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往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往事
昨夜又是一夜的大雪。
一大早。就有人来报,说是石头集那边又有几间屋子叫雪
倒了,侯岳便带人过去看。
小淘则惯例的熬了营养粥,送到了主屋侯老爷子那边,一进屋,就看玉夫人在那里抹着泪。
“玉姨娘,你先喝点粥吧。”小淘轻轻的放下粥道,又到
边看了看侯老爷,侯老爷子的气
还是很差,人时昏沉时醒的,总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老爷这般,我哪里吃的下。”玉夫人红着眼道。
正说着,晴儿进来,看到小淘在,就冲着她直打手势,是叫小淘劝玉夫人去休息,说玉夫人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合一眼了,晴儿又比划着说,这里有她。
小淘点点头,就扶了玉夫人站起,又吩咐紫衣跟着晴儿。在她身边帮忙,然后才扶着玉夫人回屋。
小淘又想起小丑丫曾说过老爷子是郁结于心,于是便问道:“玉姨娘,福儿懂些医理,她爹这会病势来的这么快是因为郁结于心,有心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玉夫人接着小淘坐下,好一会儿才道:“可不是,老爷心里确实有心病,我以前是不晓得,还是这些日子陪着老爷才听他说起。”
“倒底什么事这么让爹这么放不下?”小淘问。
“唉…”玉夫人长叹一声道:“当年,老爹年轻的时候,常走南闯北的做生意,有一回遇上了马贼,叫马贼劫了,那马贼有一个女儿,不知怎么,却看上了老爷,老爷为了保命,就同意娶那个马贼的女儿,两人当即就在马贼窝里拜堂成亲了,此后,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才放老爷回家,老爷发了重誓的,家里安排好后,一定会将那马贼的女儿接来。可这婚事。老爷心里是不愿的,又怕跟马贼牵连惹上官司,所以,最终却是食言了,并不曾去接那女人。
这事,老爷除了跟当年的夫人提及,没让别人知道,刚好又是那一年的年底,朝廷派兵剿灭马贼,整个马贼窝都叫人端了。老爷听到这个消息,终归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就派人去打听,那打听的人回来说,马贼的女儿逃了。
第二年春天,有个人抱了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来给老爷,那婴儿身上还有份血书,用着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老爷,原来这婴儿就是那老爷同那马贼女儿的孩子,老爷回家后,就没有讯息了,随后是官兵围剿。那女人只当是老爷告的密,自然是恨他入骨髓,只是,当时,那女人逃走时已受了伤,生了孩子后就更撑不住了,临死前托人把那孩子送来给老爷,那孩子就是你们的二哥,刚巧那时,夫人第二子出生不久,夭折了,于是这个孩子就顶替了那个夭折的孩子,成了侯家老2。
可说倒底,老爷对这孩子有些抵触的,再加上你二哥生
叛逆,任侠豪
,可在老爷眼里,这些都是马贼习气,老爷心里很不喜的,所以,你二哥成年后,大多都在外飘
,这后来的事你都知道,这时间久了,过去的一些东西也就冲淡了,家里也算和和气气的。可当年那封诅咒的信一直是老爷心中的隐晦。老爷有愧于心,再加上他曾发过的重誓,总觉得会有报应的,而小绿荷。却长的极似那马贼的女儿,所以,一直以来,老爷子都不太关心小绿荷,不是他不想关心,而是他有些不敢见,那
小绿荷碰倒引杖,接着就是天狗吃
,于是老爷就钻牛家尖了,说是那女人要来报复侯家了,这便是他的心结。”
小淘听了玉夫人说这些,没想到侯家老2的身世却是另有内情。
“得想个办法解了爹心中这个结,要不然,爹这么下去,真的会不行的。”小淘道。
“怎么解,那个女人早就去逝了,你二哥都走了。”玉夫人叹气道。
“总有法子的吧。”小淘沉思着道。
“什么法子?”玉夫人一把抓住小淘的手,有些紧张的问道。
“嗯,我再想想…”小淘道。
劝了一会儿玉夫人后,小淘又回到老爷子屋子,这会儿侯老四就在老爷子
前侍侯。
小淘问了几句,便回到了三房。
偏厅里,远哥儿。小宝哥,小丑丫,还有那小绿荷,四个人围着火盆坐着,身边的地上,桌上,凳子上,倒处都是医书。
小丑丫皱着眉头,小绿荷看了看姐姐,也学她般把眉头皱着。
见小淘进屋,小丑丫放下书本。神情很是有些低落的道:“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帮祖父冶病,要是师傅在就好了。”
小淘见她皱巴着小脸,便道:“你才学多久的医,冶过多少病例啊,不知道怎么冶也正常,休要这么丧气。”说着又看了看四个低垂的脑袋道:“这些事情,我们大人
心就行了,你们该干什么还什么,远哥儿,你最近可要加了心思读书,二月份,你可是要参加州试的,若是能得中,你祖父大人一高兴,那病都得轻三分。”
“对,这叫冲喜。”小绿荷小大人般的道,过年的时候,那虞县尉来侯府走动,他家老五自幼体弱多病,那虞娘子就说开
帮老五娶房媳妇冲冲喜。小绿荷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冲喜二字。这会儿用上,倒也能对上号。
“那我要做什么帮祖父大人冲喜。”小绿荷歪着小脑袋问道。
“你啊,就做祖父的开心果,逗祖父开心就行了。”小淘牵了小绿荷的手道。
“那我做什么好呢,嗯,画画给祖父看,背诗给祖父听。”小绿荷伸着食指点着自己的脑袋。
“是个好主意。”小淘道。
“那我去画画了。”小绿荷说着,转身又拉了小丑丫的手:“姐姐,我们去书房。”
于是,几个孩子就去了书房,看书的看书画画的画画,小丑丫则在研究着药方。
这时,侯岳从外面回来,带帽的披风上面,沾了厚厚一层雪。今年北边又是雪灾。
“情况怎么样?”小淘问。
“房子倒了好几间,还有几间。虽然还没倒,但我看也无法住人了,平凡将县衙后街的一个废弃仓库挪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先安排他们住了进去。”侯岳道。接着又问小淘:“老爷子今天情形怎么样?”
“还是那样,大多数时侯昏沉的。”小淘道,接着就把关于侯老2的身世说了一遍。然后道:“老爷子的心结就在小绿荷身上,不若咱们找青羊道长,再来摆一摆龙门阵,反正老爷子迷信这个。”
“我看不一定有用,上回,那青羊道长不是已经做了法,说小绿荷是贵人吗,可老爷子还这般,我看哪,这谁打的结还得由谁来解。”侯岳道。
“那女人早都死了,还能怎么解。”小淘有些发愁的道,却突然的抬头,同侯岳相视一样,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怪异,然后异口同声的道:“来个鬼上身。”
“这是不是太胡闹了?”小淘有些好笑的道。
“甭管胡不胡闹,也甭管黑猫白猫,有用的就是好招,人家包青天审郭槐的时候,不是还弄了个审鬼吗。”侯岳摸着下巴道。
小淘点点头,可倒底还是怕万一,刺
过度,老爷子撑不住。这时候她还真是无比的怀念孙道人。
“对了,你派人去打听孙大牛的消息,有没有回信哪?要是有他坐阵,咱这心里才有底。”小淘道。
“还没有,李昭昨天来见我了,他年前在奚族见过孙大牛,也不知这会儿孙大牛还在不在奚族,今儿个一早,李昭就已经出发了,他长期在北方跑商,比较熟悉,能不能找到孙大牛,咱就指望他了。”侯岳道。
然而当天下午,李昭就带着孙道长出人意料的到了侯府。
原来,之前孙道长一直在奚族为奚人看病,前不久才离开奚族回到幽州,又遇上独孤化的长子病重,被独孤化请去为长子冶病,所以赵五等人去奚族找他却正好错开了。而李昭一早出发,却正好遇上孙道长,孙道长冶好了独狐公子的病,正要回京,于是就转个弯来柳城看看自己的弟子,这些日子可有什么长劲,当然了,顺道还要来看看侯岳有没有找到那本关于基因方面书。
当
,孙道长追问侯岳关于基因方面的问题,侯岳只推说是以前看过的一本书,至于书自然是不晓得到哪去了,孙道长也估计着问这个侯大人也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他那心里总是不死心。
孙大牛到了,侯岳夫
悬着的心也放了一半。
孙真人路上已经听李昭说了侯老爷子的情形,这会儿,步子都不停,直接让侯岳领着他去看病人。
一番把脉,整冶后,孙真人就开了一个方子,边开药方子还边对跟小丑丫分析着侯老爷子的病情,同时分析着每一味药的药
。
“我看了你前段时间开的药方子,药是对症的,但你忘了,你祖父这么大岁数,老人家一发病,常常是会牵出许多问题,因此药方不能仅对一症,而要多症兼顾,无法兼顾的,也要分清主次,药的配伍十分重要。”孙真人道。
小丑丫在边上听的直点头。
一济药服下后,侯老爷子就清醒了不少。只是,孙真人也说了,侯老爷子
中郁结如果不消,这病怕也要这么拖着。
于是,侯岳就去见了侯大,侯大是家主,这关系着老爷子身体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瞒着他的。没想到,侯大却是早就从侯夫人的嘴里知道侯二的身世。两兄弟商量了一下,觉得该搏一搏。
于是大家就在暗中准备。
这天中午,侯老爷子正睡的
迷糊糊的,似梦似幻之间,却看到当年那个女人就坐在他
前。
再次见到这个女人,侯老爷子觉得他应该是紧张的,可身体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反面有一种舒服的轻飘之感,侯老爷子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于是便对那女人道:“三娘,你来接我了,当年确实是我的错,你就把所有的恨都
在我的身上吧,该报应的也就报应在我的身上吧,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观哥,当年的事情早已过去,我也知道当年不是你报的案了,到于你负约之事,这些年我在地下也早就想通了,都说因果报应,我跟着我爹当马贼这些年,身上早就
了一身因果,一切自有天意,又是何须怨你,这些事情,我早就放下了,你又何必
夜牵挂。”那女人幽幽的道。
“我又怎能不牵挂,我悔啊,当年,我若遵守誓言,也许你就不会有事。”侯老爷子有些激动的道。
“好了,过去都过去了,当年的事不提了,让它烟消云散吧,我今天是来跟你告辞的,我要重新投胎做人了,你兀须在念着那些阵年旧事,反碍我轮回。我走了…切认,过去就过去了。”那女人说着,突然整个人就趴在侯老爷子
边。
侯老爷子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边趴睡着一个妇人,侯老父子连忙拍醒她,却是玉夫人。
“玉儿,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侯老爷子紧张的问道。
“没说话啊,我之前一直趴着睡一会儿呢,老爷,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玉夫人扶着侯老爷子道。
侯老爷子却紧紧的抓着玉夫人胳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玉夫人,才道:“之前,我见到海儿他娘了,就坐在你这位置上跟我说话。”
“老爷,你睡糊涂了吧。”玉夫人道
侯老爷子想了想,真的睡糊涂了吗,不可能,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小淘带小绿荷进来。小淘手里端着一碗药,小绿荷手里则拿着一张画。
玉夫人接过小淘手上的药,先喂侯老爷子喝下,小淘则偷偷的
了一粒糖果在小绿荷的手里,冲着她眨了眨眼。
小绿荷接过糖,点点头,然后上前,伸着手道:“祖父大人吃糖。”
从一进门,侯老爷子就盯着小绿荷瞧,越瞧小绿荷,就觉得越像海儿他娘,接过小绿荷手中的糖,侯老爷子心中涌现出一股子暖意。
“祖父大人,看我画的画。”小绿荷又马上将手中的画递上前。
“嗯,画的真好。”侯老爷子道,轻摸着小绿荷的头顶,老爷子心中有些愧疚,这几年他太疏忽这孩子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侯老爷子说着,看了看小绿荷,又看了看玉夫人,便一手握着玉夫人的手,牵着小绿荷的手:“三媳妇,你去把老大,老大媳妇,老三,还有老四都叫来,咱们商量个日子,把你玉姨娘扶正了,这些年,你们玉姨娘跟着我,不容易,还有小绿荷,这些年也难为你了,你自己身边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老三做官,又常常到处跑,以后,绿荷就由我自己带在身边吧。”
看样子,侯老爷子的心结解了,不但如此,连带着玉夫人的事也解决了,只是,小绿荷仍不免要离开她身边,小淘那心里终究有些不舍,但即然侯老爷子开口了,那自然是侯老爷子怎么说怎么是了,转身出去唤人。
而玉夫人却是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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