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逸君身着燕尾服,出现在游艇的Party上。
此刻,小型的弦乐队已开始演奏,还有黑人女歌星的情歌演唱,显得更加热闹。
夜空下,船桅边的霓虹灯,就像天空中的星星,浪漫美丽极了。
大家愉快地话说当年,水卿君却突然站了起来“失陪一下,我大概是香槟喝多了,必须去化妆室一下!”
四个大汉闻言,便笑了起来,她佯怒地瞪了他们一眼“不准嘲笑淑女,否则会娶不到老婆的。”
大家异同口声地说:“我们从来就没打算娶老婆。”
“对!同居可能会好一点。”雷震君又补了一句。
“没有责任感的一群烂男人!”她才批评完,就因不注意而踩到自己礼服裙摆,接着,她人也往前方跌去,她不
惊声尖叫了起来“啊!”“小心。”
风逸君见状,急忙接住她。
“谢谢。奇怪,我又没瞎,怎会出这种糗?”她无心的话,却
火焰君瞥见风逸君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水卿君的话,让风逸君想起下午那瞎了眼的女子。
水卿君这时也
感地察觉出风逸君的脸色有些怪。
“我说错了什么吗?”
“快去洗手间吧。”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哦。”
她蹙了蹙眉心后,先行离开。
火焰君一直盯着风逸君,而雷震君与殿狂君也马上看出水卿君之前的话,所引出的问题。
殿狂君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风,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到底怎么了?”
“没事。”风逸君立即否认。
“你想打混?”雷震君也
上一脚。
火焰君见状,于是打圆场“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最近眼睛痛。”
“眼睛痛?”
“不会瞎了吧?”雷震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才瞎了!”
风逸君一吼完,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在意瞎这件事。
罢从洗手问回来的水卿君,也听到这段话。
“好了,你们都别
逸君了,从这一刻起,他暂时权充我的男伴,你们退场吧,把甲板留给我们。”说完,她朝另外三人眨了眨眼。
没多久,现场只留下水卿君及风逸君。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她像个挚友,也像个专业的医师关心地问道。
风逸君双手握着船桅,瞳眸跳望夜空,久久不发一语。
水卿君在等,等他开口说明事情。
“你若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地失明了,你会怎么做?对爱情、事业、人生,你还会有什么期待?”他终于启口了。
“希望会发生这种事的人,不会是你。”她衷心地祈祷,这种事不会发生在风逸君的身上。
“不是。”
“那就好,其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一直都是个资优生、生活在富有的家庭中,所以很难想像,一下子失去光明的滋味是什么。”她答得很诚挚。
他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看来是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答案了。
“我研究过一个Case,患者在一切处于高峰时,因不明原因而失明,我及工作小组的人员,即使利用各种方式试图找出病因及解决之道,却都付之阙如。
所以最后只有两个选择:一、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适合的眼角膜移植:二、终身与黑暗为伍。而我的患者是女生,她不只要学习如何面对黑暗,也包括要面对未知的感情世界。”
“那她怎么做?”他有些急促地追问。
水卿君霍然明白风逸尹遇到的难题,于是回答道:“她的转变很大。”
“怎么个大法?”他又问。
“我那个患者,起初会自暴自弃,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享有爱情,但是有一天,我看见她来研究室时,打扮得特别美丽,嘴角上还挂着微笑。几经猜测后,才知道她爱上一个男人,所以她希望有机会可以做眼角膜移植的手术。”
“结果呢?”
“结果却令人很遗憾。”
“为什么?”
“因为她血型是RH
,这种血型的人本来就很少,自然获得眼角膜的机会就更小,所以…”
“那个男的可以接受她盲眼的事实吗?”
水卿君思考着,跳了一眼星空后,才说:“爱一个人容易,但是真正生活又是一回事。”
“这么说,那个男人弃她而去?”他怎么觉得这个案例,很像自己的缩影?
“没有。”
“那结果是怎样?”他又问。
她扯着
苦笑“你们男人不都是希望同居吗?”
“难道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同居?”
“没有。”
“那究竟是怎样?”
“那女孩是个天主教徒,坚持婚前不可有同居行为。”
“拜托,现在的天主教徒有这么虔诚吗?”
“这我不知道,但那女孩很坚持。”
“真是受不了。”
“如果你是那男人,你会怎么做?”她转过身子,望着他硕长的身子影。
“我无法回答。”他说着。
“男人像小孩。水远担不起责任。”她不以为然的说。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抗议。
“那你何必对号入座?”她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这么伶牙俐齿,大概没人敢娶你。”他开始转移话题。
“哈!”她朗笑出声“我不嫁给不愿对婚姻做承诺的男人。”
“女人永远贪求爱情与婚姻。”
“对,而且我们女人敢豪赌。敢押上自己的感情与一生,看有没有真正懂得承诺的男人,愿意与我们共筑爱巢。”
“你认为每个女人都一样?”他再次反问。
“不一定,但大部分的女人的确是如此。逸君,如果你想得到真爱,就必须有所付出,天秤的两端,只有双方力求平衡,这条情路才能走得长。”
她有感而发地说。
“你又没有恋爱过,怎么会懂?”他有些不以为然。
“有些感受是与生俱来的,相信我吧,”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不语。
“如果你正处在感情的十字路口,而她是个值得你花一生精力去爱的人,那么就算她失明又如何?有些人的心很丑陋,那比失明的人更可悲。所以你要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若是等到时机过去,你再感叹都于事无补。”
她打了个哈欠“我想我该睡了,晚安。”
“晚安。”他说。
铃…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一见那号码,他的心倏地狂跳,水卿君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识趣地走到一边。
“我是风逸君。”他接起电话,说道。
“我是花怜心,我、我很抱歉,我妈妈说了那些话,请你别介意,我、我只是打电话来、来道歉。”她说得诚惶诚恐。
“我不会介意,再说,我也应该向你道歉。”他的心跳仍然持续加速,忽然间,他好想见到她“为什么?”
“为了我怀疑你的事,虽然那瓶
油是你带来的,但我相信你绝不会在里面加入催情剂。”他轻声却肯定地说着,因为现在的他,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谢谢你。”她忽然好想哭。
“为什么要谢我?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谢我?”她不解地问道。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愿意原谅我乙?他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她也被逗笑了“不客气。”
“你总是这么客气,现在很少有女人会这么有礼貌的。”这似乎是她的优点。
“如果我没失明,也许不会如此吧!”她自嘲地说道。
“我相信你不会有所改变。”
“为什么?”
“直觉。”
“那么,我想问你,一开始你的直觉为何没告诉你,
油的事不是我所为?”她反问。
“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是我的养成教育让我相信科学数据,而非直觉,尽管我愿意相信你。”他回答的真诚“我明白了。”她有几秒钟的停顿,接着又说:“以前在医学院所受的训练,让我也和你一样相信科学数据,但是眼盲了之后,我开始发现直觉有时更甚所谓的数据。我学着利用本能与直觉行事,反而困难的问题变得澄澈许多。”她持平的回应。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这番话的确令我重新思考一些问题,人在纷
之中的确很难看清事情的本质,你让我…”他在想该怎么告诉她,他对她的情愫已在心田生
。
“别说。”她连声制止。
“为什么?”
“有些话放在心底会更好。”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好奇地问…
“不全然知道,但我可以感受到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围绕彼此,所以你别再说会引起我更多联想的话。”接着,她低声地说:“我在很多方面都很坚强,唯独在情感上就像初生的婴孩,懵懂而无知,却又希冀获得最丰足的爱。
但偏偏我是个有缺憾的孩子,需要一个真正愿意用生命与爱,照亮我一生的人,才能幸福的走完全程。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我就会当自己是个孤儿,若是我知道那人随时都会离去,那我宁愿不曾与那人
会过,以免得失心太重。”
“怜心,人生不是这么断然,让对方轻松,同样也是饶了自己。聪慧如你,应该可以明白这个道理。”他劝她的同时,也提醒自己。
她轻喟了口气“知易行难。”
他忽然接不下去,握在手中的电话显得也有些沉重。
她也不知该再说什么,于是道:“没事了,晚安。”
“等一下!”他马上喊住她。
“什么事?”
“你现在还想不想做眼角膜移植?”他十分认真地询问,她登时不语,不知他为何旧话重提。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他又说。
“我想,我不该什么都不付出,无偿得到如此珍贵的鲈赠。”她坚持地说。
“你如果坚持,那么就再为我按摩一次,但别再用那瓶马鞭草的
油了。”他边说边笑得好开朗。
闻言,她也笑了。
“怎么样?”他再问。
“好。”她答得羞怯。
“明天你就到君临天不医院报到,我会让杰克森去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他便挂上电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欣喜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虽然他必须“付出”一只眼睛,但他却得到快乐。
况且幸运的话,他还会得到一个令他动容,令他心灵丰富、情感丰盛的女人。
这时,水卿君缓缓地走近他“现在天上的星星看起来好像更明亮了。”
她一语双关地说道。
“有吗?”他不解地往上看。
“有。”
“有?”
“因为心情不一样了啊。”她笑说。
他懂,所以也跟着笑了。
“太聪明的女子,有时对男人是种压力;”
“那你就当我是中
人吧。”她笑得更灿烂了。
“谢谢你。”他有感而发地说。
“谢什么?”她反问。
他趁势掐了下她的鼻头,说:“鬼丫头,我一定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抓得住你?”
“No波dy!”
她开心地逃开,心付今夜终于可以安枕了。
君临天下医院
风逸君早在决定捐眼角膜给花怜心时,就已调查出她的体质、血型等相关条件是否合适。
也许是老天要成全他们吧,他们的血型相同,其他部分虽然有些技术待克服,但是仍难不倒这间由他们君临天下帮合资的医院,所组成的医疗团队。
如今,只剩下一个步骤,那就是…他们不可以说出捐赠者的姓名。
知道他那些好友都愿意配合后,他去看已办好住院手续的花怜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个人在最后一刻提出反对意见,她就是水卿君。
因为在最后的检查项目中,他们意外发现,这次的手术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水卿君从风逸君的脑部X光片中,意外发现约有0。05公分的黑点。
她是可以不必那么大惊小敝,但是她不愿冒任何危险,让老同学中风或是有生命危险。
但是,风逸君却怎么也不肯再做进一步检查。
换句话说,他就是要捐出眼角膜,这就是他爱一个女人的方式!
他的风
,他的女人缘,她时有耳闻,但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付出。
唉,她该怎么做,才不会陷入两难?
此刻,她不停地在医院的花园中,来回地踱步…
叩!叩!
另一头的风逸君,轻松地敲着花怜心的病房。
“请进。”
花怜心素着一张脸坐在
杨上,一旁还有她的母亲。
风逸君一走进去,就看见她们。
“这是我母亲。”她先开口介绍,同时看着母亲说:“妈,就是这位风先生安排我做眼角膜手术的。”
“嗯。”贺氏淡淡地招呼。“伯母你好,我就是那
和你通电话的风逸君。”他的嘴角仍带着贯有的笑容。
“我知道。”贺氏依然冷淡。
“妈,别这样,怎么说风先生都是我的恩人。”
“只是恩人吗?”
贺氏这话不是对女儿说,反倒是开门见山地问风逸君,究竟将她女儿放在哪个位置上?
“不敢当,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他打着太极拳。
这话听在花怜心的耳里,让她有点失落让她以为…以为
他对她有那么点真心。
贺氏可不这么想,她直觉风逸君是条又滑又溜的泥鳅,不
“伯母,我可以私下和怜心聊聊吗?”风逸君单刀直入地询问。
他可不希望任何人“质问”他的感情,包括与怜心相依为命的母亲。
“妈…”花怜心求情着。
贺氏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的水果,拍了拍女儿的手,刻意用上海话说着:“别剃头担子一头热,整个心给了人,人家未必领情。”
“妈,我知道。”
“我真希望你知道。”贺氏仍然以上海话说。
闻言,她不再吭气。
贺氏缓缓起身,准备离去,只是她一走到门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我还是得谢谢你,风先生。”
她的话让风逸君有些意外,他知道贺氏对他提防得很,才不一会儿工夫,贺氏就改变态度,的确令他有些惊讶。
“这是我想为怜心做的,没什么。”
贺氏点了点头,放心不少,才又转身离开。
贺氏一离开!他便拾起之前未削好的水果,继续削着“怕吗?”他的口气充满了关怀。
她摇了摇头,说:“不怕,”
“很好,勇敢的人有权利得到奖赏。”说完,他将削好的水果送到她的
边。
“谢谢你。”她笑着说。
“谢水果?还是眼角膜的事?”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深情在不知不觉中
“都有。”她回道,却没有接过水果“你吃吧。”
“你不吃?”他放下水果,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
起她落在前额的发丝。
她羞涩地涨红了脸,却也陶醉在这醉人的气氛中。
“我吃不下。”
“那我们一人一半。”他建议道,手仍然在她的发梢上轻抚着,不一会儿已来到她的红颊上。
麻颤的感觉旋即传至花怜心全身,她不自觉地抖了下,忽然激动地喊道:“我不要一人一半!”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为何叫得这么大声。
“因为…”
分梨、分离!分了梨子,就等于与对方“分离”
她不想和他分离啊!
他笑了,心付女孩总是如此,有些不为人道的“小
忌”“那这么办,我一口,你一口。”
“这…”她的脸更红了,这种吃法过于亲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叫作我口中有你的口水,你口中有我的口水。”他绕口地说。
她不
笑出了声“你好那个哦!”“哪个?”他反问。
“你总是这么逗女孩的吗?”她不
心头泛起醋劲儿。
“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她重重地
了口气说。
登时,他怔了下,她比他想像中还认真。
“我不是个好男人。”他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还有呢?”她再问。
“我风
,也多情。”
“再来呢?”
“再来就是钱多、力大、易怒、反覆无常,还有我是同
恋。”他一下子又变得不正经起来。
“你…”顿时,她有些哭笑不得。
“重新有了视力。你最想看什么?”他马上转移话题。
“你。”她说得很小声。
他的心跳快了一拍,久久没有出声。
“我、我只是…只是想看你一眼,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她急于解释。
突地,他拉住她的手。
“别解释,我很高兴你最想看到的是我。”
她有点想哭,因为她有预感,他下面要说的话,对她会是个残忍的打击。
“你可能会暂时看不到我。”
“为什么?”她急忙抓住他。
“我要出差,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两个星期,或许更久。”他说。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这次手术对她几乎没有风险,真有问题,也会是他。
在一小时之前,水卿君和医疗团队讨论过,他的脑部有个不明的气泡,若有个万一,他可能会因此中风或是更糟。
但,他已答应怜心,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说实话,这辈子他活够本了,没什么好遗憾,那何不成全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让她重见光明?
他已嘱咐他的好友们,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他另一只眼角膜也要移植给怜心。
“不要、不要出差太久。”她顿时哽咽了,仿佛感应到他那股沉重的心情。
“会想我?”他苦笑道,心想反正她看不见,他也就不用在乎,在她面前宣
自己的情感会不会丢脸。
“会。”她答得真诚。
“很好。”他意味深长地拍着她的手。
“我可以再摸一次你的脸吗?”她提出请求。
“摸骨吗?”他问。
“不是,是我想记住你的样子,记住触摸你的感觉,还有…”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傻女孩,说得我好像回不来似的。”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并主动执起她的手摩抚他的脸。
她边落泪,边摸着他的脸。
“别哭。”
他轻柔地为她拭泪,也感染了她突来的多愁善感。
“好,我不哭,那你可不可以早点来、来看我?”她
噎地询问。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闻言,她扑进他的怀里。
“你的
膛借我一下,一下下就好。”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他见状,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水卿君站在半掩的门外,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先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风逸君离开病房。
水卿君见状,趁机走了进去。
“什么人?”花怜心听见不一样的脚步声,随即问道。
“我叫水卿君。”
“有事吗?”花怜心有种未知的恐惧。
“我和逸君是大学…”接着,她开始简单地说明他们君临天下帮的关系。
“原来如此。”她明白的点头。
“你知道你的眼角膜是什么人捐赠的吗?”水卿君问道。
她摇头。
“那你知道捐眼角膜给你的人,可能会因此有生命危险吗?”水卿君继续问道。
“他会怎么样?”不安越泛越大。
“我也许不该说,若他知道我说了,他八成不会放过我,但是…”水卿君既无奈又矛盾。
“拜托,我不要因为我,而让任何人冒险!尤其,如果他是我认识的人,甚至是…”她想说爱的人,但却没说出口,因为她似乎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唉。”深叹后,水卿君终于道出实情:“他是逸君。”
“我就知道。”泪水再度泛出“最糟的情况是什么?请你告诉我。”
水卿君
吐了半天后,才说:“也许X光有误。他脑中的黑点可能是摄影问题…”
“请告诉我、别再隐瞒我。”她苦苦哀求。
水卿君正准备
口而出,却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
“水卿君,不准说!”
原来是风逸君去而复返,大声制止她。
“逸君…”花怜心再也顾不得一切大喊“我不要你的眼角膜了!我不想,我一点儿都不想失去你。”
他上前抱住她,不发一语。
“不要走!”她频频啜泣。
风逸君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牢牢地搂着她。
此刻,水卿君的双瞳也沾满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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