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莫彻两眼布满血丝的进入办公室,莫飞忙不迭抓着几份报纸跑进来,关心问道:
“哥,你还好吧?”
“我没病没痛,当然好。”他扯松领带,闷闷不乐的回答。
“听你这么说,小弟我就放心了。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劝你要节哀顺变才好。”莫飞自以为感
地拍拍他的肩膀。
“节哀顺变?谁…死了?”他一愣,
角一颤。
“没人死啊。”
“没人死,你干嘛劝我要节哀顺变?”
“我怕你失恋想不开,所以劝你要节哀顺变。”
“失恋?谁说我失恋了?”
“报纸啊!你看…摊开这几份报纸的娱乐版头条,统统都是斗大的标题:甜心制作人汪芮琦另结新
,爱上日本桃太郎。白纸黑字,你还想否认?”
“难怪我一进入办公大楼,每个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我。”莫彻后知后觉的自言自语。
“哥,你是不是跟汪芮琦闹翻了?”
“我承认我跟她之间有点小误会,不过,应该不到闹翻的地步。”
“既然有误会,你就应该赶紧找她当面解释清楚,不要让那些唯恐天下不
的记者逮到机会捕风捉影
写一通。”
“你以为我没去找她当面澄清?阿飞,不瞒你说,昨晚我跑到她家按门铃,谁知她开门一见到我,就气呼呼的把大门直接甩在我脸上。”
“还好,她手下留情,没把你引以为傲的鼻梁撞断,不然,非找整形医师整容不可。”莫飞先幸灾乐祸地把脸凑上去打量莫彻瘀青的鼻尖,才说:
“哥,女人最怕
,她当面赏你闭门羹,你该不会就摸摸鼻子走人吧?”
“当然没有。我打定主意她不开门我就赖在她家门口不走,以为这么做会感动她。结果,我从九点一直站到深夜两点,站得又酸又麻,两条腿差点变成O字形。”
“哇!堂堂莫氏集团的大总裁,站在门口当了五个钟头的门神,我猜,汪芮琦一定感动到不行。”
“你猜错了。她不是感动到不行,而是火到不行,居然找大楼警卫上楼轰我走。”
“找警卫轰你走?啧…这招够狠。哥,依我看,你跟她之间不是只有一点小误会而已,一定是你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她才会翻脸不认人。”
“这…都怪我太自信太乐观,以为事后再跟她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后果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也更棘手。”他愁眉不展。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何不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忙想办法解决。”
“这…谢谢你。可惜你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相信,若把带邢采丽去莫灏坟前的事说出来,不必到中午,全家族的人就会获悉这件事,然后一人一通电话,接力赛似打进来,直到把他骂到臭头为止。
“哥,你说这种话很伤我们兄弟俩的感情哦。”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自己闯下的祸就该自己出面收拾…”他说着说着,忍不住拿起报纸,审视照片上的汪芮琦跟井上樱赤,大肆批评道:
“这个见
忘友的井上樱赤,干嘛用那种
的眼光盯着芮琦!”
“喂!人家井上樱赤的眼神不叫
,叫深情款款。哥,别说我这个当弟弟的没提醒你,人家井上樱赤的条件一点也不输你,你再不努力加把劲把汪芮琦抢回来,只怕…唉,小弟我言尽于此,老哥你自求多福了。”莫飞摇头叹气后,弹指大叫:
“有了!等一下井上樱赤不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内湖视察工地?哥!要不要我暗中使点小动作恶整他,帮你出这一口气?”莫飞摩拳擦掌,把指关节拗得喀啦喀啦响。
“阿飞,我警告你,不准你跟樱赤挑衅,我、芮琦、樱赤之间的三角习题,我自会解决。别忘了,公归公,私归私,不可混为一谈。再说,如果芮琦最后决定选择樱赤,我也会很有风度的祝福她。”
“哥,我隐隐约约看见你的头顶上出现一圈圣洁的光芒耶。”莫飞讽利约说。
“阿飞,若没其它事的话,请回你的办公室把该处理的事处理好,等樱赤一来,就马上出发。”
“好吧。”莫飞扁扁嘴离开。
莫彻重新拿起报纸,对着汪芮琦的照片说道:
“我知道,以你以眼还眼的强烈个性,一定会想办法对我还以颜色。我想…你之所以邀樱赤出席试片会,又故意在一票记者面前跟樱赤表现出亲昵状,应该只是存心气我吧?”他钦眉思付着:我该不该再厚着脸皮跑去找你?不,昨晚我才吃了你一碗闭门羹,今天再去的话,万一又落得同样下场,岂不自取其辱?依我看,倒不如给你三天时间冷静下来,等三天后,我再去找你当面澄清…嗯,就这么决定。莫彻转个念,如斯计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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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画却比不上变化。
当莫彻度
如年熬过他自我设下的三天期限后,心想,都已经事隔三天了,任芮琦心中有再多气,也该消了吧?于是,他兴匆匆打她手机号码,手机却是关机。手机不通没关系,他改拨电话到办公室找她,不料,总机小姐一听到他的声音,不是推说她在开会就是推说她不在。
既然手机、电话都无法跟她取得联系,莫彻干脆直捣黄龙到家里找地。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大楼警卫挡驾,并且转述芮琦说他是不受
的访客,吩咐警卫不可放行,否则,她不排除在住户会议时指控警卫渎职;听得莫彻只能一筹莫展地感叹:咫尺天涯。
另一方面,随着“紫
之恋”一上档,收视率就拉出长红,汪芮琦的制作实力再次受到观众肯定之余,她跟莫彻以及井上樱赤的三角恋情,也再度成为媒体瞩目的焦点。
“可恶!”莫彻怒不可遏地将报纸重重摔在办公桌上,怒眼赤红恨声道:
“芮琦!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还是无法跟你取得联系。你倒好!天天跟樱赤以情侣之姿出双入对,像长篇连载小说似天天占据报纸版面跟我示威。”他倒带般细数着:
“大前天你跟樱赤携手去看夜午场电影,前天你跟樱赤盛装出席时装秀,昨天两人又连袂参加『紫
之恋』收视率勇夺第一的庆功宴…接下来呢?不,我绝不准你跟樱赤还有接下来。芮琦,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你家楼下拦截你,非跟你当面把话挑明说清楚不可。”
******--***
决心拦截汪芮琦的莫彻,提早在四点半走人,驱车前往她家楼下守候。
灰蒙蒙的天空整个黑了下来,耸立在大楼门庭的古典庭园灯,一盏一盏亮起鹅黄
灯光。
“呼,好冷。”莫彻圈嘴吐出热气哈手心取暖。
这波大陆冷气团来势汹汹,大台北地区气温骤降到八、九度,创下入冬以来的最低温,午问新闻更预测
明山将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不过,他相信,天气再冷,也冷不过他此刻的心情。
“夜深了,芮琦,你也该回家了吧?”手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他再一次抬头望一眼她依然漆黑的住家,随手竖起灰呢大衣的领子,瑟缩在彻骨寒风中苦苦守候。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加上越夜越冷的低温,他的
紧紧抿成一线,两只清亮的眼睛在寒夜中闪着冷冷眸光,原本温和的脾气逐渐转为焦躁,开始不耐的来回踱步…
就在他忍耐到最极限时,汪芮琦回来了,送她回家的正是他最不乐见的井上樱赤,两人一见到他,竟惊讶地同时停下脚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尤其,当莫彻瞥见井上樱赤的手搭在芮琦肩上,轻拥着她时,又冷又饿又累又气又护的莫彻,失去理智的跨步上前,抡起拳头不由分说便朝樱赤的左脸颊猛挥一拳。
“你…”毫无戒备的樱赤踉跄倒退两步才稳住。
“阿彻!你凭什么动手打人…”汪芮琦
身护住樱赤。
“凭什么?凭他见
忘友,凭他横刀夺爱,光凭这两点,才挨我一拳,算是便宜他了。”他的声音冷而硬,夹杂着愤怒与嫉妒。
“你打人还强词夺理!阿彻,你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不,我没变,变的人是你。”他用几如灰烬的眼神黯然凝睇她。
“哼,作贼喊抓贼。”她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抬手碰触樱赤的脸颊,柔声问:
“樱赤,你不要紧吧?”
“我不要紧。”井上樱赤自认倒楣的左右动了动下颊。
“既然不要紧,那么,樱赤你可以走了,等我跟芮琦说完话,自会送她上楼。”
“莫彻,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我家楼下,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对不起,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在场旁听。”
“莫彻,樱赤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她犹豫的顿住话。
“他是什么?”
“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阁下有什么话请尽管当着樱赤的面说出来,免得我男朋友误会我跟你暧昧不清。”她牙一咬,心一横,进出绝情话。
“男朋友?你亲口跟我承认樱赤是你的男朋友?”莫彻用受伤的眼神望着她,说:“我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利用樱赤来气我报复我。”
“我利用樱赤气你报复你?莫彻,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妄自尊大?”她冷着脸孔重力反击。
“你骂我妄自尊大?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的想法错得多离谱多可笑。”他眼神里的忧伤,深沉得令人心痛。
“呃…说吧,念在你不畏寒风守候一整晚的份上,我就听听你究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一派施恩的口吻。
“不必了。我想,不管说什么,已是多余。”
“莫彻…”
“既然你已经在我跟樱赤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就算我心有未甘,仍会尊重你的决定,并且献上我的祝福。晚安。”他朝她挤出一抹凄惨的苦笑,掉头就走。
“莫彻…”她略显哽咽的声音里有着什么。
莫彻
直背脊收拢步伐,双拳紧握地拚命压抑自己,要自己不可以回头多看她一眼,他怕就那么一眼,会瓦解掉他好不容易才武装起来的坚强。他伫立了一分钟之久,才重新迈开步伐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绝尘离去。
泪眼
蒙的汪芮琦掩面转身飞奔进大楼,而把一切看进眼底的井上樱赤,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这场三角恋中已经被判出局了。不过,除非芮琦亲口跟他证实,否则他绝不死心,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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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数十辆消防车一路鸣笛,飞也似驰抵火警现场,大批训练有素的消防员纷纷跳下消防车,布下多条水线灌救。
只见整排老旧的木造房子陷入一片火海中,猛烈的火舌一飞冲天,在风势助长之下快速延烧,滚滚浓烟不断往上窜,状况十分危急,令人看了沭目惊心。而,
哭无泪的住户,有的呆若木
,有的呼天抢地,有的合什祈祷…
正当大家忙于救火之际,有一名神情慌张的妇人试图要冲进火场,消防员眼明手快的拉住懊名妇人,妇人不断挣扎不断哀求着: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要回家救我儿子…”
“什么?你儿子没跑出来?”大队长神色凝重的问。
“呜…都怪我不好!一听到有人喊失火了,一时心慌就往外跑,忘了背我那个小儿麻痹的儿子出来。求求你们行行好!让我进去救我儿子…我儿子一个人在里面,一定吓坏了…”
“你家是哪一间?”大队长问。
“倒数第二间。”
“这…”大队长沉
着。
“大队长,我可以进去救人吗?”莫彻转头征询大队长的意见。
“不行,火势太大,整排木造房子随时可能崩塌,我不能让你冒险进入火场救人。”
“可是…”
“别说!灭火救人是我们消防员的使命,但,身为大队长,我必须确保所有队员的生命安全。”
“呜…我可怜的苦命儿子哇…”妇人闻言,两腿瘫软在地上号啕大哭,令在场的人闻之鼻酸。
“不,我不能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一条年轻生命遭火
噬。”一心想救人的莫彻不惜抗命,冒险只身冲入火海中。
“阿彻!太危险了!快回头…”大队长急得大喊大叫。
莫彻忍着高温烧灼跟呛鼻的浓烟冲进妇人家中,从客厅、卧室逐一搜寻,却不见妇人的儿子。
“也许,有人救他逃出火场了。”就在他准备放弃撤离时,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浴室里面传出来:
“救救我…我在这里,请好心救救我…”
“别怕!我来救你了。”莫彻循声顺利找到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蜷缩在浴白里怕得直发抖。
“来!用
巾捣住口鼻,我背你出去。”
“谢谢…你。”
刻不容缓。
莫彻迅速背起少年往外冲,这时候,木造房子耐不住斑温燃烧,木头一块一块哔哔剥剥往下掉落,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砸中莫彻。
莫彻知道房子即将倒塌,赶紧背着少年拚命跑,就在他跨出门槛时,背后轰然一声巨响,屋内的横梁整支垮下来,不偏不倚
住他的小腿。头脑冷静的莫彻在倒地时,顺势将背上少年就地推滚开,外头的打火弟兄见状,立即伸出援手将少年抱离火场。
正当莫彻欣慰少年得救之际,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痛得他当场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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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佳肴衬以低沉的萨克斯风旋律,整间餐厅洋溢着无比浪漫的法兰西情调。
汪芮琦方拿起叉子,又胃口全无的放下。
“怎么了?是不是熏鲑鱼不合你的胃口?没关系,我叫服务生再送菜单上来,你重点一道。”井上樱赤提议。
“不,熏鲑鱼很好,只是,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没有食欲?你在担心他?”井上樱赤小心翼翼地问。
“他?”她的心揪紧、揪紧、再揪紧。
“我们的打火英雄莫彻。”井上樱赤若无其事地叉起一小块熏鲑鱼
送进嘴里。
“你怎么知道?”她瞪眼愕然。
“很简单,因为,你脸上写满了对阿彻的关怀与思念。”
“有那么明显吗?”她不安地
了
,随即面
赧
的说:
“樱赤我…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我?”樱赤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波澜不兴的望着她。
“是,我对不起你,我千不该万不该利用你对我的好感来气阿彻,报复阿彻。”她勇敢说出积
在心底许久的歉意。
井上樱赤放下手上的刀叉,默默啜饮红酒。
“樱赤,一开始,我只想小小利用你一次而已,没想到却一错再错不断利用你,让事情越演越烈,变成今天这种难以收拾的地步。”她不敢
视他的目光,两只眼睛愧疚地盯着熏鲑鱼告解。
“我想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你头上,我也应该承担部分责任。”
“可是,从头到尾你都是受害者。”她那双湛湛如秋水的美眸盛满歉意。
“芮琦,你真以为我被你蒙在鼓里?”樱赤
视她的眸…呵!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被她水汪汪的大眼电倒。
“难道不是?”她讶然。
“当然不是。其实,当我发觉你只在公开场合对我展现热情,却在我俩独处时冷淡相对,我就心里有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阿彻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我知道自己只是你用来报复阿彻的工具。”樱赤难掩落寞的拿叉子翻了翻食物。
“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因为我相信『
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我才知道这句话说得好,却不全然适用。哈!”樱赤解嘲一笑。
“你是说?”
“我以为等你跟阿彻浓情转淡后,就可以得到你的青睐,赢得你的芳心。”樱赤苦笑的觑了眼她,叹气道:
“唉!要不是我心存侥幸,又怎会心甘情愿任你摆布受你利用?因此,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我自作自受,不能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她宛如
下一颗定心丸,愧疚的心这才稍稍好过些。
“我不但不怪你,还要赶你马上到医院探望阿彻。我想,阿彻看到你去,一定很高兴。”强摘的果子不甜,她的心里没有他,强留只会徒增怨慰,还不如放手。
“现在?可是…我答应陪你共进晚餐。”
“我很高兴你陪我吃晚餐,但,你在我对面坐立不安,严重影响我的食欲。”
“对不起。可是…”
“又可是什么?”
“可是,一个礼拜前,我才把他气跑,现在跑去看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芮琦,面子重要,还是找回爱情重要?”
“当然找回爱情重要…樱赤,谢谢你,谢谢你一语点醒了我。”
“那就快去吧。呃…为了避免三方见面太尴尬,我就不陪你去医院了。不过,请你记得捎上我的问候。”
“樱赤…”
“去去去,快去,别杵这里影响我享用美食。”樱赤挥手赶她。
“哦。”她抓起皮包往外跑,跑了三步又折回来,倾身亲吻他的额头后,像只破茧而出的蛾儿,轻盈地飞了出去。
井上樱赤五味杂陈的透过茶
落地玻璃,目送她搭上计程车离开。他弹指招服务生过来埋单,决定回下榻的饭店收拾行囊,明天就飞回日本。
******--***
人家是近乡情怯,汪芮琦则是近病房情怯。
她捧着莫彻最喜欢的向
葵,徘徊在病房门口。只要她的手轻轻扭开病房的喇叭锁,就可以看到她心心念念的莫彻,就可以得知他的伤势如何,偏偏她的手才碰触到冰凉的喇叭锁,忙不迭又缩了回去。
“芮琦,真的是你…”莫飞从病房内出来,一见到她就高兴得大叫。
“莫飞…”她腼腆地笑着。
“哈利路亚!你终于出现了。”莫飞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般,笑得嘴巴咧海海,说: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哥从上星期开始,整个人就变得
怪气,受伤后脾气更是暴躁到不行,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芮琦,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你治得了他,现在,我正准备出去吃饭,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哥。”
“莫飞,我…我…嗳!你不要一直推我嘛…”莫飞不由分说将她推进病房,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下楼吃饭。
“阿彻…你的伤…不…不要紧吧?”她抱着向
葵结结巴巴问。
“你放心,只是
断一条腿,死不了。”他
鸷的横她一眼,内心却忍不住惊叹着:天啊,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美极了。
“我…我…”她努力想挤出几句安慰话,无奈脑筋却浆糊糊,挤不出一个字。
“你已经探望过我了,也知道我的伤势无大碍,现在,你可以走了,请恕我无法下
送你出去。”他板起寒冰脸下逐客令。
“阿彻,你不要急着赶我走,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她软言软语,刻意放低身段。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你陪我可怜我同情我!宾!马上滚离我的视线!”他像只暴怒的狮子般狠狠瞪着她。
“你叫我滚,我偏不滚!偏要坐在你
前照顾你!”他
暴的言词
发她的斗志,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存心要跟他作对似,拉了张椅子,好整以暇坐下来,高高翘起下巴说:
“有本事的话,你就下
轰我,不然,就得忍受我照顾你。”她发觉时光似乎倒回两人初相遇时针锋相对的情况。
“你…可恶!你明明看见我的左腿从膝盖以下全打上石膏,无法动弹…”
“知道自己无法动弹,就乖乖躺在病
上,当个安分守己的病人。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晃着玻璃水杯问。
“不渴。”他干脆拿起搁在枕边的卷宗打开来。
“莫氏集团未免太没人
啦!你都受伤住院了,还送公文来给你批阅?”她一把抢走他手上的卷宗。
“请问,你是好心来照顾我,还是故意跑来跟我唱反调?唉!”他有一种虎落平
被犬欺的无奈感。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就算你在公司,也早就下班了。”
“可是整天躺在
上,我又闷又无聊。J
“闷?无聊?你可以跟我说说话解解闷,就不会觉得无聊啦。”她冲着他甜笑。
“只可惜我跟你无话可说。”他臭着脸垮下嘴角。
“那就静静听我说…”
“你有什么话统统打包起来带回去说给樱赤听。”他毫不领情。
“刚才我跟樱赤去吃法式熏鲑鱼…”他不想听,她就偏要说给他听。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把你跟樱赤享用法式熏鲑鱼时的谈话,重复说一遍给我听?”
“你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
“汪芮琦!你不要欺人太甚!没错!这会儿,我是动弹不得,无法下
拎着你的衣领把你扔出去,不过,我可以按铃叫护士进来赶走你。”他的脸已经黑到快爆掉。
“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待我。”她老神在在,因为她算准了他若想这么做,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算了,我要睡了。”好男不与女斗,赶不走她,干脆闭上眼睛假寐,图个眼不见为净。
“我记得曾经有个男人要说
边故事给我听…”
“住口!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过去的种种。”他猝瞪开眼咆哮喝止。
“好哇!你不想提过去,那么,我就说说未来…”
“未来?我跟你毫无未来可言。”他
鲁截断她的话。
“唉!你这个病人未免太
躁了。请你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再换你说话,好吗?”
这次,他倒是配合地乖乖闭嘴,洗耳恭听她究竟有何话要说。
“来医院之前,我已经跟樱赤坦白一切,并且取得他的原谅。”
他缄默以对,脸上僵硬的线条像遇水融化的冰,逐渐温柔起来。
“阿彻,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欺骗自己对你的感情,于是,我鼓起勇气向樱赤坦承,我之所以跟他在一起,只是利用他来气你、报复你。”
“你真的这样跟樱赤说?那…樱赤听了作何反应?”
“他说他早就心里有数。”
“然后呢?”
“他原谅我,还催促我赶紧到医院来探望你。”
“这个井上樱赤风度不错。”他脸上
出久违了的笑容,握住她的手,问:
“你说完了?该换我说了吧?”
“珪闹说。”
“那天,我是带邢采丽去上坟,不是带她去出游。”
“上坟?上谁的坟?”她的呼吸突地一窒。
“去上我堂哥莫灏的坟,他生前跟邢采丽是一对恋人。”
“邢采丽要去上坟自己去就好了,干嘛拉着你去?”
“因为我们莫氏墓园若无莫家人陪同,墓园警卫不放行。”
“原来如此。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告诉我?我若知道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就不会引发后续的种种误会跟不快了。”
“那天晚上,我在你家门口足足罚站了五个钟头,你不但不肯开门听我解释,还叫大楼警卫上来赶我走。”他翻旧帐。
“当时我心里正气得火烈油滚,才会那么无礼对待你。不过,等警卫一赶走你,我就后悔了。接下来两天,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却始终等不到你的人影,我才会意气用事,赌气扬言不接你的电话、不见你。”
“唉!都怪我自作聪明,要求自己三天之内不打电话不去找你,以便给你一个不受干扰的空间彻底冷静下来。我原本以为等你心平气和后,再去找你解释,你比较听得进去我所说的话。没想到,你竟然狠心切断所有我可以联系你的管道。”
“原来…原来你不来找我,是有意给我一个冷静下来的空间,不是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不,我对你的爱坚若盘石。芮琦,你可知道,当我打开报纸看到你跟樱赤出双入对的消息时,我的心有多痛?痛到恨不得把樱赤大卸八块。”
“这…对不起,我不该没听你解释就
吃醋,更不该利用樱赤报复你。”
“算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下管发生任何事,一定要先听我解释,不可以像这次这样没弄清楚真相,就
扣我移情别恋的罪名。”
“阿彻,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她
畔漾笑。
“很好。芮琦,坐冤狱可以申请国家赔偿,你
扣我罪名,是否也该赔偿我?”
“怎么赔偿?”
“用你美丽的脑袋想一想啊。”
“那…我赔你一个吻。”她坐上
沿,俯身主动凑上红
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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