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痛…”是,这就是康芷男刚苏醒的感觉。
极似经过几场摔跤一样,浑身不舒服,另外加上酒醒后的头疼,让她更懒得爬起来,只能先看着天花板发呆。
忽地,秀眉一皱。
天花板何时变成白色的?是朋友的杰作吗?
不对,家里的灯管又何时变成花式的?
照它的设计来看,还比较像是饭店的风格。
想及此,她坐了起来,懒懒转头,哈欠打到一半,马上捣住嘴,硬是不让自己大叫出声。
只因,另一边躺了个男人,而且是个
着上身的男人!
她强按
口,企图缓过自己的情绪,讵料,垂首再来一惊!
老天,她怎么没穿长
…
这回,她用极惶恐茫然的神情,打量背向她的男人。
此时的他,
出健壮的上身,古铜色的肤
显示了
刚味,是个不需做任何动作,就能让人觉得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但是…
她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是谁?
如果她的肌
酸痛全是因为
情使然,她死也不信,毕竟有经验的朋友说过,女人初夜很“那个”不会痛到没感觉。
可,经一番简单又令人难为情的分析后,她仍旧不安,明明有百分之八十肯定,衣着不算暴
太严重的他们没发生啥事,偏偏就是恐惧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他是谁?如果他是公司的人,她会杀了他!如果他是秃头老人家,她会去自杀,想不到自己是如此饥不择食,连年迈老人都要摧残!
当自己正要伸长脖子瞧瞧他的模样时,他突然翻过身来…
一张俊美极了的脸孔,就这么映入眼帘。
此刻,她的嘴巴已快要没办法恢复正常,不断张大。
男人不凡的外表看得她双颊彤红,好浓密好长的睫
、好俊
的鼻粱、好
感的嘴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中的完美,就连沉睡中的他,也散发惊人的魅力。
但好奇怪,为什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抓抓头发后,低头拉开衣服看看诡异消失内衣的
脯,虽身上没有任何暧昧痕迹,却还是很想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昨晚的事,然而再看英俊的他一眼后,她便懦弱的打消的念头。心想,他大概也醉了吧,否则也不会与陌生女子来到饭店休息…
要等他醒来吗?不,如果在这时候走,或许,他很快就会淡忘今天的荒唐事情…
可,她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啊!只有醒来后莫名其妙的疼痛。再说,这十分不像
情过后,倒像玩什么美式足球,身体摔了很多下…
不,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溜再说!
一决定,她马上下了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长
、鞋子,并且蹑手蹑足地穿上。提起皮包,转身
走,发现自己还没有穿
罩,东张西望地寻找它。
末了,她在
上发现它的同时,困难也一并出现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正
着它!
她咬咬
,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放弃,唯恐会因而惊醒他。再者,也不愿让他知道,昨晚和他度过一夜的女人是谁。
她想,他应该也是醉得一塌糊涂,不然,以他的条件,根本不会看中她这个一直和出色沾不上边的女人…
喟叹一声后,她轻轻地拉开门,再牢牢关上去。
罢往前迈出一步,突然敌不过复杂情绪,没力靠在门上。
直到深深皱眉,才知,那带头对主人发起抗议的东西,叫失落…
*********
何谓度
如年,去问康芷男应该就能清楚。
三天,已过了三天了,但每每只要踏出家门口,她就有莫名其妙的恐惧,仿佛自己干下了谋杀案。
说实在的,要忘记那出色的外表真的很难,但不明白,为何每想一次,心就
一次,甚至更加觉得眼
,搞得自己时时冒出想再见他一面的念头,接着又担心会见到“原来就是你”那种似笑非笑的轻蔑神情…
一回神,发现餐厅的员工都到齐了,便清清喉头朗声道:“东店的侯经理传来他们设计的套餐,厨师昌哥他们也觉得不错,决定下次情人节期间配合。还有,会来这里用餐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所以在餐点方面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能出差错,另外,因为最近政府在附近举办热舞活动,大家加班的机率很大…”
“厚!”员工立即发出不平之鸣。
“不要一直抱怨,你们放假的时候另一班制的人也是很辛苦的在工作,像我们这种服务业,在特别假
还能有休假就好偷笑了!”见员工各自话家常,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虽然是调皮使然,她也见惯了,可转念思之,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工作?
其实这餐厅是“万详企业”附属饮食产业,除了所有连锁餐厅每个月向总公司呈上营业报告外,并不太受管束。而原本待在总公司坐着企画经理位子的她,竟突然被调派到这里递补职缺,且一补就是两年。
虽然总公司的前辈都说,这是巴不得的好工作,相同薪资,却能混水摸鱼,但她做不到,总希望能表现给曾经提拔她的老自拼…
可惜的是,这两年来公司一直没有经理的空缺,以致她的请调函迟迟不见下文。
“经理,上回我们有回去PUB找你!”员工突然提及三天前的事。
“你们在关心我吗?好!我会写报告要求总公司提高你们的薪水!”有如此贴心自己的同事,在工作上还有什么好抱怨的?算了。
“这还差不多。有老客人说,你和一个男人走了。”员工讲完就窃笑。
康芷男心下大骇,心虚低头咕哝:“是我哥哥。”
“经理有哥哥吗?康母在路边捡的…”
“跟你们说是我哥哥,就是我哥哥!”康芷男激动地大吼大叫。
员工们脖子一缩,随即走了开去,且行且言着…
“喂,那女人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你妈啦,明明就是更年期提早。”
康芷男瞇起眼,斜睨住那两个老恶毒痛批她的员工。
“康经理!”
寻声看去,瞧清来人,康芷男无奈苦笑。“徐经理,怎么来了?”
徐经理是负责总公司借贷部的,说不上讨厌,但也称不上喜欢,因为他总是占用他人时间当消遣。
“因为等会儿要去谈合约,顺道来看看,怕你太凉,来陪你解闷。”徐经理要酷地拨拨头发笑道。
“徐经理这么忙,还跑来替大家解闷,真是感谢。”
“没关系啦。”徐经理尴尬地笑笑。“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听。”
康芷男不好意思走开,只好站在原地,忽地,脑海里又浮现那张英俊的睡颜,心中忍不住假设,那天要是没走,情形会是怎样?
唉,她这么苦恼做什么?不管他认不认得她,清不清楚那夜的事,和他过夜是事实啊!包可笑的是,那种醒来后才知,自己和别人睡在同一张
上且完全没有印象的事…能算一夜情吗?
若真把身体毫无意识地给陌生人,她的打击也很大呀!
再者,像他这种完美的男人,就算
,好的对象多得不计其数,怎么会找上她这种平凡的女人呢?
若强要有个答案的话,就是那天他比她还醉!
一这么想,她的心里竟又有莫名的怅然,好像本就期待他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记忆似地…
敝来怪去,都怪自己不该因为怕鬼,就找死赴同事们的约;怪自己没胆量,人家在路边看到国际巨星,也会亢奋冲过去讲几句话,她呢,在
上发现超级帅哥,居然是吓得冲出去…
活该她连个回忆都没有,真是古今第一大猪头!
神游四海过后,她突然被旁边犹未走开的人吓死…
“他家的狗就是这样!大家说好不好笑?哇哈哈哈…”现场一片死寂,全体员工痛苦哀悼。
康芷男抓抓额头,想法子逃开“我想起来还有报表没写,我先不陪你了。”语末,便赶紧逃到二楼的办公室去。
花了半晌平静心情后,这才找出营业帐本,坐下来处理之前新会计弄得一团糟的帐目。
一页又一页地计算修正,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头来过。
正自被帐目搞得头昏脑
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踹开来!
砰!康芷男被巨声轰到脑袋空空,钢笔飞掉,脸色苍白。
踹开门的是在这工作最久的男职员,由于惯性在没人注意下就叼着烟,没法开口详述,便朝身边特像小苞班的女同事使眼色“你讲。”
气
吁吁的女同事一得到暗示,急切开口:“经理,你死定了!”
“我感觉得出来…”被恐吓到的康芷男,脸色紧绷肃穆。
“新来的妹妹不小心把红酒洒在客人身上了!”
康芷男一想到来这用餐的全不是简单人物,霍地站起,快步冲到一楼。
没一会儿工夫,找到了那位客人的位子。
包正,是两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背向她坐着,女的有张姣好的面孔、模特儿般的身材,但此时此刻,却像泼妇骂街,整个餐厅都是她尖锐的谟骂声。
“不好意思。”康芷男赶过来,本能地向气到七窍生烟的女子赔不是。“真是扑常的抱歉,因为是新进员工,还有许多地方不太纯
。”
“你是经理?”
“是。”康芷男兀自低着头,全然没察觉女人身旁那双足以摄人心魂的黑眸,正深深地瞅着自己,不是好奇观察,而是一种再见所有物的凝视。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我表哥!他待会还要开会,你想想,他能穿着沾满红酒的西装去吗?”
康芷男仍没抬起头,只是将身子转向一直不作声的男人,再重复之前的话:“真是非常的抱歉…”
“别小题大作,我把
下外套就行了。”
这男人的声音出奇好听,低沉且具磁
,令康芷男忍不住抬头去瞧…
不看还好,一看小小脑袋马上惨遭雷劈,频频致歉的身子猛地发僵。
饼分的震惊,导致康芷男直接定格望住眼前那张俊颜。
只因,那是一张和饭店神秘男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俊脸。
不行、不行!先镇定。
康芷男拚命安抚紊乱的心情,随即,努力维持自然,偷偷观察他,确定他的表情没有异常,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很好,他似乎对她没印象。
如此一来,她也就不用每天像罪犯一样,成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会被人干掉。
这对想过平静生活的她而言明明是好事,对不?但为什么,在猜想他真的忘了自己的同时,内心竟有点不是滋味?
“这…是餐厅的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康芷男略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感觉他的眼睛深邃又锐利,好似看穿许多事。
甚至仿佛有股魔力,一接收到他的凝视,身体会莫名其妙地发热,好轻易就心动,霎时以为自己是他的女人…
别人也有相同感觉吗?还是她太过紧张,所以神经错
胡思
想?
“清洁我的西装如何?”他突然凑上俊脸,康芷男身子因此更不自在紧绷,小脸更红,男人的微笑却莫名变得更魅,看的周围女
心花朵朵开。
“没问题。”她握了握发汗的小手,费力
入因他的靠近而燃烧大半的氧气。
“好,你拿好。”他从容地
下西装外套,并且递上名片。
康芷男直接交给犯错的妹妹“你拿好。”
男人大手将西装扯回来,又
给康芷男“你拿好。”
“…?”
。
“西装处理完后,就送到名片上的地址交给我。”他莞尔
代。
康芷男紧张地转向妹妹,怀着心颤叮咛:“到时就送过去,知道吗?”
他深
气,大掌悄悄握拳,如同强忍着一拳对她敲过去的念头。
妹妹红了眼眶,惭愧点头“我知道了…”
“康芷男,康经理。”他低唤。
“有!”康芷男想也不想就
应声,像极了干了偷
摸狗事的心虚小学生,给教官活逮,恐惧被他判刑,反应大大失常。
俊脸二度凑过来,盯住康芷男的小脸,复制她的话,灌向她:“到时就送过来,知道吗?”
被他固执指定的康芷男,脸色为之羞红“我知道了!”
“很好。”
“我一定尽快清洗,然后送…”康芷男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迈开步伐离去。而原本大发脾气的表妹竟像做错什么事,远远被撇到男人身后。
傻傻立在原地,苦苦等那高大的身形完全消失,康芷男的僵硬肩膀才得以松弛,末了,进了休息室,才又随着叹息没力垮下。
“经理,你看。”女同事顶顶她,悄悄声地道。
“看什么?”千万别告诉她又打翻别桌,要吓她拜托先挑别
,她的魂魄好不容易才按捺好。
“他很有钱喔,难怪一直觉得他很面
。”后面另一位员工搜出餐厅商业杂志,自我陶醉地瞧着上头封面,一个与刚才男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五官。
“谁很有钱?”她纳闷,来这里吃饭的很多都嘛很有钱。
“就他呀!”
女员工整群扑杀过来,亢奋地指指她手上的名片。
立
集团总经理,翟天昊。
“…”她放眼端详,魂魄再度出巡,呈现亲手轰炸美梦的无神死样。
“你在暗
吧?经理。”
瞎啦,她明明就很崩溃…
女员工们朝失魂落魄的背影一瞥,完全不鸟这女人垮着脸到底在闷騒什么东西,自顾在休息室闲聊下去…
“翟先生本人比杂志还帅啊!难怪一时认不出来。”
“他怎么会突然来我们餐厅?我记得报导说,他喜欢吃日本料理。”
男同事叼着烟走进来,靠在更衣柜,凉凉解决她们的疑问。
“你们不觉得翟先生是被某个女人煞到?”
“谁?”
“柜台那里现在看来明显智力不足的那个,姓康,名芷男。”
两人受到提点,却难以开窍。
男同事点燃烟,先
一口“翟先生看经理的眼神不一样。”
“大哥,你说真的假的?”
“经理今天只有B罩杯的
部,前面又忘记挂识别证。”
“然后咧?”不懂。
“所以翟先生怎么会知道经理的名字?”他长长吐烟。
“欸…”两人长长惊叹。
“依本美少男的直觉,他认识经理。”他大吸烟“如果再大胆剖析下去,我觉得那眼神专注到简直是在看一个已经选定好的东西,火到很有想象空间,可惜我不能这么判断,不然我会以为我疯了。”
“为什么啊?”
“只要想起经理上个月对我扣薪水,我除了一心渴望骑摩托车给她抡过去,她还真没别的能让我冲动的地方。”感慨吐烟。
*********
在昨天之前,她不懂,为何会对睡在饭店的他,有许多心虚忐忑之外的怪情绪,每每回想起来,心跳诡异加快,她都以为是因她过于紧张所导致,但在他以翟总经理之姿、她所熟悉的样貌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后,那些感觉就似找到主人,回归原位,回到她平时看有关他的杂志会有的心动愉悦。
接着,她的脑子开始失控,瞬间
满了翟天昊的模样,先是他的睡颜,再来是他王者的骄傲步履,他对西装莫名其妙的固执指定,所有表情,从昨天便一再重演,好似不许她轻易遗忘,好霸道,好
恶,好令人难眠…
她很怀疑翟天昊的双眼,除了深邃好看外,是不是真有魔法?只因只要他一看着自己,心就酷似飞到他那去,还直接就害羞慌张起来,甚至发神经的以为,他可能随时随地会与她发生亲昵举止。
想及此,她抬头望着前面那座气派高楼,一个号称资讯界的强悍龙头,台湾十大企业之一的办公大楼。
顿时,为他发热的滋味,随着这仰首的举止凉了大半,紊乱的情绪也稍稍得以平稳。
她不该胡思
想的!翟天昊这个男人从以前就是站在遥远高峰的抢眼人物,由于清楚自己攀不上去,所以只想在地上静静欣赏;他对谁有感觉,也是他翟天昊的事,她只想单纯欣赏,如此而已,也只该如此而已…
但是,现在她在干嘛?大清早来立
集团干嘛?
只为了送还他衣服?
这样简单的理由需要五点就爬下
吗…
也许,下意识,她认为她将恢复平静生活,所以才会如此振奋…
嗯,这样判断就没错了,她是为了平静思绪而来,为了不愿他再放肆干扰她睡眠而来。
一走近柜台,接待小姐巧笑倩兮问:“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有的。”康芷男将手中的袋子搁在柜台上,随即递上名片“麻烦把这个东西已送给名片上的人。”
瘪台小姐一见那镀金的名片,脸色一变“是总经理的西装外套吧?”
“欸。”
“请你直接到办公室找他。”
康芷男挑高眉、瞠大眼“为什么?”
“你不是想找他吗?”
康芷男沉下脸,对方的语气不太尊重,恰似暗喻自己是为了见他一面而找诸多借口来这里的女人。
别人会直接往这方面怀疑并没有错,毕竟他拥有如此完美的外表,如此出色的身分,会令女
趋之若骛是可想而知的,眼前这位柜台小姐,应该也是其中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吧?
“我只是来还东西,没想过要上去打搅。”康芷男表明来意。
“但是总经理
代,你会亲自送给他,他在开会,你不如先等半小时,他最近很忙。”柜台小姐嘴角一抹笑,对康芷男的解释不以为意。
康芷男一愣,原先努力建立的平静城墙,随着容颜瞬间垮下。
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那天她拚命想补偿他…全是为了接近他?
难道,女人在他眼里都是这么一回事?
“大老板他很忙,我也很忙呀!”
语毕,她没得发
地握紧拳,鞋跟重重地踩着地板,藉由高跟鞋响亮的声音来表示她的坚决和气愤。
即将走到自己车子停泊处时,康芷男忍不住望定那座气势非凡的大厦。
她不懂自己到底在干嘛,明明想划清界线,身子又不听使唤地一大早跑来,昨晚更发疯坚持在洗衣店等脾气不好的老板解决她的衣服,现在才知,她所有的行为举止,叫做期待。
她想再见他一次,确定他对她的感觉,不是自己胡思
想的雀跃期待。
哪料,人还没见到,就看到碎成一地的妄想残骸。
这或许就是老天想给她的惩罚吧。
一个平凡女人不该有天真想法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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