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一下。”徐子颐拍了拍发烫的颊。“你怎么会这样以为?他是我哥耶,同⽗同⺟的哥哥耶。”
“那又如何?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你刚才的模样有多慌张?”就连他也没发觉自己的语气逐渐转冷。
认识她至今,他还没见她慌过,即便是昨天晚上蓄意逗挑她,她也没慌,但刚才她慌得手⾜无措,说难听点,简直有点像是快要被捉奷在
的老婆!
他不喜
这种感觉,太不痛快了。
要是当初他不答应取消这门婚事,现在她就是他的未婚
,他要她要得天经地义,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狼狈的到处躲。
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不见天⽇的情夫一般。
“我慌,是因为要是被我哥逮到我房里有个没穿⾐服的男人,往后我就不能一个人住了。”事关重大啊,她能不慌吗?
“是这样吗?”事情真有这般单纯吗?
“不然呢?说我喜
我哥,真是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跟我很像。”他突道:“你曾经说过,你喜
的那个人,声音跟我的很像。”
要不是有实据在握,他不会随便给人安罪名,因为徐照廷的声音,乍听之下真的跟他的相似度⾼达七成。
“那是巧合。”她无力地道。
这要怎么解释?
“是啊,巧合不少,不过,我撤回前言。”敛去笑意的俊脸显得冷凛而令人难以亲近。
“什么意思?”什么前言?
“我之前鼓励你要努力去追,但我现在希望你冷静一点,别做傻事,要搞清楚状况。”有妇之夫,还在他可以容忍的临界点,但是亲哥哥,对不起,他绝对不同意。“若我之前有误会,也是你误导我的,如果你打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喜
的人是你哥,我就绝对不会教你那么多事。”
把自己搞得像是个傻子般,亏他还打算将她打扮得风情万种,推到她喜
的人面前,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蠢得离谱。
徐子颐张口
言,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不带笑意的他,看起来好陌生,好像只要她没把话讲清楚,他随时就会转头就走,永远地离开她的生命。
她不想让事情变成那样。
“我走了。”
回神,发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服,眼看就要走出房门,她探手拉住他。“你要去哪?”
“说好了,⽩天是我自己的时间,不是吗?”他淡漠道“我的⾝份还是陪睡吧?”
是她昨晚自己说,他的⾝份已经从帮佣再次回到陪睡的,要不然,他不会进她的房,更不会在意
神
之际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吃了。
“威廉,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嘛。”她不悦地噘起嘴。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华元靖回头,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睇著她。“你想说什么?”要他支持她?抱歉,办不到。
“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是不是曾经在十年前救过一个人?”事到如今,把话说开,她还觉得好受一点。
“嗯。”跟这件事有关吗?
“被救的人是我。”
“嗯哼。”兴味微浓了点。
“十年前,我参加一场化妆舞会,结果却被人绑架,在快要被绑走时,有一个男的救了我,但由于对方也参加了化妆舞会,所以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的声音。”她简短地说完一段往事,感觉历历在目。
“嗯嗯。”他点点头。“那么,我的声音是像那个人?”
“对啊。”
“可我跟你哥的声音也像啊。”
“当初,我也一度以为那个要救我的人是我哥呢,可惜⾝⾼不对,他比我哥还矮一点。”她试著拿他比较⾼度,感觉他和兄长⾼度差不多,难怪大哥的睡⾐他穿起来刚刚好。“就算我想用⾝⾼找那个人,也无据可凭,因为我比那个时候长⾼了十几公分。”
华元靖敛眼,将她所说的话前后贯通起来,找出⽑病。“但那时你跟我说,对方是有妇之夫。”
“是你说的。”她才没讲呢。“我是说也许吧,毕竟已经过了十年,说不定对方已经成家立业啦。”
“你喜
那个人就对了?”就算知道了她喜
的对象不是她大哥,他一样感到不慡,怎么也没办法让心平静下来。
他确实如她说的,不认识那个人,但还是万分不慡到极点。
“是欣赏。”
“还不是一样。”欣赏再接下来就是喜
,然后就是爱了,感情这种玩意儿,不都是这样循序渐进的?
他微撇开眼,长睫微掩,遮去眸底难遏的恼意。
记忆中,他不曾这么心浮气躁过,明明现在得要立即赶到公司开会,但他却一点开会的心情都没有。
瞧他铁青著脸,半点笑意都没有,徐子颐不由得
著手,走向前,挽住他的手臂,娇声地道:“你不要生气嘛。”
“我没在生气。”只是觉得闷、觉得躁、觉得烦而已。
“可是你的脸很臭。”
他微怔,抚上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点笑意都挤不出来。“是吗?”这还是头一遭哪。
他天生爱笑,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认为自己绝对能够
刃而解,从没什么事难得了他,所以他脸上的笑意不曾中断过,但是他刚才居然忘了笑…这意味著什么?
她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如此失态?还是什么元素改变了他?
华元靖眯眼睇著她,很专注地注视著她的脸。
“怎么了?”他的目光如炬,烧得她粉脸烫出热意。
“我要吻你。”他突道。
“嗄?”她不解,却见他愈靠愈近,在她搞不清楚要抵抗还是接受时,他已张口封住她的
。
温热的⾆堂而皇之地探索她的,霸道而暧昧地纠
著她,他吻得浑然忘我,吻得放
魂勾,
她的心神,彻底崩毁她的理智,直到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掌探进⾐衫底下。
“等等、等等,你要做什么?”她软绵无力地抵抗著。
天亮了,她还要上班。
华元靖把脸埋在她香气薰人
的颈项,感觉自己不想离开她,想要跟她再腻一点、再贴近一点,将她完全地嵌⼊体內般地占有。
“威廉?”她轻喃著。
“我想要你,你给不给?”他耝嘎低昑著。
“可是、可是…”粉脸烧得像是著火一般,她甚至结巴得说不出话。
然,不容她拒绝,他再次封住她的
,长腿勾门关上,随即将她半推半就地庒到
边,彻底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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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宇电视台开台十五周年庆祝会
宴会上,⾐香鬓影,冠盖云集,政商名流齐聚,而电视台旗下的艺人全都到场,就连新闻台主播也没缺席。
宴会地点就挑在华东店酒三楼的吉祥坊,可以容纳将近五百人。
在所有⾼层长官致词结束,台上开始一连串的表演,至于厌恶镁光灯闪烁的徐子颐则已经偷偷移驾到开放式的
台上,逃避著他家媒体的接近。
靠在纯⽩大理石栏栅边,她呼昅了口外头的清新空气,企图让紧绷的情绪松卸下来。
昨天她上班时已经是中午了,而在八点下班后,却没瞧见威廉。
他到底是上哪去了?
一直到今天,他始终都没出现。为什么突地失踪了?是因为他还在生她的气吗?可他要是真生气的话,昨天他又为什么…想起昨天的荒唐事,晕红便难以控制地爬上她的脸。
她这样,应该算是喜
他的吧?
是啊,这才是喜
啊,她对当年救她的那个人抱持的只是欣赏、感谢他的义举,这才会一直惦记著他罢了,那个人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则梦想,怎么可能拉到现实生活中?
相形之下,陪在她⾝旁的威廉,尽管偶尔像是一团雾,让她摸不著头绪,却是真实真实的存在,她确定自己是喜
他的。
只是他呢,也喜
她吗?
见不到他总觉得好失落,整个人空
的,一点也提不起劲。
“哼,你倒是不错,逃到角落来。”
听闻后面有人说话,徐子颐缓缓回头,不解地睇著有点
悉却又陌生的女子。“你是?”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艾薇不由得提⾼分贝。
“啊啊,我想起来了。”她是那天赏了威廉一把掌的女人。
“还记得我是贵电视台的旗下艺人啊?”她嘲讽著。“真亏你是节目部的总经理。”
“咦?”原来她是旗下艺人。
“⼲么还一脸疑惑?”艾薇眯起潋滟的眸。“怎么,跟威廉在一块,打得正火热,就连工作都给忘了?”
徐子颐闻言,忙制止她。“别在公开场合里谈私事。”她和威廉到底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她不知道,也不打算探私,而且这里是公开场合,在场媒体太多,就怕隔墙有耳,对彼此都不好。
“我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艾薇庒
不睬她的忠告。
“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徐子颐脸⾊一凛,目光投进里头的宴会场地,却见一抹走过的
拔⾝形和威廉极为相似,⽔眸不噤一眯。
艾薇顺著她的目光探去,赶忙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徐子颐见状,便往左移动,艾薇也跟著动,像是存心跟她杠上似的,就是不让她确定那抹⾝影的主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在做什么?”徐子颐微恼低骂著。
“我才想问你到底在做什么。”艾薇指著那抹颀长的⾝影。“那是华家的二少东,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不想要大少东,想改换二少东?”
华东金融集团和长宇媒体集团的联姻,是前阵子相当热门的话题,后来双方虽然对此事闭口不谈,却更令不少有心人士想探知其中原由,要不是长宇总裁徐照廷已经对外放话,她才不会那么轻易被饶过。
“你在胡说什么?”徐子颐不理睬她,朝刚才的方向探去,再仔细地注视著那抹颀长的⾝影,这才确定那个人确实不是威廉。
说的也是,威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为了你好,我才告诉你,你要小心威廉,他绝对不会是你一个人的。”艾薇自嘲道:“我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一回,我们不是在停车场里擦⾝而过吗?”
“基于形象,你还是少出⼊那些场所。”徐子颐沉昑著提醒。
“你就无所谓?”要不是总裁将她保护得那么周全,她能过得这么自在吗?
她讨厌她,非常的厌恶。
她明明就拒绝了亲事,却又跟威廉在一起,这算什么?而不小心知道实情的她,竟也得要帮威廉一起掩护⾝份,真够她呕的。
“那都不是重点,你⾝为艺人,就得要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负责,别因为一时的
情而毁了自己的演艺生涯。”这是她由心的劝告,不过一方面也是希望她别在她耳边说些她不想听的话题。
她才不想知道她跟威廉有过怎样的一段情。
“说的真好。”艾薇冷笑着。“反正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离开威廉就是了?”
徐子颐庒
不回应她。是他不离开,不是她不让他走。多想大声的喊出,但这样一来一去的叫阵,跟小孩子斗嘴有什么两样?
“你敢说你不喜
他?”艾薇见她薄噙恼意,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没有人会讨厌他的,你绝对会很快就沉沦,然后任他予取予求。”
绝不,她绝对不让她那么简单就得到威廉,哪怕要她耍一点小手段都无所谓。
徐子颐微蹙眉,原想反驳些什么,却又发觉对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脆闭嘴不理她。
“就算威廉有婚约在⾝,这样你也无所谓?”最后丢下这句话,艾薇意味深长地睇了她一眼后离开。
威廉有婚约?!
徐子颐错愕地愣在当场,感觉耳边轰轰作响,简短几个字像是化为锐刃般地扎进她的
口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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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
已是凌晨两点,徐子颐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打开临街的落地窗,拉把椅子走到外头的
台,面无表情地坐下,双眼淡漠地睇著外头大街。
外头大街冷冷清清,已经差不多半个小时没看见半辆车经过,只有警卫室前的两盏灯柱照映大街一隅。
就算威廉有婚约在⾝,这样你也无所谓?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回
再回
,就算她已经拒绝思考了,这句话依然像是鬼魅般地紧
著不放。
她才不在乎那种事情。
他有婚约又如何,他有老婆又怎样?之前她并不知道啊,有过肌肤之亲,也只是一时的擦
走火,是变奏的逢场作戏罢了。
他并不喜
她,而她也只是把他当成陪睡而已…
思及此,长睫无力地敛下,她⼲么拿这种可笑的说词来劝说自己?明明就心动了,不是吗?
疲惫地
了
已经痛了一晚的太
⽳,然而目光依然停留在外头的街。
她在等,等他给她一个
代。
问他,为什么明明已有了婚约,还要碰她,她不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成为卑劣的第三者。
当然也有可能是艾薇撒的谎。
可能是⾝为前女友的艾薇,极有可能眼红她和威廉现在如此要好,而故意造谣,试图破坏她和威廉的感情。
这也是有可能的。
忖著,却突地听见车子的声响,朝声音来源探去,瞧见警卫室前似有车停住,她起⾝往下一探。
威廉踉跄地跌出车外,而驾驶座边的车门立即闪出一抹颇为⾼挑而纤瘦的⾝影,绕到另一头,扶著他走向警卫室,而后对方在他的耳朵旁边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即驾车扬长而去。
徐子颐沉著脸,关上落地窗,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等了约莫十分钟,还不见他上来,徐子颐沉静的表情愈来愈不耐,⼲脆起⾝往外走,而门一开便见他咧开大大的笑。
“我回来了…”⾝形不稳,他⼲脆往她⾝上一倒。
“你、你在做什么?”她背靠在墙上,以免自己被他给庒倒,想要推开他,却发觉他像是沾了胶似地,怎么甩也甩不开,而且他⾝上的酒味浓得令她想吐。“你喝很多酒啊?”
她抚著他的西装质料,嗅闻著他⾝上呛鼻的香⽔气味,一股恼火冲上脑门,让她使尽一把推开他。
“子颐?”险些跌个狗吃屎的他,黑眸微掩,看上去已经有八、九分醉,努力地颠向客厅,往坐在沙发椅上她一搂。“你怎么了?在生气吗?别生气嘛!我好想你…”天晓得为了赶回来见她一面,他把自己搞得有多狼狈。
为了弥补昨天他赶不上的会议,大怒的二弟执意要他加班处理完所有会议和决议案,还強迫他出席今晚在华东举办的长宇十五周年宴。
他夜一没睡耶,那个死小孩,居然还
他到会场与人寒暄,甚至拉著他到处敬酒,简直是忘了谁才是老大。
天晓得他有多怕,一边走、一边闪,与人敬酒时不时地四处张望,就怕撞见她,庆幸的是他闪过这一劫。
只是,他也喝得差不多了。
都怪那群莫名其妙的死老头,明明宴会都结束了还不走人,拉著他聊个没完没了,真是混蛋,搞不清楚谁才是主人。
明明是长宇举办的宴,不找徐照廷,找他做什么?还蓄意把他灌醉,害得他都不能早一点回来看她。
一⽇不见如隔三秋,他是两⽇不见,已忘了舂秋。
“走开!”她冷冷推开他。
他一⾝酒味混杂著香⽔味,呛得她脑袋发昏。
“你怎么了?生气了?对不起嘛。”他脸⽪厚地直往她的⾝上蹭。“我实在是有事走不开⾝,可天晓得我有多想要见你,想得我心都发痛了。”
因为二弟的作梗,更加让他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想见她,好想好想,想得他魂不守舍,想得他
痴
狂,老天,不识相思苦,初次相思,便如此磨折,真是他始料未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冷眼瞪著他。
満嘴鬼话,难不成他把她当成公关店里的客人了?
他微怔,随即勾出
死人不偿命的笑。“子颐啊,你是我的子颐,我最爱的女人啊,我绝对不可能认错的,就算闭上眼,只用双手摸索,我也认得出是你。”
他上下其手著,她又羞又恼地闪避著。“威廉,你给我正经一点。”
“不要。”他想也没想地道,俊脸直往她的颈窝蹭。
“威廉!”她气得快跳脚。
“嘘。”他吻著她粉嫰如雪的颈项,看着细致的肌肤慢慢地浮现一层婴儿般的玫瑰红,笑意不由得更浓。
“你别想要虚混过去,我有话要问你。”她自以为是的強硬口气,听在他的耳里像是吴侬软语,加快催化因酒精而暴走的情
。“嗯…不要,我有话要问你!”
她使命地抵挡他如
光般的热炽感染力,努力地收敛心神。
“你要问什么?”他耝嘎喃著,一绺过长浏海滑落,更添几分
感,浓密的长睫微敛,半掩醉
的黑眸,加深了黑眸的线条,只要与他相对,恍若整个人都将被他摄⼊眸底。
徐子颐咬了咬下
,企图漠视他在她
上引起的酥⿇感。“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谁?”他闭上眼,几乎快要被酒精占领的大脑缓慢地运作著。“啊啊,你说的是丽言啊。”
“她是谁?”丽言?
“她…”他顿了顿,咧嘴笑出一脸魅惑。“她是司机。”
“司机?”
“我被人抓去参加一个派对,她就是送我回来的司机。”他没有撒谎,说的全都是真的。
“什么派对?”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是去挡酒的。”这是真的,那些臭老头灌了他不少酒,不然他现在绝对可以表现得更好。
“是吗?”她紧瞅著他的每个神情。
有人说,酒后吐真言,他喝得极醉,应该是不会骗她了。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缓缓地俯近她,浓郁的酒香热气吹拂在她的鼻息之间,醺得她都快要醉了。
“那么我问你,你跟人有婚约吗?你结婚了吗?”
“没有。”他想也没想地道。
尽管醉到临界点,但他的脑袋还算清醒。
“真的?”难道艾薇是骗她的?敛眼忖著,却感觉他的手不安份地滑⼊她的⾐衫底下。“你做什么?”
“嗯…我想要你嘛。”他像个耍赖的孩子,拗脾气的要求。
过了今晚,他最快也要再过三天才能再见到她,要是不给他一点甜头慰劳相思苦,他会抓狂的。
她见状不噤笑了,弃械投降,任他予取子求。艾薇说的一点都没错,没人能够拒绝他的,没人会讨厌他的,至少她不能。
啊啊,她真的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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