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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

 东风恶,情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梢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

 男人一声声的长喟直透唐琬的梦里,不断地纠着她。

 琬琬…我的琬琬…我的

 “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唐琬哭喊的从睡梦中惊醒,汗涔涔之余,她发现自己早已泪满面。

 (此处缺三行)时的在八点整惊醒。

 要命的是,她早上六点才人睡,下午两点又要回公司报到,只睡两个小时的她,怎么有精神继续工作?

 “唉!你究竟是谁?”她无奈地对着空气问道,觉得自己有点傻气,更觉得自己很可怜。

 梦中那个男人的脸模模糊糊的,似乎有无限的哀凄笼罩着他。

 而他的悲伤也逐渐影响了她,害她每天都…哭着起

 没法睡觉啦!唐琬起梳洗一番后,开始动手整理昨天跑到的新闻。

 睡眠严重不足的她,最近不管到哪里,别人都会以一种暖昧的眼光来审视她,好像她每天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当夜盗似的,甚至还有人干脆挑明的问她未婚夫的“办事能力”…是不是很强?所以她才会每天都带着一双熊猫眼四处跑?

 拜托,什么跟什么嘛!天知道,她每天跑新闻已经很累人了,和未婚夫碰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哪还有什么时间和他做什么爱做的事?更何况,她的未婚夫简直是柳下惠转世投胎,两人交往六年,订婚至今也已经四年了,可是,他对她总是非常君子,从来不曾逾矩,害她老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女人味不足,还是他的别取向…值得怀疑?

 唐琬懒洋洋的坐在梳妆台前,双手取饼一瓶瓶保养晶往脸上涂抹,一面用心的朝严重损伤的眼眶抹上最华的高级华眼霜。

 好不容易,十四种保养品全抹上了脸,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厨房矮柜的咖啡壶前,替自己煮好一壶尚可人口的浓缩咖啡。

 连灌了四杯不加糖、也不加牛的浓黑咖啡后,她的意识才渐渐清楚。

 呼!再这样搞下去,她八成得去看心理医师了。

 抬起仿如千斤重的手,她拿出记录着昨天独家采访的录音带、记事本,打开笔记型电脑,开始扰人的一天。

 唐琬的手指才碰到电脑键盘,连一个字都还没KEY进去,昨夜被她扔到墙角的行动电话却如索命铃般的响起。

 她无力的拾起电话,心想,一大清早就拨她的手机,这通电话不是报社打来的,就是关心她的家人每月定时的报平安电话。

 “喂?蕙仙?”出乎她意料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她那位柳下惠未婚夫…赵世琛。

 “这么早打来,有事吗?”赵世琛是她的顶头上司,所以这应该也算是公事电话吧?但愿不是要她临时出任务才好。唐琬在心中如此祈祷。

 只可惜事与愿违,赵世琛找她,除了想知道她跑新闻跑得顺不顺利外,其他事在他眼中全都是风花雪月,一点也不重要。

 “有个新闻非得你去跑不可。”赵世琛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兴奋。

 “拜托,我的老大!”唐琬哀嚎一声“我才睡两个钟头那!照理来说,我只要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开会不就好了?”

 唐琬是特约记者,并不属于报社的编制范围内,平可以不用出现在报社,只要每个月按时写采访专栏,开会时再提出下个月的主题为何就可以了。

 “你听我说,”赵世琛显然没听见她的哀怨呻,他迳自说道:“M秘书长的特别助理陆务观,今天早上返抵中正机场,M秘书长指明要我们报社派记者前去采访,而且还说绝对是独家新闻!”

 唐琬知道陆务观这个名字,记者特有的敏锐触感让她顿时清醒不少。

 她马上在脑中扫过他所有的背景资料…

 陆务观,三十一岁,A型天蝎座,拥有美国柏克莱大学法律与东方文学双博土学位,一九O公分,七十五公斤,目前未婚,未曾闹过任何脖闻,传闻中他甚至从未过女友!

 他喜欢喝茶,正确的说法是喝中国茶,他对中国的各式茶种十分熟悉,却非常厌恶咖啡、红茶这类洋玩意,是个典型的怪胎…这是唐琬自己下的注解。

 哦!她忘了陆务观还有一张足以让所有女人神魂颠倒的俊俏面孔,只可惜他不爱笑,根据有心人士统计,他这辈子微笑的次数恐怕还未超过一百次。

 “蕙仙?你还在吗?”赵世琛发觉唐琬没有回应他半句话,连忙唤道。

 “啊?哦!我在听。”唐琬缓缓地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应道。

 “今天一早我和上头开会,大家一致认为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最恰当。”赵世琛说道。

 “没有拒绝的余地?”唐惋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

 “没有人比你更熟悉M的事了。”赵世琛直接点出重点。“尤其陆务观号称是M有始以来最有政治前途的明之星,所以,上头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我已经连续两月没睡好了那上她头痛裂的说,她好怀念学生时代那种睡到自然醒的悠闲与轻松。“求求你放过我吧!”

 “亲爱的,我很抱歉。”赵世琛内疚的说。

 “你混蛋,”唐琬受不了的吼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嘛!要不然,为何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你没告诉我啊?”他就像一只呆头鹅,什么事都要人家告诉他,他才会知道。“你没说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就不会多注意我一下吗?”睡眠不足导致她的火气上升,她开始口不择言的责怪他“你就只关心报纸销售率有没有上升、阅报率有没有增加,可却从不问我过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吃了没。赵世琛,我是你的未婚耶!”

 “乖,我知道我太忙了,所以才会忽略了你。”赵世琛听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道。“等业绩冲到一定的目标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哼!”唐琬极不淑女的轻哼一声,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有人在叫我了,记住,我们跟M约十点,你可别迟到了。”赵世琛连说声再见都投有,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唐琬又气又恼地瞪着手机,突然有股冲动想用力摔烂手上这支赵世琛送的手机。

 她无奈地悲叹。投用的唐琬,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十点耶!赵世琛还真看得起她,他明知道她不到中午根本就不可能清醒地走出家门的,而且现在都已经八点半了,她只剩一个小时能准备待会儿的访问。

 无奈与疲倦感一时全涌上唐琬的心头,她开始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这种非人的生活?

 。--。--。--

 摊在陆务观眼前的是女孩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她历年来的所有纪录。

 唐琬,笔名蕙仙,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叫她蕙仙,久了,大家也都忘了她的真名为何。

 唐琬,二十六岁,A型双鱼座,T大新闻系毕业,一六六公分,四十八公斤,三围三十四C、二十三、三十六。

 她与赵世琛认识十年,订婚四年,却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两人皆为明报报社的员工,赵世琛为执行副总,唐琬则是隶属赵世琛所管的特约记者。

 “她等会儿就到。”坐在陆务观对面的是韩磐元,他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居然指定要明报的唐蕙仙来采访。我都不知该怎么向上头解释你是如何知道她的,毕竟你才刚回台湾,而她却是这两年才窜起的特派记者。”

 “废话少说!”陆务观轻斥道:“你早知道我和她的过去,还需要我多废话吗?”

 陆务观着的痴望着档案资料里的放大照片,那是四年前唐琬与赵世琛订婚时,穿着粉红细肩晚礼服的独照。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韩磐元提醒他“你别忘了,赵世琛的背景也不简单。”

 “都要你废话少说了,去!”他拢眉啐道。

 “!不愧是新闻界出了名的美女。”韩磐元伸手过让陆务观看得忘神的照片。“也难怪赵世琛会占着茅坑不拉屎,即使不娶她也不肯放手。”

 “讲话留点口德。”陆务观抢回照片,看见韩磐元脚的把照片捏皱一角,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本来嘛!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韩磐元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赵世琛表面上对唐蕙仙死心塌地的,私底下却花心得很。”

 “说清楚点。”陆务观追问。

 “磨坊的顶级牛排两客。”韩磐元狮子大开口的要求。

 “有快放!”

 “沈园的梓姻是赵世琛的情人。”韩磐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梓姻?”他才刚回台湾,所以并不清楚台湾社圈的八卦。

 陆务观还来不及听韩磐元的解释,他的助理已经透过电话扩音器通知他,明报的唐蕙仙已经在外面等候。

 “哦喱!大美人来了。”韩磐那跷起二郎腿等着看好戏。“不介意我坐在这里一起听吧?”

 “滚!”陆务观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这可是他第一次与唐琬正式见面,怎么能让这个号称是M无线麦克风的家伙在旁边碍事?

 “拜托,你好歹也看在我是里的菁英的份上,让我也听听你陆大牌的教诲啊!”韩磐元不服地哇哇大叫。“而且,这些资料可是我辛辛苦苦、到处抛头脸地帮你搜集的耶!”

 “顶上排翅。”陆务观可是相当清楚他喜欢吃什么。

 “鲍鱼漱口。”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土匪!”陆务观瞪了韩磐元一眼,觉得自己真是误匪类。

 “特助?”助理等不到陆务观的回应,再次出声唤道。

 “成了吗?”韩磐元贼贼的问。

 “你就不要被我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他气结的说,算是同意了韩磐元的条件。

 “水升,你可以请唐小姐进来了。”韩磐元得意的帮他开口。

 他懒懒的起身,故意要看陆务观焦虑的模样,因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啊!

 “还不快滚!”陆务观不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拜的佛祖不够多,还是香烧得太少,才会误这种损友。

 “人家走路比较慢咩!”韩磐元嬉皮笑脸的用超慢的速度开门,正巧与唐琬打了照面。

 “韩先生。”唐琬与韩磐元在许多场合里碰过面,所以她一看到开门的是他,便客气的点头打招呼。“唐小姐。好久不见。”韩磐元不怕死的与庸琬热络地握手。

 “咳!”突然,一声极不自然的干咳声从韩磐元的身后传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陆务观站了起采,正用眼神警告他别太过分。

 “哦喔!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我看我还是快快闪人吧!”韩磬元快速地朝唐琬—贬眼,随即越过她走了出去。

 唐琬会心的一笑,聘步走进办公室。

 不知为何,在见到半靠着办公桌、的高大男人时,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你好,我是明报的唐蕙仙。”她基于礼貌的扯出一抹微笑,并率先朝他伸出手。

 “陆务观。”他下意识的收紧大掌,直到看见唐琬徽徽拧眉时,他才放开手。“久仰。”

 “不敢当。”两人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距,让她不自然的仰高头说话。“陆特助的名声比小女子还响亮。”

 “呵呵!”陆务观唐突的笑了笑,稍稍舒缓了有些紧绷的气氛。“不愧是明报的记者,果然很会说话。”

 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同时示意唐琬坐到前方的皮椅上,并打内线电话要助理送一杯香浓的拿铁咖啡进来。

 看见助理送到她面前的咖啡,唐琬不蹙眉。她一向不喜欢加了太多牛的拿铁。

 陆务观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饶富兴味的眼神看着她。

 感觉到他怪异的凝视,她不有些慌乱,不若平的镇定。

 良久,陆务观才收回视线,端起自己的盖杯茶,掀开杯盖后,茶香四溢,空气中顿时混杂了茶香与咖啡香。

 “铁观音。”唐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口说了出来。

 陆务观挑眉看她“没想到唐小姐对中国茶也满了解的。”

 “还好。”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快嘴,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我父亲喜欢喝茶,闻久自然就知道了。”

 闻言,陆务观对唐琬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你能记住,就表示你有心。”他不吝惜地赞美。

 唐琬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她急忙抓起咖啡杯,大口地喝下烫口的咖啡。”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决定开始切入正题。“陆先生,你这次应贵秘书长…”

 “叫我务观。”他唐突的打断她的话。

 唐琬错愕的睁大眼睛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呃…”她的大眼眨呀眨的,一句话都接不上。

 怎么有人这么直接…难道从美国回来的人都这么开放吗?

 “在美国,只有陌生人才会客套的以先生、小姐互称。”他给她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务…咳!务观。”开玩笑,她应付过多少更难的状况,又岂会被他唐突的要求给吓到?“你这次应贵秘书长之邀返回台湾,主要目的是否如外界所传言的,要加入年底的选战?”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不答反问。

 “啪!”的一声,唐琬不小心把手中的铅笔笔头折断,她懊恼的对着记事本猛皱眉,对陆务观似是而非的回答感到困扰。

 “当记者的,”她从包包里出备用铅笔后,才又重新开口“总是希望能追求事实的真相。”

 “没有,我没有意愿要参选。”陆务观出乎意料的爽快地告诉她。“但是,部的意思的确是要我加入选战。”

 “你会同意吗?毕竟,现在高贵内初选登记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她直接问道。

 “那你认为我是加入比较好,还是应该在一旁作壁上观?”陆务观又把问题丢回给她。

 不过,这回唐琬学聪明了,她刻意闪避他的问题,将话题转到其他方向。

 “你的父亲陆正翁先生曾是M主席,他也不只一次公开表示,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你对你父亲的期望有何回应?”

 “你呢?”他用一种好奇的口吻再度反问。“要是你,你会不会有‘海叫夫婿觅封侯”的忧心?”

 陆务观轻浮的话语中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暗示。

 “我还没结婚。”唐琬干笑地说道。

 “未婚?”听见她的答案,陆务观玩味的挑起眉。“这么说,我也有机会追求你罗?”

 “你…”闯社会数年,唐琬见过不少比他更痞的下男子,却还没遇过像他这么直接放话追求的。“我虽然未婚,却已经有未婚夫,还请陆特助放尊重一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逮。”他敛起轻佻的态度,以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说:“我不认为主动追求喜欢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陆特助,我今天是来采访你,而不是来受辱的,请你自重。”唐琬忿忿地将记事本和铅笔扔进包包中,随即霍然起身。

 “敢问唐小姐,我哪句话污辱了你?”陆务观把玩着手中的金笔,眼神深邃的看着她。唐琬气呼呼的嘟着小嘴,迅速回想他们刚才的对话,努力的想找出他哪句话污辱了她,可却发现,人家只说了想追求她之类的话,真要牵扯到污辱…好像没有。

 她是怎么了?今天她为何会变得如此躁?

 她困窘的对上他调笑的眸子,最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对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小动作都奇怪的非常在意。

 在过了将近一分钟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后…

 “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说些什么吗?”陆务观很体贴的给她一个台阶下。

 “我很抱歉。”她吐吐的说,紧握的拳头透出她心中的气恼。

 “我不接受。”他反将她一军地拒绝她的道歉,引来唐琬错愕的瞪视。“除非你愿意拨空陪我吃午饭,这样才显得出你的诚意。”

 “你你你…”唐琬气到说不出话来,一双冒火的美眸几乎在他身上烧出一个大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他一脸无所谓地说:“反正以后多得是机会。”

 唐琬再一次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他的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僵持着,直到唐琬再度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很抱歉。”她卖力扯出一抹自认为还可以看的微笑。“今天我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所以我想,今天的专访就到此为止。”

 陆务观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唐小姐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不送。”唐琬用力地深口气,礼貌地对他微微点头,随即旋身离开这个几乎快让她窒息的地方。

 而在她背过身的同时,陆务观的眼中闪过一抹英测高深的难解神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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