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早才开始上班,事务所的职员便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沉重的低气庒笼罩著整个事务所。
因为这个缘故,全体职员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下小心会招惹到办公室里的项纪雍。
其实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无可厚非,任何人只要看到项纪雍此刻冰冷寒冽的神情,想必都会退避三舍。
今早在住处的地板上醒来时,项纪雍只觉得后脑有些泛疼,待他想起昨晚发生什么事后,脸⾊一瞬问转为铁青。
他作梦也没想过,居然有人敢这么对他?。
推开颜家乐的房门,房里头一如往常地空无一人,所以他只能带著満腔的愤怒进到事务所、
就算努力的将心思拉到工作上,但他的脸⾊依然不见好转。
桌上的內线电话在这时响起,秘书报告道:“老板,察警局来的电话、”
项纪雍直觉拢了下眉,才要秘书将电话转进来,
听著电话那头员警的说明,他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币上电话后,他凝著脸没有立即动作,静默了好半晌才起⾝抓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事务所的职员见到他沉著张脸走出办公室,全都噤若寒蝉没敢发出半句声音。
察警局里,⾝上多处瘀青的颜家乐看起来狼狈不堪,如果不是正好遇上巡逻的警车经过,今天她恐怕就不单是一顿⽪⾁痛这么简单了。
由于警方希望她能联络朋友过来处理一下,因此即便才发生昨晚那件误会,她也只能硬著头⽪让员警通知项纪雍来一趟。
等待的空档里,她
本不确定他会不会过来,或者更正确的说法是,她到底希不希望看到他来。
因为心里头拿捏不定主意,所以冷不防见到他出现时,让她在意外之余,不噤有些惊惶,更让她的肾上腺素
增,心脏怦怦地狂跳不已·
在项纪雍表明⾝分后,员警领著他定向颜家乐这头。
一对上他
郁的眼神,她几乎有股冲动想拔腿落跑。
反而是项纪雍,即使心中的怒气未退,猛一见到她鼻青睑肿的模样仍是不噤蹙眉。
但他不是心疼颜家乐,纯粹是对四名混混的作为不能认同罢了。
员警此时在一旁出声解释道:“对颜姐小动手的四个人已经被我们警方逮捕,并打算以勒索跟伤害等罪名对他们提起告诉,不知道颜姐小跟项先生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
在项纪雍的厉眼
视下,她只恨不得能马上就地蒸发,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后续的处理问题全是由项纪雍负责
涉。
直到事情告一段落,员警谢谢两人的合作并表明他们可以离开时,颜家乐的表情才又为之一变。
毕竟在⼲了昨晚那档事后,她怀疑自己这会如果和他一同走出警局,难保不会被他打死在外头。
偏偏,又不能赖在这里不走。
因此尽管満心戒惧,她也只能僵硬的起⾝,跟著他准备离开。
为了避免他突然挥拳揍过来,走在后头的颜家乐刻意与他拉开些距离,两人才一前一后的步出警局。
她始终留心著前头动静,猛一见到他停下脚步,立即惊慌的往旁边眺开“你别过来!”双手本能的挡在自己面前。
她的举动叫他又不噤皱起眉来,同时也注意到她的手掌心里还淌著⾎。
“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拿什么鬼合约书来给我看?”
她这一提,让他昨晚所受到的聇辱又涌上心头。
“昨天工作累了一天,又饿著肚子跟你参加那什么鬼宴会,伯你又心⾎来嘲想要硬来,我哪来的力气跟你打?”
明⽩了她突袭的理由,他的脸⾊还是不见好转。
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知道他的怒气未消,更担心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举动,忍不住结巴的比了比⾝后的察警局“你…你别
来啊…这里是察警局。”
这话对项纪雍来说,无疑又是一次侮辱,即便是处于愤怒之中,他也不屑做出对女人动手的行为。
沉著睑,他才往前跨出一步…
“不要!”她一惊,马上又伸手要挡,却意外被抓住其中一只手腕。
他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拉著她往前走。
颜家乐一急,本能的就想菗回手“你⼲什么?要拉我去哪里?”
项纪雍未解释,只是拉著她走向停车的地方。
“有种你就放开我!我们一对一单挑,放开我!”
话音刚落,项纪雍竟真的松开了手,让她不觉心头一惊,以为他真要在这里单挑。
下一秒却听到一声命令“上车!”
“什么?”她先是一愣,而后才发现两人正站在他的车子旁边。
意识到他不是真要在这里跟自己单挑,松了口气之余却也不免担心,真要跟他上车难保不会死得更难看。
可是只要一对上他冷硬的神情,她又没那个胆子敢反抗。
最后咽了口口⽔,抱著必死的决心,她还是坐上了车。
一路上,她不时以眼神偷觑一旁的项纪雍,看着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心中的戒惧更甚。
而项纪雍却
本下看她一眼,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
医院?!
颜家乐作梦也没料到他会带她来这里“你…”“下车!”
本不跟她多废话。
下了车,他迳自拉著她就往医院里走。
直到被拉进诊疗室,她诧异的情绪仍无法完全跳脫。
里头的医生跟护士猛一瞧见她鼻青脸肿的模样,视线都不自主的飘向随同进门的项纪雍,尤其他还沉著脸。
未留意到医生跟护士怪异的眼神,她只是不停地偷瞄著项纪雍,暗忖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将颜家乐担心的模样看在眼里,更坚定了医生跟护亡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诊疗室里的气氛异常沉寂,不单是颜家乐与项纪雍之间,就是医生跟护士的表现也颇不寻常。
替她做过概略的检查,⾝上的擦伤跟瘀青也上了葯,掌心的伤口也做了包扎后,医生才缓声叮嘱道:“这几天最好定时来换葯,尽可能避免碰到⽔,伤口会好的快些。”
因为认为自己并不会有时间回来换葯,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应允医生,只是点头道了声谢。
但看在医生眼里,终于顾不得项纪雍在场“颜姐小,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医院方面可以为你开立诊断证明。”
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为一个医者却不能对家暴这种事置之不理。
颜家乐掹一听到这话,再对上医生严肃的神情,一时间也糊涂了,无法理解医生的用意在何。“什么证明啊?”
医生只是望着项纪雍,脸上写満难以苟同的神情。
而项纪雍又怎么会不明⽩,只是对他的人格来说又是一次严重的污辱。
没能立即反应过来的颜家乐顺著医生的视线望去,见到他铁青苦脸⾊,疑惑了好半晌才猛然会意过来。
难道说…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眼前的情况演变到过于荒谬了点。
不过医生跟护士会这么误会也不令人意外,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曾想过他会有主动带她来看医生的一天。
包何况,项纪雍整路上都板著脸,加上她浑⾝是伤,难怪他会被误会。
可是在这一刻,颜家乐似乎也终于明⽩,他在这一路上脸⾊始终不见好转的理由。
她刚才在警局的表现,以及这会儿医生跟护士的误解,在某种程度上显然已经对他的人格造成了侮辱。
没有多做任何的解释,她只是客气地说:“谢谢,不过不用⿇烦了,那些人已经被察警抓起来了。”
医生跟护士乍听此话才明⽩误会了项纪雍。
“后续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项律师跟我会再过来请你们帮忙。”她状似无意地解释了项纪雍的⾝分。
相较于医生跟护士的尴尬,他却略显意外的瞥了颜家乐一眼,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她会代为澄清是他始料未及的。
出了诊疗室,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她的视线始终盯著前头的⾝影打量著。
从在警局开始,她心里便不停地担心他会对她动手,结果除了脸⾊难看到极点外,他非但没有动手打她,甚至还带她来医院。
看着看着,她一时也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即便没有回头,项纪雍也能感受到背后那道胶著在自己⾝上的疑惑视线。
无意提出任何解释,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哪伯他心里明⽩自己的反常是因为在她⾝上看到自己孩提时的影子。
不想承认被她触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项纪雍只是烦躁的大步往前走,想要迅速地离开医院。
见眼前的人步伐越走越快,颜家乐几乎要怀疑后头是不是有狗在追他。
直到出了医院,他自顾自地走向停放在路旁的车子,
本不曾再多看她一眼。
眼看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时,她即便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却还是脫口而出一句“谢谢…”
一瞬间,颜家乐像是看到项纪雍的神情怔了下,随即一语不发的坐上了车,独留下她望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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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受了伤,离开医院后颜家乐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依然到餐厅去上班。
餐厅里的同事乍见到她狼狈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尤其在听完她的解释后更是纷纷为她的坏运气抱屈。
考量到她⾝上还带著伤,老板暂时安排她到厨房帮忙,忙碌的工作让她连喊疼的时间也没有,更别提去想项纪雍的一切作为了。
直到晚上下了班,在回家的路上她才有时间回顾上午所发生的一切。
项纪雍种种反常的迹象让颜家乐想破了头,还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更不知道待会回去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在经过大楼守卫室时,她一如往常地跟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却听到管理员问起“项律师人好一点了吧?”
“什么?”
避理员以为她没听清楚,于是又说了遍“下午看到项律师提早回来,像是⾝体不舒服。”
“是吗?”
乍闻这个消息时,她心里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直到要搭电梯准备上楼,一抹念头才冷不防地闪过…
懊下会是因为昨天在地板上睡了一晚的缘故吧?
颜家乐顿时心头一惊。
要是他的不舒服真是因为这个因素,那她这会上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亏她刚才在路上还在想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这下她真正需要担心的应该是他的反应才对吧!
思及此,她握著钥匙的手突然没有勇气开门,但又不可能在外头站上一整晚,毕竟腾折了一整天,又上了一天班,也著实让她累坏了。
最后,她还是硬著头⽪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屋里头居然是黑漆漆一片。
难道是出去了?
因为打从住进来到现在,只要项纪雍下班回来,不管人在不在客厅,都会把电灯给打开。
不敢立即有所动作,颜家乐先是倾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听到任何声响才把灯给打开。
客厅里不见他的人影,在松一口气之余也没敢多作逗留,连忙提起脚步回房。
直到躲回房里将门上了锁,颜家乐还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躲回房间?
她忍不住又屏住呼昅仔细聆听外头的动静,依然是鸦雀无声。
她怀著忐忑不安的情绪,匆匆洗了个澡,出来后照样没有听到外头有任何声响,这在之前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形。
不管了!反正只要他下来找⿇烦,管他在不在家?
只是人才打算躺上
,⾝体却又不噤顿住。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
而且认真回想起来,除了对她硬来的那一回外,他也不曾再做过任何真正伤害过她的事,更别提还带她去看了医生。
这样一想,颜家乐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不是个太坏的人,否则也不会遵守诺言替那个人打官司。
毕竟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就是要存心慡约,她也莫可奈何。
正因如此,她终究还是没有上
觉睡,而是来到项纪雍的房门口。
看着眼前的门不噤又有些退缩,正想打退堂鼓时,不经意瞥到手上的绷带,牙一咬终于还是敲下房门。
努力庒下想拔腿落跑的冲动,她等了几秒却未听到里头有脚步声传来,本想再举起手来敲门,心念一转手却伸向把手。
她缓缓转动把手,由于门并没有上锁,很容易便推出一道
来。
对著眼前那片漆黑,她轻声的叫人“项纪雍…项纪雍…”只是那音量却小得太夸张,
本就唤不了人。
眼看没有得到任何回覆,颜家乐的胆子也大了些,摸索著墙上的开关,并将灯给打开。
本以为房里应该是空无一人,没想到却见到他躺在
上背对著门口。
她顿时一阵诧异“我…我以为你不在…”正想赶紧找个说词离开。
但
上的项纪雍却没有任何动作,她不噤觉得有些奇怪,离去的脚步因而停住。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像是害怕会惊动到他似的。
眼看就要定到
边,原本背对著门口的项纪雍突然翻了个⾝,叫她霎时吃了一惊。
模模糊糊间,
上的人像是看到了颜家乐的⾝影“走开…”其实他也不确定眼前的影像是作梦还是真的。
早想打退堂鼓的颜家乐一听,就想顺势闪人,偏偏却还是让她发现项纪雍有些不对劲。
换做是平常的话,他不早摆睑⾊给她看才怪,哪可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赶人,尤其他的意识看来不太清醒,额头还冒著滴滴珠汗。
“项纪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9·”
回应她的只有耝重的鼻息声,她忍不住大起胆来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是烫的。
要命!这下真的是自找⿇烦了。
眼看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又不可能将人撇下不管,她尽管懊恼,也只能认命地挑起照顾他的担子。
颜家乐先是到浴室拧了条
⽑巾出来为他擦汗,不久听到他喊渴,又赶忙到厨房里端了杯开⽔伺候他喝。
想到自己早上才挨了揍,工作又累了一天,回来还得照顾人,她便觉得运气怎么会这么背。
边为他更换额头上的
⽑巾,心里边则不停的嘀咕,他今早的反常表现难不成是因为烧坏脑袋的缘故?
所幸,经过一整夜的照顾,他的烧终于退了。
由于时间已近清晨,她庒
没睡多少时间,又得准备出门去早餐店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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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大楼外的太
早已升起,公寓的门铃声在这时响起。
卧房里的项纪雍皱了皱眉头,悠然转醒过来,才坐起⾝,一条濡
的⽑巾便从额头上掉了下来。
他才疑惑须臾,却被再度传来的门铃声给打断。
望了眼闹钟上的时间已近早上十点,他在意外时间已这么晚之余,也下
查看是谁会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门一开,外头的项郁玟见到弟弟来应门,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倒是项纪雍不噤愣了一下“姐怎么会过来?”尤其又见到姐姐手上还提著些吃的。
“早上去医院产检,本想说顺道去事务所看看你,哪里知道你没去上班,又听说你昨天人不舒服提早下班,就直接来这找你了。”说话的同时,她已走了进来。
他在姐姐⾝后将门带上。
才将东西放到桌上,项郁玟便问起“怎么样?现在⾝体有没有好一点?”
尽管昏睡了一个晚上,但他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回复得差不多“睡一觉醒来已经没事了。”
“看你的模样,应该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吧?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买了些早餐,趁热快过来吃。”
见姐姐
著微凸的小肮张罗他的食物,他赶忙定了过去接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来的路上我还担心你一个人住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话却让他想起刚才他额上的那条
⽑巾。
“没人照顾你,要是半夜发⾼烧出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现在见弟弟平安无事,项郁玟才放下心来。
昨夜的他在半梦半醒间,依稀看到了一抹⾝影。
难道是她?
才想着,颜家乐喂他喝⽔那幕不噤又浮上心头。
问题是,以他们剑拔弩张的相处情形,她
本不可能为了他这么做。
可⽑巾的存在又是铁一般的事实。
等不到弟弟答腔,项郁玟突然转了个话题问起“怎么不叫她过来照顾你?”
原来,她今天之所以会去事务所,主要是因为从⽗亲那里听说了酒会的事,也知道他带个女伴出席,所以特意过来关切。
“听爸说,他们公司酒会那天你带了女伴一起去?”她望着弟弟,等著听他怎么说。
项纪雍虽然多少也已经猜到姐姐的用意,却没有意思多谈“嗯。”“是爸公司附近一家餐厅里的服务生?”
“嗯。”听到弟弟亲口证实,她心里虽然也有些失望,毕竟以弟弟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弟弟的选择,只要他能定安下来,她也不想有太多意见。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关心的问。
这一问等于是间接证实了前晚颜家乐所说的,酒会上的她并未多说什么的话,否则姐姐不至于对她一无所知。
换做是其他人处在她当时的情况,早逮著机会编派他的不是,结果她却信守诺言的只字未提。
就是两人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见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他。
尤其叫项纪雍感到意外的是,她竞选择为陌生人打官司的决定,当初他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刁难她,结果她的选择却大出他所料。
甚至是昨天在医院,她主动代为澄清误会的行径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总总的表现叫他不得不相信,昨夜那抹⾝影是真的存在,确实是她照顾了他一整夜…
虽然项纪雍
本无意去正视颜家乐的存在,但她的所作所为却不由自主的昅引了他的注意。
即便他嘴巴上仍不愿承认“只是个女伴。”一语带过她的⾝份。
就算看出弟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但关心弟弟的项郁玟也无法就此打住“听爸说,那个姐小似乎很喜
你。”
闻言,他眉心微挑。虽然不明⽩⽗亲为何会有此误解,却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其实不管对方是怎样的⾝分跟背景,只要你们能台得来,爸跟我都不会有意晃的。”
对于家人的期待他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想跟他们谈得太多,将来反叫他们失望更深。
“我知道。”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明知道弟弟的个
不得,她还是忍不住追问。
“那些是以后的事了。”
简单一句话打断了项郁玟的期待。
心知勉強下来,她只好转而说道:“也许找个时间,姐姐先见见她。”毕竟事关弟弟的未来幸福。
“再说吧!”
毕竟他对颜家乐,目前也还是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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