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合著消毒葯水味的空气中,有簇不满的小小火花跳动。
“你说从实招来?”不满火花的散发者杏眸微眯,双手捧着茶杯睨向坐在
边的帅哥。亏她本来想谢谢他请护士为她泡舒
解郁茶,结果他竞用审问犯人的语气要她招供,他是以为她刚耗费太多心神,没力气扁他吗?
“你有意隐瞒这件事不是吗?”邵霖天从容以对她眸里的不驯。
小嘴一张就想反驳,他却以衣袖轻拭她额际、鼻问的汗渍,让她心头一跳,不满的火花瞬间消逝,连带忘记想反驳的话。
“水蓝。”
“干么啦。”她别扭的拉下他的手。她正为他过于亲匿的拭汗举动跳岔心跳节拍,他又突然喊她,害她的心脏差点跳出
口。见鬼的,菩提与洋甘菊不是能安定心神?怎么她的心会因为他跳得
七八糟。
他一眨不眨的定视她。“任何恐惧症都需要循序渐进治疗,它发作的时间与地点是重要的参考和预防指标,我会问你是想帮你而非嘲笑你,别瞒我。”
昨天得知她傻傻的隐藏他额上的疤会掀动她的内疚感,他才担忧不知她还有何事瞒他,岂料今天就发现她隐瞒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这么严重的事。如果倔强也算是一种不良,她委实为个中翘楚,此时面对他的关心询问,她犹想固执到底?
懊说他料事如神吗?她确实怕他取笑而不想谈自己昏倒的事,可捕捉到他静沉黑眸里闪动的担忧,水蓝只能没辙的道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大一那年我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电梯故障的意外,只觉得浑身
不过气,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醒来人已在医务室里。经由校医分析才知道小时候被困
的不愉快记忆,正是幽闭空间恐惧症找上门的原因。”
“在学校昏倒的事你也没告诉
?”他皱着眉问。
“我才没那么傻告诉
,让她以为我又干了啥好事,把我念到臭头。”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事实上她不想老人家担心的真正心思瞒不遇他。没拆穿她,他再同:“后来运曾发作过吗?”
“没有,因为后来我几乎不搭电梯。不过今天的突发状况我没昏倒,可见我有进步。”只是不知是否惊悸过头的缘故,她竟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昏倒,完全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关系。
她讲得云淡风轻,邵霖天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他在想,今天的意外若发生在仅有她一人时,她是否也会像之前那样在昏倒过后对这事淡然视之?这不
令他想到另一个问题。“发生掉落
的事后,你是不是常作恶梦?”
“你问这干么?”刚才没笑她,现在想笑她恶人没胆?“意思就是你常作恶梦,而且从未跟
提过,因为你才不要让她以为你干了什么好事,把你念到臭头?”
“怎样,不行喔。”水蓝挑眉睇他。这人做啥愈讲愈激动,眉头皱到快打结,仿彿她又犯下什么大错。
“我就知道,你真的是…”唉!
“喂,你做什么呀。”话说一半突然就抱住她,害她手上的茶杯差点打翻,只得在被搂过之际慌忙搁放在
上。
“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强?”拥紧她,他难忍心疼的喟叹“遇上麻烦半句都不吭,丁点苦也不跟别人分担,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答应帮你隐瞒
你掉落
的事,这样你作恶梦惊醒时至少有
陪。”
当年她贪玩,在他外公家附近的山上迷路,大家分头找她,是他先发现跌落
里的她,将她救出来。小小年纪的她不愿被取笑迷路到掉入
里,威胁他不能告诉
这事,否则隔天就再上山迷路给他看。顾忌她来真的,他只好依她,帮她隐瞒,哪里料得到自己的纵容与末考虑她经此意外可能产生后遗症的疏忽,会让她
尝恶梦侵扰,
后更曾因幽闭空间恐惧症而昏倒。
他怎能如此大意…
水蓝心湖轻漾的停下挣扎,没想到他会介意她曾遭受恶梦折腾,小手本能的轻搁他
际,然而有件事她可没忘要提醒他“我没事,早就不会作恶梦,事过境迁的现在,你一样不许和
提这事。”她不想
担心。
邵霖天低头看她。“大学曾昏倒,今天又险些发生同样情况,这叫没事?”
“那是突发状况,潜藏心里的恐惧记忆刹那间硬是破闸袭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哪会大意的搭电梯,更倒楣的遇上电梯故障。”
“因为我?”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三个字上头。
“谁教你误会我故意在医院闹事。”她埋怨的瞪他。
他的内疚顿起。“我是无心的,在电梯里我跟你道过歉了。但话说回来,昨天我才要你做任何事前稍微三思一下不是?难道你要因为惩罚一只
狼而连累到其他病人,衍生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错怪她是他的错,可归咎起来,这丫头行事仍旧冲动了点。
水蓝有话要说“跛了只脚犹敢大胆吃护士豆腐的该死
狼,你要我对他多客气?今天他的碱猪手若是伸向我,我早废了他另外一条腿…”
“赫!”
一道浅促可闻的
气声打断她愤慨的述说,她转过头,望见病房内下知何时多出两位穿着医师白袍的男女,而那声
气声显然是那位漂亮女医师所发的。
他们是谁?
“小叔、璋铃?”微松开对水蓝的搂揽,邵霖天讶喊。这两人何时进来的?
“我刚处理完轰赶行为不检病人的任务,意外听说有部电梯发生故障,副院长抱着一名女病患进病房,于是与正想来看看的璋铃一道过来。结果看见你和水蓝在谈事情,暂时没出声喊你。”邵俊翔为他释疑。
好吧,他承认自己没敲门便进病房,可是他实在好奇两人互动的情形,于是要曾璋铃先静观其变,别出声打搅。
“呃,你小叔?”水蓝问邵霖天,她对邵俊翔有似曾相识的模糊印象。
“我就这么位小叔,刚才你踹那只
狼时他也在场。”
唔,好极了,她的“优良表现”全落人人家院长眼里。感觉有丝尴尬,她慌忙下
,却因动作太急差点绊倒,幸好邵霖天稳稳的扶住她。
“那个…让你看笑话了,但我不是故意跑来闹事的。”脾气再硬,在医院主事者面前,她好歹得表示点意思。
“我知道,我该替那位
狼庆幸他保住了另一条腿。”幽默笑答,邵俊翔今天总算见识到她倔悍的个性。小雌虎是吗?满像的呵。
水蓝难得的仅能困窘的微笑相对,她是撂下要废人腿骨的狠话,辩驳无用。记起尚未被教她的狠话吓得倒
冷气的曾璋铃打招呼,她朝她颔首。“你好。”
“你好,久仰大名。”曾璋铃将视线由始终环揽她
上的大手调往她睑上,心里泛盐酸的回话。院长说学长与水蓝仅是邻居,为何他却那样占有的拥着她?
“久仰大名?”
“昨天我跟小叔和璋铃提过你。”邵霖天为她补充说明。
水蓝心中一震。言下之意是他向他小叔以及学妹坦白了她是他的妇情?这是否意味着他学妹的地位与他的亲人同等级,他俩的关系并非如他所言仅学长和学妹这样简单,她其实是他的意中人?
“我来医院是想告诉你我要回桃园。”心莫名变得低落,她努力甩掉这突来的感觉,说话转移注意力。
邵霖天脸上惊愕,他扳过她肩头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你还在生我的气?”
“勉强原谅你了,我只是想回去爬爬玉兰树,认真考虑一下要做什么工作。”
这是实话,虽然她来医院是想问他自己是否该接受“倾心服饰”老板的邀约,在她店里设计衣服,但此时有其他人在,似乎不大方便提这种小事。而且她前半刻才思及,这必竟是她的私事,理当由自己做决定,回桃园在那棵她从小爬惯的玉兰树上沉淀心情,应该能得出她最想要的答案。
邵俊翔与曾璋铃双双傻愣住。他们几时曾听说过考虑从事何种职业需要爬玉兰树的。
只有邵霖天明了水蓝并无半丝开玩笑的成份,她是当真想早些寻思出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都说她没事了,他还要把她当病人看。
“我不放心。”
“你干脆拿条绳子把我绑在你身边好了。”
“我是有这个打算。”这样至少能防止她再出任何令他防范未然的状况。
“抱歉阿霖,容我
个话,你很忙,应该无法跷班送水蓝回去。”邵俊翔的提醒在水蓝的娇嗔前落下。这对青梅竹马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老实说相当契合,然而他确实有很多公事需要与侄子商讨,他若送她回桃园,他一个人恐怕会忙翻掉。
“听到了吧!你去忙你的,我自个回去。”朝被点名的大忙人得意的挑下眉,水蓝向其他两人点头致意“我先走喽。”转身便往门口走。
怎料邵霖天长臂一伸就环扣住她的
。“我送你到医院门口。”
“厚,你是怕我半路捣毁你们医院啊?”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邵霖天!”
“安静点,这里是医院。”
看着邵霖天不由分说的将水蓝带离开,从刚刚即末发一语的曾璋铃眉有愁结的低语“学长似乎相当关心水蓝小姐,不知情的人见了大概会认为他们是一对。”他们究竟是不是一对恋人?她还有机会赢得学长的心吗?
邵俊翔有同感。侄子对水蓝的担心的确显而易见,为了弄清楚他是否该再撮合侄子和曾璋铃,他有必要问清情况。
于是当邵霖天送走水蓝,到院长室准备和他讨论公事的,他开始刺探内幕。“阿霖,我记得你说过当初会当医师是受一名跟猫打架的女孩影响,所以当了医师,以后若遇到相同情形,你就能正确而有效的替对方做伤口处理是吧?”
“是啊。小叔怎么突然提这个?”由医学研讨报告中抬起头,他
角有抹怀念的笑。
“那个跟猫打架的女孩是水蓝对吗?”邵俊翔未答反问。
“宾果。”他拉深
际笑痕,猜想小叔是见到水蓝踹那名跛脚
狼的
率行径而联想到答案。未注意小叔若有所思的眼光,他匆然想到的指向左额头“小叔,你排个时间帮我做去疤的小手术。”小叔转攻
腔科医术前正是个整形医师。
邵俊翔微诧。“你不是当那道疤是隐形的,怎么突然想动它?”
“避免有个傻丫头继续因为这道疤而心存内疚。”
傻丫头?难道是…“你是指水蓝?”
俊眸里
出心疼。“当年我会摔伤其实跟水蓝有一点关系,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这道疤会勾起她的歉疚,把它除去后,她就毋需背负那股压力了。”
定定的看着他,邵俊翔笃定的开口“阿?,你到底爱水蓝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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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异。
她住了二十几年的老家、睡了二十几年的卧房,为何去一趟台北回来后竟吊诡得感觉有丝陌生,夜已深却毫无睡意,想的尽是这几
时常萦绕她鼻息间那股
刚又舒
的气息的温暖怀抱。
问题是那好闻气息舆温暖怀抱全是邵霖天的,这岂不是代表她在想他!
呋,她怎么可能会想念她的天敌,然而她的脑海里偏无比清晰的浮现那再熟悉不过的倜傥俊颜,心脏像被抓包似的跳快半拍。
没道理呀,她为何会想他…
“姐在想什么?”
“除了那个臭阿霖还有谁。”为啥他的身影在她脑里盘旋不去?
“天啊!姐在想阿?哥?”
震耳的惊呼声骤然抛向她,靠坐
上,望向窗外的水蓝猛地调转视线,赫然瞧见妹妹不知何时进她房间,正一脸兴奋的跳上她的
铺,满脸雀跃的挽着她。
“姐,你跟阿霖哥这几天的朝夕相处终于擦出爱的火花了?”她眨巴着圆眼,像个挖到世纪大独家的八卦记者。
“你胡说什么。”她忍不住轻敲妹妹额头。她何时跟邵霖天朝夕相处,还擦出爱的火花哩。
“我哪有胡说,是你自己说在想阿霖哥,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会想他想得那么入神,连我敲好几下房门都没反应。”老姐真下老实,都已经说溜嘴还要嘴硬。
水蓝心头怦然震
。她喜欢邵霖天?因为喜欢他,所以当他揽她、吻她时,她丝毫无嗯心嫌恶的感觉?因为喜欢他,所以失眠时自动赖入他怀里,汲取他令人安心的气息陪伴她入眠?因为喜欢他,所以回桃园后才会想的念的全是他?
“你…别
讲,我从小就讨厌他。”微慌的揪住
前薄被,她心绪紊乱的辩白。她从小就把优秀的他当仇敌,哪可能喜欢他…
“依据学校老师教授的心理学,人们潜意识的心思与表现在外的行为有时是相反的,亦即姐从小就讨厌阿霖哥的这层意识,事实上,真实的感觉为从小就喜欢他。”水云学以致用的当起心理专家。
“小云!”水蓝窘迫低喊,无暇深思脸上奇异的热烫意味着什么,直觉认为她自小就喜欢邵霖天这种事是天方夜谭。
水云缩了下脖子,皱眉瞅她。“姐真的不喜欢阿霖哥?他很好耶。”
“他哪里好?”只会气她而已。
“他若不好,干么听见你要当妇情便自告奋勇当包养金主,以免你被某个坏男人欺负,他若不好,又怎么会在你回来前打电话告诉
,这两天他工作忙,担心你无聊,因此让你回来庄两天,免得
以为你被退货,又要数落你一顿。”白天
接电话时她就在旁边,阿霖哥对姐姐的贴心,真的没得挑剔。
水蓝顿时无话可说,白天他坚持送她到医院门口,就是为了要打电话给
,预告她会回桃园。
“这样你回去,
就不会念你了。”结束通话时他浅笑的这么表示。
当时她心里
感动的,但仍然顶撞他一句“多管闲事”谁教他之后又将她当是三岁小孩叮嘱,没他在身边凡事要小心点,别再贸然搭电梯,有事就打电话给他,如同她真有多不良,无时无刻会闯祸似的。
即使因为他的知会电话,
的确未叨念她,可是妹妹如何确定他会要她当妇情是因为他人好,怕她被某个坏男人欺负,而非闲来无事找个妇情当消遣?
“姐。”水云匆喊。
“什么?”她由沉思中抬头。这妮子又要说什么胳膊往外弯的话。
“言不由衷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我言不由衷…”水眸倏眯的勾过她的脖子“死小云,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老姐就扭断你的小脖子。”
水云呵呵轻笑,颈上的力道没半分
迫感,知道有暴力女封号的姐姐只是在开她玩笑,她干脆将头弯枕她肩头道:“你对
不就是这样?明明很关心她的身体,钙片、
、养生麦粉等补品买一堆,却要我拿去孝敬她。”
柹姐大概不知道,自己虽依她的嘱咐未透
那是她买的,但她相信精明的
绝对知道。就像今天
得知姐要回来,特地去买好几样她爱吃的菜,却说那是放在冰箱太久的菜,再不煮会坏掉。这对祖孙的口是心非里皆为难断的血缘亲情。
“我是怕我们家的老佛爷以为我想毒死她,OK?”或许跟
吵嘴吵习惯了,也或许她的个性即是如此,不习惯直接对人表
关心。
“那阿?哥呢?依姐的个性,倘若真打从心底讨厌他,你嫌恶、退避三舍都来不及,哪有可能答应当他的妇情,还随他到台北,更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没错,假使极端厌恶一个人,见到他恐怕就会“倒弹”闪得远远的,更遑论与他有任何瓜葛。
一时半刻厘不清紊乱心绪,她有些烦躁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云坐直身于,恍如她才是老大似的拍姐姐的肩膀。“诚实的倾听自己心里的声音,若对阿霃哥有意,赶紧把他,别让人捷足先登了。”她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水蓝错愕,小云要她把邵霖天?!
“我要睡了。”
“耶?”她愣看着妹妹迳自倒向她旁边的
位。
“好久没跟姐一起睡,有点怀念。”这正是她这么晚还跑来找姐姐的原因“谢谢你送我的针织外套,我好喜欢。晚安。”
见她一脸爱困的扯过被角,水蓝除了回道晚安,外加替她拉妥被子,什么只字片语也未再同她追究。
坐回窗边,将视线望向窗外,她像妹妹进房前那样把焦距定在对面那一片漆黑的房间,眉头几乎拧成麻花。
小云要她诚实的倾听自己心里的声音?那么她此刻心底最清楚的一道声音,就是她好想扁那个远在台北的臭阿霖。该是窝进被窝好梦正甜的时候,为何她却得心烦意
的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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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连着两夜因为思及邵霖天,心里便纠结成团而辗转难眠,水蓝决定维持她就是讨厌他的初衷,暂时将他
人的影像抛诸脑后。
避他小云说的什么讨厌即是喜欢的深奥心理学,她可从未想过要喜欢她的死对头,这趟回来也不是要浪费时间想这种让人脑筋打结的男女问题,她要积极思索的是她的工作兴趣。
此时,暖
薄薄轻洒,她坐在最爱的老玉兰树上,随心所
的画着服装设计稿。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设计表现才叫专业,只知自己下笔画得很愉快,勾勒出的图案与款式,很顺自己的眼。
愈设计,她愈脑葡定自己对服装设计有不小的兴趣,可就不晓得她的设计构图能否入他人的眼。
“明天回台北再拿给汪老板看看好了。”喃喃低语着,她停下最后一笔勾挑线条,又完成一张带点骑士味道的短版外套设计。
仰首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冷不防的,一道颐长身影映入眼帘,她心漏跳一拍的呆愣住。她在作梦吗?为何竟看见邵霖天的人影?
她连眨数下,眼际的影像非但未消失,反而逐渐放大,逐渐清晰…
“老天,真的是你!”当他含笑将她由树上提抱下来,水蓝如梦初醒的低呼。“想我吗?”低醇磁
的嗓音随着他轻抚她颊畔的温厚大掌
入她耳里。
芳心宛如触电般轻悸,水蓝双眸移不开他恍若具有魔力的深瞳,一句令她惊讶的“好想”差点冲口而出,幸好她及时改口过来“你专程跷班回来让我踹啊。”
“你的脾气还是一样坏,不过,我仍然想吻你。”
话落,没让她有时间惊呼抗议,薄
叠上她微启的小嘴,深深的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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