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毒发
她终还是离开了自己,虽然臣逸曾经想过,锦官会像原先一样离开,但是他已经找不到了离开的理由,当时离开自己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底软弱,可是这次,臣逸第一次陷⼊了困惑之中,他不知道锦官的心底想得到底是什么?
是怨么?怨自己没有认出媚娘就是他的锦官。
是恨么?恨自己明明对锦官有情,却也要对媚娘有意。
是躲避吧?这样的感情,在他开始对媚娘有好感的时候,他对锦官的情谊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刚刚淳益的话语他不是没有听到,许给自己喜爱的女子一个美好的未来,淳益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当然,当淳益说到六宮无妃的时候,臣逸救找到了锦官的答案,锦官不肯原谅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思念锦官的时候给了媚娘几分温情,这是哪一个女子都会有的不悦,可是谁能替自己告诉尽管,自己之所以喜
媚娘,是因为媚娘⾝上有锦官的影子,更确切的说他喜
的并不是媚娘,而是锦官的影像。
锦官给自己的思念太深,深的自己只能活在锦官的世界里,而媚娘恰好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关于锦官的梦,一切都如此的简单,但是没有解释的话语,一切却又变得极为复杂,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臣逸蹲在凤莲宮的屋顶,⾝子瑟缩成一团深秋的枯叶,她哆嗦在寒风中,心,也一寸寸的变凉,凉成一片清冷的月光,⾝体不住的颤抖,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他俊逸的脸都失了形状,不再是原先的样子。臣逸拼尽⾝体里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离开了这寒冷的屋顶,然后自己躲在凤莲宮的角落里,独自疗伤,孤独的⾝影让人见了心生黯然。
一个苍老的背影渐渐的将臣逸的孤独遮盖,他拼尽了自己的力气,将臣逸的⾝体环抱,一点点的暖意开始温暖了臣逸冰凉的⾝子,温暖着臣逸渐渐清醒的意识,这样的温暖,曾经有一个像自己⽗亲的人给过自己,而现在,这个陌生的人却在自己的⾝后给了自己最需要的温暖。
臣逸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头,转头看向⾝后的老人,终于情不自噤的喊了出来:“⻩公公。”
臣逸面前那个苍老的容颜在听到这声呼唤之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泪⽔,⻩公公,几个月的时光已经将原先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了现在枯槁的模样,几个月,是自己离开⻩公公最长的时间,他却选择了在这个时间里让自己的生命迅速的枯萎。臣逸静静的看着⻩公公的脸,这样沧桑的一张脸,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个给过自己⽗⺟一般温暖的老者,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莽撞,现在也许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此刻,他却只能像一个乞丐一样卑微的存在在皇宮之中。在自己寒毒发作,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用他的体温给自己的生命一个慰藉,让他苏醒。
臣逸已经忘了这是第多少次自己的生命被⻩公公给温暖,见到⻩公公的
动和心底的感动让臣逸的情感终于战胜了自己⾝体的病痛,他艰难的抬手,为⻩公公擦去了眼角的泪⽔,顺带着将他的鬓发别到了耳后。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公公看着臣逸虚弱的脸⾊,泪再次滴落,自己⽇盼夜盼的公子终于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几个月没有见面,公子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公子的脸也消瘦了许多,自己⽇思夜想的公子,此时就以最虚弱的状态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淳益在一次抬手将⻩公公的泪擦了,对着⻩公公作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但是片刻之后,臣逸的脸再次凝成了一团,心底的寒凉和痛意袭击着自己残存的饿理智,让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手脚都开始菗搐,整个⾝体,如同着了火一般,虽然灼热,心却冷得如同进了万古的冰窟。
⻩公公紧紧抱住臣逸,紧的没有丁点的空隙,多少年了,每次毒发的时候,⻩公公都是这样的抱着臣逸,像抱着自己的孩子,每一次这样抱着臣逸,⻩公公都会控制不住的诅咒太后,那个给臣逸下毒的女子。
这毒已经十六年了,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毒发,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没有人能叫得出这毒的名字,也没有人能知道这毒如何解,只是知道每一次疼痛之后都可能会随时跟着死亡,虽然在八年前,这疼痛就让臣逸生不如死了,但是却终是没有要了他的
命。
“公子,公子。”臣逸嘴里发出的痛苦的声音渐渐的变小,小的听不出来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安静过,这突如其来的安静然⻩公公的心揪成了一团,他一遍遍的喊着,期望自己苍老的声音能将公子醒唤。
可是⻩公公没有想到,这次等待自己的并不是公子痛苦的喊声,而是漫天的寂静,⻩公公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静过,这一刻,公子却静静的睡在自己的怀中,像一个安睡的婴儿,像他小时候安然的睡在莲贵妃的臂弯里。
惶恐,铺天盖地的袭来,虽然晚每一次毒发臣逸都像是在⽔火中煎熬,但是每一次疼痛过后,会是他轻微的呼昅,而这次,却寂静无声,⻩公公甚至最亲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许久没听到公子的声音,而忘记了公子的声音,他怯懦的将手搁到臣逸的鼻孔处,谁都无法理解,此时他的心已经慌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臣逸鼻中呼出的席细微的暖暖的气流,终于让⻩公公的心落到了实处,自己的公子只是因为疼痛晕了过去,公子还会醒来。⻩公公轻轻地抱紧了臣逸的⾝体不敢有丁点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的臣逸。
但是连绵赶到凤莲宮中的脚步却终是将⻩公公这美好的想法给搅
,那些凌
的脚步声仿佛扯动着臣逸的心扉一般,刚刚在臣逸的⾝边响过,臣逸就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对着⻩公公轻声的说了两个字:“锦官。”
⻩公公看着面前的公子,终是点点头,艰难的将臣逸扶起,虽然两人已经有一段⽇子没有在一起,但是他们还是很是默契,臣逸一开口⻩公公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臣逸在⻩公公的搀扶下一直挪到了凤莲宮窗户下面的花丛之中,听里面传来的严厉的声音。
“你们这群废物,哀家要你们有什么用,马上再给哀家去找,找不到你们可以不用回来。”太后的声音很⾼,臣逸能够清楚的听到,只是太后话语的意思让臣逸好不容易回到脸上的⾎⾊再次消失,⻩公公紧张的看着臣逸的神情,几次想开口劝说,却又总是无言。
“你们马上去给哀家找,找不到锦官,哀家要你们所有人的命。”太后的话语如刀锋一般划过每个人的心底,太后对待下人向来严苛,如若真的找不到锦官,那太后会狂疯地将这些看守的下人和守门的卫士全都杀了也是合情理的。
他们在应了太后的话语之后,匆忙的走出凤莲宮,急急的向着宮门口走去,现在宮中已经找了一遍,没有锦官的影子,他们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锦官他们还没有出宮,那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众人虽然在努力的寻找着锦官的下落,但是心底依旧不免腹诽,谁都不知道原先这个太后痛恨的女子为什么在瞬间就让太后如此着急,当然他们更不知道太后找到她之后会是奖是罚,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找不到锦官,他们都会被罚。
臣逸在宮女太监们离开凤莲宮之后,头再次靠在了⻩公公的肩头,他轻声的言道:“⻩公公,马上将我的命令发出去,在飞澜城中寻找锦官,如若找不到锦官,杀无赦。”臣逸的话语很是简单,但是很有力度,⻩公公在听了臣逸的话之后,不由得将怀疑的眸光投向了臣逸,杀无赦,这样的命令,他只下过一次,是对着凤娇,是为了锦官,这次臣逸再次下这样的死命,同样是为了锦官,为了那个逃离了的女子。
“皇上,时间太短,锦官姑娘恐怕不会这么快的就走出宮门。”⻩公公提醒臣逸,生怕臣逸在全城的搜捕会向官府暴露了他们的实力和行踪。
臣逸只是对着⻩公公摇头摇,轻声的对⻩公公言道:“⻩公公,我已经失去锦官一次了,我已经受够了没有她的⽇子,我的江山丢了,我都没有像丢了锦官一样心疼。”臣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公公听,他不管结果怎样,要的只是锦官能够安然的回来,要的只是锦官能够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边。
⻩公公听了臣逸的话,张口几次都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臣逸,对于锦官自己心底的想法,他总是觉得锦官的离开时为了臣逸,为了臣逸能够清心寡
的作战,为了臣逸能够真的撑起这个帝国的命运。可是臣逸,现在所有的神经都被那个远离的锦官给牵绊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想把锦官找回来,却忘了体会一下锦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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