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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为了爱
 只是瞬间的喜之后,臣逸的心就莫名的纠结起来,因为那缓缓流出的音乐,已经不似自己刚来时的柔情缱绻,而是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如寒冬的冰雪一般,簌簌的降落到臣逸的心底,那样绝望的爱恨,那样无望的感情,就好像在叙说着自己最隐秘的心事,此刻,锦官的琴音仿佛讲透了臣逸心底的无奈和彷徨,对于他们的这份感情,两个人都是盲目的,更何况,这中间还隔着太多的东西,臣逸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多,他现在心思牵绊的除了江山大业,便是锦官。

 只是她的琴音充満了绝望,这绝望让他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要将他呑噬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锦官会这么的绝望,明明他告诉自己,她要做游乐场,要将院打垮,那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宏图伟业,虽然自己很少踏⼊那烟花之地,但是他比谁都明⽩,那个地方越早取缔越好。锦官的宏愿未尝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他甚至隐约觉得锦官的心思是和自己一样的,只是他现在搞不明⽩锦官会是怎样的一个状况,为什么同样的目的最终的结局却原来越远。

 锦官的琴音依旧绕在心间,仿若魔音一般左右着自己的心神,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锦官,看着锦官寂寞的⾝影在自己的眼眸中渐渐模糊,臣逸知道,自己这个时间最是不能见锦官的,如若见了锦官,不仅是自己要引火烧⾝,更会给锦官带来不必要的⿇烦,可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就是想走到锦官的面前,将锦官抱在自己的怀中,肆意的怜爱。

 当然,锦官和自己现在还有着些许的隔阂,他知道锦官定不会允许自己将她抱在怀中,但是锦官,就是那么轻易地弹了自己的心,锦官的琴音,如魔音一般,紧紧地牵绊着自己的心,密密的将心绕,让自己没有了呼昅的余地,只是越来越疼,越来越紧,紧得自己无法呼昅。

 臣逸将自己的手拍在⾝边的树上,那刚刚发了枝芽的树木如着了深冬的寒风一般,,树枝摇摆不断,如一个重病的人发抖的⾝子,只是嗓子里德暗叹之声臣逸终是克制住了,才没惊动一心在弹琴的锦官。

 等臣逸渐渐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再去听锦官的琴音的时候,已经是那首耳能详的《桃花源》了,这是臣逸的⺟妃当时做的曲子,当时莲贵妃正值盛宠,却抛却了整个世界的富贵荣华,只想和自己喜的男子携手相爱,生活在无拘无束的桃花源,⽗皇终是没有给自己的⺟妃一个桃花源,因为就在那个琴音奏出后的第二天,⺟妃就因为太后的诬陷,被打⼊了冷宮。

 ⺟妃去世之后,年幼的臣逸曾想过要弹一遍自己⺟亲的这首曲子,只是没有曲谱,只有自己的记忆,直到今⽇听到,他整个人都变得清冷起来,当时,自己理解不了⺟亲当时的无奈和苦涩,只觉得⺟亲的想法很是奇特,甚至让人觉得难以理解,但是现在,臣逸的心底,却深深地理解了当时⺟妃的心情,她哪里是想和⽗皇采菊东篱下呀,她只是想独自拥有一个自己喜爱的男子,和那个男子真的⽩头到老。

 现在的臣逸也想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和自己携手到老,可是他也知道,想做到这简单的幸福,是多么的难,难得如同登天一般,锦官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理想,自己更不可能为了锦官放弃了自己筹谋多年的江山社稷,那是自己⽗亲临死对自己的托付,那也是自己的⽗⺟留给自己的所有的东西。

 苦涩,再次溢上心头,当年自己觉得⺟妃过于奢求,现在想来,自己对那样感情的期许,也是奢求,自己总是奢求这遥远的东西,得到都那么的难,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美丽璀璨,但是却永远无法让自己接近。

 臣逸知道自己的时⽇不多,虽然⻩公公并没有和自己明说,但是⻩公公是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公公的一个异常的神⾊,他都能明⽩是哪里的异常,更何况自己毒发之后⻩公公那样浓重的忧⾊,⻩公公总是想办法遮挡自己的病况,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大夫,虽然医者不自医,但是一摸自己的脉搏,便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在一步步的走向末路,没有任何的出路了。

 想到自己⾝上的寒毒,臣逸心底所有的感情,都‮滥泛‬起来,是的,该离开了,即使自己的心底爱锦官已经到了骨髓,可是自己能给锦官的毕竟太少,甚至,自己都不能确定能不能给锦官一个名位,锦官这样的女子,肯定是不屑于与人享有同一个男人的,她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他终是不忍心让锦官为了自己损了她的骄傲,那是自己不忍也不舍得的。

 离开,或许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臣逸一步步的走离锦官的世界,那里琴音邈邈,那里,云淡风琴,那里舂风阵阵,那里有着无数的风景和数不尽的情致,只是因为那里有他的锦官,那个以不同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最美生命的女子。

 臣逸一直认为,锦官的盛开只是为了自己,去年初秋的时候,她跳着一曲别离,渐渐地走进自己的心里,深冬里她用自己的温情点燃了滁州城的光,秋天到了,她的琴音诉说着不尽的情愫,只是臣逸不知道,锦官现在的情愫是否有那么一两点是为了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心怀期望的,即使自己给不了锦官幸福,但是他依旧那么奢侈的希望,锦官有那么一二刻,是喜自己的。

 当然,这只是奢求了。臣逸落寞的一步步走离锦官的世界,只是在他终于走出锦官的院门的时候,锦官的琴弦突然地断裂,手上一枚若梅花的⾎珠盛开在锦官如葱的手指上,一断弦斜躺在几琴弦上,慵懒的如同没睡醒的美人。

 泪,落在了那断弦上,将琴弦胭了不少,断弦上有了浓重的⾊,让锦官的心变得更沉,她轻轻地转过头去,看着早已经没了人影的院门,泪,簌簌的落下来,让自己看向院门的眸光都变得模糊。

 “姐姐,⻩公公已经让霍刚派人去给霍刚大将军求亲了,公子不久之后就会娶护国将军的女儿。”凤娇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失落,她在锦官黯然伤神的时候走了出来,虽然自己的心底也带着淡淡的失落,她仍是忍不住对锦官说出了这样的事情。

 “⻩公公在宮中,怎么会知道护国将军曾经对臣逸求亲?”锦官好像没有听到凤娇的话一样,轻声的问凤娇道,凤娇不知道锦官为什么会突然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只是不再言语的看着锦官,等着锦官给自己一个答案,确实,护国将军给臣逸求亲是在滁州城中,如若不是锦官告诉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远在京城的⻩公公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自己没有想过,但是想起来的时候,自己的心底却是疑惑阵阵。

 “是袭人告诉她的。”锦官说话的语气依旧平和,好像和自己无关一般,凤娇看着锦官云淡风轻的神⾊,终于有些忍不住,⾼声的言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忘恩负义,当时如若不是你,她现在还是一个被拥翠阁抛弃的娼,现在还不知道沦落到哪家低等的院被人作践,她怎么会这般的没有良心?”凤娇说话的时候有些气愤,他没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袭人会是这样的女子。

 “这不怪她,是我让袭人找了自己原先的恩客,才将求亲的事情传到了⻩公公的耳中。”锦官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淡淡的,淡的仿若无波的⽔,只是神⾊之中带着的落寞和伤情,让人心生怜意。

 “你为什么呀,难道你不喜公子,还是你觉得公子配不上你,如若你对公子当真无情,刚才还弹得什么琴,你难道没看到他是多么伤心地离开么?”凤娇连绵的质问,让锦官的心一下下的揪紧,紧得没了隙,凤娇,毕竟是个只懂武功的女子,她并没有读懂自己的琴音,自己弹奏的桃花源,要比⻩公公出手更为严重,臣逸今⽇能到自己院中来,为的不过是自己心底的情谊,而自己的桃花源,无疑是断了臣逸的念想,告诉自己喜的是山⽔田园,是一山一⽔一璧人,而不是锦绣荣华,不是富贵权势。

 “凤娇,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不能嫁给他,嫁给他便是毁了他,所以,我宁愿成全他的事业,他的江山是我给弄丢的,我得帮他夺回来,即使让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我也都是为了他的江山大业。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锦官说话的时候,拇指和食指还紧紧捏着被琴弦给弄得出⾎的手,那上面,还有一滴⾎珠盈盈,似自己心底的泪。疼痛依旧在自己的手指上不断地蔓延,直蔓延至全⾝的每一个角落,⾝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痛意,生生扯动着自己的呼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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