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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秋的清晨,却连一点秋天的凉意也没有,睡梦中的纪天晴隐约感受到那熏人的热气。

 铃…

 恼人的电话铃声惊扰了她的美梦。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伸出白玉手抓起头边的无线电话。

 “我是天晴,请问哪位?”

 身为公关部主任的她,即使被人惊扰睡眠都依然维持良好的礼貌。

 “天晴,早啊!我是大哥。”纪天寒宠爱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

 “大哥,早安。”天晴温暖地一笑,半坐起身,顺手抓回早就不知被她踢到哪里的薄被。

 “还在睡呀?”纪天寒听出她略带鼻音的慵懒嗓音。“昨晚又忙到很晚了?”

 “是啊,最近有个油画联展。”她答道。

 “忙的时候,更要多照顾身体呀!你上回感冒病了一个多月才好,就是身体底子太差,赶紧找一天回家来,让李嫂炖只人蔘帮你补一补。”

 “我知道。”天晴无奈一笑。

 即使她已经快二十八岁了,大哥还是把她当成孩子般照顾呵护。

 “还有妈也一直在问,你怎么好久没回来了,她很想你哪!”纪天寒又叨叨絮絮道。

 “我前不久才回去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上个周末她才刚回家探望过父母。

 “呵呵!你也不是不知道妈的个性,就是爱心啊,更何况小杰也惦记着你这个姑姑呀。”

 “说到小杰,他还好吧?”提起这个侄子,她的声音明显温柔许多。她很喜欢小孩,虽然她并没有孩子。

 “好得很,就是太贪玩了。你大嫂根本制不住他,他只听姑姑的话而已。”

 “他还小嘛,难免顽皮了点,其实他也不是不懂,只要说道理给他听,他还是能接受的。”

 “真亏你有这个耐心,我和你大嫂都快被他弄疯了。”人说两三岁正是猫狗嫌的年纪,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好吧!我尽量安排看看,如果周末能出时间的话,我会回家一趟,看看爸妈和小杰。”

 “哈哈,太好了!爸妈和小杰一定很高兴。”他打电话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为这个唯一的宝贝妹妹感到心疼。

 爸妈相互扶持,而他也有儿为伴,只有离婚多年的妹妹一个人独居在外,还常常因为工作忙碌无法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他只要一想到就感到不舍。

 “天晴,你一个人生活,寂寞吗?”他忍不住问。

 “寂寞?怎么会呢!”纪天晴呵呵低笑。“我工作那么忙,能够天天睡就算不错了,哪有时间伤悲秋。”

 “你…后悔离婚吗?”

 “不!”天晴惊讶地问:“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妹妹一直没有再婚,甚至拒绝了不少青年才俊的追求,是否因为她还爱着那个伤透她心的混账前夫?

 “大哥,你想太多了!”天晴知道他在想什么,更觉得好笑。“离婚是我提出的,我很清楚我们离婚是因为两人不适合,真的无法再走下去了,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伤怀,或许曾经有过,但后悔,从来不曾!

 她不是为爱而盲目到认不清现实的人,他不爱她,她非常清楚。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离婚只是更正这个错误,她为何要懊悔?

 虽然她也花了很多时间、被伤了无数次心,才终于悟透这个道理…

 “看来真是我想太多了。”纪天寒总算安心了,至少他没耽误妹妹的幸福…他也不认为,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能给天晴幸福!

 “大哥,你该去上班喽!不聊了,请代我问候大嫂。”

 “我会转告她的。”纪天寒温暖一笑。“记得别太累。周末见!”

 “嗯,周末见。”

 币上电话,天晴转头看看窗外,太阳金光灿烂,秋老虎正在发挥威力。

 她跳下,好心情地伸个懒

 或许是因为她正好叫天晴的缘故,她最喜欢阳光普照的天气,总让她觉得活力十足,人生充满希望。

 她折好真丝软被,和拍松的枕头整齐地摆放在头,接着便走进浴室冲去满身淋漓香汗。

 八年前离婚,她一直没有再婚,拿到加州艺术学院的艺术硕士学位之后,她便返台工作,独自住在这间小套房里,日子虽然忙碌,但倒也充实。

 洗过澡,她裹着浴巾打开冰箱,想喝杯鲜当早餐,打开冰箱才发现,最后一滴鲜已在昨天早上被她喝光了,而昨晚加班到十点多才回来,根本忘了去采买,这会儿她已面临断粮危机。

 “算了!到楼下的便利商店去买好了。”

 她喃喃自语,随意从衣橱抓出内衣和T恤短穿上,再套上舒适却不端庄的狗狗造型真皮拖鞋,便拿着小钱包到楼下去买鲜

 今天她下午才进办公室,而她在家时总是穿得很舒服自在。

 事后回想,如果早知道那天会和八年未见的“前夫”偶遇,说什么她都会好好打扮一番,至少会穿得整齐一点,而不是一身随随便便,活像个黄脸婆。

 那时她走进便利商店,并未发现里头有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她先到冷藏柜找鲜,拿了一瓶惯喝品牌的鲜之后,又顺手挑了一个河诠面包,这间便利商店的面包很柔软,她一向喜欢吃。

 结完账,转身走出便利商店,她依然没发现有个人悄悄跟了过来。

 直到她要弯进公寓大楼的入口时,那个人才喊住她。

 “天晴?”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纪天晴停住脚步,疑惑地转头往后看。

 阳光有点刺眼,那人又逆着光,所以她一时没认出那道瘦高的身影。她瞇眼瞧了半天,当她终于看清楚那个人是谁时,惊惶得张大嘴,手中的面包鲜咚地滚落地面。

 可怜的面包被滚向马路的鲜瓶给扁了,而鲜则在她在皮拖鞋外的白皙脚趾前滚来来滚去。

 “啊…我…”她愣愣看着变形的面包和那瓶滚动的鲜,不知道应该先把东西捡起来,还是专心应付眼前的“前夫”

 蓝牧威一扯嘴角,出一抹有趣的笑容,转身弯捡起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鲜,起身递给她。“你的鲜。”

 “噢,谢谢。”天晴下意识缩起脚指头,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藏住自己,不让他看见自己邋遢随便的模样。

 “好、好久不见了。”她握紧鲜的塑胶瓶身,掩饰微微颤抖的小手。

 “是啊,好久不见了!”蓝牧威轻轻点头,专注地直盯着纪天晴,深邃的目光从她俐落的短发一直看到蜷缩的可爱脚趾。

 她年轻得不像个即将满二十八岁的女人,简直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和当年十九岁的她相去不远,他忍不住微笑。

 他变了好多!这是纪天晴看到他,除了惊慌之外的第一个感觉。

 饼去的他或许因为年轻,给人的感觉狂妄而霸气,眉眼之间满是桀骜不驯的锐利,凌厉、不留情的眼,总是像刀锋一般划伤她的心。

 如今的他…她睁大好奇的眼,上下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他和过去的他简直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以往的狂妄霸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与稳重。

 他英帅气依然,走在路上,同样是会让女人转不开视线的出色男子。然而眉眼间刺人的锋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沧桑与沉稳。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看起来像大病一场之后参透人生的人?

 “嗯…你最近好吗?我想应该过得不错…”天晴喃喃说着言不及义的问候语。

 “还算不错。你呢?”

 “呃…我也不错。”他的眼神炙热得让她觉得自己像猎人下的野兔,她不由得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会回台湾?我记得你一直在美国。”

 “你知道?”蓝牧威眼睛倏然一亮。她打听他?是否因为她还在意他?

 “是听一些从美国回来的朋友偶尔提起。”有些他们共同认识的朋友,直到现在还有连络。

 “是吗?”蓝牧威的眼眸黯了黯,不过忧郁随即逝去,脸上依然是柔得不可思议的笑容。“我倒是经常想起你。”

 他的话,让天晴更是震惊莫名。“啊?”

 她听错了…她一定是听错了!他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过去他有多憎恶她。

 “呵呵,开玩笑的!吓到你了?”

 “嗯…”可是他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呀!

 “我、我要上去了,我等会儿还要去公司…”她莫名想逃。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现在这个朗微笑的他,远比当年那个暴怒阴沉的男子更加危险。一种莫名的迫感朝她袭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搬回台湾了,正好也住这附近,将来或许会经常有机会见面。”

 “你搬回台湾了?”而且还正巧搬到她的住处附近?!纪天晴想尖叫。

 “是啊!你就住在这栋大楼里吗?那还真巧呀,因为我也住这里,我住六楼B座。”蓝牧威的眸子异常晶亮。

 而她住七楼B座!楼上楼下…老天哪,这是玩笑吗?

 “对不起,我先上去了!”天晴摇摇晃晃地转身逃进电梯,顾不得礼貌地按下关门钮。

 蓝牧威搬到台湾来了?就住在她家楼下?

 她有种快昏倒的感觉,她想,自己必须花很多时间来消化这个“恶耗”

 蓝牧威眼睁睁看着电梯的银色金属门遮住天晴的身影,却只是手在口袋里,微笑望着那扇反出他身影的金属门。

 天晴,我回来了!

 八年前是我错了,如今的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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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必上家门,纪天晴慌张地靠在门后,舒缓因快速行走而急促的呼吸。

 他应该没跟上来吧?她问自己。

 笑话!他住在六楼,怎么会跟上来呢?

 可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甫回国的他正好和她住同一栋大楼,而且就住在她楼下?

 如果不是巧合,那你以为是什么?

 她心绪紊乱地走向沙发,随意找了处位子坐下,然后将手中的鲜和被扁的面包放在桌上。

 她没有忘记,八年前他有多么厌恶她,即使她是他的子,他却连一眼也不愿多看她,还不断用外面的女人来羞辱她…

 温热的体顺着白皙的脸庞滑下时,她才惊觉,原来她一直以为已经遗忘的过去,其实并未真的遗忘。

 她只是不愿再回想,因为每回想一次,就像利刃割心般疼痛。她终究只是个懦弱的女人,无力战胜这份椎心的痛楚,只能选择逃避。

 八年了!她几乎不再想起他,但并不代表她忘了。

 原来她只是假装忘记!

 八年前,她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正是对这世界以及爱情充满好奇与憧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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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

 “天晴!”

 纪天晴睁大眼睛,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忽然听到熟悉的呼喊,立即转头微笑喊道:“大哥!”

 前来接她的是她的哥哥纪天寒,他大她五岁,现在是研一的学生,明年即将毕业。

 “对不起喔,突然把你叫出来。”天晴歉然笑着说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正好没课了。”纪天寒疑惑地问:“你不是明天开始上课,怎么今天先跑来了?”

 “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想先来学校了解一下环境嘛。”她撒娇道。

 十八岁的纪天晴出生于商人之家,爸妈经商,家境中上。她今年刚从台北知名的女子中学毕业,上个礼拜远渡重洋从台湾来美国,因为她已经申请到纽约的长岛大学,打算继兄长之后,在这里攻读学位。

 她从小学开始,每年暑假都会和哥哥一起到美国叔父家借住,上两个月的语言学校学英文,十二年下来,她的英文程度已经相当好,托福成绩也很,因此不需要念一年语言学校就能直接进入大学就读。

 她是家中的独生女,上头只有一位哥哥,父母兄长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娇宠呵护,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若不是哥哥已经在美国念书,能够就近照顾她,爸妈根本不会答应她来美国。

 她一直觉得父母对她太保护,让她没有自由,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家赴美,总算是争取到一点点自由,叫她怎能不高兴?所以她在家根本坐不住,一心只想出来走走看看。

 “好好,我带你到处参观一下。”纪天寒笑着搂住妹妹的肩,耐心地从学校入口处慢慢往内走,仔细地介绍一栋栋建筑。

 越过小草原般的大片草地,景愈加优美,宛如花园般的校园,美得像摄影集中的风景图片。难怪长岛大学是出了名的优美学校!

 校园很大,才刚介绍到一半,纪天寒就被指导教授急匆匆叫走了,临走之前他告诉妹妹餐厅的位置,中午他会到餐厅和她碰面,这段时间她就自己到处走走看看吧!

 天晴望着哥哥的背影,偷偷吐了下舌头。

 扮哥原谅她吧,她好高兴唠叨的哥哥暂时离开,她才能悠闲地到处逛逛校园。

 因为明天才开学,所以今天只有一些住宿或是来学校办手续的学生出入,校园还算宁静沉寂,她脚步轻快地走着,不时闭眼享受轻拂脸颊的和风,以及树梢清脆的鸟鸣。

 她走过一座小桥,惊喜地发现前方正是美丽的玫瑰园,满园美丽的各玫瑰绽放,让她眼睛霎时一亮。

 然而她快步奔过去之后才发现,早已经有人在玫瑰园里,而且人数还不算少。

 大约六七个人坐在玫瑰园中的草地上,围成一个小圈圈,正有说有笑地谈着,每个人脸上都充满台湾学生少见的青春与活力。

 奇妙的是,这么多人当中居然只有一位男孩,其他都是女孩子,简直可说是众星拱月,也可说是万红丛中一点绿。

 天晴站在玫瑰修剪而成的矮篱笆外,愣愣望着正在谈笑的众人,那个仰头大笑的东方男孩像一块强力磁铁,牢牢住她的目光,让她忘了走开。

 他真好看!情窦初开的天晴,着地看着宛如阳光般烁烁发亮的男孩。

 虽是东方人,但他身上却没有太浓厚的东方气息,斜飞的眉、一双大眼深邃明亮,鼻子高笔直,微笑的薄略带气,从修长的手脚研判,他应该很高。

 他不知说了什么笑话,几个相貌娇美的女孩笑得东倒西歪,他身旁一中一西两个女孩还趁机将身体靠在他身上,他也不客气地左搂右抱,顺道在她们脸上各赏一个吻,两个女孩乐不可支,其他女孩则是嫉妒得红了眼。

 他们大剌剌在他人面前亲吻,让天晴羞红了脸,保守的她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

 似乎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男孩立即抬起头四处搜寻,很快捉到天晴来不及痹篇的眼。

 男孩微瞇起眼,直勾勾地凝视她片刻,蓦然嘴角勾起,豪地朝她勾勾手指,眼神调侃地问:“迷路了,宝贝?”

 他的发音是纯然的美式英文,听不出一点华文腔,斜睨着她的神情慵懒,显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正左拥右抱。

 见他盯着自己,天晴脸蛋倏地红了,其他女孩听到他的问话,纷纷转头过来看她,眼神满是不善与妒意。

 她又窘又慌,不知该怎么办,因为她从没遇过这种情形。无计可施的她,竟然下意识地转过身,迈开‮腿双‬快步逃离现场。

 男子见到她彷佛被鬼追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好可爱的女孩!

 直到天晴涨红脸跑远了,还听得到男孩嘲弄的狂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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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后,天晴一直想着男孩俊俏讥讽的脸庞,仍掩不住面颊的烫红。

 她打小就是个乖女孩,用功听话、循规蹈矩,几时曾遇过这等狂不羁的人?

 不过他真的很好看耶!想起他那魅的眼神,还有嘴角噙着的痞痞笑容,她就不由得失了心魂。

 他到底是谁?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无声地问自己。

 他好像很受耶,她能再见到他吗?

 她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和他再次相遇…

 新舞会,是美国大学的一项传统,在校的学长姐们利用这个机会,以舞会的热闹方式,好好地刚进校门的菜鸟学弟妹们。

 天晴打从好早以前就非常期待这一天,以前常听哥哥和表姐提起新舞会的种种趣事,年纪还小的她就听得万分心动,好不容易终于轮到自己参加新舞会了,她自然兴奋不已。

 那天晚上,她穿着刚和同学到梅西百货购买的黑色细肩带小礼服,出白皙的肩膀和套着高跟鞋的可爱脚踝。一头上过大卷子的黑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配上晶莹的碎钻长耳环,脸上化着稍浓的彩妆。

 因为迫不及待想摆以往的稚形象,今晚的她刻意装扮成,然而可爱纯真的面孔,不但没让她显得妩媚妖娆,反而更衬托出她的青春与娇憨。

 大哥纪天寒本来陪着她参加,后来因为女朋友闹脾气,他赶着过去哄她,才让她和同学留下来玩。

 “天晴,你要不要喝点尾酒?”同学莎莉帮她拿了杯水果尾酒。

 “谢谢你!”天晴接过高脚杯,眼睛晶亮晶亮的。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过去她连香槟也不曾喝过,因为哥哥和爸妈不准。

 难得今天哥哥不在身边,她正好趁机偷喝。她举起酒杯凑到嫣红的嘴边,浅尝一口尾酒。

 尾酒甜甜的还有水果香,非常好喝,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足的笑靥。

 不知怎么地,她发觉好像有人正看着自己,狐疑地转头打量四周,很快发现那个正盯着她的傲然男孩。

 是他!

 那天在玫瑰花园撞见的出色东方男孩,单手袋,远远望着她,就算在拥挤的人群中,他依然耀眼突出。

 然而神奇的是,像今晚这么热闹的舞会,他身旁居然没有其他女孩,只有他一个人。

 偶有一两个不死心的女孩上前攀谈,但很快又失望地离去了。

 见他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又红了脸,转过身背对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挡他狂肆的注目。

 她默默啜饮着近乎果汁的尾酒,一双生动灵活的美眸扫视四周,充满兴趣地看着舞池里热闹舞动的学生们。

 和她一起来的同学都耐不住静,纷纷在男孩们的邀请下进舞池跳舞去了,也有几个热情的男生到她身旁来邀舞,她都害羞地摇头拒绝了。

 她根本不会跳舞,在台湾也只学过芭蕾而已,而她不认为今天这种场合适合跳芭蕾。

 几名男生很有风度地道别离去,她则继续喝她的尾酒,这时,夹杂着慵懒鼻音的英文冷不防在她身旁响起,她倏然一震,粉红色的尾酒从杯子里溢出少许。

 “为什么不下去跳?”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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