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厨房里,面对一堆菜蔬,对照食谱,维妮有点手忙脚
。
原来烧菜做饭,并不如她想象中的简单,她开始佩服妈妈几十年如一
地包揽了一家大小的饮食,无怨无悔地“战斗”在厨房这块小小的却意义重大的“战场”上。
这边油热了,她放鱼,那边汤又开了,她团团
转,把握不住要领。她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懊恼自己的逞强。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过程却被她搞得复杂了许多。
卞朝晖打电话,彬彬有礼地询问她,周末准备如何度过。出于礼貌,她自然会回问,这样的礼尚往来相信没有人不知道。偏偏卞朝晖非常认真地对她说想要吃她做的饭菜,并且自动将她做的东西幻想成丰富可口的大餐。
“我做的?”当时,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怎么,难道你不会?”他诧异,语气也有点大惊小敝。
“谁说的?”自尊心占了上风,海口一夸,她不假思索地扔了出去“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就是。”
“真的?我要…”那边的语气相当兴奋,居然真的滔滔不绝地狂念菜名。没有
一口气,数十道菜名已经被他背诵完毕,只剩下她捏着电话线发愣的分。
“不会太困难吧?”末了,他还要加上这样一句。
“没…”她的手心在冒虚汗,还要故作坚强地表示自己能够胜任。
结果,她和卞朝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地点,是她家;内容,是她展现自己临时学来的初级厨艺。
厨房里一片混乱,狼藉不堪,维妮团团转,觉得并不比打一场辟司轻松多少。
力度没有掌握好,搅拌器中的蛋汁飞溅在她脸上,急匆匆地奔到水池边想要清洗,不经意看见镜中成了一个大花猫的自己,样子十分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即使有精力,她也极少有时间涉足厨房,更不用说有机会将自己弄得这番狼狈的模样。
和陆家喻,总是聚少离多,他不是一个居家的男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家庭天伦的概念。所以每当他偶尔想起,他会打电话约她出来,到气氛很好的饭店或是餐厅,一起吃一顿并不特别的午餐,或者晚餐。现在想起来,这样的交往与其说是在恋爱,倒不如说是朋友间的聚会。每一处地方,情调十足,他们之间,却没有浪漫。
陆家喻没有送过她一枝玫瑰花、没有说过一次“我爱你”就连吃饭,似乎都很少超越私事的界限,只在彼此的工作生活上泛泛而谈。
盯着镜中的自己,维妮的笑容慢慢凝结在脸上。她似乎忽略了太多,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爱情梦想中,等到梦醒的时候,才发现,陆家喻需要的,并不是自己。
“丁…咚!”门铃在晌,维妮乍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拿
巾擦干脸,再打量了镜中一番,并无发现任何不妥,才穿过客厅,打开了门。
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点心盒,随后,卞朝晖笑意满满的脸从后面钻出来。
“哈罗!”卞朝晖愉快地向维妮打招呼“正餐之后怎能少了甜点,我想到了哦,提前买了。”
舒心的笑容暂时安抚了她之前的落寞,维妮展
笑颜,微微侧身“请进。”
卞朝晖将纸盒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有几分抱歉地说:“对不起,要不是临时碰上一点小麻烦,我可以准时的。”这个所谓的“小麻烦”当然是指杨悠悠,要不是她啰嗦,他也不至于迟到十分钟。
第一次赴约就迟到,不知道,会不会令维妮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没关系。”他再迟来个把钟头也不是问题,只要能给她充裕的时间做好两个像样的菜、收拾好厨房就行。
平常的魄力此刻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现学现用的手艺不至于那么糟糕。不能做到
、香、味俱全,好歹也不要败了人家的胃口。
“你坐。”懊恼了半天,维妮才意识到两个人还傻愣愣地站着,连忙招呼卞朝晖坐下“要喝什么?”
“谢谢,可乐就好。”没有发觉维妮心思辗转,卞朝晖顺势坐下,
了
鼻子,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递给他可乐的维妮“你今天,还做了烧烤吗?”
“烧烤,没有呀。”维妮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忽然闻到空气中烧焦的味道,猛地跳起来,花容失
地朝厨房奔去。
大意了,全然忘记,锅里还煎着一条整鱼!
油锅“滋滋”作响,厨房里弥漫着焦味道,一条鲢鱼几乎变成黑鱼,惨不忍睹。一心只想拯救还没有做成佳肴的食材,情急之下,维妮
起锅铲,就向锅里铲去。
“小心!”尾随而来的卞朝晖看见维妮鲁莽的举动,喝止来不及,他伸手包住维妮拿着铲子的手,同时将她向后一拖。已经
透的热油被锅铲一搅动,顿时劈里啪啦四下
溅,好不
快。
卞朝晖不幸中标,一滴滚烫的热油溅在他手背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忍住疼,将维妮挡在身后,他拿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以大无畏的精神上前,关掉了煤气,再打开窗户,流通空气。
有卞朝晖的庇护,维妮毫发无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卞朝晖红肿的手背起了一个大泡。
“快!”她当即扔下锅铲,抓起卞朝晖受伤的手放在水池中,一边用冷水冲一边不住地问他“还痛不痛?还痛不痛?”
“没事了。”可怜受伤的是他,却看不得维妮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反过来,还要强颜欢笑安慰她。
“骗人!”维妮
了
鼻子。
冷水强烈刺
下的手背,红肿还是没有消失,烫伤的地方,水泡透明得发亮,要说没事,谁相信?偏偏他还要故意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来安慰她,也不管那种笑容有多难看。
“喂,拜托,你别哭呀。”瞅她又在
气,眼睛也是红红的,大有黄河泛滥的趋势,卞朝晖慌了神“是有一点痛,但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啦。我这个人,痛觉神经不是很
感,末梢传递也比较缓慢…”还想再找一些修饰,见维妮瞪了他一眼,他马上住嘴,不再说下去。
“还在说笑!”本来很愧疚的,现在却被他逗得想笑,维妮在他受伤的手背上面均匀地涂抹了一些菜油,然后抬高,凑近自己的嘴边,轻轻吹气。
哇,赚到了!
手背清凉凉的,还有维妮吐气如兰,灼热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一时间,卞朝晖晕乎乎的,嫉妒死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早知道,他应该用嘴巴去衔锅铲的,那样的结局该是多么幸福呀!
“我必须要向你坦白,对做菜,我确实不太在行。”
维妮低着头,小小声地开口,不敢看卞朝晖的表情。
看得出来!菜板上的
块剁得不成样子、油锅里的鲢鱼焦黑得惨不忍睹、蛋浆四处都是,还有摆放得
七八糟的调味品,令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到了满清十大酷刑的行刑地。还有,那本摊开的菜谱,很直接地出卖了维妮其实是个菜鸟,在赶鸭子上架无路可退的情况下被
上梁山。
他错了,以前总是埋怨朝阳只会做面,没有想到还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不是很失望?”维妮低着头,看不见卞朝晖此时目瞪口呆的模样,只是半天没有听见他的回应,有点忐忑不安地问他。海口是自己夸出去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实在羞愧难当。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失态只有十秒钟,听见维妮问他,卞朝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给她两个选择。
“真话。”视线与他
前第二颗纽扣平行,维妮咬了咬下
,忽然有些气恼卞朝晖到现在还逗弄她。
“那么,在听真话之前,能不能麻烦你看着我,我长得没有多恐怖吧?”瞅着她的头一直低呀低,怀疑再这样下去,她美丽的脸蛋会和光洁的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笑嘻嘻的语气,老不正经,这个人,一天不开玩笑,恐怕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她慢慢抬头,不小心,
上了他专注的目光,心猛地一跳,反
地又想要低头,不料一只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无法避免地与卞朝晖的脸庞相对。
距离好近,近得她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长得不恐怖,英
的外形,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听我说…”明知这样太唐突,可光滑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也就放任意念的追逐“失望,确实有那么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维妮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
“不过,开心大于失望。”见维妮脸上
出不解的神情,卞朝晖笑了笑,伸手将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手指拂过她微红的脸颊。
这样的举动,太温情,她的心,
得厉害。
“你的忙碌、你的无措,一切,只是为做出一顿美味佳肴。”卞朝晖嘴角的笑容持续在扩大“而最终受益的人,是我,不是吗?”
愣愣地听他说了半天,终于听明白原来他已经将自己对号入座,言下之意,是说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他。
她直觉地想要否认,不想嘴张了几次,却发不出声音,潜意识之中,这个理由似乎不对,又好像成立。
看他一脸灿烂开心的笑容,非但不讥诮她丢人的厨艺,还相当地引以为傲,仿佛这样的结局,更加证明了他的重要
。
惑了呀!她没有出过差错,也不曾失败,在大家眼中,她精明能干,她善言达辩。她的上司童记礼,是个尽善尽美的人,容不得工作有半点失误;而陆家喻,对她的存在可有可无,即使她想要犯错,也不曾有机会。
她的观念中,错误是不能容忍的污点,失败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搪
、是敷衍、是斥责、是白眼、是处罚…那么现在,面对如此失败的厨艺,卞朝晖的反应为何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拜托,她能不能不要再用这么
蒙的眼神看他?他会受不了的耶。
有别她平
里正式的穿着,宽松的
衣和简单的牛仔
,还有随意绾在脑后的头发,怎么看,慵懒中有休闲,显得特别居家。
深
了一口气,克制自己想要吻住她的冲动,卞朝晖拍拍她的脸蛋呼唤她的原神归位“维妮小姐,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颇有些哀怨,天晓得他为了美美地品尝维妮的厨艺,养
蓄锐了多久,现在,可怜许久没有进食的肚子,已经开始唱起了空城计。皱成一团的脸在维妮面前放大,想要博取兀自陷入沉思的美人的同情垂怜。
“抱歉…”带着几分愧疚向他道歉,维妮解下围裙“要不,我们去外面吃?”
这样的建议不太礼貌,毕竟是自己邀请他来吃饭,现在却改变了计划。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要他吃掉已经毁的差不多的有没有什么营养的
鸭鱼
吧?
“干吗出去吃?”开玩笑,他今天来,就是为了吃维妮做的东西。要是出去吃,既定目标岂不是落空?
“但是…你干什么?”有些为难,刚想告诉他,她实在没有勇气在面对自己的“杰作”却见卞朝晖将案板上的
统统倒进锅里,忍不住惊呼。“放心啦!”卞朝晖盖上锅盖,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比了一个0K的手势“以前没人在家为我和我弟弟做饭,我俩都是胡乱做一锅大杂烩,味道很不错的哦。”
维妮站在他旁边,眼睁睁地看他持续不停地动作,将杂七杂八堆积的菜蔬都扔进了锅里,然后像表演杂技一般撒调味品,手法不娴熟,倒也潇洒。
“你确定没有问题?”沉默了半晌,她开口,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问题。”卞朝晖拍着
脯保证,为证明维妮的担心完全多余,他拿汤勺舀了一勺,嘬了一口,啧啧有声“味道真好。”
“真的?”见他一脸陶醉,维妮半信半疑。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卞朝晖递过勺子,大方地表示愿意与她分享。
维妮接过勺子小小
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没骗你吧?”卞朝晖得意地挥挥手“再来点,怎么样?”
“好啊。”有点意犹未尽,维妮点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
“再来点。”
“没有了。”
“怎么可能?”
“…要不,我们再下一锅?”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忘形!这是卞朝晖得到的最大的教训。
敞开肚皮吃的后果是“壮志已酬身先死”拉肚子拉到虚
,还不见好转的迹象。
在今天第十次从卫生间出来之后,腿软了、骨头软了、身子也软了,卞朝晖瘫倒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
这种糟糕的身体状况,想要约会佳人,恐怕有一定的难度。但是,他真的很想见维妮耶…
挣扎了许久,才拿起手机,手指停在按键上方,又挣扎了许久,还是下定决心拨了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要牢牢把握天时地利,乘胜追击,才可能谈得上有美好的将来。
“喂…”
“维妮!”卞朝晖迫不及待地对着电话大叫,根本等不及人家说完一个字。
“卞朝晖…”那边,伴随文件翻动的摩擦声音,有轻轻的微笑传来“什么事?”
他想他是
恋上她的笑声了,轻轻地,就像吹风拂面,若有似无的接触,有点
的,又有点舒服。
“我今天不太忙哦…”他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希望她能够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这样的说话方式,应该已经归为“撒娇”的行列,但,管他那么多。
“有什么打算?”
一针见血,毫不婉转。知道她聪明,但也要稍微含蓄一些,顾全顾全他男子汉的面子问题嘛。
她很忙,他听得见笔尖与纸面接触的“沙沙”声响,还要她间或与旁人对话的声音。不负责任的童记礼和媒体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将一大摊子的大小事务交给了她,自己快快乐乐地和未婚
履行结婚,度
月逍遥。
“今天的天气不错。”
“是呀。”卞朝晖应声,心中窃喜不已。还在想有什么样的借口,没有料到,她已经找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新闻说,今天海边的空气质量最高。”
似乎是在很不经意的情况下,顺口说出。但是配合之默契,令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早已知晓他的动机。
“那么,那么…”一切太顺理成章,之前准备好的诸多借口通通用不上,一时间,他反而有点结结巴巴。
“五点。”
他咋舌,对于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有点摸不清头绪。
“五点。”没有听错,对于他的沉默,那边又加重重复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多了一句解释…
“我等你。”
有句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她赞同。但是没有想到,这句话,也同样适合女人。
指尖轻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发现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悄悄瞅了一眼时间,嗯,还有十分钟到五点。
维妮关闭计算机,锁好抽屉,拿过自己的挎包,一一微笑着和同事们道别,乘电梯、到底楼、出大门,不多不少,时间刚好五点正。抬眼一看,街上的汽车排成了长龙。
车了!
分秒不差,她的手机适时响起。
“喂,维妮,我
车了。你在门口了吗?再等等,我马上,马上马上就过来。”没头没脑的话,只听清楚一串“马上”还来不及答个一言半语,电话就已经急匆匆地被挂断。
她笑,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卞朝晖这种大而化之的性格,并不排斥。见鬼了,莫非就吃了他做的那盘大杂烩,连喜恶,都被他收买了?摇摇头,拉开自己的挎包,想要将手机放进去,不提防,曲起的手肘撞上身后的人,反作用力使她向前趔趄了一下。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同时往旁边让了让。
一行人擦肩而过,很明显,是刚进行完一场大型的商业谈判。而且,从人人春风得意的脸面上判断,这场谈判,应该是非常成功。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一场谈判成功与否,关系的,是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
正在想,就见已经走到前面的看似主管级的人物回头,向她这边的方向挥手,兴奋的声音可以盖过他身后高分贝的喇叭音量…
“这次都亏你了,今晚的庆功宴,给我个面子,一定得赏脸。”
她的左右都没有人,想当然,这样的话,是说给她身后的人听的。原来,还有人没有出来呀。一时好奇,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忍不住回头,在看清了那个窈窕身影之后,瞬间后悔起来。匆匆移开目光,向旁边走了几步,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人注目。
一抹高挑的倩影从她身边经过,走到那群人中间,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懊恼,为自己方才下意识的躲避。
她为什么就不能理直气壮一些?毕竟,她才是失去的那一方,她可以无理取闹,有理由去责难。社会,总是对弱者寄予同情,不是吗?
手拧紧了肩上的背包带,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袭上心头,她抬起头,看见两道犀利的目光穿过人群,与她遥遥相对。
如果世界上相爱的两个人真的是由彼此的半圆组成,那么,她相信,他们一定是绝配。天底下,再也没有哪两个人能找到看人的眼神,如此相近,如此相似。
这样的眼神,她不喜欢。太直接,要人无所遁形,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呢?一味沉
、一味幻想,梦想太多,所以忽略了眼前,忘记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恍然大悟,不知道,这样的觉醒算不算晚?
“白小姐!白小姐!”
人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看见那个盯着她的人应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不多时,就随同众人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看不清,摸不透,临去那一眼的含义,她突然懒得去探询。
“维妮!维妮!”
有人在叫她,转过脸,看见卞朝晖从对面穿过车辆跑了过来,气
吁吁。
“迟到了十分钟,非常非常抱歉。”卞朝晖跑到维妮面前,来不及理顺自己的气息,一心想着跟她解释,希望她不要误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家伙。两次约会,两次迟到,一次比一次离谱,不知道,维妮心里怎么想?
“不要不说话好不好?”见维妮对他的解释无动于衷,卞朝晖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先没有料到会
车,要是知道了…”
话没有说完,全因为维妮已经环住了他的
,毫无预兆的动作令他语
,只感觉被她脸蛋贴着的
膛下的那颗心脏在猛烈跳动。
做梦吧?他今天做了什么好事,运气会如此之好,遇上佳人主动投怀送抱?
“维妮?”双手僵硬在身侧不敢随便
动,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会打断好梦一场。
“我知道。”埋在他的
口的维妮终于抬起了脸“说话没个条理,
车也能事先预料吗?”亏他能掰,要是他真有这功能,恐怕早就去主持全市交通大局去了。
“哦。”卞朝晖很听话地点点头,就像是在接受教导的小学生一般。
她又好气又好笑,方才闷闷的情绪全部被他的耍宝所冲散。
“五点十三分。”见她的脸上有笑意展现,卞朝晖煞有其是地开口“我想,这个时间,海边的空气质量应该还没有降低吧?”
“说得对。”她故意绷起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想,自己是被卞朝晖传染了,连语气,也变得有点吊儿郎当起来。
“那么…”眼前一亮,卞朝晖在心里欢呼雀跃,拉长了声音,准备一切就绪,只等维妮一句话出口,就可以立即开始今
的海滨之旅。
有无数的梦想泡泡一个一个在脑海中冒,幻想和维妮在海边散步的情形,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哦。
好老实的表情、好老实的语气,可惜,太过璀璨的眼神
了他真实的情绪。无妨,逗逗他又如何?
“在
车呢。”她佯装懊恼,表情很是遗憾“看来我们只有…”
“要去要去!”提心吊胆地听她说完前半句,听出个大概意思,要不是维妮的手环在他的
上,卞朝晖早就一蹦老高“海滨环境好、空气质量高、人口密度小,有利于身心健康。”
想要装样子,却总是耐不住
子;想要掩饰,却总是说漏嘴。这大概,就是卞朝晖的可爱之处吧?
“听起来很不错。”她点头,不意外地看见卞朝晖脸上有出现很期待的表情“不过,我们怎么去呢?”努努嘴,她示意他看堵了整条街还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车队长龙。
耶,一心只想等美人鱼上钩,关于这个问题,他倒真的没有想过。挠挠头,见维妮脸上
出很“那个”的笑容,忽然间,他有一点点不好的预感。
“你该不会是想…”拜托,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不愿意?”维妮扬起笑脸,顾盼生辉。
“愿意,当然愿意…”被明媚的笑容勾走了魂儿,鬼知道他在回答什么。
是谁说
花渐
人眼?他光是面对眼前的这一朵,就已经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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