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这么高级的西餐厅用餐原本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佳肴、美酒,还有漂亮的小姐可以让眼睛吃冰淇淋,堪称得上是人间一大享受,不过,一旦面对的是那种惹人生气的饭友,再好的胃口也会变得食欲不振。
他邵震云虽然嗜钱如命,可也从来没亏待过员工,而且,他这个人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敢得罪他最得意的助手唐继崴先生,不过,这家伙好像跟他有仇似的,摆张臭脸来
待他的胃,害得他一点吃的
望也没有。
“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张脸比粪坑还臭!”人家休假回来,通常会变得和蔼可亲一点,可是他偏偏跟人家唱反调,好像每天都处在抓狂边缘,也不想想看,他平时就没什么好表情,这会儿还把脸色弄得这么难看,像话吗?
挑了挑眉,继崴淡然地道:“我以为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吧笑几声,震云像是在嘲笑他的没有自知之明“你本来的样子是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不过,至少还可以让人忍受。”
耸耸肩,继崴一副不予置评的模样。
说真的,震云最讨厌关心继崴这种人,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你很热心的在一旁吱吱喳喳,他却跷着二郎腿冷眼旁观,好像在聆听一只聒噪的麻雀唱歌。
不过,虽然觉得
没成就的,但是真教他视而不见,他也做不到,没办法,他这个人天生就有那种
婆的基因,外加凡事追求完美的细胞,教他不管闲事,他是会受不了,何况这家伙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别扭,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你至少也该让我知道,究竟是谁把你惹
,我才可以帮你对症下葯啊!”脑海里想的是那个始终无法摆
的影子,继崴嘴上却道:“没人。”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
,震云伤脑筋的说道:“跟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很累,不是‘不行’,就是‘没有’,你怎么不换点新鲜的辞?”
“觉得累就不要开口,我可没强迫你非说不可。”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不想让我们两个‘闷死’!”又是哀声,又是叹气,震云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崴轻松地说道:“你不觉得‘闷死’比‘淹死’好看吗?”
两个大男人被口水淹死,的确不是多好看的画面,不过,这根本不是重点嘛!“如果不是你这个人对女人一向很感冒,我一定会怀疑,你这几天的不正常跟女人有关。”有些不经意,震云调侃道。
全身一震,继崴心裹不自觉的一阵
痛,自从那天由山上回来,他就没和浣玢见过面,一来,他在逃避,二来,他怕自己又往回走,然而就算没看到人,她的身影还是在他的脑海、心里翻腾。他想念她,真的很想念她,可是愈想他就愈害怕,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是不应该有的。
遗忘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少对他来说,把一个女人忘掉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才对,可是,为什么对浣玢的挂心,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反而加深?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清楚的知道她还待在唐家?她人近在咫尺,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她吗?他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地把浣玢从记忆中剔除?
拿起桌上的香槟,继崴一饮而尽,像是想冲淡心里的苦涩。
看着一滴香槟也不剩的高脚杯,震云的瞳孔渐渐放大,一脸热中地说道:“该不会真的跟女人有关吧?”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继崴只是静静地再帮自己添了一杯香槟。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承认,但从他的反应,震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答案,笑得有点得意、有点幸灾乐祸,震云敲着脑袋瓜,兴致
地开着玩笑“让我来猜猜看…嗯…这个女人一定有一张天使般的脸庞,笑起来很温柔、很纯真,当然,她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另外,她还钝钝的,没什么心眼,对不对?”
本噜一声,刚进嘴里的香槟直冲食道,继崴轻轻一呛,猜得这么准!
“真的被我猜中了?”看到他唐突的反应,震云惊讶地睁大眼睛。
清了清喉咙,继崴一副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很有幻想力。”
“我猜错了吗?”眼珠子充满怀疑地转了转,震云不太确定地盯着他那一如往常的神情。
望向窗外,此时黑色舞台升起,霓虹灯闪闪发亮,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归心似箭、有的
欣拥抱灿烂的夜晚,一种突如其来的决心在脑海盘旋,继崴问道:“你今晚去不去‘夜玫瑰’?”“夜玫瑰”是震云经常光临的酒店,是一个可以让男人
连沉
的温柔乡,环肥燕瘦一应俱全,口袋
地进去,空空地出来。
吹了一声口哨,震云一脸崇拜地说道:“看来,这个女人对你的影响力
大的哦!”继崴当然称不上“守身如玉”不过,对声se场所他向来不甚苟同,因为他最讨厌“虚伪”而那种地方偏偏又以它挂帅,客人花钱是要享受,如果没有巴结奉承,又怎能让客人甘心地把钱送上?这是声se场所的互动规则。每次找他去“夜玫瑰”他除了皱眉,就是摇头,从来没有过第三种表达方式,今晚,他竟然主动问到,真是吓坏震云了!
“可以走了吗?”不等震云点头,继崴迳自招来了Waiter结帐。
“真的要去‘夜玫瑰’?”基于好朋友的立场,他可不希望继崴明天一觉醒来,后悔今晚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冲动地跑去花天酒地。
“你真的很罗唆!”如果堕落可以让他遗忘,他想放纵自己一次,彻彻底底把那个影子逐出脑海,回复他原来平静的生活。
摊了摊手,震云阿莎力地说道:“只要你高兴,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走吧!”站起身来,继崴率先走了出去。
夜风徐徐吹拂,散去了烦躁的心情,却褪不去深情的相思。
正面
视着唐家的屋子,浣玢不
叹了口气。当初抱着雄心壮志来到这里,一心想完成任务,做一个真正独立的人,可是,才短短十几天,她却装满了浓浓的失意,要跟这里说声再见。
这几天,她不停地在想,如果唐伯父和唐伯母可以马上回来,让她马上离开唐家,那该有多好?然而,今晚他们因为此次同行的纪老身体不适,决定结束行程提早回来,让她可以如愿地在明天一早返家,她心里却反而难过了起来。
她到底在难过什么?是难过她无法在离开唐家之前,再见继崴一面?还是难过继崴真的就要从她的生命消失?虽然明白一切早在那天就结束了,但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抱着一丝丝期待继崴甘心乐意地想跟她长相厮守,她知道自己很天真,竟然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是人生不就是要抱持希望,才会快乐吗?只是,她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依依不舍地做了最后一番回顾,浣玢
了口空气,举步往屋子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了嘈杂声,让她不
停下脚步,回头瞧去…
“继崴,小心一点。”扶着走路摇摇晃晃的继崴,震云心里一阵叹气。唉!藉酒浇愁愁更愁,就算喝了一整瓶的XO,也抹不去心里的
惘。
“娜娜…我们…再来喝…喝…”抓着震云的手臂,继崴语无伦次地嘻笑着,笑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苦。
“要喝明天再喝,你现在已经醉了,该回
上睡觉了…”
“我没醉!”推了震云一把,继崴像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醉,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钥匙,东倒西歪地试着
人铁门的钥匙孔“我告诉你…我…还可以…再来一瓶的XO…”
一个踉跄,震云差一点被继崴推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撑住停放在一旁的车子,哇
!喝醉酒的人,力气还这么大!看着手拿着钥匙,却茫茫然开不了铁门的继崴,震云不由得摇头叹气,每个喝醉酒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酒。
抢过继崴手上的钥匙,震云帮他轻易的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
回他手上,说道:“继崴,你可以自己走进去吗?”
“我又没醉。”说着,却一阵干呕,继崴难过地靠在铁门上。
“如果你没醉,我就再放你一个礼拜的假!”翻了翻白眼,震云没好气地接着指道:“要不是我在一旁阻止你,你这会儿早拖着娜娜上宾馆了!”
“你是见不得我快乐啊,干么阻止我和娜娜上宾馆?”其实在冷风的侵袭下,继崴的酒意已经退了一半。
快乐?省省吧,这种因为逃避现实所得到的
愉,在清醒过后只会感到空虚而已,哪有什么快乐可言?算了,现在跟他说这些,他是不会听进任何一句话,这会儿他两眼茫茫,心里即使很清楚这个道理,也会像只斗牛一样跟你拗到底“走啦,我送你进去。”
就在震云搀起继崴,打算扶着他往宅子走去时,浣玢发出声音“我扶继崴进去好了。”
瞪着驻立在三十公分的前方,身着白色家居休闲服,看起来惹人怜爱的浣玢,她脸上尽是关切,震云不自觉地晃了一眼身边的继崴,开口问道:“你是…”
“我是唐家的客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分,浣玢笼统地
代了一声,接着望向带着醉意、半倚靠着震云的继崴,担心地问道:“他还好吗?”
轻轻地摇着头,震云说道:“他足足灌了一瓶半的XO,现在根本搞不清楚东西南北。”虽然没有获得证实,但是震云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让继崴反常的人。
“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推离震云,继崴跌跌撞撞地走到浣玢的眼前,抓住她,藉酒装疯的嘻笑着“我们…两个再去喝一杯。”
忍住心里浓烈的酸意,浣玢搂紧继崴的
“继崴,我扶你进去。”
“我们要再去喝一杯吗?”
“嗯!”应付地点了点头,浣玢搀着他往屋子走去。
等到继崴和浣玢进了屋内,震云才转身把大门关上,坐进车子扬长而去。剪不断,理还
,男人再怎么潇洒,一旦扯上爱情,也是难割难舍。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继崴拖上了
,浣玢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窜进温暖的室内。在茶几上倒了杯温开水,她服侍继崴喝了下去,并弄来了热
巾,帮他轻轻擦拭脸庞,最后替他盖好被子。这一次是真的宣告结束了,明天一早,她离开唐家以后,他们就不可能再见面了。
伸手轻柔地拨好垂落额头的几缕发丝,浣玢依恋地凝视着他好半晌,像是要将他的容颜刻在脑海,然后才缓缓地轻声道:“继崴,你休息,我下去了。”无声地补上一句再见,浣玢从
沿站了起来,转身想退出这片平
不能擅闯的私人天地,突然,继崴从身后一勾,让她跌落在
上。
看着那双带着醉意的
鸷黑眸,浣玢全身泛起了一股熟悉的战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她不自觉滋润了一下嘴
,紧张地唤道:“继崴…”
封住浣玢
人的
,彷佛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接触,继崴沽着酒味的舌灼热地探进她的嘴,挑逗地回顾着甜蜜的记忆,咀嚼那令他思念的甘美。
卸去浣玢的衣服,取下她挂在脖子上的水晶项链,继崴的吻密密麻麻地沿着她的耳垂滑过了下颚,
着白皙的颈项,肆
着小巧而
立的蓓蕾。
在继崴贪婪地侵略下,浣玢无法自拔地攀上他的脖子,
上他狂烈的
惑。这是不对的,他根本醉得分不清楚她是谁,他当她是那个名叫“娜娜”的女人,她不应该纵容他的
情,可是她一点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她想再次拥抱这片魁梧的
膛,享受他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怜爱,即使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代替品。
“继崴!”一声呐喊,浣玢深情地叫着令她爱恋的男人。
听到她那黯哑、热情的呼唤声,继崴彷佛受到鼓舞,终于放肆地带着浣玢攀上
情高峰,走进灿烂的情
天堂。
风の征信社
“你拉我干么?神秘兮兮的!”瞪着突然把自己拖到会客厅的云霏,思圻在云霏紧张的神情下不自觉地
低嗓门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浣玢回到征信社以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目光穿过盆栽的
隙,仔细打量着坐在座位上的浣玢,云霏那颗最富有联想力的脑袋瓜努力地思索着该怎么形容她的感觉。
“失恋。”顺着云霏的视线,思圻很快地接了下来。自从生了小宝宝之后,她一颗心一半在老公的身上,一半分给了儿子,根本没注意到浣玢的不对劲。
“对,就是失恋!”用力拍了一下思圻的肩膀,云霏啧啧称奇“不愧是我们‘风の征信社’的鬼灵
,反应得真快!”
笑得好不得意,思圻这下子可神气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小问题,岂会难得倒我蓝思圻。”
瞧,才夸她一句,她小姐尾巴就翘了起来,标准的蓝思圻,很自以为是!撇了撇嘴,云霏反问道:“是吗?那你倒说说看,我们浣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怎么雅观地爬了爬头发,思圻这会儿被考倒了。她这个人反应一
,人很机灵,又有很多的鬼主意,不过,就是没有什么幻想力,那玩意儿只有云霏这种浪漫、多情的女人才会有。
“怎么啦?把你难倒了吗?”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云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如果是以前,她马上冲动地加以辩驳,不过,自从被她阴险、狡猾的老公…翟禹凡长期薰陶以后,她终于学会一件事情…大女人能屈能伸。
“我猜不到没什么稀奇,我这个向来不懂胡思
想,不过,如果你猜不到,那可就奇怪了!”聪明的女人就是有办法把劣势转为优势。
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她老公樊莫虽然一点也不浪漫,她的浪漫细胞倒也没有变少,开始发挥她的想家力,云霏用着非常感
的口吻分析道:“我觉得,浣玢一定是爱上某个人,而那个人并不爱她,所以她的脸上才会失去温柔的笑容,浮起淡淡的哀愁。”
点着头,思圻状似满意的说道:“很好,的确很有幻想力,不过…”转而摇起头,她好笑地接道“你也掰得太夸张了吧,”浣玢住在唐家连半个月的时间都还不到,她就不相信那个傻丫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某人。
“世事难料,你不要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她可以笑得很开心,可是哪天要是印证她的猜测属实,她肯定自己绝对笑不出来。
“什么事情不可能?”在云霏对面坐了下来,立瑜也跟着凑了进来。
比了一下云霏,再指向浣玢,思圻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慕大小姐说,我们浣玢在唐家的这段期间爱上某人,可是人家不爱她,所以这会儿她正啃着香蕉皮,暗自品尝失恋的滋味;而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浣玢的反应一向迟钝得很,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人家?”
一反思圻的观点,立瑜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浣玢爱上的人是唐大哥,在他们朝夕相处下,这种事是很有可能发生。浣玢也许对很多事反应都慢半拍,可是在感情方面,浣玢比我们都来得用心。”其实她早就注意到浣玢的转变,只是,为避免浣玢更加伤心、难过,她一直不敢唐突的向浣玢问明。
“是啊,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会儿思圻终于承认云霏的猜测确实是有那么点可能
。
“因为你一点想像力也没有,当然想不到。”扳回一城,云霏啐道。
冷哼一声,思圻偏过头,彷佛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们想想办法,我担心浣玢再这样子下去,会得了失心症。”忧心布满了脸庞,云霏朝着浣玢的方向看去,她从唐家回来之后,虽然一如往常上班、下班,且跟他们闲话家常,可是她不再像往日一样笑口常开,她的眉宇之间多了股愁绪。
“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唐大哥,问他发生什么事情。”思圻提议道。
“不好,”立瑜摇头道“事情没经过证实,我们就这么贸然地跑去质问唐大哥,并不妥当。”
“如果改由风哥出面,那是不是比较好?”思圻马上又反应道。
“对啊,他们两个是好朋友,这种事总不会不好开口吧!”云霏义愤填膺地附和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唐大哥是好朋友,浣玢也不会接下这个Casc,他有义务出面解决这件事,说什么也要唐大哥给浣玢一个
代。”
“事情没那么严重。”望着云霏那副像是执行正义的模样,立瑜好笑的摇头。
“这可难说,说不定浣玢肚子已经有了小孩。”
轻蹙着居,立瑜不以为然地说道:“云霏,你愈说愈离谱了。”
“如果浣玢真的有小孩,唐大哥又不肯负责,那就让风哥娶浣玢好了。”跟立瑜的反应完全相反,思圻非常认真。
“你们…算了,不跟你们扯了,等风哥跟唐大哥谈完之后再说。”看了一眼时间,立瑜接着道:“我跟我老公约好了一起吃午餐,我先出去了。”挥了挥手,她跑去跟浣玢打了声招呼,然后快步冲了出去。
思圻和云霏互看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她们的丈夫都没有立瑜她老公…沈廷扬来得体贴,生怕老婆饿着肚子,经常开车来接老婆去吃午餐,真是教人羡慕死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老公黏得太紧,她们反而没有机会欣赏其他的帅哥,而且浣玢现在形单影只,总得有人陪她吃饭啊!
很有默契地站起身来,思圻和云霏一左一右,两边挟攻地拉着精神恍惚的浣玢用餐去。
“昱风,是不是调查报告出来了?”Waiter一送上咖啡,凯崴马上开口问道。
双手在
膛
握,昱风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没有回答凯崴,反问道:“你到底对浣玢做了什么?”虽然他这张嘴巴老是使坏,骂浣玢笨,但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输于自己的表妹思圻,这也许是因浣玢太天真、太善良,让他很自然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保护、关心。
“我对浣玢做了什么?”原以为昱风约他出来,是要报告调查结果,想不到他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问题,听得凯崴胡里胡涂。
当凯崴是在装胡涂,昱风干脆把事情说得更直接“到唐家出任务之前,浣玢每天笑容满面,从唐家回来以后,她整个人变得郁郁寡
,这段期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这…”难道事情真的被他料中了?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凯崴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昱风不高兴地质问道。当初浣玢要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白己是千叮嘱、万叮咛,要他好好照顾她,现在,他竟然搞不清楚在他家的屋檐下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也不完全是。”他是这么怀疑,但是他真的没想到浣玢会爱上他哥。
“什么意思?”昱风最讨厌模模糊糊的情况,总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件事应该跟我哥有关。”凯崴约略道来浣玢和继崴的出游,还有他们被困在山上的一夜“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浣玢和我哥进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了解。”
“真是该死!”一声轻咒,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昱风头痛得皱起了眉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下场一定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昱风,没有那么严重,我相信我哥和浣玢还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局面。我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趁人打劫。”基本上这是事实,不过,即使是圣贤,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只是错误发生的机会少之又少,才一个晚上而已,他相信哥还不至于把持不住。
“是吗?”怎么说,他们浣玢也是秀
可餐,昱风可不相倍那个唐继崴真的可以坐怀不
。
“昱风,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们之间绝对是清白的,倒是浣玢,我担心她会傻傻地爱上我哥,我哥什么都不能给她,只会让浣玢心碎。”
这下子他更担心了!那三个女人跟他说得很清楚,这个Case他是导火线,他得负责把浣玢的事情摆平。要命啊,感情又不是东西,可以说给就给,这教他怎么负责起?
不行,为了浣玢,更为了他可以安然地从那三个女人的魔掌下逃脱,他不能让浣玢爱上唐继崴,就算她已经爱上了,他也要阻止她继续陷下去。
“凯崴,我要你去跟浣玢说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毁谤或者是挖疮疤,你务必让她明白而且了解你哥不值得她爱,她和你哥也绝对不会有结果,让她彻彻底底地对你哥死心。”
面
难
,凯崴非常困扰地说道:“昱风,你让我去浣玢面前说我自己哥哥的坏话,这样子不太好吧!”
耸耸肩,昱风小人地说道:“等你把浣玢的事情解决掉,我再跟你报告唐灵儿的事。”若非这小子没善尽必照之责,浣玢也不会碰到唐继崴,这会儿自己被那三个女人欺
,他当然也不能太过轻松。
“昱风,这是两回事,你不可以把它们混为一谈…”
伸手打断凯崴的话,昱风说道:“你不要诬赖我,我可没有混为一谈,我只是把调查唐灵儿的速度放慢。你要知道,如果这个唐灵儿是你妹妹,你早知晚知都没有差别;如果她不是你妹妹,就算让她在你家多住上一阵子,你也亏不到哪里去啊!”“这…可是我妈催得紧,这几天她一直问我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这还不简单,你就跟她说,我还没有掌握到所有的资料,目前还在探查,反正你爸又不是马上要分财产,等上一、两个月,你妈应该可以接受吧!”端起咖啡,昱风浅酌了一口,然后一反之前紧绷的心情,优闲地说道:“不要愁眉苦脸,赶紧把你的咖啡喝掉,咖啡冷了可就不好喝哦!”其实昱风说得也没错,就算灵儿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让她在唐家多待上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倒是浣玢的事情,还真的有那么点麻烦。重重地叹了口气,凯崴心情沉重地喝着已经变冷的炭烧咖啡,又苦、又涩!
望着静静躺在手掌上的水晶项链,继崴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夜。在半醉半醒之间,什么都那么模糊,却又让人真实的感觉到浣玢温柔细心地伺候,她热情的回应,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美,美得像在作梦一样。
隔天早上醒过来,头痛得彷佛快要爆炸,
上也没有她的身影,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一如平
的样子,当时,他真的以为前一天晚上的一切只是梦,直到他发现掉落在自己枕头边的水晶项链,他才确定那不是梦。
他倒宁愿那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那却是事实!
原本想藉着女人、藉着酒来麻痹自己,洗去浣玢在他脑海的记忆,没想到,却反而留下更深刻的纪念。
“忘不了就去找,干么这么自
?”
收好项链,瞄了一眼正走进办公室的震云,继崴平静淡然地说道:“虽然你是老板,但是在进别人的办公室之前,敲门是一种礼貌。”
“我下次会记住。”走到沙发坐了下来,震云大剌剌地跷起脚,不肯松口地接着又道:“眼不见,心在思念,你觉得这样子有意义吗?”
“时间会冲淡思念。”
虽然从继崴知道他跟那个像天使般的女孩打过照面后,就不再当着他这个好朋友的面否认她的存在,但是,继崴就是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也许吧,不过,多久呢?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表面上,继崴冷冷淡淡,像个寡情的男人,然而在他的内心世界,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这可以从他的音乐里发现到他对生命的爱与期待,其实是充满着强烈的渴求。
“这很重要吗?”还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对继崴来说,只有遗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天啊!这不重要吗?瞧他的口气,好像就算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来忘记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真不知道他这是太过慷慨,还是太过浪费?“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不要到头来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那可是很划不来的!”震云讽刺的语气强烈地表示出他的不满。如果是他,他才不会这么残害自己,想爱就爱,自己高兴,对方也快乐,那不是很好吗?
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苦涩、有自嘲,继崴心里颤起了一丝丝的痛。其实,他已经伤害到浣玢,现在就算伤害到自己也是应该的。
“震云,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所脑控制。”
苞继崴从高中相识到现在,虽然无法理解他心里的难处,却也明白他对人生的价值充满悲观。旁人说破了嘴,也敌不过自己的心魔,能不能想得通,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找你,不是要跟你说这些,我是想问你,陈虹的专辑你进行得怎么样?”
“我现在手头上已经写好了三首歌。”
“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再三个礼拜,下个月就可以进录音间试唱、选拌…”暂时搁下心里的愁,这一刻继崴将心思全部寄予工作,让忙碌来冲淡自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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