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帅到像是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似的,她自认不是容易受美se
惑的人,第一次见面时,虽然对他的好样貌感到欣赏,但也仅止于欣赏,毕竟每个人都爱看美丽的事物。
但是,他居然是里,克莱!
虽然之前梢梢有些
序,但既然还有几天得相处,就必须
下还无法消化的震撼,拿出专业面对他。
贺依依发动车子,深呼吸,注视著前方路况。
不看他,似乎比较容易以平常心相待。
“我以为你会请家庭医生来诊视伤口。”想藉由聊天,化去车内沉滞的气氛。
他是有钱人,很有钱的那种,所以不是应该由家庭医师到家里看诊的吗?
“我的伤又不是急症,不需要专程请医生跑一趟。”他的庄园里有医生,探险队里也有,但并不表示他到任何地方都需要医生随行。
她点头,为他其实不是那么养尊处优而感到满意。
“在来台湾之前,你没有先联络好这里的医生?”不是每个医生都有医刚果毒蚁的葯吧?
“有。”里安扬扬手中的名片“所以我有住址。”
话题结束,贺依依专心开车,当绿灯转为红色时,她将车子停在路口,里安瞥了眼开著车的她。
当灯号一换成绿灯,她迅速发动,没给后头车辆按喇叭的机会。
“我以为你不会搭女人开的车。”
“在英国,也有许多女人开车上街。”他淡淡的说。
贺依依瞄他一眼“很难相信你是愿意搭女人车子的人。”
她相信,如果里安的脚没受伤,他绝对不会愿意坐上乘客的位置。
很多男人都不信任女人开车,即使女人的肇事率明明远低于男人。
“没想到一眼就被你看穿了。”里安轻笑“我是没坐过女人开的车,这是第一次。”
“把我当司机看,或许就能泰然多了。”贺依依没好气的说。
他,果然是大男人!
“这是个好主意。”
“谢谢你,老板。”
他取笑道:“‘老板’这两个宇从你嘴中说出来,没有什么尊重的感觉。”
“你太
感了,老板。”
“呵呵呵…”车里回
著里安
朗的笑声,贺依依闭上嘴,不再搭理身旁的男人。
不过,几句谈笑化去暧昧的氛围,放松了贺依依的紧张。
她很有趣。里安瞄了瞄开车的她,她转弯时,一定会亮方向灯,灯闪三下之后就关闭,开车技术不错,也谨遵交通规则,是个行事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人。
靶受到他的视线,贺盼盼偏头挑眉。
虽然一身严肃的套装,但她扬起眉毛的样子好可爱!
里安微笑说:“台湾的车子很多。”
“车子是满多的。”贺盼盼纳闷的说:“你的家乡在安静的英国乡下,为什么会选择来台湾休养?”
“
飞镖。”
“嗄?”
她张大眼睛的样子真逗!
“我在旋转的地球仪上
飞镖,
中哪里就到哪里,最后恰恰
中了台湾。”
有这种人?!
“好在没
到南北极。”这是她的评语。
“哈哈哈…”里安的大笑声在车里回
久久。
“帮个忙,把你盘著的头发放下来,如何?”她可爱的表情跟挽高的发髻实在不配!
知道他向来是说动就动的,于是贺依依瞪著他蠢蠢
动的手说:“别动我的头发,我会翻脸的!”
里安耸耸肩“随便你。”
他总有机会放下她头发的,现在她在开车,为了他们的安全,不急在一时。
她的真面目、她不肯放下的发丝,都将一一在他面前呈现…来台湾休养果然是对的。
********
换完葯,因为里安对台湾的茶叶很有兴趣,贺依依便带他上木栅品茗,因为不是假
,所以往猫空的一路上都没
车。
坐在茶庄的
天座位,里安好奇的问:“这就是你们台湾人喝茶的习惯?在茶树中间泡茶?”
“这样也别有情调呀!”
“真难想像你会说出这种话。”
贺依依扬著眉看他。
里安微笑说:“你应该是不会花时间做这种事情的人。”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认为花几个钟头吃饭喝茶,很浪费时间。”这男人的观察力比她以为的来得敏锐多了。
这就是他能写出成功作品的原因吧?
点完餐,他们默默看着夕阳映照著一排排的茶树。
风景好美!她住在台北,却不曾来过猫空,就连刚刚开车上山,还差点走错路,开到指南宫去。
饼去二十几年,她在忙些什么?
案亲惹出的麻烦及家里的重担,让她没有时间停下来享受,只能不停地像颗忙碌的陀螺般转呀转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要照顾妈妈跟妹妹、要扛起贺家的出版社,所以她没有停下脚步的权利。
但…如果能够逃离这一切,即使只是暂时的,该有多好!
“别
出这种表情!”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这样会让我心疼。”
心疼?很少有人会心疼她的。他的话像颗石子,猝不及防地打进她心房。
这个男人,很容易让人心动…
还好,服务生及时上菜化解了她的尴尬。
“你吃吃看,这是凤梨苦瓜
汤,很有特色的台式料理喔!”装了碗汤给他。
“烫!”喝完汤的里安吐吐舌,竖眉问:“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但她眼角的笑意
了馅。
里安没跟她计较。她这样笑着多
,她平常太压抑了。
他心满意足的暍完整锅汤后,看到她开始挑剩下的
骨头上的
。
她点头,继续忙碌的挑去骨头。
“狗是不能吃人类食物的,对它们的肾脏负担太大。”他理智的分析。
贺依依抬头,可怜兮兮的说:“可是Nana真的很喜欢吃熬煮过的
,久久破例一次,没关系吧?再说,我们出来吃饭,Nana可怜的待在家里,我实在不忍心…”
其实他该制止的,但,他可以狠心斥令Nana不许吵著要跟出来,却无法狠心拒绝同样可怜兮兮的这张脸。
“拜托,我答应Nana了…”
“不要让它吃太多。”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谢谢!你真好!”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脸,里安也跟著笑了。这么容易
足的女人啊,教人好想宠她!
餐后,茶上桌,里安对放在炭炉上头烧著的大石壶觉得有趣,贺依依却赞叹远处101大楼在夜
下绽放的灯光。
“好美喔!敝不得那么多人要来猫空看夜景。”
顺著她的手看过去,山凹处有台北市五光十
的夜灯,还有雄伟的101大楼,不过,相较于灯火的灿烂,她脸上的笑容更让他移不开眼。
“我的家乡在英国算小郡,夜里在高处看,只能看到整排黄
的公路路灯及零星的住家灯光,比起来,台北确实热闹。”
“那当然!”贺依依翘高鼻尖,很是骄傲的样子。
里安看着她不经意
出的稚气,笑了,匆地伸出手,
去她挽发的簪子,她的发丝因而披落而下,散在她的肩上、身后。
发丝拂过他的手,柔细的触感像丝绸一般。
里安以手指卷了卷她的发,拿到鼻前嗅,带著淡淡的香,是她的味道。
向来冷静自持的贺依依,对他一连串的动作错愕不已,直到他嗅著自己的头发,才抗议:
“你、你做什么!”
只是,她控诉的语气,听起来像撒娇。
“你的头发好长。”里安没放开
在他指尖的那缯发,偏头看向她的背后“果然过
了。”
他卷著她的发,没弄痛她,不过,
在他指间的发丝及他灼热的目光,在在酿出暧昧的气氛。
她的脸在他放肆的凝望下转为火红,里安瞥望自己指尖的黑丝道:
“这样,是不是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结发?”
他知道结发是什么意思吗?
贺依依不想多作解释,只是有些气弱的说:“放、放开!”
“放开?”
“对,放开。”她坚持。
他从善如
,手指几个旋转,放开
在指上的发丝。
她一重获自由,马上退后坐正“以后别再这样做了。”说完,拿起茶杯,藉喝茶的动作想挥去方才的瞹昧。
里安上身倾前“别再把头发挽起来了。”
他说什么呀?!头发是她的,干他什么事?放下茶杯,水眸闪闪熠熠…被他给气的。
贺依依双手放在桌上,也跟著他往前倾身,她眯起眼睛说:“老板,你、管、太、多、了!”
“很好。”里安笑了。
贺依依皱眉,还来不及搞清楚他嘴角那抹笑意是什么意思,忽然看见他的眸
因充满情
而转深,心里暗叫不好,想闪。
可惜动作不够快!
他长臂一仲,扣住她的后脑勺,她伸出的手还来不及挡在他陶前,就教他吻个满怀。
这、这、这是公共场所耶!贺依依瞪著他,抗议他像随处发情的公狗!
“你喜欢张开眼睛接吻?”他的
抵住她的,扣在她脑后的手掌没有丝毫放松“我没意见,你喜欢就好。”
“你这个…”野蛮人!
想也知道不是好话,里安含住她柔软的
,消去她来不及说完的骂语。
他的动作很
鲁,
舌却极其温柔,吻了好久好久,久到不谙接吻技巧的贺依依,在几个狼狈的换气之后,险险以为自己将因为缺氧而死。
在他终于愿意停止封住她的
的谋杀行为后,他放开她的
,却没有稍稍退离,也不许她退,两人依然维持鼻眼相对的暧昧…
贺依依涨红著脸,大口大口的
气。
嘴里全是他的味道,呼吸到的也是他的气息,但她没有力气跟高大的野蛮人斗,只能忿忿的以目光控诉。
里安又笑了“女人们跟我接吻过后都是陶醉的模样,从来没有人这么瞪我。”他的
威胁地靠近“是我技术不好吗?我可以改进…”
贺依依忍著不用手遮住自己的
,这样太幼稚,而且她怀疑这样能阻挡得了任意妄为的他吗?
所以,她只能努力的瞪瞪瞪!
“我是不知道英国是怎么看待职场
騒扰,但是在台湾,雇主是不能对员工进行
騒扰的!”
“我足以男人对女人的立场做的。要一个男人看着欣赏的女人的
坝邙不动作,这样太没有人
了。”扪在她脑后的手缓缓下滑,摩抚著极细极柔的发“别再把头发盘起来,我喜欢你的头发,却不喜欢你
感的颈子被人看到。”
他的表情好认真,但这个男人却常常说到“我的女人们”所以她不能相信他!贺依依低下头,不让眼睛
出任何嫉护的情绪。
只剩最后三天,她临时管家的工作就结束了,因为短暂,所以就默许这段时间的
序吧。
只是,三天后将如何修补失落的空
?才相处十天哪!她心里不
有了遗憾…
里安拿起放在桌上的发簪细细观察“这是你自己做的?”
他再三研究,对中国女人能用小小一
子,就把长长头发一丝不留的全固定到头上的功力感到神奇。
发簪上头的中国结虽然简单,却有职业水准,簪身也看得出来是自制的。
他注意过,她的手极巧,偶尔也会戴中国结的链子,所以应该是她自己做的没错。
那支簪子她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差不多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他修长的手指反覆把玩簪子,整个簪子都被他摸遍了,让她不
脸上又现臊热。
“还我。”伸手要拿回簪子。
他斜眼一瞄,大刺剌的把她的簪子收进
前的口袋里,接著拆下右手腕上的手表,递到她面前“跟你换。”
拿表换支他用不著的簪子?他是不是傻了?贺依依愣著,没有反应。
其实,刚果毒蚁不是咬到他的膝盖,而是咬到他的脑袋了吧?
“里安?”
突然冒出来的安德鲁吓到了贺依依,而安德鲁看到贺依依时,也有些疑惑。
“贺小姐?”见过她几次,印象中的她是一丝不苟、严肃无趣的女人,这样的她,怎么会把头发放下来?
看见里安手中的簪子,他明白了,拉出椅子坐下说:“里安又作弄你了吧?这家伙啊,最讨厌看到女人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总是喜欢把人家精心梳理好的头发弄
,真是的!”
原来…他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轻浮。
贺依依心里被刺了一下,却不
痕迹。她平静的拿出皮包里的笔,三两下就将头发挽起,恢复俐落的那一面。
“发生什么事了?”里安没将她的动作放在心上,他倒是好奇安德鲁为什么突然飞来台湾?
安德鲁也不浪费时间,一坐下来就拿出一叠文件说道:“美国一年一度的出版经纪人大会昨天才结束,这次你的初稿照样引起轰动,各大评论家都纷纷给子好评。这些是美西、美东各大书商初步的订购量,总共一百万本,刷新之前的纪录!”
接著,安德鲁眼睛闪闪发亮的说:“没看过你的书的读者,绝对会因为即将出版的这本书,而去追你之前的作品!”
里安看了看文件后,问道:“所以?”
安德鲁上半身靠在桌上“所以,我们要马上回英国去,你得把最后几章
出来!”
既然版权都签订,也开始广告了,就必须尽快
稿。
“我要先到刚果,还有些资料没有搜集完整。”
贺依依略过知道他马上要离开台湾时,心里的怪异感受,佯装平静的说:“你的脚伤还没好,能够马上到刚果冒险吗?”
“我可以,也必须去。”
贺依依沉默了,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再说什么。
当初坚持最多只能帮十天的忙,没想到提早结束居然会觉得不舍…
以后大概不会再跟里安见面了吧?
想到这,满溢的遗憾哽在喉咙里,既干且涩。
仿佛看出她复杂的心事似的,里安说:“你愿意跟安德鲁回英国吗?在英国等我从刚果回来。”
罢果的环境太糟,不能让她冒险,而出版时间紧迫,后续还有校稿,编辑的工作需要密切联系,也由不得他任
地继续待在台湾。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带她一起走。
“我有我的工作…”有些心动,但理智让她无法率
答应。
“想办法挪出时间,为我。”
被这双深金色眸子深情望着,谁能拒绝他的要求?贺依依逐渐动摇。
安德鲁了解里安,看了看他们两个,就知道他陷入了。
身为万能的经纪人,就是要让作家维持最好的写作状况,而让作家心无旁骛的写作,更是经纪人必须达成的。
况且,如果里安身边有人照顾,那
意丝就能安心辞职,跟他在一起了!于公于私,他都要想办法促成。
“贺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所谓的经纪人大会,有多大的功用…”
将视线拉回安德鲁身上,贺依依淡淡的接下去:
“我知道。在美国,一年会举办一次出版经纪人大会,参加者无论是出版经纪人、出版商、评论家,还是编辑,个个绝对都是佼佼者。如果能在年度大会上引起注意,谈成版权的,几乎笃定成为当年的畅销书。”
安德鲁赞赏的说:“对!既然知道就太好了!你也知道里安因为脚伤的关系,稿子还没完成。如果你能到英国等候,在里安从刚果回来的时候继续照顾他,我会‘非常感激’的!”
她知道,安德鲁的“感激”会让她的出版社获得很大的利益。
于是,贺依依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
家里的出版社之前差点被父亲毁掉,现在重新出发,要出版的书不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应该没关系。再说,里安的书对公司来说,是最重要的公事至上,贺依依不再犹豫,她浅笑望着安德鲁“你有多感激?”
安德鲁硬著头皮说:“华文出版权都归你了,你还要什么?”
贺依依巧笑倩兮的说:“我们拆帐的比例要再衡量衡量,另外,我遗希望拥有亚洲地区出版有声书及戏剧版权的权利。”
耶?安德鲁眼睛又亮了起来!
“有声书?你认为可行吗?还有,这是探险小说耶,你认为在亚洲也可以拍成戏剧?”
里安的书在英美两国曾经被拍成电影,可是亚洲人似乎不太看这类的影片,所以在东方的卖量总是不佳。
“现在是科技时代,我认为有声书是未来趋势。圣于戏剧版权,过去没有人做,未来不见得就不会有人想做。”
这似乎可行。安德鲁瞄了瞄置身事外的里安,他虽然不在乎版权金,但是身为优秀的经纪人,还是要守住最大利益。
安德鲁倾身向前,
出最诚恳的微笑说:“贺小姐,请相信我的诚意,给你的拆帐比例已经比纽约出版商还高,这严重破坏行情了,所以饶了我吧!”
里安喝著台湾茶,对安德鲁的求救眼神,只是轻扬眉尾,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安德鲁哀怨的表情让贺依依忍住笑,她拿出笔记本,正经地说:“我可能没有时间出国…”
呜…这是威胁、严重的威胁啊!
安德鲁哀怨的看着里安说:“你确定非得要她不可?”
里安笑着说:“我确定。”
恨恨的瞪了眼一点儿都不知道要维护自己及员工权益的老板,安德鲁叹气,转头看着得意洋洋的黄鼠狼,咬牙说:
“好,全依你!”
他的佣金是依里安的收入来算的,可以想见,未来如果里安的书在亚洲卖得很好,他会痛、很痛很痛!
“谢谢。”贺依依
足的笑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里安的表上有卫星定位系统呀。”安德鲁比比摆在她面前的表“这支百达翡丽表是首席制表师专门为里安量身订作的,不仅防水耐摔,还加上卫星定位系统,让里安就算在蛮荒的丛林里冒险,我依然能掌握到他的行踪。”
不过,他觉得有点纳闷,转头问里安:“你干嘛把表拿下来啊?”
“我已经把它送人了。”里安说得轻描淡写。
“不,这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他即将再到刚果,万一又遇到毒蚁什么的…说什么她都不能收下这只表。
嘿嘿,这家伙陷得很深喔!摇钱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所以安德鲁帮忙说服:
“虽然这只表是这家伙最喜欢的,但是他还有好几只同样具有卫星定位功能的手表,所以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里安也不罗嗦,直接拉起她的手腕,把表戴了上去。
“好了。”安德鲁起身“那我们准备准备要离开了。咦?贺小姐有英国签证吗?”
“有,上次签约时就办了,只是我要先回家整理行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行动过,贸然到英国去,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不过,人生,总要冒险一次吧?况且,这也是为了出版社好…贺依依绽放出从容的笑,说道:“我先送你们回去。”
********
对于她要去英国的事,小妹妮妮说:“大姐,你放心的去工作,我跟子希会好好照顾家里跟妈妈的。”
所以,贺依依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之后,搭车到休憩。
休憩的门被推开,客人们都好奇的看着,穿著一身合宜套装,神情严谨的贺依依走入。
她美,美得很正经,跟小酒吧里的气氛不搭。
贺依依坐在角落,没点酒,也没看任何人一眼。一会儿,酒吧里的客人又恢复饮酒作乐。
贺依依就坐在那里,等酒吧主人杨安忙完。
杨安稍稍得空,拿了瓶梅酒及一桶冰块过来,放在桌上。
贺依依眉尾微扬“酒吧里也有梅酒?”
“这是我自己酿的,不卖。”
他不喝梅酒的,会喝梅酒的是她。不过,她也不常喝酒,家里有个酒鬼老爸就够了。
“休憩开了五年,我从没来过。”
“所以这酒已经酿了五年。”
“大杨,再来一杯!”吧台有客人叫唤。
“你去忙吧,我等你打烊。”
杨安点点头,走回吧台后。
贺依依旋开酒瓶,传来一阵香味。这里是杨安的地盘,没有人会来打搅,所以她可以安心的品酌。
深夜,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杨安走到她的桌边坐下。
“刚好剩最后一杯。”贺依依举起杯子“谢谢你,一切的一切。”他的心意都在细心酿出的酒里,她懂。
“酒还有。”
“不了,我已经喝得太多了。”这酒浓,大概有百分之四十的酒
浓度吧?“喝了一整瓶,够了。”再喝就会醉了,而她从未醉过,也不容许自己醉。
“你要离开?”她提著行李箱进来时,他就知道了。
“嗯。”“不是工作?”
“不全是。”
杨安只是看着她,没说话。她向来有定见,不会做出会后悔的事。
“人的一生,总要冲动一次。”她懂他,一如他始终懂她。
杨安叹气,很轻很轻的。
“安心去,我会照顾他们的。”
她放不下心的就是妹妹、妈妈,跟始终不愿意承认、却撇不开的父亲。
“谢谢。”
她的腮微红,是酒醺的,凝聚在眼底的水
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杨安伸出食指,拂过她的眼皮,接下两滴清泪。
哭足示弱。她很少哭,仅有的几次都在杨安面前。
贺依依饮完杯里残存的酒,笑骂:“你酿的酒不怀好意,会让人控制不住情绪。”
“却留不住你。”她放下头发,也学会微笑了。过去八天,有个人做了他十几年来一直做不到的事。
“杨…”
他的脸慢慢的接近、慢慢的接近,在双
即将碰触到之前,贺依依想的全是里安的吻。
贺依依头一偏,他的吻落在脸颊上,很安全、很兄长的吻。
杨安的手在她身侧握成拳头又放开。
他输了,输在太了解她的家庭。就算没有出现能让她冲动一次的人,他们之间也不可能。
那么,就这样吧。为她祝福,一生一世。
“我走了。”贺依依起身。
并肩走到店外,帮她拦计程车,并确定运将看到他魁梧的身材。
在她关上车门前,他说:“我都在,永远。”
她笑了,那个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
“我们是朋友,永远。”
杨安帮她关上门,目送车子离开。
离开才能获得新生。那个男人不曾看见她的磨难,也就不会看见她性格的阴暗面。
至于自己,当朋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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