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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旭哥!旭哥!”

 隔天一早,天才刚亮不久,苏巧宁的叫唤声就在欧家响起,结果欧旭还没现身,反倒是先将欧夫妇和总管吉伯给引来了。

 “巧宁呀!旭儿好像出去了,一早都没见到他人影呢!”欧夫妇互看一眼,想到儿子昨天的宣告,心想该不该劝劝她死心呢?

 犹豫了会儿,他们一时还不忍说出口。

 “出去?”苏巧宁皱起眉头,失望全写在脸上。“去哪儿呢?”

 今天一早她特地来找欧旭,想找借口邀他一块儿出游,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和那个新来的美丽丫环相处。

 直觉告诉她,欧旭对那个顾霜的感觉没那么简单,他看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对一个丫环那么单纯!

 “我没瞧见少爷出去,只是少爷也不在房里。”吉伯说道。

 “不在房里?难道他在书房作画吗?”苏巧宁猜测。

 “也没有。”

 “奇怪?”苏巧宁疑惑地蹙起眉心。

 欧旭没出门、不在房里、也不在书房,那他到底会在哪里?

 一个猜测忽然浮上心头,让苏巧宁变了脸色。

 “吉伯,那个姓顾的丫环呢?”

 “呃…”吉伯一愣,有些尴尬地看了欧夫妇一眼才说道:“霜姑娘吗?其实…她不算丫环,是少爷的客人。”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才说她是丫环的吗?”苏巧宁急了,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突然的转变。

 “这…霜姑娘本来确实是来当丫环的,想不到她原来是少爷的朋友…这件事说来话长。”吉伯点到为止,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也不方便多嘴。

 “我先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呢?”

 “我也没看到霜姑娘出门。”

 苏巧宁沉了脸色,直觉顾霜一定知道欧旭上哪儿去了。

 “她的房间在哪儿?”

 问清楚方向后,苏巧宁马上迈开步伐走过去,那一副想兴师问罪的模样让欧夫妇和吉伯面面相觑。

 迟疑了半晌后,欧夫妇决定悄悄跟了过去,以防有什么情况发生时,他们两个老人家还可以跳出来缓颊。

 就在苏巧宁来到顾霜房外,正想要伸手敲门的时候,房门却刚好被房里的人打开。

 苏巧宁正想开口质问,却在看见走出的人的时候整个僵住。

 从房里走出来的不是她预期中的顾霜,而是欧旭!

 苏巧宁瞪大了眼,嫉妒宛如虫蚁啃噬着她的心,她气得咬牙。

 “欧旭!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声一点,别吵了霜,她还在睡。”欧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开口就是希望她别吵了顾霜。

 他明显袒护顾霜的反应更是让苏巧宁怒火中烧,完全忘了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过问这一切。

 “你…你说!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欧旭一脸正地望着她,语气平淡地说:“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跟她…你要怎么跟我代?”

 欧旭闻言不皱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严肃了一些。

 “巧宁,你对我来说,就跟我的妹妹一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你不是个迟钝的人,我不相信你心里不明白。”

 苏巧宁咬了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错,她心里是明白的,可是仗着欧夫妇对她的喜欢,仗着两家人多年的识,她总认为只要自己再多努力些,一定有机会的。

 “难道…难道你对我,没有半点喜欢?”苏巧宁问。

 “我当然喜欢你,可是,真的只是纯粹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难道你对顾霜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苏巧宁气愤地问。

 “应该…不算吧!”

 听见这样的答案,苏巧宁的心里才刚升起一丝希望,却又听欧旭说;“我对她的感觉,早已比喜欢还要深刻。”

 “难道你爱她?”苏巧宁嚷道。

 “我的确是爱她没错。”欧旭答得再肯定不过。

 一开始,他对这个娇生惯养又任娇蛮的大小姐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随着相处,他知道她的本善良,只是被宠上了天,才会有时任过了头。

 究竟他是在什么时候将她放在心里的呢?

 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没辙,明明有时被她气得牙,可却又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照顾她、亲近她,想看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地笑…

 苏巧宁见他把话说死了,又看他想顾霜想到入神的模样,顿时觉得难堪又伤心,却也只能伤心的跺了跺脚,转身跑走。

 至于意外听见儿子心声的欧夫妇,在讶异之余,心中不想着!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准备筹坝邬子的婚事,这么一想,他们脸上都浮现满意高兴的笑容,悄悄地转身离开。

 门外很快就只剩下欧旭一个人,就在他也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你们很吵耶!要吵荚粕不可以不要在人家的房门口?”

 彼霜嘴里虽是抱怨,但是眼角眉梢却都带着一丝笑意和藏不住的娇羞。

 “你都听见了?”欧旭有些尴尬,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听见了他的真心。

 “你们嚷得那么大声,想不听见也难。”顾霜顿了顿,又问:“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只是为了让苏姑娘死心才那么说的?”

 “当然是真心话。”

 一得到他的回答,顾霜忽然凑上前去,踮起脚尖在他的上轻轻吻了一下,并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就返回房里,还马上关上了房门。

 欧旭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心里还满高兴的。

 “霜,你…”“我还想睡,不想讲话了,你快走吧!”顾霜转身靠在门后,脸上扬起一抹娇羞的微笑。

 罢才她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冲动,听他承认那番话是出于他的真心,她一时激动,就忍不住上前吻了他一下。

 一想到刚才他承认他爱她的话,那让她的心底甜滋滋的,那是过去陆绍辰不曾带给她的感觉。

 现在仔细想想,她对陆绍辰的感觉真的算不上是爱。她从没有对陆绍辰有过强烈心动的感觉,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之间的欣赏,喜欢罢了。

 欧旭却不一样,虽然她有时会被他惹得不高兴,可是也唯有他能让她怦然心动,唯有他可以牵动她的心情、左右她的悲喜。

 门外的欧旭仿佛能感应她的心思似的,微笑体贴地说:“那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不吵你了。”

 语毕,他便转身离开,准备独自一人好好地品味这甜蜜的滋味。

 彼霜原本以为,那天早上欧旭的宣告,除了苏巧宁之外应该没有其它人知道,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那天之后,苏巧宁不再到欧家来,而欧家上上下、下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很“诡异”

 首先,她从丫环摇身一变成了欧家的贵客,就连雪媚儿也被分配回她身边来服侍她,接下来,欧夫妇待她极为亲切友善,尤其欧夫人老是拉着她谈心,让她受宠若惊。

 这种种迹象不让她怀疑,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和欧旭之间的事情了!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她实在不习惯大家老是用有些暧昧的眼神,笑眯眯地望着她,好像在恭喜她很快就要当欧家的少似的。

 见今儿个天气不错,顾霜打算上街去逛逛、顺便“避避风头”的时候,欧旭正好来找她。

 “怎么了?想出门呀?”

 “嗯,打算出去走走。”

 “你想去哪儿?”欧旭关心地问。

 彼霜摇了摇头,说道:“人生地不的,我哪知道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就随便上街走走啊!”“我陪你去吧!不过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

 “什么事?”顾霜问道。

 “一件你听了之后会很开心的事。”欧旭扬起嘴角。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嘛!”顾霜好奇地催促。

 “好。”欧旭笑了笑,说道:“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我总算是查到你爹娘的下落了。”

 “什么?”顾霜僵住,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难道不开心吗?”

 “不!我…我是太开心了!你真的找到我爹娘的下落了吗?是真的吗?”顾霜情绪激动地拉着他追问。

 “是啊!”欧旭笑着点头,见她惊喜的模样,他也感到开心。

 其实当初他返回京城后,有好几次真的很想回江南去确定她没事,后来虽然没有真的行动,不过却派人暗中查探这件事。

 当初他这么做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纯粹想帮她这个忙,而当她来到京城后,他更催促手下加快找人的脚步,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渴望能和疼爱她的家人们团聚。

 “那…那我爹娘他们,现在在哪儿?”顾霜问着,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他们去了东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

 “真的吗?”顾霜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了?”欧旭察觉了她的情绪反应。

 “你别忘了…我爹娘欠债…你若是接他们来,不怕麻烦吗?”当初,陆家就是害怕被爹娘拖垮,所以才如此无情的。

 “不用担心,我会设法摆平你爹娘的麻烦,而且…”欧旭笑着将她搂进怀中。“等他们到京城之后,我会马上亲自向你爹娘提出请求,请他们同意将你嫁给我为。”

 听了他的话,顾霜又是一阵感动。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欧旭的语气毫不迟疑,他伸手抬起她的脸,让她瞧见自己眼中的认真与坚定。

 “你真的不会后悔?”顾霜有些不安,深怕他只是一时冲动的决定。

 “有什么好后悔?要是让你从我身边离开,我才会后悔。”

 欧旭说得情真意切,让顾霜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真心。就在她感动得想投入他的怀抱时,忽然有家仆跑来通报…

 “少爷,外面有人来找霜姑娘。”

 “找我?”顾霜讶异地愣了愣。

 她在京城可说是举目无亲,怎么会有人跑到欧家来找她呢?

 “是啊!那人说是霜姑娘的家人。”

 “家人?那一定是我爹娘!”顾霜喜出望外,马上往门外奔去。

 相对于顾霜的惊喜,欧旭却是皱起眉头。

 他不相信外头来的人会是她的爹娘,因为他虽然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但是算算路程,应该还要几天的时间才会抵达京城。可是若不是她的爹娘,又会是谁自称是她的家人找上门来呢?

 欧旭想不出答案,干脆也朝大门口走去一看究竟。

 彼霜激动地奔向欧家的大门,一心期盼能够早点见到爹娘。

 然而,当她赶到大门外,整个人却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除了惊愕地瞪着眼前的入主外,无法做出其它的反应。

 那个伫立在门口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爹娘,而是人应该远在江南的前未婚夫陆绍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看见她出现,陆绍辰激动地冲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感谢老天!霜,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彼霜僵硬地出自己的手,表情不自在地望着他。“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冷淡让陆绍辰有些惊讶,但他随即又说:“霜,你是在生我的气吧?我确实不对,这段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都怪我不好!”看着他自责的表情,顾霜只觉得好讽刺。

 “我不懂,事到如今,你还来做什么?”

 “霜,你听我说,你家出事的当下,我根本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你还曾经来找过我,我爹娘故意不让我知道,是后来家仆说溜嘴,我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后来急着想找你,你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是吗?”顾霜有些惊讶,不过事到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

 “是真的!为此我跟我爹娘大吵一架,我不顾他们的反对要来找你,花了许多时间探听消息,好不容易才知道你来了京城。到了京城之后,我又四处打探,花了好多时间才知道你可能在这里。霜,我来接你回去了,你跟我走吧!”陆绍辰说着,又想伸手拉她。

 彼霜马上退了开来,不让他再有机会碰她,而这个时候欧旭也走了出来,就站在她的身旁。

 “绍辰,对不起,我不可能跟你走的,早在你爹娘要我离开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她把话跟他说清楚。

 陆绍辰以为她是赌气才这么说的,急着解释。“霜,别这样,相信我,不管我爹娘怎么说,我都一定要娶你!我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爱你的呀!”

 看出他的认真,顾霜有些为难,却只能对他说抱歉。

 “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感动,可是,我真的不可能跟你一块儿回去的。”她语气委婉而坚定。

 “为什么?不跟我回去,难道你要留在这里?”

 “是因为…”顾霜顿了顿,虽然觉得有些残酷,但还是坦白地说:“因为我爱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这怎么可能?”陆绍辰干笑两声。“霜,你是不是埋怨我现在才来找你,所以故意说气话?”

 “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陆绍辰变得有些激动了。

 “因为…我要嫁人了。”

 “嫁人?嫁谁?难道…是他?”陆绍辰的目光移向一旁的欧旭。

 “没错,就是我。”欧旭昂然视着他,没有给对方太多好脸色。

 一想到这男人在顾霜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丢下她不管,不论他到底有意还是无意,都可恶透顶!

 “为什么?”陆绍辰转头望着顾霜,眼神充满不谅解:“因为这段期间他照顾你,所以你要报答他吗?”

 “不是因为这样。”

 “那是为什么?是他答应照顾你,提供你安身之处,换条件是你必须嫁给他,是吗?”陆绍辰厉声质问,语气愈来愈差。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顾霜皱眉,无法忍受他这样诋毁欧旭。

 “那到底为什么?你说呀!”他激动地嚷着。

 “因为…”顾霜咬了咬牙,干脆把话说阍清楚。“我发现我限本不曾真正爱过你,我爱的人是欧旭,也只想跟他共度一生。”

 一旁的欧旭听她亲口这么说,心里感动极了,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陆绍辰见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内心大受打击。

 “你…说的是真的?”

 彼霜点了点头,愧疚地说:“真的,我很抱歉。”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早说?”陆绍辰的脸色相当难看,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在他的心里一直以为顾霜也是同样深爱着他的。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难道…难道我们的婚事,真的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陆绍辰还不肯轻易地死心。

 “真的没有,对不起。”

 听她说得如此坚决,陆绍辰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想不到自己一片真心地追来,竟是这样的下场。

 “我不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霜,我再给你几天的时间想清楚,我会先在这里找间客栈住下来等你,等你想清楚之后,我们一起返回江南。”

 彼霜摇了摇头,劝道:“绍辰,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会这么轻易死心的!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让你想清楚,等你想清楚,就会明白你还是爱我的!”扔下这几句话之后,陆绍辰恨恨地瞪了欧旭一眼,才转身离开。

 看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顾霜的眉心全蹙在一块儿了。

 “唉,说起来,是我对下起他…”

 欧旭将她拥入怀中,轻吻着她紧皱的眉心。“别想太多了,倘若你因为愧疚或不忍而勉强跟他在一起,那只会造成更大的还憾和无法弥补的错误。既然他一时半刻还不能接受事实,那就由他在京城多住几,只要他静一静、认清事实,自然就会死心放弃了。”

 “希望如此…”

 彼霜叹了口气,只能希望陆绍辰脑旗点对她死心,并早找到一个真心爱他的姑娘。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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