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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雹汉特别从于伟童那儿问出了于彩虹任教的学校,特别的站在校门口准备“堵”于彩虹,他知道她在躲他,由于伟童的口中得知,于彩虹现在是早早的出门,晚晚的回家,她甚至不走大门,要于伟童后门别锁,每天从后门像小偷似的偷偷摸摸的回家,这分明是针对他,就算她为上一次的事生气,一个星期的时间,气也该消了吧?

 他不想在一大清早或大半夜的时间去找她,她那种“淑女”、保守型的女人一定会觉得不妥当,所以他只好挑她放学的时间,在校门外站岗。

 他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站岗,即使是他死去的子!

 于彩虹缓缓的走出学校,她并没有看到耿汉,也没有料到他会来,她的脸上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愁,她一路走来有不少学生向她敬礼、点头,但她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是那么专心的在“忧郁”着,直到她撞上了一个厚实、坚硬的男膛。

 她暂时的抛开忧郁,收回神的退后一步,抬起头打量着来人;一看清是耿汉,她的忧郁又自动的飞回来了。

 “看到我这么痛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他反问她。“既然在‘咱们家’见不到你,只好到这里来了。”

 “注意你的措辞!”她看了看周围的老师和学生。“什么‘咱们家’?”

 “我们住的那么近,你家和我家又有什么差别?”

 “闭嘴!”她抑制的声音。

 “这里不方便说话吗?”他明知故问。“那我们找个地方谈好了。”

 “不!”她一口拒绝。

 “不?”

 “我不想和你说话,不想见到你的面,我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她虽然激动,但是没有忘记她当老师的身份,现在是在学校的门口,她可不想成为全校师生明天话题的焦点。“你听到我说的了,现在离开我的视线,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于彩虹!我是突然得了登革热还是伤寒?我会传染什么不治之症是不是?”他一触即发地望着她。“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不要再来烦我就好!”她力竭声嘶的低声吼。“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想说!”

 “那我们就站在这里耗下去,一会如果你们校长以为是什么男女情感纠纷要出来处理时,你可不要怪我拖你下水,不给你留余地!”

 “你…无赖!”

 “所以你跟我走,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别误会!我不会占一个‘老‮女处‬’的便宜!”他得理不饶人。“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对不对?”

 “耿汉!我希望你撞车!”她一鼓作气的说。

 “别忘了你也在车上!”

 “你…”她的手紧抓那些教科书。

 “不能同年同月同生,想同年同月同死?你未免也太浪漫了!”他一个冷漠的笑。“我去开车过来,你不要想逃,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她勉强的站在原地等他,她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雹汉载于彩虹上明山。他们到达山口时已是万家灯火、一片美丽的夜景的时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耿汉不想说话是怕自己会因为气愤过度而真的出意外事件,他并不疼惜他的这辆车,他宝贝的是于彩虹,而于彩虹则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想说、能说的刚才已经说完了,再说出口的一定是气话或是伤害彼此的话,她现在只能祈祷耿汉快点回欧洲,把平静还给她,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忧伤,不过总比后她伤得体无完肤来得好。

 他下了车,见她没有要下来的动作。

 “于彩虹!你是要我把你抱下车,在等我的服务吗?”耿汉故意出言不逊。

 她用力推开车门。“我希望你…”“坠机?想想那些无辜又灿烂的生命,你不应该这么的‘心狠手辣’吧?”

 她不会扑上去捶他或咬他,这不是那个叫于彩虹的女人会做的事,尽管她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想这么做,她想的手在发抖,牙齿在打颤。

 “好了!你说吧!”他一副施恩的口吻。

 “说什么?”

 “你为什么躲我?”

 “你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她武装起自己,把自己弄得滴水不漏,他休想使她失去她的冷静。“我为什么要躲你?”

 “那为什么你每天要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回家?”

 “谁说我从后门回家?”

 “伟童。”

 于彩虹有些委靡不振,连自己的弟弟都站在敌人的一边,看来她是双手难以遮天,注定要输给他了。既然她输定了,何不输得漂亮一点?“好吧!既然你非要问,我就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见到你,我受不了见到你,我讨厌见到你。”

 “你的措辞很强烈哦!”他淡淡的说:“你为什么‘突然’的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只因为上次我惹你生气?”

 “这种感觉已经存在很久了。”

 “现在‘爆发’了?”他偏着头,口气嘲笑的问。“你也忍得够久了!”

 “很好!我们已经有共识了,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

 “如果我决定现在回欧洲,你八成希望我最好在你有生之年都不要再回来?”

 不!她的心中呐喊着。她希望他回来,她甚至希望他不走,但她已经做好了选择,即使心中淌着血,即使看着他走出她的生命会失去她的灵魂,她还是不能开口留他,她没有能力留他。

 “我真的说到了你的心坎上了?”他沉静的问。

 “对。”他永远不会知道她说出这个字时,心中是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和苦楚。

 “你讨厌我?”

 “你还不清楚吗?”她故意不屑的说。

 “你永远也不想见到我?”

 “希望我能如愿。”她的心已经开始滴血,而且每一次的跳动都令她感到痛。

 “你没有爱上我?”

 “如果你想听虚幻不实的回答,去找那些还在做梦的小女生,我并不爱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我一辈都不可能去爱上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同情你太太。”她真的不愿去相信她说出了这些话“我想信她一定有一个外遇的绝佳理由。”

 雹汉至此心也碎了,既然他不想和女人有牵扯,也不想再去爱任何女人,那么他在自己还没有爱于彩虹爱到骨子里时身,不失为一件理智的事,现在他还走得开。

 所以…

 “于彩虹!如果这真的是你希望的…”

 “是我希望的!”她急急的打断他,她不要再听到更多令她心碎得更厉害的话。

 “那你就上车吧!”他以一种令人窒息的表情和语气说道。

 “去哪?”

 “当然是送你回家。”他还记得怎么笑。“难道你想再和我去哪儿吗?想留下一些特别的回忆吗?如果你不反对,我也没有意见。”

 她不生气、不发怒了,不管他回不回欧洲,她和他之间也已经谱下了休止符了,或许根本就连开始也不会有过,这样对他和她都好。

 她一言不发的上了车,而耿汉却凝望着星空,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情愿,但又有些接受事实最好的认命状,台湾的事简单的安排一下他就可以走了,再不然只要退租,他就可以不看到于彩虹的面,方法很多,只要去做就行。

 长痛不如短痛。

 他终于也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于彩虹马上把脸转向了另一边。他没说什么,她如果对他没有感觉、没有爱恨,她就不会连他的脸都不愿意看一下。

 “今晚明山的夜很美,你好好的欣赏沿途夜景吧!”

 他淡淡的挖苦道。

 “谢谢你提醒。”她若无其事的说,

 车子发动了,急驰而去,留下的只是一缕白烟和怅然,世事是不可能尽如人意的。

 不是吗?

 邱清刚将于向虹送到了巷口。他没有下车,只是朝向虹挥挥手就开车走了。

 于向虹也不以为意,这正合她的意,她可不希望被姐姐逮到,免得又要挨一顿教训,她和姐姐之间的那个约定她是不打算守,但她总得做做样子。

 经过耿汉租的房子前,她很意外的看到耿汉正着烟,而且一副等人的样子,她淡淡的点个头,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正要快步走过他时,他叫住了她。

 “干嘛?”她壮大胆子的说。

 “我只想知道你姐姐的转变是不是和你有关。”

 “什么转变?”她装傻。

 “其实我应该料到的!”耿汉心知肚明的说:“有些女人就是善良、单纯、会为别人着想,有些则是工于心计,利用别人的弱点人就范,于向虹!告诉我你是前者还后者?”

 “你告诉我好了!”她冷笑道。

 “其实不管你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不在乎,我要回欧洲去了。”

 “什么?”她意外。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真的要走了?”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送机!”他将烟一弹“不过不必你费这种心,我一向说到做到,我对你有几句话要说,你可以不听,不过希望你有风度的让我把话说完。”

 于向虹的心成了一团,她只希望她姐姐和耿汉之间没有一点机会,她并不希望耿汉走。

 “对你姐姐好一点…”

 “没有人待她!”于向虹抗议的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并不想替她说好话,或者是颂扬她的功德什么的,但是你该知道你有一个真正的好姐姐;我一直希望我有一个这样的好姐姐,别再伤她的心,如果因为我而曾经造成你们姐妹之间的裂痕,在我走后,我希望你们能化解那些不愉快。”

 于向虹没吭声。

 “听她的话,准备重考!”

 “你未免管太多了!”她软弱的反击。

 “老大徒伤悲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有些情绪昂。“对我说教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听这些没意义的废话。”

 “你以后想听我说也听不到了。”

 于向虹五秒钟前还大声大气,现在她却是一副泫然泣的样子。“你真的要走吗?你为什么不爱上我呢?如果你爱上我,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是你把事情搞糟的,是你造成这一切的!”

 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姐姐答应了你什么是不是?你愿意告诉我吗?既然我都要走了。”

 于向虹看看他,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的好。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要离开的决定,我只是不想走的不明不白,就这么简单。”

 “她下了决心?是我我姐姐在你和我之间做选择。”

 雹汉果然没有料错,也只有于向虹才能让于彩虹这么毅然决然的狠下心,丝毫不为自己着想,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妹妹,不是自己,现在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耿汉好不容易碰到个好女人,但得到的结果则是必须分开两地,说不定永不再见。

 “谢谢你告诉我。”他保持常态的说。

 “你不生气?”

 “气你还是气你姐姐?”

 “看你啊!”雹汉摇摇头。“很多事不能勉强,不怕你知道,我现在走还能全身而退,再待下去我就不敢给自己打包票了。”他知道于向虹听得懂。“有情无份是一件很糟的事,我不喜欢给造化玩,宁愿是我主宰我自己,我回欧洲的决定是对的。”

 “但是姐姐…”

 “你可以安慰她的心,如果她的心需要安慰的话。”他把向虹当自己妹妹看的一笑。“你其实是个可造之材,不要自毁前程。”

 她对他的夸奖显得有些受之有愧。

 “我们能认识也是个缘,如果你愿意想想我的话,我相信你会体会出我的用心。”

 她终于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一些事办完就走。”

 “你会和姐姐道别吧!”

 “会的!”

 于向虹上前一步,她踮起脚尖,搂着耿汉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微笑的看着他。“你不会生气吧?给我自己留个纪念。”

 “我被女孩子吃豆腐吃惯了。”他开玩笑的说,摸摸刚才被亲的脸颊。“今天晚上不洗脸了。”话说完,他的神色又正经起来。“别忘了我的话,你姐姐需要你和伟童,不要再让她为你们心。”

 “我尽量。”

 “别光说不练。”

 “你不能恨我。”她柔声的说。

 “几年前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恨’这个字了,我的恨早就用完了,不管你再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我恨你,现在是我要求你,如果你曾经恨过我,那么我走后,这些恨就一笔勾消。”他说:“就当是为你姐姐。”

 “你爱她?”

 “你问倒我了。”耿汉老实的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如果有天你确定了呢?”

 “那就交给命运了。”

 于家最幸运的是于伟童。陈玲娟又叫了一次外送的汉堡和炸,她一个人吃不下那些,交给了妈妈分送给各个邻居,这一次他们互相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和姓名,一有假期,于伟童就会约陈玲娟出来,展开了他们之间纯纯的友谊和感情。

 尽管于伟童自己是在速食店打工,他们最常见面的地方还是速食店,只不过不是伟童打工的那一间。通常他们会点可乐和薯条,一坐就是大半天,东聊西扯的,偶尔会聊到彼此的家庭或家人,但是最常谈到的还是彼此的志向和未来。

 “你毕业之后要当兵对不对?”她明知道的。

 “你已经问第N次了。”

 “服完兵役以后呢?”

 “工作。”

 “工作以后呢?”

 陈玲娟的问题通常是一个接一个,而且追究底似的问法,非要问得你接不下去似的,而于伟童给她的回答又通常很简单,往往他们一问一答的乐此不疲。

 “陈玲娟!那已经是三、四年以后的事了,谁能料到呢?”

 “你没有一个计划吗?”

 “你就有吗?”

 “我爸爸要送我到日本念书。”

 “难怪你现在勤学文。”他有些讪然的说。

 于伟童不是不知道他和陈玲娟之间的差距。她来自一个富有的家庭,父母又肯栽培,而她自己也是个可造之材,送她出国本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就算不出国念书,他和她之间也未必熬得过“兵变”在他当兵期间,他们的感情能继续得下去吗?

 他常常想放弃,想忘掉陈玲娟这个人和她家的电话,但是一到假,他的心就会催促他的手拨电话给她,约她出去,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现在又知道她出国的计划,他根本就毫无希望。

 “你怎么了?”她说了半天的话却得不到他的回应,她拍了他一下。“在想别的女孩是不是?”

 “我有这么差劲吗?”他问她。“约了你出来,脑子里想的却是别人?”

 “我怎么知道?”她仰着头的一笑。

 “如果我是这种人,你怎么不掉头就走?”

 “你挡到我去路了!”她有理的说,她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要出来的确必须经过他。

 于伟童忽然站起身,离开了他的座位。“我现在没有挡住你的去路,你走不走啊?”

 陈玲娟没料到他把她玩笑的话当真,而且真的站起来,一副要走要留由她的意思,害她也不能赖着不走,她不知道他这么的认真,有些委屈的站起身,她也爱面子,天底下不是只有于伟童这一个男孩!

 她刚要动,于伟童又把她给按回座位。

 “你当真啊?”

 如释重负之后,她有一股哭的行动,眼睛慢慢的红了,她鼻子。

 “喂!”于伟童慌了,他抓着她的手。“别哭!我没有带手帕,而且我什么都没有做,拜托你,我最怕女人的眼泪,只是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她瞪着他。

 “你不是一向都分得出真话和玩笑话的吗?”

 “还说!”她捶了他一拳,把眼泪了回去。“老是一副沉思状,一点都不专心听我说话,你当女孩的话都是一些不中听的废话是不是?”

 “我在听!”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于伟童给她问住了,他搔了搔头,他还真的没去留意她说了些什么话,但如果承认他刚刚根本没有细心的在听,显然是自打耳光,对她说不过去,真是进退两难。

 “于伟童!你说啊!”她逮到了他的小辫子。

 “好!那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她自己也忘了。

 这下轮到他趾高气昂了。“你自己也忘了对不对?”

 “谁说的?”她顽固的不承认。

 “那你说了什么?”

 “我刚刚说现在是服装换季大减价、大拍卖的时候。”她胡扯,反正他也不会知道,既然他没有听进心里的话。“我想去逛街。”

 “你什么时候需要买大拍卖的衣服了?”他糗她,不让她顺利过关。

 “买不买是一回事,我只是拿它当一个话题。”

 “好吧!反正你非要争赢不可。”

 “哼!”他笑她的霸气和单纯,她和那些东区的时髦少女不同,她有书卷气和一股恬静的气质,喜欢看书,看有深度的电影,不会追求,有自己的目标,他实在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在他当兵或她出国念书之后就结束。

 “一百块买你现在正在想的事!”

 “换一个吻如何?”

 “于伟童!”她嘟着嘴的警告他。“你不怕我给你的是一巴掌,而不是一个吻?”

 “试探的问问嘛!”

 “不行!”

 “那我道歉!”他是真正的道歉,而且行了个童军礼。

 “原谅你!”她笑眯眯的说:“快点说!有一百块可以赚哦。”

 “我在想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陈玲娟低下头喝着她的可乐,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很喜欢于伟童,也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以他的背景,他不变坏已经难脑粕贵,更何况他还是这么的上进、实在,而且不好高骛远,但是以后的事真的不是他们现在就能预测得到的。

 “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我们不要现在就想这些嘛?”

 “是啊!”他故作轻快的一笑。“电影要开演了,一会看完电影我请你吃鱿鱼羹!”

 “排骨饭!”

 “好!就排骨饭。”

 “两份!”

 “你不怕把你自己撑肥?”他她的头发。“你饿了几天是不是?就是等今天让我请是不是?”

 “下次我请嘛!”她有来有往的说:“我请你吃三份,免得你说我占你的便宜,在让我请之前,你最好饿上个三天三夜,如果三份不够,我随你加,这样够不够意思?撑死你!”

 于伟童开怀畅笑,为未发生的事而担忧是傻子才会做的事,他只要好好的把握现在、珍惜现在,不要浪费和陈玲娟在一起的时期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他不求什么了。

 下着雨的深夜。

 一个离别的夜,

 当门铃声响起,而向虹、伟童都在家时,于彩虹惧怕的一刻终于到了;她等这一刻,等这必将到来的一刻已经很久了。

 这些日子她和耿汉都没有碰过面,她没有刻意的回避,不知道耿汉有没有,反正他们就是没有再见面,她知道他会走,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而巳,现在时候到了,她反而异常的镇定,这是她要的结果,自然她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去面对,不该一副寡妇死了儿子般的模样。

 她必须勇敢,

 她必须让他看到她的勇敢。

 站在门外的耿汉已经有些了,整个人给人一种要离别时的凄凉和落寞感。

 一种离别的味道。

 “我要走了。”他脸上一副“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我知道。”她尽可能平淡的声音。

 “我可能不会再回来。”

 “我也知道。”

 “我们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他不是有意残忍,他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而已。

 “我有心理准备了。”

 “值得吗?”

 于彩虹抹去了泼洒在脸上的雨水,还有…

 泪水。

 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自己才分得出是雨水或是泪水。她明知是这种结果,还有什么好掉泪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他又如何?曾文光走的时候她没有这么难过,而曾文光还是她的初恋情人呢!她一定是被这场雨弄了她的心情,对!就是这个解释。

 “我问你值得吗?”他的手突如其来的去轻触着她冰凉又带着意的脸。

 “你指的是什么?”

 “为了向虹!”

 “任何人都休想我拿他自己和我的家人做出选择。”

 她强硬的说:“曾文光曾经如此,他问我是选择他或是我弟妹,我永远是站在我弟妹这边。”

 “那么你今天的选择是必然的。”

 “我只有这个选择。”

 雹汉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他不能软弱下来,他不能改变他的决定,明天早上的飞机是不可能变的,他一定得走,趁他还走得了,于彩虹不会变,对她的初恋情人如此,对他更不会不同。

 除非她爱他胜过她那个初恋情人。

 可能吗?

 如果这样他就会考虑留下吗?

 不行!

 “我给你我在欧洲的地址,各国我都有房产,如果你有机会到欧洲,来找…”

 “我不会去找你。”她斩钉截铁的说:“我不想见到你,相信你也不会希望见到我,何况时间一久,就什么都不剩、都不留了?”

 “真的什么都不剩、都不留吗?”

 “你可能没听过一首叫‘梦醒时分’的歌,里面有句歌词…‘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于彩虹并不像她说的话这么的坚定不移,但是她必须如此,何必让耿汉留一个“她这个女人不干脆”的印象,她本来就必须果决、当机立断。“当然我们还没有到这个程度,我的意思是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雹汉不相信她真的这么潇洒,他多想再吻一次她的,只要再一次就好.但是他不敢造次,也许这样的分别反而好些,不拖泥带水,没有感情牵绊,他不必以后夜夜的去想这个吻。

 “你没有其他的话要告诉我?”他犹不死心。

 “一路顺风。”

 “不这么公式化的呢?”

 “我想不出。”

 “那个叫曾什么的会再回来吗?”他多此一举的一问。

 “你要一直等下去?”

 “或许。”

 “你别傻了!”

 他光火的说:“那个家伙不可能回来的,如果他会回来,早就回来了。”

 “这是我的事!”

 “我不要你当老‮女处‬!”

 “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没有用。”她的表情暗示他谈话该结束了。“我想一切就到这里了。”她转身进屋,没有勇气再看他。

 “等一下。”他叫住她。

 她回过头。

 没有任何预警的,他无法克制的,他终于向她要了这最后轰轰烈烈的一吻;在雨水和泪水中,她也不再压抑自己,这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吻,没有保留、没有羞怯,只有两颗炽烈的心,两个火热的灵魂。做最后一次的接触和告别,再没有比这种生离更叫人心酸的事!

 终于他离开了她温暖、甜美的

 “答应我你会保重自己。”他哑声的说。

 “我会保重自己。”

 “为你自己活!”他强调。

 “可能的话。”

 他必须走了,再不走他会心一软的告诉她他要留下来,不要再看她柔弱无助的眼神,不要再瞧她苍白、憔悴的脸,不要再听她破碎、令人鼻酸却坚定的声音,他一个快速的转身,没有一声再见。

 他走入雨中。

 于彩虹在他渐走渐远后,终于失声痛哭,雨势加大,最后盖过了她心碎的哭喊。

 于向虹虽然不太相信这种结果,但是由她的生理变化和一些症状看来,她不得不接受她已经怀孕的事实。

 而邱清刚没有一丝当父亲的喜悦,他只是怀疑的盯着于向虹看,希望她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但是他等了半天,于向虹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确定?”

 “我也希望没有,我做了两次的检查。”

 “你打算怎么办?”

 “问你啊!”她并没有失措的表情,有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打算。“你是孩子的爸爸,我相信你会有安排。”

 “我还是学生。”他可有可无的说。

 “不管你是什么,问题还是要解决。”

 邱清刚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娶于向虹,他对她是有感情,但凭她是进不了邱家的门,他父母第一个就不可能答应。而且就他这一阵子对她的了解和认识,他也不想娶她,不过如她说的:问题的确要解决。

 “我会再和你连络。”

 “这种事不能拖。”她叮咛。

 “我知道。”他嘲弄的一笑,自言自语。“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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