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来人往的东大街上。
“拿去拿去…”
“嗳,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什么话,你跟我客气就太见外了!”
“可是…”
“来来来,尽”拿去就是了。”
多多抱着油纸盛著的五大颗热腾腾菜包,娇
的脸蛋儿满是不好意思,她望着包子摊的老板,犹犹豫豫地问道:“可是这样好吗?”
她花一文钱买一颗包子,结果老板免费奉送她四颗,这样卖东西划得来吗?
胖胖老板一脸坚持“多姑娘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上次到赌坊去,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可能连老本儿都输光了,所以甭说我这整摊的包子了,就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你就别客气了吧!”
“这这…”她不敢说那一天自己是因为跟“嚣张”赌气,所以才故意做了手脚,让在场的赌客们人人少赔一半。
可是现下竟被老板感激成这样,害她都有点儿良心不安了呢!
“多姑娘快快趁热吃,菜包凉了就没那么可口了。”老板笑咪咪地催促道。
“那我就…”她抓了抓头,讪讪一笑“恭敬不如从命了。”
抱着热呼呼的包子,她抓起一颗就咬了起来,笑得好乐。
哎呀呀,平常在赌坊里赌得没
没夜的,都不知道外头的世界原来这么好玩儿。
走着走着,她眼尖地瞧见人群围成了小圈圈,闹烘烘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看热闹是人的天
,多多也不例外,想也未想就跟着挤呀蹭地
了进去…
“这是在做什么呀?”她好奇地眨动著大眼睛。“哇!”
竟是斗蛐蛐儿呢!
“小”娘不懂事,别跟人家凑热闹,”一旁的老汉连忙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地吩咐道:“就快比出胜败了,别吵别吵…打呀,快打呀!”
“打打打…”
“黑将军,你今儿可要争气啊!”多多捂著两边快要被震破的耳朵“哎呀,还叫我别吵,你们自己最吵了…不过就是斗蛐蛐儿嘛,我们那儿都斗到不想斗了。”
“你姑娘家知道个什么?今天可是两雄对决,街头的黑将军对上街尾的斑霸天,
采刺
得不得了。”旁边一个壮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这么神气?
多多不服气地往前瞧去,桌上一个大盆儿,里头两只蛐蛐儿打得难分难解,两边的主人满头大汗齐声加油打气,就盼自家的蛐蛐儿得胜。
她只看了一眼,就懒洋洋地伸出白
小手指“别比了,斑霸天一定会赢。”
所有的人都惊异又不相信地瞅着她。
“啐,黑将军又大又油亮又有力气,你瞧它这么猛,怎么可能会输给这只只赢过一场的斑霸天?”开始有人取笑她的眼睛糊到麦芽糖了。
多多笑嘻嘻“好吧,那谁要跟我
花外赌?我就赌这斑霸天会赢,而且会把黑将军打得落花
水、弃械投降…一赔十,怎么?有没有人要跟我赌?”
一赔十?那就是赌一两赔十两?
全场像沸腾的开水般哄闹了起来,人人竞相掏出身上的银子、铜钱扔向桌面…
“我要我要…”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多多一下子就从
花看热闹的摇身一变为聚赌头头,她干脆把包子搁在一旁,豪气地卷起袖子,
出白皙粉
的小手,数算划分成一区区,让银两铜钱楚河汉界分割清楚。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啊!”她意气飞扬地吆喝着,拍拍手鼓吹道:“还有谁没下?一赔十、一赔十啊,不下的是傻瓜,下了就有机会变成大赢家!”
气氛登时被炒热了,众人七嘴八舌热汗湍飞,兴匆匆地等待着战果揭晓。
相形之下,两只蛐蛐儿的主人被挤到了一边,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连一点儿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两只蛐蛐儿倒是在众人的鼓舞起哄声中斗得更起劲…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两只蛐蛐儿的打斗进入白热化…就在这时,体型较小的斑霸逃诟然一个假动作,
得黑将军扑上前来,它双足一跃振翅一飞,整个儿蹦到黑将军背上,然后一个完美的前滚翻,活生生地扭断了黑将军的一
胡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黑将军狂跳了起来,拚命抖个两下,斗意大减节节败退…
最后,斑霸天终于赢得胜利,而且还夹带了一
胡须做战利品!
“怎么会这样?!”全场有不少人的下巴都掉了。
多多笑到阖不拢嘴,小手迫不及待地收起银子来了“真不好意思,庄家通杀。”
她将满桌的银子铜钱搜刮至自己跟前,解下荷包重重地装满了一袋子,不过还是很讲江湖道义地留下了几个铜钱给众人喝茶水。
趁大家还未从绝顶的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俏悄地抓起油纸包,带着满满的收获溜走了。
她继续吃着菜包,小脸满是快乐“真是太好了,人间处处有钱赚,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以后干脆每天都拨两个时辰出来晃晃好了,说不定这样绕一圈下来,收获还比史葯钱一天的营运多哩!”
她愈来愈觉得,自己真是适合“向外发展”啊!
“你怎么知道哪一只蛐蛐会赢?”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倏然一惊,回头一瞧,不敢置信地欢呼“咦?球…球恩公?”
白衣飘然,
拔昂藏的他浓眉微挑,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他是无意间经过的,听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嗓音儿,不自觉就略驻足:没想到竟看见她兴高彩烈地当起庄家来。
虽然不想与她有什么牵扯,但他不
疑惑她为什么知道哪只蛐蛐会赢,而且还会
得另一只“弃械投降”?
他必须承认,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娘经常带给人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奇感。
多多好像已经跟人家
稔了几百年似的,本能地攀著他的袖子笑道:“球恩公,那一天你跑得好快,我根本来不及追上你,真巧,人生无处不相逢,看来我们是有缘的,竟然又见面了…你今天可不能说走就走,来来来,要不要先吃颗菜包?”
听着她成串的话儿叮叮咚咚倒出来,秋雪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干什么要现身?
得不到他的回应,多多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她又自顾自兴奋地叽叽喳喳:“你刚刚瞧见我赢了好多钱吗?呵呵,待会儿找个地方好好来算一下究竟有多少,恩公,见者有份,等一下我请你喝茶吃点心。”
“我可以走了吗?”他难得发作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后侮
扁了,淡淡地扫了她攀来的小手一眼。
“‘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吗?好哇好哇,你想要到哪家茶馆吃点心?我请客。”她拖着他。
秋雪眉头紧紧打起结来,不得不冷声提醒道:“姑娘,我并不想跟你一道。”
“可是我想跟你一道呀!”她抬头,嫣然一笑“不要跟我客气啦,多亏有你,嚣张现在一点儿都不敢嚣张了,虽然说那一天拿刀吓它的人是我,但是如果不是有你在…”
他
着眉心,极度痛恨自己干嘛要跟这种情况搞在一起。
“姑娘,我还有事。”他忍耐地说道。
多多眨眨眼,这才停住了滔滔不绝“可是…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他咬牙切齿。
“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斑霸天会赢吗?”她甜甜一笑。
原来她还记得。
“所以?”秋雪挑眉,忍住一声叹息。
“事实上,我根本也搞不清楚两只蛐蛐儿哪只是黑将军,哪只是斑霸天。”她傻笑。
他睁大眼睛,
惑地瞪著她“那么你…”“
猜蒙中的啊!”她理所当然地笑道“就二选一,随随便便总会猜中的吧?不过今天运气真的很不错,以前靠运气可以\到个一、二两银子就偷笑了,可是今天…嘿嘿,这么大一包起码有二十几两呢!”
可恶,他就为了这个可笑的答案被迫留在原地,听她叽哩呱啦说了近半个时辰的废话?
他真的是疯了。
秋雪摇摇头,迈步就走。
多多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小手挂在他臂弯里怎么也不肯放。“恩公,你等等我。”
“不要叫我恩公。”他耐
全失地低吼,连回头也懒得回头。
“可是你明明就是恩公啊,要不然我叫你球老大好了,可是球老大球老大,好像是在说一颗球很大,听起来顶不好听的,你确定要我这么叫吗?”她很是为难。
秋雪差点控制不住一声低咒,他脸部肌
僵硬“我们从今以后不见,你就不用担心怎么唤我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恩公耶!”她虽然爱钱,可是是非黑白分明,更不是个知恩不图报的人哟!
“再叫我一声恩公,我就去把你那只笨
给宰了下酒!”秋雪终于停步,对着她怒吼一声。
多多呆了呆,眨了眨滚圆的大眼睛。
可恶…秋雪
了
鬓角,生
淡漠、几百年没发过脾气的他,竟然会失控对一个小”娘大吼大叫…
重地吁了口气,他凝视着她呆住的表情,心下有一丝别扭的歉意“呃…我不是存心…”
多多长长的眼睫
扬呀扬的,蓦然绽放出亮晶晶又兴奋的光芒来,她满脸崇拜地握住了他的手,激动地叫道:“恩公,你刚刚的模样儿好性格、好有男子气概…我的小心肝差点儿都停掉了,真是太帅了。”
啊?
他拿像是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她“你…脑子没事吧?”
多多兴奋地
气著,在他身旁高兴地团团转。“恩公,你可不可以再大吼几次?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豪迈
犷的吼声呢,好好喔!哪像我们史葯钱里那一堆手软脚软的男人,要他们学豪气一点,只会两脚张开开走八字给我看,一点儿都不像男人…”
听着她像只小麻雀又在他耳边吱吱喳喳起来,秋雪
著鬓边…脑际又开始剧烈
痛了。
可恶!
难道他就注定摆
不掉这个噩梦吗?
*
秋雪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怎么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们又回到了太白居,又吃着满桌的好菜、啜著女儿红,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而坐在对面的小”娘又继续吱吱喳喳…
他登时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不过他更想要回北方拖出某具沈姓尸首出来鞭尸三千…好发
这口闷气!
如果不是沈白马,如果不是那捞什子围兜,他何必千里迢迢来到这数来堡,被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纠
着不放?
最令他恼怒的是,他竟然对她一点辙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
“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有心事吗?要不要说出来,我帮你排解排解?”多多注意到他紧皱的眉头,好心地问道。
他瞪了她一眼,勉强忍住一句低咒,—她就是造成他心绪不佳的罪魁祸首。
“不必了,快点吃一吃,我还有事。”他冷冷地回道。
多多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嗯,像你这样的大侠,想必平常一定都忙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不然就是济弱扶倾除暴安良:想想我实在太荣幸了,居然有机会可以坐下来跟你一同吃饭。”
她是不是…在作白
梦?
秋雪戏谵地瞅着她“谁告诉你,我是大侠?又是谁告诉你,大侠平常都是忙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哎呀,恩公,你实在太客气了,”她挥挥手,亮闪闪的眸儿崇拜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是为善不
人知,不过做人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喔,你就别再掩饰自己的身分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大侠。”
他瞪着她,完完全全被她给打败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秋雪眸底闪过一丝杀气。
多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她又马上兴奋了起来“你真的是个杀手吗?好酷喔,是『刀称一
人一
,七步见血又封喉』的那种吗?你的酬金高不高?出道到现在赚多少钱啦?你这种一定是很贵的,现在身价有没有百万两?可不可以稍微透
一下曾经干过哪些惊逃诏地的案子?”
“你…”他已经气到不知道该
刀劈死她还是自我了断?“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她瑟缩了一下“呃,你怎么知道这个事实的?打从爱爱和盈盈嫁人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讲这种话了。”
这种感觉还
亲切的…
秋雪气到头痛,他
着眉心没好气地叹道:“我怎么会遇到你?”
又蠢又笨又厚脸皮…可是他偏偏奈何不了她。
多多怯怯地望着他,小手忍不住偷偷地摸上他宽大
糙的手背。“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很笨,常常都惹人生气…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会尽量放聪明一点的。”
他蹙着眉头
视她怯然可怜的眸子,
口忽地一动,被她手心覆着的手背旋即传来一股奇异的温暖与騒动。
秋雪突然尴尬了起来,低沉却
吐吐地说:“下次…记着就好了,江湖险恶,不要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很快地
回自己的手,仿佛害怕那柔
的触感持续在肌肤上造成更大、更失控的影响。
他甩了甩头,神色有些深沉…这种陌生的感觉太危险,令他都有些不识得原来的自己了。
“恩公,你是外地人对不对?来数来堡是为了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她有些失望他大手的
离,不过很快就释怀了,殷殷勤勤地问。
秋雪眸光微微一闪“你世居数来堡吗?”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了,我来这儿好多年罗,可识得不少人呢!”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得意“我和爱爱、盈盈在数来堡这么多年,也累积了不少恶势力…呃,不是啦,是累积了不少人脉,所以你有什么事尽”交给我,说不定我很快就帮你办成了呢!”
“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到一个人,我会以重金相酬。”他微微扬眉。
“多少钱?”她眼睛一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忍不住吐舌干笑“啊…哈哈…我的意思是,找什么人?”
秋雪并不以为意,事实上还
欣赏她这种直接干脆的个性;他最讨厌人装模作样,心底明明想嘴巴上却是另一回事,尤其面对金银珠宝,世上能有几人真正清高?只要取之有道,不是捞法、吃相丑陋到可鄙的地步,他都可以接受。
“一千两。”他淡淡回道。
多多的干笑瞬间梗在喉咙…
“一…一…一…”她结结巴巴“千两?”
不知怎的,从没想过吱吱喳喳的她也有这种结巴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被逗乐了,眼底漾起一抹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说:“我只出一千两,不是一加一加一千两,那共是三千两。”
想不到看起来很大男人的他也会打趣儿呢!多多眨眨眼,情不自
地笑了起来。
“一千两,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笑归笑,她还是
不住狐疑地问道“是不是看我好骗,所以随随便便说个数目?”
“你嫌一千两太少吗?”他挑眉。
“不是不是,”她差点呛到“一千两耶,足够寻常百姓一家子安安乐乐过上三十年了,怎么会少?”
“那么你是答应了?”他笑笑。
多多
惑地瞅著他“你要找的人是男的女的?跟你什么关系?值得你花这么多银子找他?”
“她是个女子。”他瞥见她小脸蓦然黯淡了,心下微微一紧“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没有没有。”多多急忙摇头,低下头来,强抑下
口不断涌上来的莫名酸意。
她是怎么了?帮恩公找人是天经地义,她在心酸个什么劲儿?就算他要找的是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对他必定是意义非凡,否则他怎么会花这么一笔钜款来找寻她…这些统统都跟她没有关系,也容不得她置喙啊!
只是说归说,她的心底还是掠过阵阵的疼…
是个姑娘啊…“恩公要找的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她强打起精神问道。
“也许姓沈,名叫多多。”他带著一丝不确定。
多多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叫沈多多啊…咦,名字跟我一样耶,只不过不同姓就是了。”
秋雪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你说什么?”
“我说印象中数来堡好像没人叫沈多多,钱多多倒是有一个。”她要宝地指指鼻头“呵呵,我就叫钱多多。”
他倏然握住她白
的指尖,失声低叫:“你叫多多?”
她吓了一跳“有…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姓沈?但你名叫多多?”他急促地问道。
咦…她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
多多用另外一只手法怯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恩公,你还好吧?是不是着凉发烧了?你听得清楚我的声音吗?”
秋雪飞快地抓下她另一只手,忘我地紧紧包裹在他的大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说你不是数来堡当地人,你也是多年前才搬迁至此的?”
“是啊。”她俏悄
了口口水。
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严重、有点儿狰狞,但是他的手掌好温暖、好有力,热呼呼的,比冬夜里的糖炒栗子窝起来还舒服…她的脸儿不知不觉地红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被他这么握著一辈子…
“你的名字就叫多多?多少的多?”他再次求证。
“是啊!”“你说数来堡没有人也叫这个名字?”他黝黑深沉的眸于绽放著光亮。
“嗳。”她怯怜怜地点头。
“你确定?”他眯起眼睛。
她眨眨眼,就算很确定也被他一连串的疑问问到不太确定了“应该…确定。”
“你有哥哥吗?”秋雪又问。
“我当然有哥哥。”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的神情有一丝黯然。
他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放开了她的手,迫不及待地自怀里掏出一块布来,放进她手心底。“那就是了,这是你哥哥要我交给你的,我任务终于完成了。”
多多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直觉很想把那块破破烂烂的布
回去给他。“我…哥哥…要你…交给我…的?你确定?”
他咬牙切齿地点头。“再确定不过了。”
“可是…可是…”多多
了口口水,心底止不住地发
“我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全村人一齐遭瘟疫…回老家了…你…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难道他是路过村庄,被托梦遗是附身了?要不然就是…
秋雪僵了一僵“你说什么?”
明明知道可能会被骂,但她还是硬著头皮问了出来“你平常除了当杀手之外,还有兼差做牵魂的道士吗?”
丙不其然,他浓眉一扬,怒目瞪著她“什么跟什么?”
多多急忙捂住耳朵“对不起啦,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
“等等,”他的头又开始发
了“你是要告诉我,你哥哥不叫沈白马?”
“我哥当然不叫沈白马,他叫钱了了。”她小小声地抗议。
秋雪瞪著她,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该死!”
“他…他本来就已经…”被他扫来的电眼一瞪,她连忙捂住小嘴“我的意思是…你认错人了。”
可恶!
他颓然地爬梳过额上的浓发“我还以为可以
差了事了。”
“你要找的那个姑娘,对你很重要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秋雪勉强地点点头。
严格来说,对他本身并不重要,可是他生平最重然诺,既然已经答应了白马,就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轻忽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多多轻绞着衣角,心底有著淡淡的酸楚。
是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姑娘啊…“不要紧,如果你有困难的话,这件事我还是会自己来。”他振作了精神,肃然地望着她。“我想,普天之下不只有你叫多多,但是数来堡确实只有一个,所以我还是会继续停留在这里,直到找到人为止。”
她点点头“恩公,既然你坚持那位姑娘就在数来堡,那么无论如何我还是会帮忙你找的,你不要气馁喔,或许她改名换姓了,也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躲起来了…总之,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秋雪凝视着她“我…并不勉强你。”
“我是自愿的。”她轻轻地说,纵然心底滋味复杂万千,但是怎么也舍不得不帮他呀!
包何况他是恩公,不是吗?
“钱姑娘…”他轻唤。
“恩公叫我多多吧,大家都叫我多多,这样听起来亲切些。”她抬头嫣然一笑。
秋雪被她白
娇靥上浮起的这朵笑慑住了…
“多多。”他缓缓回过神来,
口莫名怦然。
“恩公现在住在哪儿,可以告诉我吗?我以后好方便跟你联络。”
“我住雅态卉馆。”虽然店名怪,但是非常清雅,极合他的脾胃。
她甜甜地笑道:“那就这么说定,有什么消息我就去通知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到史葯钱赌坊来找我。”
“史葯钱赌坊?”他一愣。
很难将她跟赌坊联想在一块儿,不过依稀曾听她提起过,她是赌坊的当家娘子…
“有空
来赌钱。”多多灿烂一笑。
他怔住了,却被她的笑容勾引,也轻轻微笑了起来。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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