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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宴会会场。

 旭英集团二十年周年庆的宴会场面浩大,来到会场的车子基本上分成两种,一种是黑头车,属政商界人士;另一种是时髦跑车,属明星、名模等辈。由于旭英集团旗下业务广泛,在这种场合脸,幸运的话,就有机会抢下一纸合约。除了合约之外,女星、女模更垂涎于司徒平,如果可以成功猎住他,那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司徒先生,宴会办得很成功,恭喜恭喜!”

 “陈总您过奖了。我爸爸常惦记着您呢,还问什么时候您老闲些了,他要找您一块去马尔地夫钓鱼。”司徒平对于叔父辈的人物总是格外的谦卑有礼。

 “唉,我没司徒兄好命,有个能干的儿子。我那个儿子…别提了,还在欧洲念什么艺术,念了十年还没毕业,气死我了!”老人家说得痛心疾首。

 “别这么说,年轻人想法常常改变,说不定他不久就会回来跟您学做生意。”司徒平安慰着长者。

 只见陈总无奈的摇摇头,感叹的说:“恐怕我死了都看不到。”

 正当司徒平苦无借口可以摆陈总的时候,他见到韩磊走过来。

 “打搅您了,陈总。总经理,请您过来一下,有件事情需要您确认一下。”韩磊神情严肃的把司徒平请走。

 “天啊,幸好有你!韩磊,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救援?”两人边走边低音量交谈,旁人看来他们像是在讨论着重要的事情。

 “陈总大概又是在抱怨他念艺术的儿子了吧?这话题他可以讲三天三夜也不嫌累,你就光陪着他就好了。而且这是第一次董事长不出席,你是全场的主控人物,还是多到处走走比较好。怎么还不见赵晓芙他们?”韩磊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韩磊,我发现你正经的时候其实很能干耶。”司徒平拍拍伙伴的肩膀。

 “谢谢总经理的夸奖,我只是尽我的职责而已。而且我不希望赵晓芙到的时候,那戏剧的一刻,你却被陈总住,太杀风景了。”韩磊嘴上挂着一抹奇怪的笑意,仿佛今晚最重要的事就是可以见到传奇的赵晓芙出席这样的场合,他满心期待着。

 “你干嘛这么期待赵晓芙?又不是你在追。”司徒平失笑。

 “这和理性无关,纯粹是我个人的问题,我的直觉告诉我今晚她会是轴。”韩磊一副贼贼的样子,难掩兴奋之情。

 离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司徒平暗暗焦急晓芙他们怎么还不见踪影。早知道就直接派车子去接他们,真不应该听张保罗的话!他该不会带着晓芙和赵老爷子站在街上等计程车吧?

 忽然,会场门口起了一阵騒动,司徒平暗叫不妙,不会真的搭计程车来吧?这样他在赵老爷子面前大概就是负分了。司徒平不开始怀疑这是张保罗设下的陷阱。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入口,一台豪华加长型的白色劳斯莱斯礼车正停在入口处,而会场的入口处已经挤满了媒体和观众,大家都想知道这么大的排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司机仿佛见惯了大场面,对一票等着抢新闻的记者和看热闹的人群视若无睹,他步伐稳重优雅的走到后车门边,缓缓将门拉开。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焦点放在那即将从车里出来的人,司徒平也悄悄问韩磊:“是谁?”只见韩磊疑惑的摇摇头,表示没头绪。无论如何,司徒平今晚是主人的身份,他马上站到了最前面,准备在第一时间接贵宾。

 车上走下来了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英男子,嘴角挂着一丝淡淡地笑容。

 “张保罗?!”司徒平和韩磊同时低声惊呼。只见保罗马上伸出手去接第二位从车里出来的人,司徒平的心跳忽然不听使唤地狂飙了起来。

 果然,是赵晓芙!她一站直,就朝牵着她的保罗甜甜一笑,光是这画面,会场的镁光灯便闪得仿佛星群坠地。今晚的晓芙无疑是众人眼中的女神,她穿着司徒平送来的礼服,长发松松往后盘起,还绕了两圈与衣服同的小缎带,上面还有颗颗小钻在闪闪发亮。她整个人恬静柔美,脸上隐隐有着笑意,像似月女神戴安娜披着月晕而来。挤在大门口的每个人不都发出了赞叹。最后两人一左一右再从礼车里出赵老爷子,他穿着西装,一头灰白头发,目光灼灼,显得异常威严。

 司徒平忙上去。晓芙可是他今晚的女伴,但刚才万众瞩目的一刻竟被张保罗抢走,他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

 “赵老先生,。”司徒平走向三人,第一个先向老爷子请安。

 “司徒先生,谢谢邀请,我好久没出来透透气了。”赵老爷子伸出手与司徒平相握。这时,司徒平那颗纵横商场的七巧玲珑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三个人似乎对这样被注视的场面不但不紧张,甚至可以说怡然自得,好像见惯这种场面似的。

 “司徒,晓芙今晚交给你了,我会照顾赵爷爷的。”保罗开口说明今晚的责任归属。

 “好,我会照顾好晓芙。赵老爷子,您玩得开心点。”司徒平强下心里的好奇,走向站在一旁明媚动人的晓芙。当他牵着晓芙走进会场时,马上被一群记者包围住,镁光灯拚命捕捉两人牵手进场的画面。

 “司徒先生,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

 “司徒先生,这位小姐是你正式的女朋友吗?”发问声此起彼落。司徒平笑而不答,还担心会把晓芙给吓坏了,转头一看,伊人脸上始终挂着一个好轻的微笑,他放心之余,更强烈的被她如此从容不迫的态度给勾起好奇心。一般人怎么可能如此适应媒体?

 当张保罗挽着赵老爷子步入会场时,记者群里面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咦?那不是趋世科技会长的三公子吗?”

 “天啊,真的是张保罗!他们家族不是都以欧洲为根据地吗?没听说要来台湾啊?这趟真是赚到了!老总一定会很高兴的!”司徒平还来不及反应,记者群已经把张保罗及赵老爷子团团围住。

 “张先生,请您说明一下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好吗?”

 “请问是私人行程吗?还是趋世科技和旭英集团有合作计划?那样会撼动现今的股市吧?”

 司徒平吃惊之余,转头问晓芙:“你一直都知道他的背景?”

 “当然啊!我和保罗认识很久了。”晓芙失笑,觉得司徒平的问题很滑稽。

 张保罗面对记者群的追问,彬彬有礼的回答:“不好意思,各位,这是私人行程。而且我本人并没有参与家族的生意,所以不清楚有没有合作计划。今天我是陪朋友来参加旭英集团的周年宴会。就这样好不好?不然对主人会不好意思的。”

 “那刚刚和你同车到场的小姐是什么人呢?”

 “喔,那位美丽的小姐是司徒先生的女伴,我是护花使者,负责送她来。”

 “各位媒体朋友,先让我的贵宾们进场吧。”司徒平表现出一派轻松,其实他觉得被张保罗摆了一道。

 “司徒先生,请你们两位一起让我们拍张照吧。”最后司徒平只好和张保罗握手搭肩的让记者拍照。

 “赵爷爷,不好意思,让您罚站了。”保罗拍完照后,亲热的挽起老爷子的手,准备进入会场。

 “呵呵,哪儿的话,依我看来,你已经很努力在低调了。”说完,这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是趋世科技的三公子。”

 “我也没想到你就是旭英集团的少东啊。”司徒平与张保罗两人一边举起酒杯轻轻相碰,一边强颜欢笑。

 “我可没有刻意隐瞒。事实上,我还常上报。”司徒平带点儿苦笑地说。谁都知道他常闹花边新闻。

 “正巧我没有看小报的习惯。”保罗明显在挖苦。

 “晓芙她一个人没问题吗?我还是过去照顾她好了。”

 “放心吧,这种场面她应付得了,她神经很,不知道什么叫紧张,同时也会保护自己。而且,现在她正被记者包围,你贸贸然把她带走,明天小报大概就会写她是旭英集团的太子妃了,这样反而给她添麻烦。”张保罗比司徒平冷静多了。

 “如果她愿意,我马上娶她。”司徒平远远望着晓芙,眼里出光芒。

 “啧啧,司徒,你对晓芙的背景了解多少?知道真相后,你真的还会说这样的话?”显然,张保罗对于司徒平刚刚随口而出的誓言完全不信。

 “那请你告诉我。老实说,我心里已经有无数个疑问,你们几个人举止不凡,但晓芙为生活忙碌,你却如此富贵。我真的被你们给搞糊涂了。”司徒平激动起来,双手抓住保罗的衣领。

 “把手放开,司徒。你应该自己问晓芙,如果她接受你,自然会告诉你。到那一天,我也会正式拿你当朋友。”保罗冷冷地说完就走向赵老爷子,站在他身边有说有笑,跟刚刚的冷淡简直判若两人。

 宴会终于散场,司徒平几乎是向保罗恳求“我想约晓芙吃宵夜,一定会安全送她回家,我保证!”

 保罗默默看了他一会,转身过去跟赵爷爷说:“赵爷爷,我先送您回去,晓芙和司徒先生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晓芙是该多去玩玩,难得的机会嘛。”赵老爷子像讲给自己听,说完就跟着保罗上车了。

 司徒平第一次对张保罗生出一丝好感。随后他温柔地牵起晓芙的手“有荣幸一起吃宵夜吗?我今晚忙着招呼客人和被采访,其实一口食物都没机会碰。”

 晓芙对司徒平突如其来的柔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对于吃东西的提议倒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其实我肚子也饿得要命。”

 “刚刚这么多好吃的你都没吃?”司徒平扬起了嘴角问。

 “没有。我怕吃下去小肮会凸出来,破坏了衣服的美感。”晓芙说得铿锵有力,仿佛这就是真理,让司徒平笑了出来。

 “那现在又能吃了?”

 “现在只有你在,我打算大吃一顿。”

 “不怕小肮凸出来?”

 “把衣服撑破都没关系,只是可惜了这漂亮的衣裳。”晓芙俏皮的说。

 就是这样的女人!司徒平心里想着。一个真真实实活着的、对生活对自己充满热情的人!他兴奋地拉起了晓芙的手,高声说:“好!有你这句话,我请客,你别客气!”他没发现晓芙正偷偷在脸红。

 在靠近海边的位置上,晓芙拿着螃蟹在啃。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海鲜料理。

 “好吃吗?”司徒平问她。

 “嗯!”晓芙嘴里满了食物,拚命地点头。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她忙说:“听保罗说原来你是旭英的少东,未来的接班人。保罗还说旭英是间系统很健全的公司,以后会更有作为。”边说右手又拿了只螃蟹脚在啃,好像刚刚说的那些都不如拿在手里的这只螃蟹脚来得实在。

 原来保罗对旭英的评价那么高,这反而让司徒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一直以为保罗对他很有敌意。“帮我谢谢保罗,我会努力的。”

 晓芙用力点头,继续吃着螃蟹。“不过没想到你会来这样的路边摊,我以为会去高级餐厅。”

 “你比较喜欢去高级餐厅?”司徒平挑高了眉毛问。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似笑非笑的。

 “不,我比较喜欢这里。”

 “为什么?”

 “吃了可以大声的打嗝,还可以把螃蟹壳像这样吐在桌面上。”晓芙表演着从嘴里吐出螃蟹壳。

 “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样吃东西的女生。”司徒平带笑的眼睛说明他根本不介意晓芙有意的鲁。

 “那是你命好,多少女人想嫁你才会这样。”晓芙喝了两大口啤酒,并没发现自己话里的陷阱。

 果然,马上被司徒平逮住。“你呢?你想嫁我吗?”

 晓芙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赶紧住口不说了。但盘旋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紧张得像战鼓在鸣,这样的沉默让司徒平觉得有些难受。

 “晓芙,至少你也该给我一个机会。”他拉起了晓芙的手,发现她的手非常冰冷,忙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晓芙看着司徒平,深深了一口气,对他说:“司徒,我现在负债五百万,美金。”司徒平一听惊骇得几乎从椅子上跌下,但他也意识到晓芙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许能解开埋在他心底的无数个疑惑。他定一定神,倒了杯酒递给晓芙。酒后吐真言,这种时候,酒是帮得上忙的。

 “哦?怎么会欠这么多呢?”

 果然,晓芙一口气喝下,坦然向司徒平的目光。“你听过禾新纺织吗?”

 “当然听过!它几年前还算是纺织业界的龙头,不过好像因为转投资失败,很短的时间内就倒了。啊!难道…”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禾新纺织的老板刚好姓赵。

 晓芙反倒笑出来了。“懂了吗?我是赵家遗孤。”语气中坦,丝毫没有要博取怜悯的意思。

 “可是,债务怎么会落到你的头上?”司徒平推理着他所知道的债务法。

 “的确不在我头上,是在我爷爷头上。他和我父亲做事风格一样,丝毫没有为意外预做打算。”晓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尽,继续说道:“我妈妈生下我的时候,还进不了赵家的门,因为爷爷不准。妈妈是个职业驻唱歌手,她唱歌非常好听,但在爷爷看来,歌手等于歌女,歌女等于舞女,娶了这么个媳妇,赵家会抬不起头来。本来我的出生可以有点转机,偏偏我又不是男孙,所以一直到我五岁,都是和妈妈住在现在和爷爷住的家里。爸爸则是每天都会来,但一到晚上就得回去。所以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夜晚的到来。”

 眼见晓芙的酒杯空了,司徒平不待她动手,马上帮她倒满,晓芙果然又把酒喝光,然后接着说:“爸爸真的很爱妈妈,经过了五年的抗争,妈妈终于带着我住进了赵家。对当时的我而言,那里简直像座宫殿,到底有几个佣人,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过。但没有人承认妈妈的身份。吃饭的时候,妈妈得和我一块儿到佣人厨房里吃,有些佣人很坏,不给我们留饭菜,而妈妈总有办法变出点面包、点心什么的。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日子真是惨极了。但妈妈在爸爸面前一个字都没说,也不准我说。她总是开开心心的,每天都很高兴的样子。她偷偷教我唱歌,说我唱得很好,但又不许我在别人面前唱,否则爷爷要骂人的。她还微笑着偷偷地说:‘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小秘密。’”可能是酒开始发挥作用,晓芙越讲越详细,大有打算和盘托出的态势。

 “你真得唱得很好!”看过她在酒吧里表演的人,谁会忘得了洛丝那天籁之音。

 “呵…那当然,我可是台柱。”晓芙双眼有点蒙,但还算清醒。

 “那令尊和令堂怎么会…”他记得晓芙说过他们是一起在车祸中丧生的。

 “嗯,那天他们出门去郊游,说是庆祝结婚纪念,想重温一下约会行程,所以没带我。在山里的时候车子失控打滑,冲下了山谷。我以为那已经够糟的了,谁知道还在丧礼期间,讨债的就找上门了。”晓芙带着笑,但笑得极悲凉。

 司徒平看了心头一紧,手伸过去按住晓芙的手,想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谁知道晓芙像长久以来终于找到一个发的出口,滔滔不绝的往下讲:“原来爸爸生意失败了,欠了很多钱,多到连计算机都不够按的那种。爷爷在爸爸的棺木旁边捶顿足,还在灵堂上大哭,我一看不得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和前来讨债的人协商,请他们给我三个月的时间,钱我一定会还的。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和爷爷还有律师、会计师算了很久,最后是爸爸和爷爷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必须拿来抵债,也就是我们爷孙俩快要落街头了,那时律师才发现我和妈妈以前住的房子是妈妈私人的产业,保得住,我们总算才有瓦可以遮头。除了那些,我还抢下了爸爸最爱的机车。”

 “就是你现在骑的‘红魔鬼’?”

 “嗯。我死也不会让银行拍卖那机车。”晓芙眼里透出当年的坚决。

 “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爷爷才承认你的身份?”司徒平说出自己推论出来的结果。

 晓芙耸耸肩,说:“也许吧。他没想到一直以来被他鄙视的孙女竟然会一肩扛下他所有的债务,以公司财务人员的身份替他打理债务、替他跑法院、面对面目狰狞的债权人。而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的媳妇竟然在死后还蔽荫了他;连他最讨厌的歌女职业,现在竟成为养活他的职业之一。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啊…”腔调悲伤而平静。

 “在那三个月里,你一定很无助吧?”司徒平正以惊人的忍耐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只有那隐隐动的太阳,说明了他内心正受着巨大的震撼和痛楚。想像着晓芙瘦小的身躯勇敢的和债主们谈判,他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绞了。

 “不,恰恰相反,那是我这辈子最坚强的三个月,以后应该也不会了,所有的坚强,都在那三个月里用完了。但我记住妈妈的话,谁想毁掉我们都不要紧,人贵自爱。”晓芙讲完后,再大大的喝了一口啤酒,足的呼了口气。接着又用手拿起了一只大明虾,开始兴致的剥起壳来。司徒平内心激动得失去了声音。眼前这个纤瘦的女生,如何撑得起这沉重的担子?

 “那你打算花多久还完债务?”

 “该多久就多久。”晓芙耸肩的动作底下隐含了若干智慧。她嘴里咬着一只明虾,眼睛还调皮地向司徒平眨了眨。

 “晓芙,让我帮助你。”司徒平说得真心诚意。

 晓芙却忍不住笑道:“谢谢,不用了。我终于知道你很有钱,但不用了。”

 “该死,你别在这种事上固执。老实说,我爱上你了,而且比我想像得更深,我已经无法自拔了。有一点我先申明,小报上的消息,都不是真的。我这辈子除了十二岁那年认真的爱上过班主任之外,只有你,让我魂都丢了。”他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晓芙的脸。而面对司徒平突如其来且单刀直入的告白,晓芙瞬间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

 几个深呼吸后,她开口道:“我只能说,谢谢你爱我。但如果我想接受别人帮忙,保罗早就出手了。我要我靠自己。”

 保罗!对啊,五百万美金对趋世科技最受宠的三公子而言,只能算是个小数目。司徒平忽然之间像斗败了的公,沮丧的说:“所以你爱保罗?”

 晓芙一听哑然失笑。“这误会大了!保罗的确算钻石单身汉,但他有男朋友了。”

 “他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追求你…你刚说保罗有什么?”

 “男…朋…友。”晓芙一字一字的说出,眼里全是笑意。

 “喔!感谢上帝!感谢保罗!感谢他的男朋友!”司徒平高兴得眼眶都红了。“那他为什么…”

 “对我这么好?”

 司徒平点头。

 “我十岁的时候认识他,他爸爸带他来我家拜访,在没有人跟我讲话的家里,他一直陪着我,之后我们一直有联络。当他确认自己的向后,第一个告诉我,我们俩紧紧相拥。四年前,他和他男朋友的事曝了光,被他爸爸赶出来。当他知道我家出了事,马上赶到了这里,开了间酒吧,一边照顾我和爷爷。但他总顾及我们的自尊,不随便把钱亮出来,只在不着眼处做手脚,像家里的柴米油盐、日常用品都会越用越多,像聚宝盆似的…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是我的手足。”

 “你们俩的生活精彩得似连续剧。”司徒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要真是连续剧就好了,也不必烦这么多事。”说到这里,晓芙像是需要找点什么事情来做,无言地剥着虾壳。

 “听我说,晓芙,就当我借给你,你再慢慢还我,不算利息,这样你的压力不会这么大。”司徒平急切的说。其实他内心深处希望和晓芙有更深一层的牵绊,不管是感情或是金钱都可以。只要有这层连系存在,他就有希望。

 只见晓芙摇摇头。“这是我家里的事,既然事情发生了,总该有人承担。放心吧,司徒,虽然现在日子过得有点辛苦,但大学毕业后情况应该会好一点,我还梦想有一天可以到美国攻读电机硕士甚至博士,虽然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我真的对这科很感兴趣。”说到最后,晓芙眼里出动人心魄的神采,仿佛梦想就在随手可及之处。

 “不,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我非常佩服你有这样的梦想,我知道你在学校是个女状元,千万不要放弃!”对着这拥有无比生命力的女人,司徒平又心疼、又吃惊、又佩服,这么多复杂的情绪,让他一度哽咽,几乎不能成声。他也明白为何真情真的保罗肯乖乖听晓芙的话,不再坚持金钱上的帮助了。赵晓芙强韧的程度,远远超过他们的想像。但司徒平也不打算就此罢手,一想到她以前所受过的委屈,司徒平恨不能紧紧拥抱住晓芙,用一辈子来爱她,补偿她所失去的。

 “那我们还是可以交往啊!我现在可不只想做你朋友,我想做你正正式式的男朋友。请不要马上拒绝我,因为我没把握我会跟你说没关系。”司徒平重新提出请求,这次十分严肃而谨慎,因为他认为自己未来的人生伴侣就在眼前,就是赵晓芙了。

 “可是我…”晓芙的脸顷刻之间像煮的虾子,绯红色一直延烧到耳子,脸上没有笑却隐约感觉得到笑意。

 “你不喜欢我?”司徒平柔声问。晓芙说不出话,只好摇头。

 “那你喜欢我?”晓芙轻轻一点头。她从来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到司徒平的情景,事实上她常在难熬的日子里,偷偷从心里翻出来温习,那是她慰以寂寥的小秘密。只是自己常常得和生活搏斗,实在无法分心去想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保罗说的对,晓芙的神经过钢索,她的一颦一笑早就深深烙在司徒平眼里。此刻,晓芙的坦白让司徒平兴奋不已。“你愿意接受我?”

 “但我不需要你帮我还债,债务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我知道你可以很轻易的还这一大笔钱,但请留给我仅有的自尊。”晓芙倔强的说。

 “至少我能请你吃饭、陪你去大卖场、在台下听你唱歌、送你回家、和你吻别?”司徒平屈着指头在数,这才逗得刚刚严肃的晓芙咯咯娇笑。

 “可以先练习一下吗?”司徒平温柔地看着眼前可人儿。

 “练习什么?”

 “这个…”司徒平说完俯身横过放满食物的小方桌,深深吻住晓芙的

 晓芙没有抗拒,闭上眼睛,恬静的享受着生命里第一场爱情的来临…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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