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绿泥见锦官
淳益最终没有说话,就一步步的远离了这群満怀希望看向他背影的女子,只是脚步显然没有了刚才的轻快。绿泥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看向面前的那群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女子们,他们的眼中有羡慕,又嫉妒更有可怜。
如若淳益能念在她腹中孩儿的面子让她留下来,那么无疑他的人生会是幸运的,他会成为今天跪在龙德殿的所有女子中最幸运的一个,当然,如若淳益还是狠下心来让绿泥也随着他们一起离去,那这个女子会成为最可怜的一个,谁敢娶一个怀了龙种的女子,那个未来生下来的孩子,谁敢让她叫一声爹?
众人带着各自烦
的心情离开了龙德殿的门口,只有绿泥,站在龙德殿的门口,看向龙德殿早已经关上的宮门,她久久的不愿离去,好像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自己在淳益选择逃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可是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败在锦官的手下,锦官,那是自己的姐姐,更是自己恨⼊骨髓的仇人。
她现在甚至已经忘了锦官的容颜,但是她还记得锦官说要给她幸福的时候信誓旦旦的样子,可是现在,就是那个说要给自己幸福的姐姐,要来抢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自己怎么能甘心呢,可是绿泥自己比谁都明⽩,自己
本无法和锦官对抗,论姿⾊,锦官的清丽是任何人都无法比的,不用浓妆,不用珠⽟,就是那么淡漠的一笑,就敛却了世间所有的风景。出⾝,虽然同是
院走出来的女子,可是锦官的⽗亲是当朝的宰相慕容秋歌,现在又有人在传说锦官是太后的亲生女儿,那锦官公主的⾝份更是贵不可言。
当宮內的丫鬟在私下议论锦官不可能跟皇上的时候,绿泥不是没想过这兄妹不能结婚的道理,可是绿泥更知道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锦官和淳益并非亲生的兄妹,确切的说他们连⾎缘关系都没有,这是自己在倚翠阁的时候听自己的鸨妈妈说的,鸨妈妈二十多年前曾经在宮中做过宮女,后来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偷逃出宮,隐匿了几年之后开了一家
院。鸨妈妈又一次在说到当时还是皇后的皇太后的时候,満是可怜的说的,说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当绿泥知道让锦官嫁给淳益是皇后的主意之后,就知道了当年鸨妈妈话语之中的隐秘之事,太后只是在私下承认了锦官的⾝份,这更加坐实了绿泥所知道的传言。她不敢跟锦官比什么,只是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感情,感谢上苍,在今天这个寒凉的早晨让太医告诉了自己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小的生命,昨⽇还绝望的她在瞬时对未来満怀信心。
所以她引导着宮中的嫔妃来找淳益,希望淳益能看在这群娇
的女子的面上,让他们留下来,当然,更是让自己留下来,可是淳益拒绝了,为了那个叫锦官的女子,她绝望了,她算错了筹码,他以为淳益或多或少的对这群莺莺燕燕还是有丁点的感情的,可是淳益冰冷的拒绝让他明⽩,淳益对这群美丽的女子并无半点感情,所以不得已她才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这个筹码一出,自己就再也离不开这皇宮了,不管淳益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留下。
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不是那个心甘情愿的为自己的姐姐承受别人的羞辱的女子,几个月的时间她从一个懵懂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知道自己爱人是谁的妇人,并且怀上了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如若说三个多月之前,锦官感到淳王府,要将自己带走的时候,自己当时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跟着锦官离去,可是现在,她不能了,即使是淳益強
着她离开,她都不得不为自己腹中的孩子考虑,选择留在这个皇宮,艰难的生存。
绿泥等淳益直到华灯初上,空气中寒冷的气息渐渐的将自己的心和⾝体一起冰冻,直到她的贴⾝侍女为她送来了棉袍,披到她肩上的时候,她才缓缓的动了一下自己僵直的⾝子,轻声的问⾝后的侍女:“皇上还没考虑好结果是不是?”
侍女看着绿泥一脸悲戚的脸,有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泪⽔就在早已经冰冷的脸上划过,滑到下颌要滴落的时候,温度已经降得和自己的心一般,冰凉。{}
“陪本宮去一趟凤莲宮。”绿泥在愣怔了许久之后,轻声的对⾝后的宮女言道,心底却是片片的哀凉,天空中清冷的月光照得地上一片亮⽩,绿泥一步步的将这月光踩碎,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脚下变得斑驳,心底不由得満是喜悦,但是抬起头来的时候,心底却是一片荒凉,她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自己现在心情,如若那月光就是那个总是淡然的笑着的姐姐,那个叫锦官的女子,那么她愿意长久的站在这月光之上,看着他碎裂。恨的原因总是很简单,因为一个男人,她开始后悔当⽇不该为锦官抵挡景明的侮辱,如果允许,她真的想将自己置于现在这般境地的锦官一刀刀的凌迟。
凤莲宮的门坦然的开放在这无边的月⾊之中,没有人防守,绿泥一步步的走⼊,里面也是一片寂静,来到凤莲宮之前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想过现在凤莲宮的样子,她以为这里应该是宾朋満座,这里应该是
饮达旦,淳益,让自己揪心的那个男子也应该在这里陪着那个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绿泥踏⼊凤莲宮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只剩下了冷清。整个凤莲宮中不见一个奴仆,整个凤莲宮中只有一盏蜡烛亮着,在窗口处,照着锦官精致的脸,绿泥看着锦官,一时间竟然忘形,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秋风瑟瑟的夜晚,锦官也是这样站在窗口,轻声的对自己说,自己是她的妹妹,她要让自己的⽗亲收自己做义女,她还要帮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
锦官并没有因为⾝后的异动而有所反应,依旧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红烛⾼照,脸上不带任何的情绪,只是红烛却好像有意照拂昏⻩的光将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离的如同一个美丽的梦。
“姐姐。”良久,锦官才开口,却不知道为何,叫出了一声姐姐。锦官听到绿泥的喊声之后轻轻地回头,对着绿泥灿然一笑,绿泥竟然看痴了,自己从没发现,灯光下的锦官竟有如此的美
,她轻浅的笑意如同盛开的花朵,灼灼的,让自己自惭形秽。绿泥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还会叫锦官姐姐,在开口之前她曾经想过无数次面对锦官时候的开场,只是唯有这样的开场自己从没想过。
“妹妹,有什么事么?”这次再看到绿泥,锦官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陌生和疏离,自己和绿泥的故事,她听凤娇给自己讲了一些,所以在再次见到绿泥之后,自己脸上的笑是真诚的,心底也是真的想叫绿泥一声妹妹。
“没事,只是想过来看看你。”绿泥努力的遮掩着自己心底的厌恶,笑着对锦官言道,虽然脸上満是笑意,但是绿泥心底控制不住的哀怨却流泻下来,轻轻地溢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将自己渐渐平复的心再次
得一片藉狼,自己还是掩饰不住心底的酸意,尤其是在面对这个一切都比自己要強出许多的锦官的时候。
“那你坐吧。”锦官的话语依旧很是轻柔,柔弱的感觉让人想到舂风,但是在绿泥看来,这笑容里含着锋利的刀锋,锦官面上虽然柔软,却用无形的刀将自己的影子在淳益的心里隔离。绿泥对着锦官也是満面的笑意,只是心底早已没有个刚才叫姐姐的时候心底的柔软,她觉得自己早就看透了锦官,锦官就是个虚位至极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一片的温良,在自己的背后却无情的将自己置于死地。
“姐姐真是吝啬,妹妹来了,难道不请妹妹喝杯茶么?”绿泥看了看锦官轻声的言道,锦官怔怔的看了一眼,轻声的开口对翠缕说:“去给我妹妹倒杯茶来暖暖手,这天可够冷的。”
站在锦官⾝后的翠缕在夜⾊中走出来,将绿泥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除了锦官,这个凤莲宮中还有别人,翠缕轻轻地走出去,不一会就端了一杯茶来,递到绿泥的面前,绿泥低头看向这个名叫翠缕的女子时,不由得一惊,这个女子和自己竟有几分的相似,绿泥接过茶⽔,轻轻地看向锦官,不悦的问道:“姐姐你是什么意思,找了一个和妹妹长得模样相似的给您端茶递⽔,姐姐心里想的不会是想让妹妹再回来伺候您吧?您可不要忘了,妹妹现在也是皇上的贵妃,而且我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绿泥的话语中有几分的炫耀,带着几分的不悦,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锦官会找一个和自己眉眼之中有几分相似的饿女子做自己的侍女,她轻易的将锦官这样的选择当成了锦官对自己的羡慕和嫉妒,因为自己心底这样的认知,绿泥再看向锦官的时候,神⾊之中都多出了几分得意。
绿泥将翠缕手中的茶轻轻地端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啜了一口,就将那茶杯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等着锦官给自己的解释,锦官的解释也很是简单,只是说了句:“我没有要侮辱妹妹的意思,只是觉得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心里很是踏实,所以就随着自己的心,让这个丫头做了我的贴⾝侍女。”锦官说完,也不言语,再次看向面前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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