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章
龙在天道：“好，我也正想看看你的力量。”
他是踏前一步，将布努埃尔掩在身后。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布努埃尔再强大，身体却是四人中最弱的一个，也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一个。
从到帝都，基恩不久就接触到了布努埃尔，从一开始，冷漠的他就对布努埃尔没什么排斥力，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布努埃尔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魔力漩涡的产生就是因为布努埃尔一句话无意间形成的，又接受了布努埃尔赠送的魔法笔青竹，学会了触方魔法卷轴的制造，还有返魂戒指，布努埃尔的帮助不可谓不多。
到如今，被他认为是慈祥的布努埃尔反而站到了对面，往事一幕幕在意识空间涌出时，基恩觉得真是一大讽刺。
真是人生无常，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但就在怒火燃烧起来时，布努埃尔在龙在天身后举起了那
当成拐杖的魔法杖，竟然是一杖向龙在天的头敲去。不止是基恩，就是银月也被这一幕搞得一惊。
这一杖毫无声息，如果不是用眼睛看到，那里就象是虚无的一片。
但龙在天好像是早有防备，脚下走出一串诡秘的步伐，竟是出现在了布努埃尔身后，神剑架在了布努埃尔的脖颈上。
“布努埃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得出龙在天平静的语气中压制着怒火。
布努埃尔缓缓收回魔法杖驻在地上。叹道：“唉！我这是不得已啊。”
银月和基恩两人被这奇怪地变化搞呆了。难道布努埃尔之前说地话不过是为了偷袭龙在天？但是…他为什么不用魔法。而是用那
木头去敲龙在天地头？两人实在是想不明白。静观其变。
布努埃尔是连番叹气。叹道：“龙在天。你是个很聪明地人。一直以来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完全相信我说地话。从我进来地时候看到地上葛罗亚地魔法阵并没有被你除去起。我就知道你对我怀着戒心。再想想外面所发生地事。相信你也猜到了些事情。看看你。走到我前面立即就跑到我身后。不是我惊动了你。而是你根本是早有算计。我说地对吗？我地陛下！”
龙在天冷笑道：“你这个老家伙神神秘秘。从知道你地存在起。就发现没人知道你地真实年龄。每一个人都说认识你时就很老了。你有多老我不在意。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这个魔法阵是不是为我设置地？”
布努埃尔咳嗽两声：“如果我现在还是说这个魔法阵就是为你设置地。你还信吗？”
龙在天没有回答，大脑告诉他，不信！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你不试，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等你掌握到回去的力量时，你的爱人也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我只是想回去见见我的女人，你们一个两个却都不愿意真心帮我？”龙在天凄凉吼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连神也无法做到的事。”布努埃尔淡淡道：“你们只知道有诸多位面的存在，但是你们知道位面到底有多少个吗？它们又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的吗？”
龙在天厉声道：“有多少？难道比星辰还要多吗？”
银月心有感触，这个男人拼命想回去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是以前的她，只会认为这个理由是多么滑稽可笑，但是现在…她不由望了基恩一眼，正好和基恩视线触在一起，她没有回避，和基恩互相凝视，从对方眼中，彼此看到了自己。
龙在天的痴情将两人感染，哪怕两人不愿承认，在这一刻，能够在一起的两人克制不了心里升起的怜悯，对龙在天的怜悯。
这是一个可怜的痴情男人。
世上这种人绝对不多，千万个里面找不出一个。
痴情在很多人眼中是傻，只有在相爱的两人中才能体会到痴情的珍贵，这是一种高尚的情
，却不合适宜地出现在龙在天的身上。在这个时候，基恩不由想起了同是异位面来的兔子，显然好
的兔子没有痴情的本质，在见到众多美女之后
连忘返，如今是被母兔子包围着，处在温柔乡中想来更不会想着回去了，以兔子的品
，到哪里都脑旗活的活着，龙在天要是兔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发生了。银月淡淡道：“据我所知，位面有几千个，一个个的找肯定会找到。”
她在位面夹
中顺
旋转，位面之多实在令她目不暇接，要不是同源链轮的存在，要回到基恩身边不知道要经过多长时间。她对龙在天产生出怜悯心后，竟是有种想带龙在天寻找回去的路的想法。
“不过是几千个，哈哈，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不愿帮我？”龙在天显然是相信了银月的话，以他的眼光，只一个照面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当然，他没能看透布努埃尔。
“几千个？你还真会数啊！”布努埃尔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言语中充满讥讽：“小女娃子，看来你去过位面夹
，但是我不怕告诉你，你不过是跳进了一个井里，然后去看天的大小，以为天就只有这么大一点。”银月问道：“照你这么说位面有多少？”
布努埃尔毫不在意脖上横着的神剑，转过身面向龙在天。
“异面来的人类，我来教教你吧！”
布努埃尔左掌平伸，一团蓝色的魔法烟雾升起来，形成一个椭圆的球虚立在掌上，球体内布满深蓝色的极小的圆体，有如蜂巢一样，但是每个圆体都有一定的间隔。
布努埃尔道：“位面的排列和蜂巢极为相似，只是不象蜂巢那样相连，在位面之间，是破碎位面形成的夹
。”话说到这里，椭圆体内出现一道道黑色线条，在圆球之间
动，它们将众多位面分成无数个平面体，在平面体中又是一圈圈分开。“小丫头你看好了，你所经历的位面
不过是其中一股，它们互相平行，互不干涉，所以的位面不过是冰山一角，现在你还认为位面只有几千
从布努埃尔显示出的
数量看，位面数量怕是有几百万个之多。随后布努埃尔补充的一句话将银月估计的数量又翻了不知多少倍。
“我是随意显示的，真正的位面数量要多的多，连神也不知道有多少。”
“我不信！”龙在天强自镇静：“你怎么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想骗我，世上还没人能骗得过我龙在天。”
“我也不信！”银月目光锁定布努埃尔：“除非说出你是谁。”
布努埃尔感叹道：“原来白费口舌。”
眯
的双眼缓缓睁开，一道
光闪过：“你也想知道我的身份吗？”龙在天沉了沉手中的剑：“说出你的身份。”
布努埃尔一笑，却说了一句小孩子才说得出的话：“你们都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们。”
但随后，布努埃尔坐在地上道：“位面岂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位面的组成从外至内由松到紧，越往里，位面里的生物越强大，外侵过来的种族自称是神，称为神族，实际上不过是掌握了强大力量的种族，他们位于位面中间，但是最里面的却不是神族，真正在位面最里面的是你们想也想不到的一个种族，和神族相反，他们自称为魔族，拥有着更强大的力量，神魔大战数亿年，因为魔族数量远远少于神族的数量，被神族压制在了位面中间，不过神族要消灭团聚在一起的魔族却又无法办到。”
龙在天怒道：“说这些做什么？”
布努埃尔笑道：“你向来极端镇静，还是听我说完的好，说不定对你回去有帮助。”
一句话击中了龙在天的要害，龙在天眉宇蹙起，却也不再说什么。
布努埃尔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神族为了集聚更强大的力量，于是开始向位面外围扩张，每进入到一个位面，他们会用力量将该位面最强大的头领打败，然后竖立高大神圣的形象，占据他们所有的信仰，从而获得更多的力量，说起来神族不过是位面侵略者，他们占领位面，占领生物的精神信仰，如有反抗者便用力量
服。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位面，呈球形向位面外围
食。一开始他们受到强有力的抵抗，龙族就是其中之一，向外扩张的路走得很是缓慢。刚才我说过了，越外面的位面越是弱小，所以神族扩张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到了后来遇到的位面就不是都具有生物，他们在那些空无一物的位面创造出生气，从中获得力量。”说到这里，布努埃尔古怪地笑了笑：“我们这个位面的生物就是神族创造的！”
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转过，布努埃尔道：“依我看来，陛下，你也是神族创造的产物，神族在创造人类时，是以自身为样子，身体结构和神族诸多相似，这样才能最有效的
收人类产生出的信仰之力，所以，陛下，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差别，无论外表和内在，都是一样的，你非要回去，是过于执着了！”龙在天眼中忧郁之
一闪而过，淡淡道：“你不懂，没有意义的生存是行尸走
…”布努埃尔打断道：“只为一个女人？”
龙在天冷笑道：“说你不懂就是不懂，就算你站在了所有位面之上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统治者，可得到的同时还剩下什么？孤独、寂寞，无聊的永生？我是一个人，正如你所说的，和你们一样，我们没什么区别，你们有情感，我也有情感，但是我情感的归属不在这里，如果葛罗亚将我召来时，我就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孤独寂寞的人没有牵挂和寄托，我也不会寻找回去的路！布努埃尔，一个人情感的归属是远比力量、权力和永久的生命要珍贵，如果能回去，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这话引起了基恩深深的共鸣，如果可能，他会选择母亲和父亲的重生，而不要现在这一身的力量，如果能够选择，他希望能和喜欢的女人安静平定的生活，这句话说出了他的心声啊，但是…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呢？
基恩怒斥道：“为了你的情感归属，就能抹杀我的一切吗？”
龙在天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回答不了基恩的话，他无视这个位面，甚至深恶痛绝这里的人将自己召了过来，对于基恩的责问，他只能当成回去所要付出的代价。
银月则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说起来她本体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狸，魔兽雪狐，为了强大，她刻苦修炼，为了强大，她走进了荒渊之地，一开始可以说是没有人类的情感，但是现在呢？继续一昧追求强大？
龙在天的话不无道理，再强大又能怎么样？当自己真的成为了神，成为神中最强大的存在，自己还剩下什么？
当然，真要走到至高无上的位置，需要难以想象的时间，自己很可能死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也就不会有龙在天所说的空虚，只是…
值得吗？
布努埃尔摇摇头：“无法理解你的思维！我可以告诉你，你来的位面和我们这个位面应该相差无几，从一无所有到神族创造出万物，所以我们两个位面相隔应该不远，要是掌握了穿越空间的力量，花上个几百年，也许能找回自己那个世界。
”
说到“掌握了穿越空间的力量”布努埃尔有意无意地望了银月一眼。
银月心没来由的一紧，竟是生出不安来，她警惕起来，表面上淡然问道：“古神大战有两方，一方是神族，那么五系主神又是怎么回事？”
布努埃尔道：“知道你们会想到这点！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个位面神族到来有几十万年，几次创造几次毁灭，诞生、死亡，以及存在所产生的力量经过几十万年，慢慢地凝聚成了元素体，元素体
收了散逸的人类灵魂，产生了思维，这就是五系主神，也就是说，五系主神才是这个位面真正的神！”银月讥笑道：“这么说来…五系主神其实也是神族创造出来的啦？”
布努埃尔
银月继续道：“神族创造人类和魔兽，他们产生出的7了五系主神，五系主神不就是神族间接产生出来的产物，只不过五系主神强大后，反而是咬了神族一口，是不是这样？”
布努埃尔怔住了。
基恩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口说道：“我明白了，你就是黑暗神克里奥帕拉特的寄生体！”这句话如道惊雷，银月和龙在天都怔住了，就是基恩本人也被自己这句话吓了一跳。
有时候事实就只隔了一层纸，一被点破，所有疑惑顿然开明。
一个老不死，对位面、对神族有着如此清晰的了解，除了是神谁还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皇宫外已有四系主神进入到复活，只有黑暗神克里奥帕拉特还没有进入复活，那么这里…也就是布努埃尔转变为黑暗神克里奥帕拉特的所在。
布努埃尔利用了龙在天急切回去的心思，将五系主神复活的魔法结界布置在了皇宫中，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皇宫更安全稳定呢？
一切都明白了，准备了几十年，到头来不过是为布努埃尔做了嫁衣。
失望、沮丧、愤怒，希望破灭，龙在天暴喝道：“我杀了你！”
手腕一转一沉，神剑剑锋
着布努埃尔的肩斜向下切去。神剑划过了布努埃尔的身躯，将布努埃尔的身体分成了两半。
看得到
在外“扑扑”跳动的心脏，看得到五脏六腑肠子被切开的血淋淋画面。死了？就这么被龙在天杀了？
布努埃尔可是黑暗神克里奥帕拉特的寄生体啊！
银月和基恩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实上就是龙在天也不信自己会一剑将黑暗神克里奥帕拉特的寄生体给杀死。
不过龙在天可不是一般人，他没有就此认为真将布努埃尔给杀了，神剑划过后反手
了回去，又将布努埃尔的头和心脏都分成了两半，剑光走动，将布努埃尔分割成了无数块，甚至于将那团蓝、青、黑三的灵魂之火也给震散了。幻想破灭的他哈哈狂笑，笑声中充满不甘和绝望。
基恩正要趁机上去偷袭，银月却是拦住了他：“其实…你父母真正的凶手不是龙在天，龙在天几十年计划的一切全是为了这个魔法阵，这个魔法阵需要什么却又全是听从了布努埃尔的意思，说起来，布努埃尔才是你父母真正的仇人。”
一个是计划的谋略者，一个是执行者。
一个是将阴险藏在慈祥的表皮下，一个是肆无忌惮地公然行凶。
谁是仇人？
都是仇人！
亲手杀害母亲的莫丁那坎特公爵死了，幕后的间接真凶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龙在天，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他？
不！
基恩很平静地说道：“只要是仇人就不能放过。”
银月心中叹了口气，正想要基恩退开，基恩却又接着道：“他的命留给我，迟早我会再来找他。”
依靠银月的力量来复仇，始终不是基恩想要的，如果银月只是个外人，利用则利用了，基恩不会有私毫的歉疚，人与人之间多半时候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的，但是银月不同，她再强大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基恩喜欢的女人。
一个男人利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复仇，而且这个女人心里已经产生了抵触情绪，这个男人还是男人吗？
银月帮助他很多，他却是不断要银月帮忙，对银月，基恩很是内疚和羞愧。
银月确实不再想击杀眼前这个快疯癫的男人，她点了点头，以表示尊重基恩的意思。
眼下看来，这场架是没必要再打了。
基恩向祭坛飞去，要将曼茜和百丽儿解救出来。
龙在天却是大步向铁门处走去，没有回头，毅然决然。梦破碎之后，现在的他真的是都放下了，一切了无一物，什么皇位，什么财富，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外来客，本就不属于他的存在。
懊往哪里去呢？
没有目的，龙在天的手已经放到了铁门上。
银月的注意力放在了龙在天身上，以防龙在天突然回头。
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那堆尸块伸出了无数的触须，将每一块分离的尸体连接在了一起，
淌在地面上的血
也重新聚拢回归进尸体中。尸块溶合的速度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就连那消失的灵魂之火也从虚无的状态中显现出来，合在了一起。
布努埃尔就在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眨眼复活了。
没有气息，眼睛不正视就会失去存在一样的感觉。
银月没有感应到，龙在天没有感应到，基恩也没有感应到。
只有缩在空产顶端的晨星看到了这诡秘的一幕，她吓坏了，连飞翔的力量都差点失去，她想尖叫，布努埃尔却是抬头望了她一眼，她双眼一闭，就从上空一头裁了下去。
基恩刚刚抵达祭坛，一只手贴在了那颗光球上，轻轻唤了声：“曼茜！”
曼茜仿佛睡着了一样，恬静的面容
着淡淡的微笑。就在这时，布努埃尔的身体仿佛从隐身中显现出来一样，出现在基恩的后上方，他一无所觉。
布努埃尔的魔法杖轻轻按在了基恩身上，基恩突感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
下来，身子一沉，坠落到祭坛上。被八个光柱围着的祭坛中间有个圆形的下陷槽，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复杂魔法阵，基恩刚好落在了上面。
身体顿时被一层细密的电网
住，动弹不得，同时光柱升起，意识一沉，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灵魂好像和身体离，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布努埃尔按下基恩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又出现在了龙在天身后，银月这时才惊讶发现布努埃尔复活了，她下意识回头一看，远方祭坛上又多了一道光柱。
银月是大惊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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