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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送走精神稍霁的何碧倩,白柏轼久等不到梁筱筠,他决定不再等待,拿起另一副钥匙,正准备出门找人,不意竟接到梁筱筠由医院打回家的电话,急得他直奔医院。

 白柏轼一路上心急如焚,未料到了医院还得过关斩将,好不容易客气地谢绝所有采访的记者先生小姐们,并一一请托他们让出路,好让他进入恢复室,光这个过程就花了他将近半个小时,搞得他满身大汗。

 “筱筠!怎么回事?你吓死我了!”终于排除万难的推门而入,他连忙反手将门锁上,好排除等待在外、如狼似豺的记者们,冲到病前探看他的宝贝。

 梁筱筠坐躺在病上,望着窗外发呆,在惊闻他的声音后转过头来,对他幽幽一笑。

 “没事,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红色喜美擦撞了下,幸好那些『保镖们』尽责的,没多久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她大致形容了下之所以出现在医院的过程,她是在经过医生的诊疗,确定没有严重伤害后才转来恢复室休息,基本上并无大碍。

 “记下车牌号码没有?”但白柏轼可没这么轻松,对方肇事逃逸,他直觉认定八成又是那躲在暗处的藏镜人在搞怪。

 “记下了,也报案了,再过不久警方那边应该会有消息。”凝着手脚上刺目的白色纱布,梁筱筠心下有了决定。“柏轼,等公司约到期,我不想再走秀了。”

 “嗯?”他微愣,虽然感到惊讶,却没有反对。“好啊,以后换你当管家,我赚钱养你。”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习惯不再有镁光灯和群众掌声的平淡生活,但他愿意倾其所能,给她最大的安定感。

 “厚!我才不要当米虫!”她撇嘴皱眉,因而牵动额上的伤口,今她了口气,疼皱了一张俏脸。“嘶~~”

 话虽如此,他愿意养她这话听来还是很受用,令她不觉勾起嘴角偷笑。

 “好好好,别激动,不当米虫就不当米虫。”微叹口气,他就知道她的个性闲不下来。“那么请问梁大小姐,既然你不愿意当米虫,那在你离开模特儿界之后,你想怎么做呢?”

 “谁说我要离开模特儿界?”这个行业是她最熟悉的领域,她为什么要离开?

 “啊?”这会儿白柏轼是真的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她心里有何打算。

 他发愣的模样逗得筱筠噗哧一笑。

 哎哟!这男人怎能这么可爱呢?有了他的日子每天都充满乐趣,她甚至快想不起来以往没有他的每一天,自己是如何一个人走过来的。

 想想当时还真是孤单啊!

 “笑什么啦?你这话前后矛盾嘛!”不走秀难道是要改变领域,往平面模特儿发展?或许她是这么打算的吧?白柏轼发窘的红了颧骨。“想改走平面吗?”

 梁筱筠摇了摇头。“不,我考虑开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培训有素质且有心往模特儿界发展的男男女女,严格说起来,其实只是退居幕后而已。另外,最近也有其他公司和我接洽,问我有没有兴趣往演艺界发展,也是一条可以考虑的出路。”

 或许一开始没办法像原公司那般具有规模,但万丈高楼平地起,只要她有心,加上目前的知名度,她有信心能在业界打出一片山河。

 演艺界?!

 完了!那不是比模特儿这行还要复杂千百倍?!

 白柏轼顿时黑了一张俊颜。

 “安啦,我只是觉得或许可以接一些谈话的节目来试试,并不打算再深入演艺圈的大染缸。”看出他的忧心,她又让他给逗笑了,干脆公布自己的打算。

 哪有那么笨,才爬出一个坑,马上又跳入另一个?她又不是兔子,专门找钻。

 白柏轼闻言思索了下。“开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一个人撑不来的。”

 “我当然会找人手帮忙啊,你真以为我有那么笨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霍地,门板上传来重重的敲门声。

 “这些狗仔还真是不死心。”他浅叹一口,准备按服务铃请护士过来帮忙清场。

 “开门,我是史耀乾!”白柏轼才刚伸出手,还来不及动作,敲门的对方便抢先报出自己的名字,及时拦截他的动作。

 “死要钱?”梁筱筠神色古怪的睐了他一眼,随后忍不住发笑。“天~~这是人的名字吗?真宝!”

 “别怀疑,他还是我朋友。”连白柏轼都出无奈的苦笑,转而走去开门。

 澳天再跟她说,在她被严俊明下葯时,正是史耀乾空到饭店去帮她打镇定剂,而且那家伙正好在这间医院当差,人气还旺的呢!

 “兄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闪进门,史耀乾咧开嘴笑,一开口就没好话。

 “谁跟你是冤家?”麻死了!“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找我?”

 “整间医院闹烘烘的,你说我怎么知道?”赏他一记“你是猪头”的眼神,史耀乾继而向梁筱筠打招呼。“嗨,美人!”

 梁筱筠格格发笑,笑得都要流泪了。

 “上次代你办的事,会不会拖太久了点?”这家伙办事效率真差,再拖下去,头发都要白了,还不能让严俊明那家伙接受法律制裁,超不

 “这不就来了吗?”将一叠…不,一个薄薄的牛皮纸袋交给他,史耀乾算是完成他代的任务。“这份检验报告绝对具有法律效用!还有,刚才有位我认识的管区警察因为不想被狗仔纠而懒得进来,他要我问问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田菁柔的女人?”

 田菁柔?白柏轼和梁筱筠互看一眼,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警方问起田菁柔绝对不会是好事,难不成…筱筠的伤是她造成的?这温凯文又是怎么教老婆的,竟会让她出门到处伤人?白柏轼皱起的眉心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知道我属泥鳅的吗?我就这样钻~~钻~~钻~~的钻进来了咩!”史耀乾光嘴上说还不过瘾,手部还连带着做出钻扭的动作,又一次成功的让梁筱筠发笑。

 “真是够了你!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他想快点去弄清楚田菁柔和她的伤之间有没有关联,若是,那么之前筱筠所受的每一个小意外,会不会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着实有研究的必要。

 “这个喔?得问问她的主治大夫。”顺手抄起手机,史耀乾直接拨电话给梁筱筠的主治大夫问个清楚。

 ******--***

 待主治大夫到恢复室巡视过并表示没问题可以离开后,白柏轼偕同梁筱筠一路由医院直接杀到警局,靠着警方的协助,他们很快便顺利抵达警察局。

 唉—进入侦讯室,便看见田菁柔—把眼泪—把鼻涕的哭泣着,顶着那颗六个多月大的肚子,看来好不凄凉。

 “菁柔!”筱筠不计前嫌的跑到她身边,连忙递上口袋里的面纸让她拭泪。

 “Emma…对不起,Emma,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实上,田菁柔已在警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稍歇下的眼泪在见到筱筠拿面纸给她后,再度崩溃。

 “我知道,你别哭了,哭多了对小Baby不好。”急着帮她抹眼泪,梁筱筠全忘了自己手脚上还有伤,完全忘了伤口的疼痛。“别哭了好不好?”

 “认识的喔?认识的最好,能私下和解更!”看顾的警察在一旁纳凉的嘲讽。

 他们工作可是很辛苦的,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案件,这些蒜皮的小事拜托就别来劳烦他们了,总得留点时间让他们休息嘛!

 况且这女人一到案就猛哭,哭得其他同事都逃了,他是最后来不及逃的那个,很不得已才留在这里,差点没被她的哭声搞到抓狂。

 “警察先生,能让我们先私下聊聊吗?”白柏轼一看就知道梁筱筠心软了,显然和解是唯一能走的路,既然如此,就让他先套套田菁柔的话,再看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警察先生很上道,点点头便离开侦讯室。

 饼去拍拍梁筱筠,白柏轼示意由他来主导情势,要她去一旁坐好。

 “菁柔,你没通知凯文吗?怎没看到他人?”照理说,警方会通知嫌犯的家人才是,没看到凯文的确让他感到意外。

 “那死鬼,到南部去洽谈秀场了,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呜~~”一提到那温老公,菁柔又哭了。

 “别这么想,他总要工作养家的嘛!”先安慰一番,白柏轼逐渐导入主题。“早上你撞到人了,为什么要逃?”

 于情于理都该下车看看,不论对方是不是筱筠,这是做人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我…”田菁柔瑟缩了下,放声大哭。“对不起啦Emma~~我知道是你…可是、可是我一时被嫉妒蒙蔽了理智,才会故意去撞你的…”直到被传讯到警局里,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傻事,怕是要悔不当初了。

 梁筱筠心口一凛,完全没料到菁柔会是蓄意伤害她。“为什么嫉妒我?”

 “你看我现在变成这大肥婆的样子,嫁的又是凯文那不成材的老公,比起你,漂亮、自信又有知名度,身边还有白柏轼这么优秀的男人,我…我才会…呜~~”

 梁筱筠和白柏轼同时翻了下白眼,终于明白刚才那位员警为何会避之唯恐不及了。

 “菁柔,人比人会气死人,凯文并不比柏轼差,他对你也很体贴。”原来人永远是不足现状的,梁筱筠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这么年轻便看透这一点,暗自警告自己千万不能重蹈菁柔的覆辙。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啊!我知道凯文工作辛苦,可是除了走秀,我又没有特别的生活技能,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再找到工作的第二…”田菁柔一脸茫然。

 这也是女人的悲哀,一旦走入婚姻,离了原本的职场,要再度就业便阻碍重重,更何况是竞争如此烈的模特儿界。

 堡作的第二?!

 倏地,梁筱筠的双眼发亮,含深意的望向白柏轼,只见他笑着对她点了下头,筱筠笑得更灿烂了。

 “菁柔,说真的,我想退居幕后,才刚跟柏轼商量要开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或许一开始没能有多大的规模,但只要有心经营,我相信会有一番作为;如果你有兴趣,身体状况又能负荷的话,是不是可以来帮我,让我们一起创造另一个事业高峰?”

 噢!她似乎已经看见成功在向她招手了呢!

 田菁柔彻底傻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连哭都忘了。

 “菁柔?”就在她发愣的当口,凯文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白兄弟,Emma,你们…”

 “我们是事主。”白柏轼对他歉然一笑,任何人都不乐见这种场面。

 “怎么会这样?!”凯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瞬间白了脸,不由分说的代子向他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我保证菁柔她不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粗心…我代她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大人大量,千万要原谅她!”

 “老公…”田菁柔清楚的见识到丈夫对她的爱,下感动的泪水。

 “我们没有怪菁柔的意思。”起身安抚失控的夫,梁筱筠都要分不清谁才是过失的一方。“你的意思呢,菁柔?”

 田菁柔感激的凝着她,谨慎点头。“谢谢你Emma,谢谢你不计前嫌,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

 结束稍嫌凄惨的上午,一回到家,白柏轼赶忙将梁筱筠安置在上,就怕她哪儿又疼了、不舒服了,将她伺候得像太皇太后。

 “我没有那么娇贵好吗?”筱筠见他又是热茶又是拿抱枕帮她垫高腿部的,既感动又难以消受。

 不过是小小的擦撞嘛,除了擦伤之外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口,他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娇贵的。”在警局里见了田菁柔和温凯文的情况,让他感触颇深;甜言语要及时,免得让对方感受不到自己的爱意,否则积月累后仍有可能成为怨偶,恐怖喔…

 “呿,你越来越麻了!”她笑骂着,嘴角的笑不曾散去。

 将她的发拨至耳后,他的眼里盛满浓浓的爱恋。“筱筠,我有没有说你表现得很好?”

 “没有耶,你说的是哪件事?”她自诏自己每件事都表现得很好啊!

 “菁柔的事,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意外,我很佩服你有那么大的肚量,换成是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原谅她。”

 在跟温凯文夫妇恳谈过后,才知道那些小意外竟全都是不同人所为,不论是发黑函、放刀片、泼油墨,乃至于今的擦撞,每个祸首的理由都是因为妒忌梁筱筠的人气,想给她一点教训,要她留点机会给其他人赚钱,看来他的亲亲老婆可得罪了不少人呢!

 不过对于那些存有坏心眼、小心眼的“同事”梁筱筠—律采取不报复、不追究的方式处理,只希望能安稳的走完最后和公司之间的合约,再开启属于她步入全新阶段的另—扇门。

 “才没有呢!你不也说过,新公司我一个人撑下来的,正好菁柔有走秀的经验,有她来帮我不好?”让他这么一称赞,梁筱筠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只得供出自己的如意算盘。“而且菁柔有凯文这个老公在背后撑,或许我们不熟悉推展的门路,但凯文啊!有了菁柔的加入,还怕凯文不帮我们吗?我这可是一石二鸟耶!”

 白柏轼瞠大双眼,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原来他的亲亲老婆这般“阴险”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迟了点?

 “可是你这样算和原公司抢人才耶,他们不会反弹吗?”听起来是不错,但仍有些问题需要好好考量。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到时真的做起来再看凯文的意愿,公司也不能强留员工吧?”她自然也有想到这点,并不强求。

 “这么说也没错。”他点点头,眸底尽是赏。

 “怎么样?我的生意头脑不比你差吧?”她得意的格格发笑。

 “除了『高明』二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霍地触摸到史耀乾交给他的牛皮纸袋,想起了严俊明那胚。“对了,筹备新公司要不少资金,你的预算够吗?”

 “喝,当然是越多越好喽!”这也是她目前较为担忧的一点,毕竟新公司成立,虽然有把握媒体会代为宣传,但恐怕还是得经过一段惨澹期,先准备充分的周转金是有必要的。“不然…看你要不要投资嘛!”她撒娇道。

 “我有更好的投资者,而且保证只敢出资不敢分红。”眸底闪动着狡诈的光芒,白柏轼的阴险程度和梁筱筠不相上下。

 “哪有这么好的事?谁啊?”她好奇死了,忙抬起上身问道。

 “现在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来研究这件事,嗯?”将她推回原来的位置,他好声哄道。

 “不能现在说吗?”她有点失望,可是又明白以他那的个性,他不说的话,任凭怎么胁迫都很难由他嘴里挖出半个字,所以象征的再问一次。

 “不行。”他的脸上写了“没得商量”四个大字。

 “喔…”好吧好吧,忙了一个上午,早上还去晨跑了下,她实在也有些困了,但…“早上来找你那个女人,是你公司的员工喔?”

 “嗯。”帮她盖好被,他应道。

 “她很喜欢你喔?”哭成这样来找人,对方不是她心爱的对象才怪!

 “…她只是找我商量一点小事。”呃,都过去的事了,别提成不成?

 “公司的事?”好吧,再给他一个机会,最好能说实话,不然,嘿嘿嘿…“呃,可、可以这么说。”他开始结巴。

 她闭上眼安静半晌,久到他以为她睡着了,正想起身去忙别的事,陡地身后传来她的呼唤。

 “白柏轼。”

 心虚吗?跑这么快?哼!

 “我以为你睡了。”唉~~

 “你不说没关系,但我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很喜欢你。”依然闭着眼,她轻声说道。

 她是没有过暗恋的对象,但和他之间刚开始的混沌不明,也够让她吃足了干醋,或许那女人由报章杂志上得知他们之间的消息,才会哭红了眼来找他吧?

 想想还真是可怜啊!

 “…”这该怎么回答才好?是与不是,都不妥啊!

 “不过,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他办事,她放心,这是相处以来的默契,她从不怀疑这一点。“只是在你把这件事代清楚之前,休想上我的!”

 打雷了吗?

 地震了吗?

 还是世界末日了?

 白柏轼惊恐的旋身瞪她。“筱筠~~”不知道撒娇有没有用?白柏轼可怜兮兮的冲到边,无奈佳人紧闭双眼,连看他一眼都懒。

 “我睡着了,请勿打搅。”会怕了厚?A惊丢厚!

 “…小姐,睡着了是不会讲话的好吗?”分明是“装肖维”嘛!

 “我是在说梦话,如果不巧与实际谈话有所关联,请勿当真,谢谢。”她吐纳平稳地说道。

 还会说谢谢咧!见鬼了!

 “我不是不说,是没什么好说的啊!”他急了,一手掀开她的被角,却让她一个技巧的翻身甩开。

 “睡眠中,勿扰。”她再次重申。

 “那你睡你的,我说我的,可以吗?”明明她是清醒的,那么他坦白无罪,她就大人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好吗?

 “通常我作梦,起后就忘得一干二净,随你怎么打算,请便。”

 “…”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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