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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梦中,本是燎原的大火烧身,难受地要死掉,正在挣扎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雪在清冷的阳光下渐渐融了,汩汩的冰水冲刷过火热的身体,好凉快。

 小溪笑了,清冷的阳光收了火热,渐渐暖了,微微地拂著她的额,她的脸庞,她的身子。

 突然手被一只小手轻扯了一下,小溪感觉到那小手的善意,挣扎著张开了双眸。

 视线仍有些模糊,阳光略微有些刺眼,小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红润的小脸。

 一个长相洋气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头发是自然卷,右颊有一只深深的酒窝。大大亮亮的眼睛,秀气的小嘴。

 一看见小溪醒了,眼睛里马上染上欣喜“姐姐,你醒了?陪可可玩好不好?阿爵哥哥坏蛋,都不理可可!”

 小嘴巴翘得半天高,拖著洋娃娃的右手紧握成小拳头“姐姐,以后我来找你玩。泊叔叔说,可可以后可以陪小溪姐姐玩。”

 小溪被可可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伸出虚软的手,疼爱地摸摸她的头,知道她或许就是阿爵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远亲妹妹。

 “姐姐,我有看见你那只大猫哦,它好可爱呀!”

 对了,她都忘记牙牙了,当初逃跑时,怕它跟著,她把它锁住了,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看见它。

 小溪有些着急得问可可“告诉姐,姐,你,你看见的,的大猫在哪里?”

 “姐姐,你不在的时候,泊叔对大猫生气了哦。猫猫好可怜,现在还在战青叔叔那里养伤。”

 叔叔一定惩罚了牙牙,她不应该丢下它的。

 “可可,带,带姐姐去,去找大猫,好,好吗?”小溪吃力地要从上下来,可可乖巧地搀著她,可是无奈小溪刚刚大病处愈,可可又身子小,折腾了半天,两个人都倒在地上,纠在一起。

 正在这时,一个少女疾步从屋外进来,无声地搀扶起小溪和可可。

 “你,你是谁?”

 “小姐,我叫阿桑,从此以后由我接手嬷嬷照顾你。”阿桑是个健康的少女,和小溪的年龄相仿,只是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沈。

 小溪觉得她有些眼,但没深究,现在她只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那,嫫,嬷嬷呢?”

 “嬷嬷被少爷遣回了主屋,以后小姐就由阿桑来服侍好了。”阿桑垂下眼睑,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小溪仍想起,她不敢去问叔叔,只想去找嬷嬷和牙牙。

 阿桑看出了她的意图,暗中使力下了小溪的身子:

 “小姐千万别动,您差点染上肺炎,休泊少爷特地代阿桑,让您好好呆在上休养。”

 小溪敌不过阿桑的力气,只能重新卧回去。

 可可把小手到了她的手中,小溪的嘴角泛开一抹勉强的笑,她不想让可可担心。

 阿桑掖掖小溪的被角便出去了。

 可可用胖胖的小手挠挠小溪的掌心,大大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姐姐不喜欢可可吗?”

 小溪看着可可有点受伤的小脸,轻轻摇摇头。

 “那可可可不可以上陪姐姐?”右颊那深深的酒窝谄媚地弯成了可爱的弧度。

 小溪重重地点头,可可忙不叠地拖著洋娃娃,吃力地爬上大,开心地爬到小溪留出的位置,小溪环抱著可可,两个人相互拥抱著躺下了。

 “小溪姐姐”

 “嗯?”

 “等你好了,我们和大猫一起玩好不好?”

 小溪掩下暗淡的眸子,她没忘记叔叔说过不允许她踏出房门的话。

 “好不好嘛?”可可撒起娇来。

 那种有人对著她撒娇的感觉有点奇怪,她向来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怀里多了一个会撒娇的小天使,小溪几乎是感动的。

 小溪点了点头,手温柔地拂过可可遮住眼睛的发,看着她使劲张著小嘴打了呵欠,心里又多了几分怜爱,虽然她失去了太多的亲人的爱,可她仍没失去爱人的能力,以及那份对上苍的感激和善良宽容的心。

 “小溪姐姐,你长得好看,可可喜欢你,和喜欢阿爵哥哥一样喜欢你。”可可咕哝著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知道小溪听到这样的话有多么地感动,原来她并没有被上帝所抛弃。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喜欢她的,她不贪婪,拥有这小小的一点,她已经足够。

 小溪咀嚼著这感动,拥著可可睡去。

 小溪和可可头并著头,手握著手,可可的小脑袋埋在小溪的前,小溪的另一只手臂圈护著可可,两个人睡脸上都淌著幸福的表情。不知道是什么小虫子叮了可可一下,她无意识地挥著小胖手,然后挠挠脸颊,了下酒窝,摸索著抓到了小溪的手,才又沉沉睡去。

 休泊走进屋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他不做声地坐到了对面的躺椅上,抓起坐到了股下的书,拿到眼前,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休泊的视线落到了小溪白净安详的睡脸上。

 拉回视线,映入眼帘的一行字是:“所有的历史都变成了一个瞬间,所有的瞬间里都埋藏著一部历史。”

 休泊闭上眼睛,仰躺下来。

 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百年间的兴衰荣辱,最后终结了,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代是个长了尾巴的怪胎,是伦的产物,最后的命运是被蚂蚁蛀空了骨,化做一张肿干枯的皮。

 这是一个预警吗?

 休泊在心里笑了,战家正逢巨变的前夕,每个人都在皮囊下各自动著心思,弱小的只能被牺牲掉,强大的则因收了弱小者的养分更加茁壮。

 战家已经走入一个怪圈,几百年的基业岌岌可危。如果不变,没有一个人可以从这毁灭的阵痛中存活。是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决心把这游戏做大,甚至开始对它认了真?

 睁开眼睛,看着那睡梦睡的人儿,眸子里有最柔和的光。

 既然已经认定,该来的总会来,他有何惧呢?可她,能懂得他么?能跟随他么?

 “是谁?”眼神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凌厉,战休泊站起身,昂藏的体魄蓄满力量。

 “少爷,是阿桑。阿爵少爷来了。”阿桑没敢进来,听出了他口气中的不满。毕竟跟过他,她还是能明白几分的。

 “让他进来”

 想那小子是来接他的宝贝妹妹的,休泊渐渐放松身体。

 “泊叔”战爵嘴巴里叫著,但眼睛却溜到了上。

 “嗯。”“我可以把可可带走了吗?”

 休泊又坐回躺椅上,点了点头。

 战爵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轻轻掰开可可的小手,先把丢置在一边的洋娃娃放到可可的前,然后双手横抱起可可。

 虽然动作轻柔,但仍把可可弄醒了。她嘟嘟囔囔地举起小手娇憨地著眼睛,张开眼睛看见是战爵,先乖巧地叫了声“阿爵哥哥“,正再睡的时候,却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睁开眼睛。

 “哼,可可不要和阿爵说话。”

 腮帮子鼓得老大,小身子开始拼命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和小溪姐姐在一起,放开我,臭阿爵。”

 阿爵为难地看向休泊,休泊摇了摇头。明白泊叔不会怪罪可可的吵闹,阿爵就开始好脾气地劝可可:

 “可可,哥哥今天上学很忙呀,虽然没有陪可可,可是有做可可最喜欢吃的‘鸡腿’哦!”“不要,不要,就不要!”可可蹬著小腿,决心坚持到底。

 她是很生气很生气滴,臭阿爵不理她,她找到了小溪姐姐,她很喜欢小溪姐姐,她要和小溪姐姐在一起啦!

 这厢两个小家伙的拉锯战终于把小溪吵醒了,还没清醒就已经感觉到那股深沉强烈的存在。小溪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仍是一身黑,慵懒地躺在那,仿佛这个屋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叔叔白天可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呀。

 “啊!”可可尖叫著“小溪姐姐救可可啦,我要和小溪姐姐在一起,不要阿爵,我讨厌臭阿爵啦!”

 小溪终于见识到了可可的“执著”瞪圆了眼睛,有几秒的怔愣,叔叔不管吗?

 眼睛想要看他,却又不敢看,眼珠屡次滑过眼角,又没胆地赶紧溜回来,终于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却被休泊抓个正著。

 那黑黑深深的眸,写著深邃。

 小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解除自己的尴尬。

 “阿,阿爵,让,让可,可留下来吧!”

 阿爵扫过来的眸有几分压抑后的冰冷,若不是泊叔在,他早把可可抱走了。该死,可可为什么会那样喜欢她?口的酸气快把战爵呛晕了。

 小溪接触到战爵的眼光,不敢再说话。自己也开始唾弃自己,连阿爵都会怕。

 正在这时,阿桑又来了。

 “少爷,江叔说有要事相商!”

 休泊点点头,站起身,眼睛看着小溪,却对战爵说:

 “阿爵,可可既然不愿意走,你就陪著她先留下来吧。”

 可可欣喜地尖叫一声,又连跌带趴地撞进小溪敞开的怀抱。

 战爵只能无奈地松开手,又怕小丫头太莽撞,护著她爬上,这才抬头向休泊点了点头;

 “好的,泊叔。”

 休泊走了出去,阿桑也紧跟其后。

 “少爷,四小姐那边的货…”江叔言又止。

 休泊挑笑“哼,早料到的结果。去了泰国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货出了问题,纵使不是她做的鬼,她也难逃责罚。战家向来不姑息养。老江,传‘追血令’,别留活口。把战四的人都牵出来,若有余孽,我亲自拿你。”

 看着战休泊冷漠的脸,江叔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只能领命离去。

 休泊从怀中捏出纯金烟盒,拿出一烟,在烟盒上敲了敲。

 “噌”火机中跳出燃烧的烟火,休泊点了烟,深一口,肺中叫嚣的“隐君子”争先恐后地食著尼古丁,带来一小鄙隐约的畅,吐出的余烟混著他的气息从鼻腔里窜出,休泊深深叹息。

 毁了战四,他在战家就更是一千里了,小辈中最优秀的阿爵也臣服于他,至于战氏大管家老江,他没有能力反抗他吧!

 老江祖上都依附战家而生,江家有祖训,生死效忠于战氏族长,换句话说,谁是战家的王,他就认谁。老江平生未有子息,他没道理会反抗他。至于战夫人,只要她继续过她养尊处优的日子,他就不会动她,还有那些所谓的姐姐们,没有战四兴风作的本事,随她们去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至于再下面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处决了战四,谁还有这个能力与他作对?或者应该更正为,谁还敢与他作对?

 休泊眯起眼,弹开了烟蒂。再出一,正摸索著火机的时候,只听见“噌”的一声,火光已经在眼前闪耀,休泊迅速睁开眼,是阿桑。

 什么时候他的警戒心变得这么低了?

 “少爷先别怪罪我,阿桑是来通知少爷,外面有个姓闵的警官来找小溪小姐。”

 阿桑习惯性地垂下眼睛,埋下了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晶亮。

 休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点起烟。

 “阿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先来问少爷才对。少爷,阿桑没有做错吧?”

 “阿桑,太聪明可不够好。”

 阿桑不敢再说话。

 休泊挥挥手“把那个人带过来,送些苦丁茶上来。”

 阿桑的眼睛亮了一下,轻快地出去了。

 休泊若有所思地盯著阿桑的背影好一会,她认为他还会再要她吗?

 他有了小溪。

 小溪,他的小溪。

 这辈子他们是注定纠不清了。

 “战先生”

 战休泊转过身来,窗外如火如荼的木棉正尽情怒放,掩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屋里有些阴暗。闵岩只能勉强看见一个高颀的男子,靠窗而立。

 战休泊走进了几步,伸手握住了闵岩的手。

 闵岩不由自主地视线上扬,那是一张白皙的脸,是长时间不接受阳光照的结果。任何人接触他的第一眼,不会先在意他的外貌如何,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黑沈的狭长微挑的眼睛。

 一种极强烈的存在感,警察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池中物。那双眼睛随意的一个眼神都会控制人于无形,他是个善于控制人心的男人。

 若是个恶徒,必然是个极端完美的暴徒。闵岩甚至觉得自己的背后起了一层皮疙瘩。

 “闵警官?”

 战休泊嘲弄的声音打破了他的魔魇。

 闵岩连忙松开手,他竟然失神了!

 “哦,您是战休泊先生吗?我是XX高级警官,我叫闵岩。我是来找范溪小姐问一个案子的。能麻烦您叫一下范小姐吗?”

 “小溪是我的侄女,她今年法定年龄十六岁,我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有什么事情,找我说也是一样。”

 “可是,这个案子的某些过程只有范小姐能作证。希望战先生能配合一下警方。”

 休泊挑一笑“闵警官,我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明白。我作为范溪小姐的监护人,代表她回绝任何警方的要求。她不会去指证任何人,也不会去做什么证人。我的侄女她因为这件事情受了惊,差点引发肺炎,现在正卧休息,还有一点,我不得不告诉闵警官,我的侄女小时候曾遭遇变故,脑袋受伤,我想这件事如果被对方律师知道的话,她的供词恐怕很难取信于法官吧?我也很想帮忙,但我很遗憾。”

 “少爷,苦丁茶。”阿桑端著两杯苦丁茶进来。

 闵岩几乎有些感激这个女仆的出现,她缓解了他暂时的尴尬。他的直觉没错,这个战休泊绝对是个难的家伙。怪不得小溪说起话来那么迟钝,行动和思维较别人都有些缓慢,原来她的大脑曾经受过伤害。

 阿桑小心翼翼地把茶放到休泊的手上,休泊看着眼前的茶,视线再转到阿桑平静无波的脸上。

 “少爷,这是最新收来的,女工们刚炒的新茶。”阿桑依然垂著眼睛。

 休泊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

 阿桑这才端著另一杯来到闵岩的身前。

 因为她的接近,闵岩打量了她一眼,当视线滑过她戴著银琐的光手臂时,他大惊。

 闵岩一把攫住阿桑的手臂,阿桑惊了一下,手掌顺势一滑,闵岩只觉脸上一阵巨痛,连忙松开了手。

 闵岩抹过痛处,是超薄刀片划的口子,但他顾不得这许多,阻拦正逃走的阿桑。

 “你先别走,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这银琐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吗?你还记得四岁以前的事吗?”

 阿桑停了下脚步“闵先生,虽然您是少爷的贵客,阿桑也把您当做上宾,但希望您自重。”

 在休泊的示意下,阿桑飞也似的出去了。

 闵岩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离去。

 “闵警官若不介意,就请继续坐下品茶,也许战某可以帮你一二?”

 闵岩心底一惊,差点了正事,他调整好心绪,再次坐下身去。

 “战先生,谢谢您的好意。这只是一些家事,和我失散多年的亲人有关。”

 为了稳定情绪,闵岩抓起“苦丁茶”就灌了一大口,虽然勉强下,但脸色却不好看。

 “我很喜欢喝‘苦丁茶’,先苦后甘,那种甘甜在口中来回氤氲,可以品出不同的滋味。人生百态,无不包含其中。每一种姿态都蕴涵在一个瞬间,抓不抓得住,单看个人缘分。闵警官这样喝茶是品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就像是葯用的罂粟,一点一点地用,是葯中良品,若是贪心不足,就只能被它所制。闵警官尝尝,这是战家最上等最新的苦丁,绝对和那些市面上的普通苦丁茶不同!”

 闵岩开始小口地品茶,果然苦后甘润无法用言语所能描绘。定了神后,思路也愈加清晰。

 阿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仆佣,怎么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这战家,深不可测啊!

 休泊用瓷杯的盖略略鲜翠绿的苦丁叶,浅浅铭了一口。

 阿桑是怎么来到战家的呢?战御刚在的时候送她进过训练基地吗?可能吗?休泊再品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盯著那翠绿的茶叶半晌,放下了茶杯。

 “闵警官,很抱歉内侄女的事情休泊帮不上忙。”

 闵岩知道战休泊是在下送客令,他站起身“哪里,我在来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小溪小姐的事情,是我的疏漏。若是这个人蛇集团拿不下来,还希望小溪小姐…”

 “小溪会非常感谢闵警官的。其实,”休泊鲜红的角勾起“有没有小溪的证词都无所谓,不是吗?闵警官?”

 闵岩心中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确实,因为那股神秘力量的介入,警方根本无需花费太多精力去搜集指证。他对上战休泊深邃的双眼,这双诡异的双眼是否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他若是他的敌人,他会像是一个在宫中摸不到出路的白老鼠,而他,或许就是那个俯视著一切,看他在宫中苦苦挣扎的主宰。

 闵岩连再见都不想说了,转身走出这阴暗的书房,连同这个神秘诡异的男人,他都抛之于脑后,他需要大量的资料来认识这个男人。

 他知道,在没有全面武装好自己的时候,最好不要来招惹这个男人!

 “闵警官慢走。”

 休泊又转回身,悠闲地靠著窗,看着那个闵警官从木棉道走过。直到他的身影模糊,突然一阵大风,卷著掉落的花叶,纠著他风衣的下摆,送著他走出了休泊的视线。

 休泊拉回视线,茂密的木棉花在风中抖抖瑟瑟地跳起舞来,像一个个全身裹着火红霓衫的舞娘,在他面前狂野地翻滚摇摆。

 这个夏已经走到了颠峰。等到夏天走过的时候,他和她会怎么样呢?

 战家又会站在哪个位置呢?

 休泊轻轻叹口气,从内袋里拿出手机。

 “战青,你到书房来一下。”

 战休泊举高了手中的陶瓷杯,表情开始冷凝。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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