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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兴庆宫的担忧(求收藏!)
 羽林骑弩阵中。

 放下千里镜,李岩已从热⾎沸腾的厮杀中冷静下来,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既然赶着来送命,我就不忍拒绝你的好意,沉声下令:“开门放狗!”

 一时间,令旗挥舞,哨声连连,羽林骑在剿杀中迅速变阵,哥舒翰部如嘲⽔般分开,让出中路。

 被围在阵中的吐蕃骑兵似乎冲杀出一个缺口,也辨不出东南西北,残剩的四百多骑发力狂奔,冲了出来。后面是恶梦一般的弩阵和重斧陌刀步卒,羽林骑拿着大斧头进阵劈砍像劈树桩似的,让他们心胆俱丧。

 冲出阵的吐蕃骑兵,在他们后面,羽林骑成品字形衔尾追击。

 终于接应出被围困的吐蕃骑兵残部,吐蕃大将朗迈⾊刚松了口气,蓦然发觉不对。

 羽林骑有意放吐蕃骑兵出来,他们在后紧紧追赶驱杀!吐蕃骑兵慌不择路,直冲自己的骑阵,羽林骑衔尾冲阵,箭矢覆盖过来…光直晃自己的眼,这仗不打就输了,吐蕃大将朗迈⾊十分恐慌,变形的声音从腔挤了出来:“溃军分向两翼,否者格杀勿论!”

 朗迈⾊的军令下去,丝毫不见效果,吐蕃残部被赶马似的冲向自己。

 久处⾼位,朗迈⾊骨子里已失去了吐蕃武士彪悍勇猛的精神,下了道撤退的军令,匆匆掉头逃窜。

 吐蕃大军正源源不断地从大斗拔⾕开过来,为夺河西和丝绸之路,吐蕃可是下了重注,朗迈⾊想到,羽林骑敢追到大斗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哥舒翰与裴元庆各率千骑,替冲杀,如铁匠手中的锤子,有节奏地敲击铁砧,衔尾追杀过去。

 李岩策马来到正在尸首堆里收集弓箭甲胄的羽林骑中间,瞧见刚才那名跃起劈砍吐蕃百夫长的羽林骑,见他浓眉大眼,一付结实的⾝板儿,⽪肤晒得很黑,看得出来,平⽇里没少练武艺,起了惜才之念,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可愿意做我的亲卫。”

 “发生什么事了?喔,小李将军,我叫齐宝,愿意,愿意!”齐宝面相憨厚,有点楞楞的。

 脑子中闪过黑旋风李逵的形象,李岩赞道:“看你两膀的力气,怕是有好几百斤,步行矫健,不如换成两柄短斧,做我的马前将。”

 齐宝憨憨地笑了:“小李将军能看中齐宝,那是太好了,我就喜劈砍的活远胜弓马,每一斧头下去,敌军像柴禾似的劈成两半,那种感觉真慡。”

 已过午时,似火的骄到了西边,刺眼的进眼里,哥舒翰追了两里,就拦住了追得正的裴元庆:“裴校尉,穷寇勿追,大斗堡附近已有万骑吐蕃军,我们还是缓缓收兵吧。”

 裴元庆遗憾地望了一眼逃出生天的千余骑吐蕃军,也是替掩护,徐徐后撤,散落一路的战马刀弓被羽林骑打扫,也没遗漏一刀一弓。

 吐蕃大将郞迈⾊逃到大斗堡,前锋五千骑溃败,清点人马,仅余千骑逃回来。

 大斗堡军衙节堂,吐蕃主帅⾚祖德如面⾊沉,冷冷瞧着蓬头垢面的大将郞迈⾊:“郞迈⾊,你争着当先锋,五千人马丢了将近四千,折了三军士气,左右亲卫,将郞迈⾊拿下,推出去斩了。”

 郞迈⾊平时的人缘不错,左右军将纷纷上前劝阻:“王子,临阵不斩大将,郞迈⾊将军有夺取大斗堡的功劳,允许他军前戴罪立功。”

 ⾚祖德如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郞迈⾊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见有人为他求情,就点头道:“既有众将为你求情,你暂且戴罪立功,与他们了手,你且讲讲河西诸军的战力如何?”

 本来跪着的郞迈⾊一下站起来了:“河西诸军战力不弱,今⽇的战法新颖…末将以为,要取河西,还是稳重些好,不拔掉永固堡,汉堡,先取大马营草滩,做为本之地,就不可能成功,⽇后再步步紧…”

 朗迈⾊脑子并不糊涂,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虽然折了四千人马,可也感受到一些河西诸军的战斗力。

 ⾚祖德如点头道:“我们尽起十万吐蕃大军,不是抢一把就走,而是要占据河西,唐军羽林骑虽然強悍好战,我们以势用兵,他们只有节节败退,先取大马营草滩,等待⽔稻了,才攻甘州,然后与悉诺将军的偏师一道横扫肃州、瓜州、⽟门关等地…”

 节堂下面,地忍甲五正在用心倾听,唯恐漏掉一句。

 十⽇后,帝都长安,兴庆宮,勤政务本楼。

 皇帝李隆基因为河西形势,牵一发而动全局,已从东都洛移驾回长安,为的是尽快知道河西战局的演变情况。

 兴庆宮门外,一骑飞驰到了宮门前,马上越骑嘴⼲裂,用嘶哑的嗓音对监门卫道:“河西紧急军情!”

 一个中官就在宮门处⽇夜等着消息,闻讯立刻赶过来,接过那名越骑背上的包裹,验看了文书,对监门卫道:“这位军校辛苦了,将他扶到待漏院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负责收信的中官跑着进了兴庆宮,急急赶到勤政务本楼,给右监门卫大将军⾼力士。

 河西战事虽然事关西北大局,因为涉及的机密过多,参与的人并不多,多是皇帝李隆基和⾼力士直接裁定。

 河西的奏折是三天一报,皇帝打开包裹,取出两封书信来,一封看也未看,给一旁侍候的中官。另一封亲自剖开蜡封,展信阅读起来。

 那中官跑着去了书房,尽快得把书信內容破译出来,用的是诗词集注,用大食数字表示位置。这是羽林骑搞出来的花样。

 “⽗皇,儿臣趁吐蕃军远来,立⾜未稳,率三千羽林骑设伏大败吐蕃前锋,斩杀约四千骑,缴获刀甲胄弓马不少,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河西军民因此战士气大振…吐蕃大军涌⼊河西腹地,已有五万之众,还未停止,通过大斗拔⾕的吐蕃军连绵不绝,儿臣倍感庒力沉重…”皇帝李隆基拿着这份奏折,心里沉甸甸的,就着沙盘和⾼力士商讨:“⾼将军,西川,陇右也频频有紧急军情传来,看来吐蕃对河西走廊垂涎已久,恐怕动用了吐蕃国內一半的兵力吧?”

 “圣人,西川,陇右不过是惑的手段,真正的决战就在河西大马营草滩。”⾼力士分析道。

 皇帝李隆基点了点头:“⾼将军所言正合我意,岩哥儿刚満十七,吐蕃蛮子如海嘲一般,接二连三地打来,他能承受得住这种庒力吗?”

 是呀,少年领军,未经挫折,一旦败上一两阵,举止失措,河西将是糜烂之局,看皇帝李隆基的脸⾊,恐怕他也在后悔重用李岩吧。⾼力士安慰道:“圣人,岩哥儿首战就是个大胜,振奋河西军民士气,打得吐蕃畏手畏脚,值得信赖。”

 勤政务本楼,大殿后的书房,那名破译密件的中官将一本《史记》放回书架,瞧了一眼小心誊写出来密件,见无错漏之处,才拿着它跑向偏殿,呈给皇帝。

 ⾼力士接过密件,急忙递给皇帝,一边瞧着他的脸⾊,瞧见他皱眉道:“岩哥儿用兵太冷⾎了,竟然牺牲掉大斗堡的千名守军。”

 心里一哆嗦,⾼力士埋怨道,岩哥儿你也不换个说法。

 片刻后,皇帝李隆基又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亲率羽林骑敌,⾼将军,拟旨,河西军将,如不能劝阻李岩冒刃陷坚,有了闪失,一同问罪。”

 “微臣遵旨。”⾼力士听着这话心里稍安。

 皇帝李隆基拿着手中的密件又看了一遍,神游了片刻,才怔怔地道:“好个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朕恨不得披坚执锐,亲上战阵,酣畅淋漓地杀几个吐蕃蛮子解气。”

 “圣人骁勇善,有英雄气,要不是⾝系家国,上了战阵,吐蕃还不望风而逃。”⾼力士笑着道。

 “朕虽然没上阵,但朕的儿子代⽗出征,横扫河陇,西域,与朕亲临一般无二,哈哈…朕心甚慰!”皇帝李隆基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沉思了一会,皇帝李隆基眉宇间又泛起一阵忧⾊:“岩哥儿布的局大,河西的战事至少持续数月,朝中几位宰相为这事必定会争论不休,我担心岩哥儿一口想吃个胖子,打蛇不着,反被蛇咬。”

 ⾼力士也有同感,瞧着皇帝茶饭不香的情状,灵机一动:“圣人,我看您这几天来,老是呆在宮中这样忧心伤神,也不是件事,不如我陪着您⽩龙鱼服,微服到在⽔一方酒楼去听个曲儿,品品诗词,散散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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