝体,陈浮生眼力并不差劲,看得出来央行和分行与中信分行方面地两个男人还是有点坐不住,三番五次想要转⼊正题,老爷子只是置若罔闻,而章⾼棠也很默契地将话题转移到其它方面,南京行银和江苏行银两位中年男人则没有前者的浮躁,很沉得住气。
坐在⾼尔夫球车上的时候,⻩丹青不忍心让陈浮生在忐忑中煎熬,一语道破天机“你章⾼棠伯伯是老头子的老部下,是从基层一点一点提拔上来的,大概年前进⼊行银领域,就扎下
,他在央行南京分行和中信分行都各自呆过六七年时间,最后几年都在建设壮大南京行银,成绩不错,虽然现在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但不至于说话没人听,在江苏行银***里不说头一把
椅,前三还是有地。央行南京分行的刘行长和中信分行的周行长也是老章以前重点培养起来的嫡系,这才拉他们进来,否则这块风险蛋糕,他们就是想分一块都没资格,至于南京行银和江苏行银,因为是本土行银,本来就掌管财政这一块的老头子一直视如己出,尤其是南京行银,创建伊始便付诸他很多心⾎,到后来的上市,每个环节都不肯遗漏,说句不中听的,老头子可是位不折不扣的太上皇。”
陈浮生恍然大悟,经过⻩丹青三言两语梳理讲解,很容易就把握其中的大致脉络,那些成功人士在老爷子面前各自的表演也就有迹可循。坐在⼲妈⻩丹青⾝边,这是他第一次乘坐⾼尔夫球车,给他们开车地并非钟山⾼尔夫方面的专业人员,而是老爷子的生活秘书⾼缘,谁都看得出来今天老爷子心情大好,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义子算是正式浮出⽔面,另一方面当然是
子⻩丹青能够出席,对谁来说一样都是天大地面子,江苏上层官场传言⻩丹青嫁给钱子项后曾说过做不成国副级⾼⼲的
子,她便不参加任何聚会,所以将近二十年来⻩丹青在公众面前露面地次数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她绝对是国中众多官太太中的一朵奇s=。
⾼缘是南京本地人,因为钱老爷子喜
用南京当地的优秀年轻人填充他的人才储备梯队,其次是苏州,他识人用人的功力有目共睹,目前他⾝边围绕了一大批年纪在岁左右的少壮派精英,苏州一些进⼊副省部级队伍地⾼官也或多或少将老爷子视作伯乐,⾼缘并没有出众的行政策划能力,但
际应酬方面很有一套,说地俗气一点就是他很会服侍人,八面玲珑,是老爷子比较信赖的心腹,可惜才华有限,加上啃不下⻩丹青这至关重要地一环,一直是个类似伶人的尴尬角⾊,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他当然着急,可不敢丝毫逾矩,只能潜心蛰伏,陈浮生地横空出世起初让他又惊又妒,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副好嗓子,差点有一把年纪去学习京剧昆曲的冲动,浮躁沉淀,极有小政治智慧的⾼缘决定把这位义子作为突破口,某种程度上他和青禾实业中沈海拥有一样的战略意图,都是曲线救国。
⾼缘小心翼翼伺候着两尊大菩萨,开⾼尔夫球车对他来说是不⾜挂齿的小事,你就是让他一个钟头內弄出一两海狗鞭⼲粉,他也能在半个钟头后送你半斤纯的,论官场上不了台面的歪门琊道和终南捷径,陈浮生恐怕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浮生,这是⾼缘,老头子的秘书,以后你有不懂的地方多向他请教。”⻩丹青仿佛终于记起这位劳苦功⾼的驾驶员,言语依旧不咸不淡,充満敷衍意味。
“⾼秘书,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可能要经常⿇烦你。”陈浮生没敢耍大牌,双手递给⾼缘一张青禾实业的名牌。他一直不习惯把自己当个大腕,要不是有老爷子和⻩阿姨坐镇,让他有点狐假虎威的底气,别说是五个行银领域的大人物,就是其中一个,也让陈浮生有点忌惮,这是小时候见惯了乡镇小导领作威作福遗留下来的后遗症,一时半会改不了。
⾼缘当然也是毕恭毕敬接过去,內心难免犯嘀咕,这小子表现得是不是太谦恭了点?他哪里知道陈浮生正感慨着一名省委记书的秘书该是多大地一个官,即使是副记书,但好歹也是排在省委记书和长省之后的第一副记书不是?
裴戎戎一个人乐得清闲,听歌看风景,优哉游哉,她⾝边坐着一位帅哥球僮,本来球僮没这种福利,只能背着三四十斤重的球杆包囊跟在球车后头,也许一场18洞的⾼尔夫打下来就得行走七八公里,不过裴戎戎见他一路卖力,恰好⾝边位置空着就让他坐上来。
这个男人虽然跟陈浮生一样没听说过裴昌雀的名号,但在钟山际国⾼尔夫呆久了,眼力劲也不差,一眼就瞥到她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琅彩绘腕货真价实,是5076凤凰款,加上她能与钱记书和一群金融精英言笑
他觉得这是个不可错过地天赐良机。
“听你口音不像南京人?”他试探
问道,虽然只是名球僮,如果光从外表看,这个⽪相上佳的年轻男人还真有点非富即贵的气焰,不过也没有旺盛的略侵
,他很懂得收敛。
“不是。”裴戎戎随口应付道,依然没有摘下耳朵里的耳塞,潜台词再明显不过,她对于他的套近乎没有趣兴。
“你的推杆打得很強,是我业余玩家里见过最好的,打障碍球也很有心得。”帅哥球僮并没有怈气,神情自然道:“我想你木杆打出260肯定没有问题吧?”
谈的末尾都要用问语气,这是他打裴戎戎这类“障碍球”的一大心得,因为他们这些⾼尔夫玩家里极少有人素质低劣,所以一般都会客气地回答问题,而只要
谈持续下去,他就有信心勾起对方地趣兴,穿着打扮并不寒~的他不仅手腕上戴着一块沛纳海,本⾝的学历也⾜够彪悍,之所以选择做钟山际国⾼尔夫球僮,是他的剑走偏锋,因为只要抓住其中一个目标,他就能少奋斗三四十年,工作大半年,斩获颇丰,那块沛纳海就是战利品之一。
“凑合吧。”裴戎戎兴致不⾼,继续听歌。她从型跟随⽗亲闯
商场,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地阵势都见识过,男人的花言巧语和狂疯示爱也领略过无数,可惜裴戎戎并不太能接受主动匍匐在她石榴裙下地癞蛤蟆或者
谋家。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下次来钟山际国⾼尔夫,我希望还能帮你拿球杆。”他內心紧张神⾊自然地递给裴戎戎一张名片,没有⾜够厚的脸⽪,他就不会选择做球僮。
裴戎戎犹豫一下,还是收下,打算打完球再悄悄扔掉。
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男人在死死挣扎,在谋求上位,裴戎戎很认可他们的拼搏,但这不意味她愿意做他们鲤鱼跳龙门的跳板。
前九洞⾼尔夫打完,陈浮生没有听到一个“煤”字,等到后九洞也差不多走了大半,陈浮生依旧是一知半解听着他们讲述一大通金融术语,钱老爷子是50后员官中出类拔萃地知识型⾼⼲,在财经领域尤其是国企改⾰方面哪怕是在央中也有一定发言权,所以几位行长都不敢掉以轻心,功成名就的章⾼棠已经无
无求,这一两年基本上已经不过问任何事情,出于对老上级怀有诚挚地感恩,才重新出山,发挥余热,陪在钱子项⾝边,他总是记忆起年轻时候两人意气风发的挥斥方遒,百感
集,他也希望老记书能够再上一个台阶。
在独具匠心地17洞,钱老爷子指着三面环⽔一面是3个连环沙坑的果岭,笑着对陈浮生道:“浮生,敢不敢挥一杆?我看你能不能打上那个岛果岭,也就地距离,给你三次机会,打上去就算你赢。”
裴戎戎第一时间把球杆递给陈浮生,后者深呼昅一口,光看神态似乎不太紧张,估计是一个光脚的不怕在一群穿鞋的前辈面前丢脸,很娴
⼲脆地便挥出一杆,挥杆势姿让旁人看着很舒服,起先几个只当做是玩笑打发的行长都情不自噤将视线聚焦在那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的小球上,裴戎戎心中说了一声有戏。
果然。
球近乎奇迹地顺利落在岛果岭上,落点不错,依稀还能看到它顺势向洞口滚去。
一阵夹杂由衷惊
和附属攀附意味的喝彩叫好响起,陈浮生保持挥杆后的势姿,只留给他们一个英姿飒慡的背影,钱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很満意,那张并不显老态的城府脸庞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只不过没有人发现老人眼神已经悄无声息投向一旁的⾼缘,这位秘书点头,示意一切都在细致安排和完美掌握中。
陈浮生转⾝将球杆还给裴戎戎,报以微笑。
裴戎戎笑着接过球杆,脸⾊一变,⾝边球僮伸手要将那
木杆放回球袋,但他发现这位大姐小
本没有要把球杆给他的意思,他只好尴尬地缩回手。⻩丹青瞥到这一幕,笑而不语,也没有深思。
岛果岭上突然传来一阵
呼雀跃声,几个工作人员显得
动人心,很快消息传到老爷子这边,让所有人结结实实被震撼到一次。
一杆进洞?
裴戎戎哭笑不得,她从9岁起第一次接触⾼尔夫球杆,到现在已经打了17年,在正式场地上还没有一次是一杆进洞,这家伙才第一天踏上⾼尔夫绿草坪就撞大运?章⾼棠这几个纯属玩票
质的⾼尔夫玩家也是面面相觑,这未免太过神奇,一时间都无法接受。而创造奇迹地主角也是眺望着那座岛果岭一脸茫然,有点瞎猫撞到死耗子后被突如其来幸福冲昏头脑的意思。
钱老爷子侧过⾝子,望着那些个还沉浸在震惊中的行长,语带双关道:“这可是个好兆头,你们说是不是?”
南京行银方面的行长率先点头,其余三位也都赶紧附和。
三言两语,大局已定。
这就是江苏政坛不倒翁钱老爷子的魄力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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