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铁父的
婚威胁,铁冈部是闷了一肚子的火,但当他回到休息室,见到紧搂着怀中薄被、睡得香甜的慧伦后,他心中闷火渐渐褪熄。
虽然老爸跟外公他们想的太远了些,但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也不排斥以结婚为前提与她交往。
有了决定,冈部满心期待着她的醒来。
只是,像是中了沉睡魔法的她,一直睡到星期
的清晨,都还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而他,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上午九点,享用完刚从饭店叫来的外卖早餐,铁冈部坐在休息室的大
上,背倚
头柜,翻看晨间
报。
一过十点钟,见到不知何时又趴睡到他腿上的慧伦,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铁冈部即如同前几餐一样,把属于她的餐点也一块
下肚。
在
上吃完早点、看完报纸,再处理完几件公事,冈部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将声音设定更改为耳机模式,即戴起耳机观看世界新闻时事。
只是其间,他总不时地转头向
上的她,而看着、看着,他终是关掉电视,专心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生仅见的睡美人。
沉睡中的她,似作了个香甜的美梦,因为,他看见她红润微抿的
,正扬起一抹甜甜笑意。
若不是她的气
极好,呼吸浅而规律,体温也正常,他真会以为沉睡不醒的她是病了,而不只是睡着而已。
只是,她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凝看她卷翘的长睫,及素净清透的白晰容颜,冈部不觉笑出声。
自
边柜烟盒里,拿出一
烟点燃,他轻
一口烟。
算算时间,她已经睡掉四十八小时,而目前时间仍持续累计中,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睡多久。
手边工作已经超进度,没事可做,铁冈部懒洋洋地在她旁边侧身躺下。
抬起手,他轻轻拨弄她已披散的黑柔发丝。
突然,敛眸沉睡中的童慧伦,发出一声嘤语,同时也伸展四肢。
“嗯--”
紧闭双眸,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
,还呼出一声
足,然后张开双眼。
眨眨方醒的圆瞳,她愣看上方眸光戏谑、薄
扬笑的男人几秒,即当他只是一项幻觉地转看四周。
看着有些陌生、又有些眼
的空间,童慧伦想了好一会,才认出自己正在铁冈部的休息室里。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在作梦吗?我不应…”该在这里。
“不,你醒了,我确定你终于醒了。”
“谁?!”耳畔突然响起的低沉笑声,教慧伦惊身弹起。
“冈、冈部先生?!”转过头,才看见铁冈部,童慧伦全身一僵。
然,完全不同于慧伦的惊愕反应,铁冈部呼吸一窒,黑眼倏亮,全身热血为之而沸腾。
因为她突然的起身动作,教原覆盖在她身上的被单顺势滑落,暴
出她一身白皙似雪、滑腻如丝的婀娜身段。
虽已过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但此刻,他仍记得那天他以双手爱抚过她全身的细致触感,以及那一次次的
情律动…
他想再要她一次,不、一次不够,他想再要她无数次、狠狠地再爱她一次又一次。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平抚他这两天来,因不忍打搅她的好眠,而一再压抑自己因她而昂首的男
冲动。
可,不同于铁冈部对
情的渴望,慧伦被他太过狂野而
亮的眸震住。
就像是被人泼了一身的冰水,童慧伦在瞬间完全清醒,同时也完全记起之前与他发生过的一切。
意识到自己的
口微凉,她低头一看。
忽地,她双颊涨红、神情羞愤,急忙拉起被单遮住自己光
的身子。
那场
情不只是一个梦,她、她是真的把自己交给一个日本人了?!
她真的跟他发生关系,真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眼前身穿浅色名牌休闲服,看起来神清气
、笑容满面、性格而潇洒的铁冈部?!
天,她怎会这么做?怎会将自己的身子,交给她最讨厌、也最恨、最厌恶的日本男人?
她、她到底在发什么疯?怎会做出这种无法挽回的恨事?!
“你该不会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吧?”见她一脸震愕之情,铁冈部深
一口气,坐起身,再一次压抑住对她的
情渴望。
紧紧抓住
前被单,抬眼望进他乍然幽沉的眼,她
角微颤。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慧伦?”感觉到她的情绪及心情的波动,冈部微拧俊朗五官,下
,正视久不回应的她。
猜她可能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两人间的新关系,冈部伸出手扶上她的肩,想与她好好谈谈。
但,啪地一声,童慧伦神情激动,骤然挥手拍开他伸来的大掌。
“不要碰我!”
“慧伦,你--”
不想听到池的声音、不想看见他的人,童慧伦紧抓住被单,冲身下
。
她想穿回属于自己的衣物,然后,尽速离开这里。
猜到她的想法,冈部伸手拦下她--
“那天我动作
暴了些,所以你那件黑色套装,已经不能穿出门了。”
他将一个装有整套全新女
衣物的名牌大纸袋,递进她怀里。
“这是我打电话请认识的服饰店派人送来的,你试试。”
紧抱着怀里的名牌纸袋,慧伦紧咬红
,双肩轻颤。她想怪他多事,想怪他不该夺定她的贞洁,更想将一切的错,全都怪到他身上。
但是,她可以吗?
不,她不可以,因为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强迫过她。
这一切,全是她自己的错。是她渴望得到他身上的温暖,才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所以,若真要怪,那就只能怪她自己。
“衣物的尺寸,应该都没问题,我想…”他说。
“谢谢。”她不想听那些太过私密的谈话,再说,除非她想衣衫不整从这里走出去,否则她也只能接受他买的衣物。
“对不起,借一下浴室。”抑下心底的难堪,童慧伦紧抓着被单,提着大纸袋,转身冲进设计豪华的浴室,关门落锁。
将纸袋摔上置衣架,扯开紧围在
前的被单,她快速走进淋浴间,旋开水龙头任由急速冲下的水柱,冲击着她紊乱的脑子,与微颤的身子。
“慧伦?”门外传来他的呼喊。
不要、不要叫她,她不听!现在,她什么也不听。
紧摀着耳朵,慧伦紧闭双眸,背倚冰冷白墙,跌坐在地砖上。
“慧伦?!”
不要叫她,至少现在不要。
“现在的一切,全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你不要钻牛角尖。”
站在门外,铁冈部显得焦躁。她刚才的反应教他很担心。
“回我一句,让我知道你没事。”
隐约飘进耳里的关心话语,教童慧伦更是用力地摀住耳朵。
她不要听见他的关心,她也不要他对她好,她更不要他再一次动摇她坚强却也脆弱的心。
“我没事,请你走开!”她不要他再扰
她的心,她想安静。
现在,她只需要时间冷静,只需要时间思考。
忽视上方一再冲刷而下的强势水柱,童慧伦曲起双膝,埋首膝间。
她相信,只要多给她一点冷静与思考的时间,那,她就会知道走出浴室后,该怎么做才对,她会知道的,她一定会知道的。
轻环着双膝,轻摇着身子,她让自己慢慢沉入心中的宁静,也慢慢隔绝外界的一切声响…
***--***--***--***
两个钟头过去,见不到她出来,在门外等候的铁冈部忧心如焚,开始连连威胁里面的她。
终于,在冈部的拆门、报警威胁恐吓下,她在第三个小时走出浴室。
她利用这三个钟头的时间,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不是遇事就退缩、就逃避的女子,所以,她选择面对已经发生的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在他的身边,睡了两天时间,更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她说--
“我们交往吧。”
“你在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我想以结婚为前提与你正式交往。”
“冈部先生,你…”他的认真,教她错愕。
“你知道的,我个性向来直来直往,不会说什么甜言
语,但是我会尽一切所能的宠你、爱你,我会一辈子珍惜你。”这是他的真心话。
“你…”“还有,你不是说过你一直睡不好吗?”
她低头不语。
“但你看,这次有我在身边,你整整睡了四十八个小时,而且还好梦甜甜,睡得很沉、很香。”看着她,他傻朗容颜上有着得意。
“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给你豪屋华衣,可以给你所有女人的梦想,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提供我的
膛,让你安心入睡。”他
之以利。
他相信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他,因为以他的条件,以及目前他所占据的优势来看,她都只能点头而不能摇头。
望着沐浴于温暖阳光下,一身纯白的纤细身影,铁冈部自信十足的等着她的回应。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交往,更不想和你结婚。”站在观景窗前,她凝望着窗外的天空,面无表情,看似平静。
可,她无人可看见的心,却早已因为他的一席话而
成一团了。
“你?!”悠传入耳的拒绝,教冈部表情一变,笑容骤褪。
“难、难道你忘了,我最讨厌你们日本人了?还是你一点…一点也不知道我有多想离开这里、离开日本?”刻意冷淡的轻柔语调,微微颤着。
铁冈部闻言,沉下脸。因为他是日本人,所以,她讨厌他?拒绝他?
不,他不相信,这理由太牵强。
冷视始终背对着他的身影,铁冈部紧抿薄
,不发一语,只是他的一双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对,他正在生气,但,他选择容忍。
因为如果以前,他都可以容忍她对他的故意挑衅,那如今,在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后,他又怎能不包容她的一切?
他相信对自己喜欢且中意的女人,包容与体谅是必须的,所以--
“我想你只是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种改变,没关系,我会给你适应跟习惯的时间。”
******--***
为了得到她的身与心,铁冈部向分住在各国的众兄弟求援,他希望能集众人之经验,为自己开辟出一条平坦的感情大道,直通她的内心。
其中,在法国社
圈有“情圣”盛名的法兰,更是他积极请教的对象。
因为一出口就没好话的法兰,也脑瓶着俊美外表欺瞒大众,荣登今年法国女
心中十大好男人排行榜的第三名,可见他多魅力超凡、多有女人缘。
所以,他相信只要他对慧伦真诚以待,有法兰当军师,再加上其他兄弟的意见提供,他一定很快就能以真心换取到慧伦的感情。
但他错了,因为自那天之后,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痹篇他。
今天也是。
从银星的萤幕上,看见铁冈部起身离座,童慧伦等了一分钟时间,确定他已经离开总裁室,这才抱起一迭公文,快速推开侧门进入。
鲍文一放,她想快速离开,但才转身,她即撞上他厚实的
膛。
“你…”她愕仰容颜。
挡住她的去路,铁冈部凝眼看她。
“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要一再的躲我、拒绝我?”
“你、你哪里都不好。”她说的勉强,不敢正视他的眼。
她知道自己那天的拒绝,多少伤到了他一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她以为他会因此而生气、愤怒,也一定会恼羞成怒。
可是,他不仅没有,还比以往更为关心她,也担心她睡的好不好。
前一阵子,他还开始约她外出,也不时送礼物给她,就连开会怒斥高层主管的同时,他也会
空回头对她一笑。
而这个星期一开始,他突然加派一个助理给她,工作内容是替她转送公文到各个部门单位,目的就是要她安心待在秘书室里,哪里也不要去。
因为,他发现她的脸色又更差了。
他担心离开秘书室的她,万一晕倒了,会没人即时发现,而她若留在秘书室里,他则随时可藉由黑星掌握她的情况。
她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感觉,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是这样的关心着她、担心着她、在意着她,她就觉得自己好幸福,也好安全。
好几次,她想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吧”也好想告诉他“我想永远都留在你的身边,想永远有你陪着”想告诉他“我需要你的陪伴”
但是,她不能…她什么也不能说。
因为,她忘不了惨死在他们日本人手里的双亲。
所以,她只能继续躲开他、痹篇他…
“你没有优点,你全身上下就只有缺点。”紧闭双眼、摀着耳朵,她不看他眼里的怜爱,也不听他盈满忧心的话语。
她的心盲了,也聋了。
“你?!”她的回答与动作,教冈部震怒不已。
他不懂她为何不肯面对自己的心!在她的眼底,他明明清楚看见她对他的依赖与感情,为何她就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心?!
他想吼醒她、想骂醒她、想用力摇醒她的理智,摇醒她对他的感情,他更想怒言控诉她的刻意逃避!
但是他不能,因为法兰说过--愤怒与恶言相向是情场大忌,唯有温柔与体贴才是王道。
所以,他若真想得到慧伦的真心回应,他就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必须对她付出更多的耐心与时间。
“但是我再不好,还是有你喜欢的地方,不是吗?”
下
中闷火,冈部强行握住她的手腕,扳开她摀住耳朵的手。
他始终微笑看她,想维持住他男人应有的气度。
但,瞪着他微笑的眼,童慧伦紧抿红
,倏握双拳,硬是用力
回被他紧紧箝制住的双手。
“没有!”她断然否认,连自己的心也一块否认“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对你,我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慧伦…”她的话,让他很受伤。
望着他突然黯下的黑眸,慧伦心口一紧,难过得想哭。可是,她不能。
“就算是我求你,好吗?求你不要再增加我的困扰了,可不可以?”
“我增加你的困扰?”冈部怔住。她把他的追求,当成是困扰?
“对。我不懂你为什么不当一切从不曾发生过,然后,让我继续当我的秘书,而你就继续当你的总裁,这样不是很好吗?”
听她连连否认两人间的感情,见她一再想划清两人界线,铁冈部怒了。
“不好!我告诉你,这样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好!”“你、那你究竟要我怎么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你、你真的…走开!”看着他坚决而沉亮的双眼,看着他眼底对她始终不变的认真与执着,慧伦眼眶一涩,急出手推开他,夺门而出。
骤放下来不及拦住她的手,铁冈部眼神阴郁,抬手胡乱拨弄一头黑发。
他似乎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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