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偏心的白芷
⽩芷辞别金湘,出了皇宮,就回了凌子墨的小居。
小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他们似乎是匆忙之间走的,屋子蹋糟的一片藉狼,被子、枕头都散落在地上,院子里还残留着昨⽇十几人怈洪之后的印记。
凌子墨这是回军营了吗?⽩芷很不放心他,夜一睡眠之后,第二⽇,她便跑去将军府,想见戚少德。
将军不在府中,门房告诉她,是去军营处理军务了。⽩芷问起凌副将的消息。凌子墨是将军府的常客,不少人都认识他,也知道前⽇府院被围的事,便说起,将军似乎回营处理的就是凌副将的事。
凌家军打架的事有戚少德出面,⽩芷也放心了不少。而且她自知自己能力有限管不了太多,便开始着手准备开医馆的事。
对于开医馆,金湘很是赞成,答应要替她张罗,并与张先机商量着给她重新安排住址。张先机人脉极广,只一⽇便有了消息。这天张先机和金湘都不是太忙,便出宮来带着⽩芷去看地方。
那是一家老字号的医馆,叫荣寿堂。店面虽有些破旧,但是稍微装饰一下,也能应用,而且药店里的一应器具都很齐全,还有两个颇有经验的伙计可以帮衬着。
这是张先机以前一个老朋友的铺子,他想回乡养老,不再开药铺,才全都转让出来。
⽩芷看了很満意,问过价钱,要五百两银子。这价钱倒算是公道,不过⽩芷的全副⾝家也就六七十两银子,实在是相差很远的。
看⽩芷面有难⾊,张先机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跟着我,这事自然由我做主的。银子的事就不用
心了,金湘这几年也有些积蓄,你们盘下这铺子做生意还是没问题的。”
原来凌子墨说要给她出钱开药铺的,不过现在要和金湘成亲了,由金湘出资开药铺也算说的过去。⽩芷最终点了点头。
在张先机地极力撮合之下。这间荣寿堂地药铺便算盘了下来。后堂里有三间正屋。一个小院。安静、敞亮。稍加收拾就可以⼊住。两个伙计也帮忙收拾了一⽇。当天⽩芷就搬到了荣寿堂。
真地要离开那小居时。⽩芷还真有点舍不得。那小居仿佛跟她很有缘似地。住着很是安心。可是。唉。那毕竟不是她地家。她不可能住一辈子地。还有凌子墨。若没有她在⾝边。或许他会好好地寻一房
室。成家立业吧。至于文倾澜。梦做到一定程度。也总有醒地时候。晚醒还不如早醒呢。她⽩芷既没才也没德。模样也算不上天香国⾊。实在当不起皇家地爱恋。这样想着。她地心也稍觉定安了一点。
她地想法虽算不得错。但有时候很多事人
本不能完全主宰。就像⽩芷。她地命运并不是全掌握在她手中。她想离开谁。不想离开谁。也不是由她自己说了就能算地。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地今⽇也是如此。
⽩芷出宮。最急地就是文倾澜。他得知她已经办好了离宮手续。早就想出宮找她去了。但一直被太后拉着。让他追查惊吓皇后地事。
这件事牵连到⽩芷
本没法查,文倾澜想搪塞过去,但太后不依,一连腾折了三⽇,才算得了空。在张唯心的陪同下,匆忙赶往凌子墨的那个蜗居。
文倾澜下了车,望着眼前这个小的跟⿇雀似的小院,他心中无限的感慨。这个院子他记忆很深刻,尤记得这是是当年他与凌子枫打赌时输给她的。那时的她似凄惨已极,有家不能回,没个落脚的地儿,连⽇常应用的银两都没有,就差没上大街上要饭了。
她总想从自己这里捞点好处,经常进宮找自己下棋,要不就
着自己打赌。他被
的无奈,便假装输了一座院子给她。
他还记得那时她赢了之后,笑得极为得意的脸,她在地上连跳了三跳,⾼兴的都要上房了。不过等她看到这座宅子的时候,她就再也笑不出来。皇上金口一开,果然是什么都会兑现的,只是兑现的质量和大小相距太远了点。
记得她那时候的表情啊,仿佛被人打了三拳,真是精彩至极,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想笑。
“皇上,里面好像没人。”张唯心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回应。
“那就走墙吧。”文倾澜说着一拖张唯心的胳膊,纵⾝从墙上跃了进去。
院子里空空
的,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怎么有一股尿
味儿。”在路过木槿花枝的时候,张唯心忽然捂着鼻子惊叫道。
“嗯,确实有点味道。”文倾澜点点头,也掩住了鼻子。他
本已经忘记这味道里还有他的一份功劳了。
进了屋子,文倾澜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展开一看,似是⽩芷的字体。⽩芷的字歪歪扭扭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烂。都这么大的人了,就没功夫好好的把她那笔烂字练练?文倾澜摇头摇,一脸无奈的开始读信:
子墨,我走了,又没有向你道别就离开了,真是对不起,如果要找我,去荣寿堂吧,我在那里等你。
信后的署名是⽩芷留。
几十字的信,他该惊叹她居然没写一个错字吗?文倾澜忽的伸手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向上一扬,満天飞的全是⽩⾊的纸屑。飘飘落落的就好像一片片的雪花。
文倾澜看着那一片片的纸屑在风中飞舞,这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他看到那信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撕碎它,撕的粉粉碎,最好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为什么⽩芷走的时候连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更没让他知道她去哪儿了,这还罢了,她却在凌子墨这里留了一封信。偏心也不带这样的。文倾澜气得肺都炸了,自然也不会对这张信纸客气。
“把这打扫⼲净。”文倾澜扔下一句,然后转⾝走了出去。
留下张唯心一个人蹲在地上捡纸屑,他心里这个恨啊,为什么凌子墨这里就这么穷,连个扫地的笤帚都没有?
文倾澜出了院子,自己驾了马车,一甩缰绳,马车飞驰而去。他要去抓那个敢把他扔下的女人,去点指着她的头告诉她,到底扔下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的人是他的,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必须得他说了算。
马车沿着街市横冲直撞的过去,文倾澜从未驾过马车,他心急之下,赶的太疯,马车冲着一个前面的一个商铺就冲了过去。连人带马带车一起冲进了铺子里。
这是一家杂货铺子,店里老板两口子正围着个小桌子吃饭呢,老头子边吃边念叨:“我说老婆子,你看看你,嫁了我三十年也没给养个儿子,咱们没儿子也不要紧,哪怕有个闺女也成唉,你能不能赌气子给我养一个。”
“这玩意怎么赌气子,唉,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老婆子闲他唠叨,満脸的不⾼兴。
他们正说着呢,文倾澜就这样直冲冲的飞了进来,正落在饭桌之上。
老头子一见,这个⾼了兴啊,満面带笑“这下可好了,天上掉下个儿子。”又一扭头,看见堵在门上的马了。
“这更好了,连马都有了。”老头子⾼兴的嘴都咧不上了。
“马后面还有辆车呢,果然老天爷知道疼人,想啥给送啥。”老婆子也一脸的奋兴。
两口子乐着把文倾澜扶了起来,饭也不吃了,回屋瞅儿子去了。
文倾澜头磕在柜台上,当时就昏过去了。他
糊糊的似睡似昏,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个小男孩指着他鼻子大叫:“来,咱们出去单挑。”
是凌子枫,那个孩子是幼时胆大包天的凌子枫。文倾澜深蔵在脑中的记忆一点点的释放了出来,所有关于以前的一切都呈现在脑海中,他宛如又回到了童年的那个时代,那个头一次与她相遇的时候。
果然撞到头也是有好处的,陈芝⿇烂⾕子全都能从脑子里翻出来。文倾澜在睡梦中,有些自嘲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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