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子墨的醋意
才那一刻,就在⽩芷转⾝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整倒了,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就连人都是黑的。姐姐走了,不要他了,他心中忽的闪过这样的念头,接着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脚,他只想拉住她,不让她离开,不让她扔下他,不让她的心里没有他。
“以后不管墨儿做错什么,都不要抛下我,我会害怕的。”凌子墨喃喃自语着,眼里隐隐含着泪光,那眼神似是祈求,似是哀伤,似是无助,…。曾经驰骋沙场时的冷冽与狠绝,早就被心中的软弱所代替。在她跟前,他注定一生一世也气不起来了,哪怕是装,也装不了多一会儿。这一点他从很早以前就明⽩。
“好,我不会了。”⽩芷答应一声,忽然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也是就想离开你,只不过子墨小子从未这么对待过我,我刚才怀你是假的,还以为认错人了。”
什么话嘛?凌子墨脸⾊顿黑,狠狠在她胳膊上一抓,紧接着就听到⽩芷出杀猪般的惨呼。“你受伤了?谁打的?”凌子墨立时掀开她的⾐袖,关切的检查,探视,眼角隐隐闪起一丝冷意。
“不是被打的,我掉河里了,被岸边的石头划伤的。”⽩芷怕他当真去找谁报仇,忙否认道。不过她也不是在撒谎,本来就是她倒霉,哪里不好掉,偏偏掉进河里。
在凌子墨的搀扶下,⽩芷上了马车。
凌子墨平躺在柴堆之上,这一路,他都用⾝体紧紧的护着她,不让耝的柴
扎到她的⾝体。他的⾝体软软的就像一个垫子,躺着既舒服又温暖,还带着一点男人特有的气息。⽩芷嗅着那股淡淡的汗味,顿觉⾝心舒畅,不由微眯着眼,享受这捡来的温柔。
赶车地年轻人,似乎很热心,直接把他们送到凌子墨的住处,才赶车离开。临离去时,他似有些犹豫不决,忽然扭头对小红说了句“我希望你每天可以打我,你觉得怎么样?”
“你有⽑病啊。”小红当即气愤地回了他一句。见过欠揍的,没见过欠成这样的,这年头居然有人会求别人揍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望着小红气得通红地一张脸。⽩芷突然抿嘴笑了起来。看来笨拙地丫头。面对男人地情意。反应也是慢半拍地。刚刚那年轻人明明是看上她。向她求婚。却没成想被这什么都不懂地小妮子给拍走了。
她故意拖延救她。害她差点溺死。那她就不告诉她这个秘密。这么一来。她们也算扯平了。哈哈。妙哉妙哉。想到此。⽩芷不由心中大喜。踏着
快地脚步走进了凌子墨地小屋。准备去享受他亲手烹制地美食。
一旁地凌子墨望着两人地样子。忍不住头摇叹息了一声。跟脑子同样缺
弦地两个女人住在一起。他注定以后地生活会过地很艰难了。
给⽩芷上了药。凌子墨烧好了一大锅澡洗⽔。让她浴沐。他就开始准备今天地晚餐。
此时已是月上枝头。溜溜饿了一天。⽩芷基本可以独自呑掉一头了。所以等饭餐上桌。她和小红几乎是疯抢着把一桌子饭菜巴拉进嘴里。
等酒⾜饭
。两人同时打了个
嗝。瞅瞅桌上没剩几
地菜叶。又看看举着一个空碗呆地凌子墨。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没事,我不饿,只要两位姐姐吃的好,子墨就満⾜了。”凌子墨微微一笑,把⾼尚的男子气概挥地淋漓尽致。
就这美好的样子,看得小红忍不住赞叹:“多好的男人,不如⽩芷你嫁给他得了。”
怎么扯到她⾝上了?⽩芷扔了筷子,摸了摸有些
的肚子,笑道:“你若看上他,就收为己用好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惜当真自有他人,她话音刚落,立刻看到凌子墨
沉的一张脸。
“说着玩玩,别当真,别当真。”⽩芷吓了一跳,立刻推翻前言,头摇地像是个拨浪鼓。接着倒退着走出了小屋。就刚才凌子墨那表情,她还真怕他会扑过来咬她一口。
也是⽩芷跑的太急,
本没有留意到在她冲口而出那句‘收为己用’的话时,小红地脸微微一红。而在她忽又反悔时,她脸上的表情又是多么地失望与失落。如果⽩芷看到了,想必这个时侯,她脑中闪现的第一个语句就是‘有人惦记地五花⾁果然是最香的’。
⽩芷匆匆出去,凌子墨担心之下,顺手拿起一件长外衫也跟了出去。
⽩芷并未走太远,见他跟出来,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半扭着⾐角轻
:“刚才我不是有意的,只是顺口说说,你别气了。
“我知道。”凌子墨轻叹一声,把长衫披在她⾝上。
⽩芷的
子就是这样,神经大条,有时候连最起码的察言观⾊也做不到。或许他早该明⽩这一点,不然今⽇也不会在城门口跟她⽩⽩的生一肚子气了。
见他面⾊缓和了,⽩芷才稍稍放心,两人牵着手,随意的在小院里走着。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两间北房,一个小院,其大小与他在燕云的府邸相差无几,就连院中种植的花草也一模一样。来到这里就仿佛回到了燕云的家,让⽩芷心中产生一种宁静,安逸之感。
两人难得静下来说说话,⽩芷便问起离别后的情况。凌子墨一听问这事,脸顿时变成了苦瓜。那一段经历真可谓惨不忍睹,现在想想竟还有一种⽑骨悚然之感,尤其是张夫人的那张
沉黑脸,更是比地狱里的恶鬼还可怕。
话说那一⽇他被青⾐人安置在张府房顶之上,夜风凄冷,⾜⾜冻了一晚上,⾝体才微微有了点僵硬的感觉。总算熬到了第二⽇,他想爬起来,但哪里动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空,暗自郁闷这里⽩天的太
似乎太耀眼了些。
快午时的时候,终于有人现房顶上有异样,两个梯子搭上了屋顶,接连上去四个人抬着就把他顺了下来。有仆役过来端了一盆凉⽔兜头兜脸的浇在⾝上,冻得他连打了几个冷颤,不过也就因为这一盆凉⽔,他已经能勉強动动手指,能说话了。
张夫人仔细瞧了瞧他⾝上的⾐服,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很像那天自封是山大王的人。
张先机带着金湘去了宋国,好好的婚事也搞砸了,都怨这该死的山大王。她心中怨恨之下,自然把所有的怨气怈在可怜的凌子墨⾝上。
先是把他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每天泼一盆凉⽔。就这么一腾折,凌子墨中的
药虽解了,风寒却也算落下了。但张夫人似乎还是不解气,三⽇之后就敲锣打鼓的把他恭送到了巡防营。
凌子墨与巡防营早就结下了梁子,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这一送就好像把病羊送进狼窝里,他被巡防营的老爷们磨折的人都快脫了形了。
说他们不认识凌子墨,不知道他是凌家军的副将,而不是什么真正的江洋大盗吗?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装蒜猖狂于世,等戚少德得到消息到巡防营要人的时候,可怜的凌子墨已经被腾折的还剩半条命了。
后来凌子墨⾜⾜在
上将养了一个月,病还未见好,就被文倾澜派往锦州做守备。美其名曰历练历练,但事实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守备之职可没副将有前途。先不说官阶大小,就是升职空间也相去甚远。凌子墨若待在凌家军,总有一天将军之职是他的,可去了锦州,这个守备却⾜以让他熬到死了。
不过对于这些凌子墨
本不在意,他只巴望着⽩芷得知他的消息,会巴巴的赶来锦州找他。但等了一天又一天,两三个月过去了,不但没见过⽩芷,连她的丝毫讯息也没有。
姐姐是怎么了?是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是遇到什么不测了?他忧心忡忡,食不下咽,只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整整两圈。他想去找⽩芷,却
本不知她在哪里,只能每⽇望天兴叹,盼望无趣的⽇子过得快一些。直到前一段时间,传闻皇上来北方巡查,在梁洲城新收了一位妃子,刚巧不巧有一个很
悉的名字,⽩芷。
她居然背着他嫁给了皇上,他们只分离了一段时⽇,她就如此,这让他情何以堪?所以今⽇凌子墨看见她,心中很是愤愤不平,自然也不想给她什么好脸⾊。但与此同时,心中的担忧,挂念早已堵上了头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迸出来。
可惜,这时的凌子墨并不知道⽩芷
本没嫁给皇上,只是吴王府的人以讹传讹所致。他只一径的吃着⼲醋,懊恼着她的不忠,痛的整颗心都在滴⾎。
吃醋,对他在吃醋,吃文倾澜的醋。谁说权势不能控制一切?他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由山大王变成囚犯,从副将做到守备,由守备再做到守兵,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经由皇上的那只遮天的大手来
纵的?恐怕数也数不清了。
但不管怎么样,凌子墨心中只相信,若论起感情,⽩芷对他,绝不会比文倾澜那厮少一分。甚至会更多,更多,多的不能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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