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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凤彗帝被狠揍一顿后,又休养了三天才有办法上早朝。

 当然,宇文端妍那一番花拳绣腿并没有真正打伤他,但皮上的青青紫紫却是免不了的,尤其前回,她还是专挑他的头、脸下脚,让他当场由英武帝王变成猪头一枚。

 好险,宫里御医医术都不错,研究出来的化瘀葯膏味道虽臭,效果却好。

 他脸上的青紫消得一乾二净,半点痕迹不,也就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夜的风韵事了。

 不过宇文端妍例外,她是当事者嘛!

 不管凤彗帝怎么对她示好服输,她始终没给他好脸色看。

 看来宇文端妍对他的怒气是有增无减,他要赢得她的芳心是越来越难了。

 唉!要怎么做她才能消火呢?凤彗帝高坐龙椅上,垂眸想着办法。

 玉阶底下,百官已分成两派争论得热火朝天,而导火线则是近惨遭海啸侵袭的东南沿海千万百姓。

 以宇文端妍为首的官员主张皇上开放国库,提拨金银以赈民灾。另外,他们希望军队可以帮忙百姓重建家园。

 反对者是兵部尚书韦大人,和一干皇亲国戚。不过韦大人反对的倒不是赈灾,他是没办法接受军队居然要帮百姓干那些清理家园的骯脏事儿。

 在韦大人的心里,军人是无限神圣的,他们为了国家在战场上挥汗血,应该是被高高供起来尊敬才是,怎么可以像奴隶一样驱使他们?

 至于那些皇亲国戚,则是太清楚目前充盈的国库是由谁所贡献,那里面有不少是他们的血汗钱啊!要这样平白捐出去,想都别想。

 凤彗帝完全没注意到底下的争论,任由一个早朝由五更鸣直拖过午,时间在吵架中迅速流逝。

 而皇上既不出声决断,底下官员又吵不出个结果来,那当然只好听凭辩论…不停地继续了去。

 底下几个品级太低、没资格发言的官员心下一片凄楚,早早上朝,饭都没吃,过午还不放人,再这么下去,恐怕大家要饿昏金殿了。

 但那些或为理想、或为私而争的人又哪顾得及这许多?他们照样吵得脸红脖子

 良久、良久…

 终于有个小小的声音自金殿角落冒出。“这事儿不如请皇上决断,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正吵得热闹的两派官员们气息不约而同一窒,这才想起,对喔!皇上不点头,任何政令都无法施行啊!就算他们吵翻天又有什么用?

 但不能怪他们忘了皇上的存在,凤彗帝…他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你要说他做了什么事,好像一件也没有,每每早朝也是任由百宫去说,他一声不吭。

 但要说他啥事也不做,偏偏每回重要决策的制定都与他有关,还老是出现令人讶异的结果。

 有这样的皇帝,也不知是兰陵国的幸,还是不幸?

 宇文端妍回过神来,抢先开口。“皇上,民为国之根本。东南沿海百姓历年遭受海盗侵袭,生活已经够苦,如今再遇天灾,那更是民不聊生,臣请陛下仰天之悲,怜悯万千百姓,派银赈灾,并令驻扎军队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闻言,凤彗帝双眼登时发光。

 但别误会,他不是欣慰宇文端妍的慈悲,而是…她终于肯跟他讲话了,天哪!他太感动了。

 韦大人紧跟着说道:“皇上,军队为国家出生入死,乃至高荣誉的存在,如今宇文相爷却要他们去干奴才做的事。皇上,这教他们情何以堪?请皇上深思,万万不可将军队的光荣置于地上踏踩。”他这行的是苦计,没办法,满朝文武皆知宇文端妍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要在凤彗帝面前跟她硬杠,那是决计讨下了好,不如以退为进,或有一线生机。

 只是韦大人豪的嗓音哪里有宇文端妍的婉转动听,凤彗帝只觉耳朵享受被人狠狠打断,不由恼怒地瞪了韦大人一眼。

 天威难测啊!那一眼把韦大人那一派的官员吓得心头咚咚响。

 成王爷赶紧再奏。“皇上,韦大人说得极是。另外,国库好不容易才充盈,若为了些许百姓就要大开,万一这期间有外敌入侵,我们要拿什么对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兰陵倾覆?”

 依然不是凤彗帝喜欢的声音,他脸上不豫之更浓。

 宇文端妍进言。“成王爷、韦大人,有一点相信两位都无法反驳,不论是国家还是军队,都是有百姓才存在的,如果百姓尽亡,国家和军队又焉能幸免?”

 这或许是真理,但听在权贵者耳中却是何等刺耳?在贵族心里,百姓是贫的,怎及得上他们的高贵,那是上天造来给他们奴役、帮他们工作的。

 这天底下有哪个主人会为一个仆人的生死多一分心?仆人死了,再换一个就是了嘛!

 成王爷马上跪下奏道:“皇上,宇文端妍竟将皇上与国家尽置百姓之下,分明有造反的企图,臣请皇上革她顶戴,严加彻查。”

 要他削宇文端妍的官?这老王爷脑子胡涂了,凤彗帝猛然大怒。“够了,这件事朕自有主张,诸卿不必再辩,退朝。”

 “皇上…”韦大人一派官员还有话要说。

 凤彗帝怒眸圆瞪,一股威严隐隐泛出,霎时震得百官无人胆敢再发一言。

 皇上怒火冲天地退朝。

 金殿最底一班饿得半死的官员,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

 但争论未得结果的两派人马却兀自吵个不休,最后决定各自回家,写了奏章,再请皇上定夺。

 独宇文端妍既没心回家吃饭,又已无力加入争论。

 所谓救人如救火。她本来想今天最少要争取到放银赈灾,不意扯上军队的事,让韦大人火冒三丈,一时间竟与她夹不清。

 再加上诸皇亲的阻碍,眼看着赈灾一事得继续延宕下去。

 再待皇上审完奏章、批下决定,最少得三、五

 届时,那些危如累卵的百姓们还能存活多少?

 她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不,有个法子可行,但…她真不想轻而易举遂了凤彗帝的卑鄙心愿。

 “唉,可惜不依又能如何?要我眼睁睁看着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长叹口气,决定入宫去也。

 凤彗帝对她还算有心,只要她对他晓以大义,或者…再顺遂一下他的任,他应该会明白这件事的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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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里,一男一女相对无言。

 凤彗帝是太惊讶了,她不是恼他恼得连见一面都不肯,怎么今天会特地来找他?

 八成是上天被他的痴心感动,降下神迹软化了她的铁石心肠。

 唔!他好感动。

 “妍妍…”说话问,他又扑抱上去。

 宇文端妍这回前来是有事要求,也不好太给他难看,只是僵着身子任他搂进怀里。

 他难得见她如此顺从,心头那股喜啊,几乎要冲上天去。

 “妍妍,你终于肯接受朕的情意,成为朕的人了,朕好高兴啊!”“皇上,恐怕你是误会了。”她轻轻地挣扎了下。“臣今天来是想请陛下以苍生为念,可怜正在试凄的灾民,救救他们吧!”

 “又是这种事!”唉,他是很佩服她的仁慈啦!但想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在她心里始终比不过几个灾民,心头还是不悦。“有没有哪一天,你会把朕看得比那劳什子军国大事、黎民百姓更重要?”

 “这…”说实话,很难。但在这求人的节骨眼儿上,她不想伤人。

 他就知道,他永远比不上她的天下苍生,不过…他可以忍耐,反正。只要她心里有他,排第几都无所谓啦!

 “朕知道你事事以苍生为念,朕也不为难你,你放心吧!韦大人那里朕已经派人处理,至于赈灾的金银朕也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去取。”

 “咦?”她有些惊讶,他的办事效率几时变高了?

 他双手搂住她的,脑袋抵在她的肩膀,有些哀伤、有些委屈地道:“你忘了,朕说过,只要是你的想望,朕都会想办法帮你达成。”

 她娇躯一震,错愕的眼向他满是怜惜的目光。

 他是真心喜欢她吗?不是只想求得一张卖身契,让她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

 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不知道他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

 他低头,轻轻地吻向她。

 “相信朕吧!把你自己交给朕好吗?”他要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伴着自己,永生不离。

 宇文端妍眨眨眼,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脸。

 他端整的眉、直的鼻梁、丰润的嘴…每一痕、每一划都写着诚恳…

 这一刻,她着实无法怀疑他。

 凤彗帚温柔地吻着她,感受她热的息,像燃着念的流星,拖着一丝火苗直坠他心底。

 轰地一声,流星撞在他的心坎里,有些疼,却有更多无法言喻的快乐。

 他打横抱起她来,放到御书房的大桌上。

 桌面上原奉置放的奏章、笔…被他扫飞一地,宇文端妍整个人被平放在桌上,凤彗帚正轻巧地着她的朝靴。

 他的动作很温柔,带着浓浓的怜惜,褪尽靴子后,解下袜子,出一双如玉雪足。

 他手指拨弄着她的足踝,像在弹琴、也似吹箫,一点一按,将满腔情自此尽数灌入她体内。

 “唔!”宇文端妍一手掩住檀口,甜腻的呻被压抑在喉头。

 凤彗帝的手指轻轻地从她的足背往上爬,翻起子,爬上了小腿,感觉着那柔滑的肌朕,像是浸在一锅温暖的牛里,好舒服。

 他一寸也不放过地厮磨,慢慢来到膝盖,绕到她的膝盖弯里,轻扫那方特别软的肌朕,果然,她激动地曲起了脚,闪躲着他的挑逗。

 他乘机捉住她的脚.隔着布料,用力着她修长的小腿。

 “啊!”她觉得全身的神经在这一瞬间被拉扯到最紧绷。

 “妍妍,别怕,朕不会伤害你的。”说着,他大掌已攀过膝盖,滑入她的大腿内侧。“朕只会让你快乐。”

 “撒…撒谎…”这绝对不会只有快乐,她的身体记得一清二楚。

 之前那一夜,先是一阵雷电打得她全身酥软,接着烈火焚进骨子里,让她每一滴血都彻底沸腾,她以为自己会死。

 但下一瞬间,她的灵魂被送进了天堂,浸在一汪情海洋中,快乐波波不断,如海啸般将她淹没。

 这一刻,她真的“死”了。她的理智无法使唤身体的每一分,只能完全照着他的律动起舞。

 她好快乐、又好悲伤,因为此刻她彻底了解,她对这个男人有多依恋。

 他们永远也回不去彼此了解、互相扶持的知己朋友了,她失去了心里最好的支柱。

 但相对的,她得到一个贴心情人,会不会成为夫君她不知道,可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成为他那叠卖身契中的一员,等着他哪需要钦点一番,平常,就只能痴痴地等待,那跟后宫傻候君王临幸的妃妾有什么不同?

 她要做自己的主人,起码她要自己决定要不要被临幸。

 凤彗帚一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妍妍…”他愁眉苦脸。“朕…朕的技巧真的那么差,完全没给你带来快乐?”

 “咦?”现在剧情是走到哪儿去了?她怎么有些迷糊。

 瞧着她茫然的脸,他难过。

 “朕不知道自己这么差,对不起。”说话间,他软软地趴在她身上。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亢奋正迅速地消散,变得软弱无力。

 一股啼笑皆非的情绪击中她的心,转瞬间又变成怜惜。

 “你误会了。”她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椎。

 他讶异地抬头,对上她如梦似幻的水眸。好美啊!仿佛倾进了三江五湖的碧水,再倒入全天下的星辰点缀,让一双黑瞳闪耀更胜繁华夜空。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偶尔一下、捏一会儿,还拍了两下他的部。

 他眼里的惊诧像怒涛拍岸,汹涌得似要灭天地。不,只要她再给他一丁点暗示,他确实可以做得到。

 而她也如了他的愿,纤手点啊点地来到他的亢奋处…

 他感觉天雷从脑门上劈下来,通红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她也迅速响应。

 目光在半空中会,噼哩啪啦,一阵火花进发,如燎原的野火,眨眼间噬了两人所有的理智。

 浓烈的情漫卷天地,这一刻是情人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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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散雨收,凤彗帝慵懒地瘫在金椅上,双目炯炯地注视宇文端妍着装。

 说实话。她那身官服真的好丑,蓝不蓝、紫不紫的缎面上绣着绿蟒,配上漆黑的朝靴、墨顶戴…这式样到底是谁设计的,居然能难看到这种程度?

 难怪从见她穿这官服第一眼起,他就想尽办法要去她这身丑陋的衣裳,偏她不依。为什么呢?那么难看的东西…莫非,她是怕只有自己换官服样式,别人都没换会被取笑?

 有了!他脑海光一闪,他可以下令要求百官都换服饰,这样她就不会反对了,他真是聪明啊!

 “皇上。”此时,宇文端妍已着装完毕,一身悍与文雅并容的气质,让凤彗帝脑袋不敢再转怪念头。“有关派军队赈灾一事,臣会与韦大人再次商量,务求一个最完美的解决之道;另外,派银之事,臣想,百姓正遭危难,金银并不能马上解决问题,不如先以金银换取粮食、医葯,再送到灾地,应该更能救百姓于水火,请皇上定夺。”

 为什么她能够在一番鱼水之后,这么快就对他摆起公事公办的面孔?唉!他真的无法不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不力?

 不过现在问一定会被打死,宇文端妍最讨厌公私不分的人了。

 凤彗帝赶忙坐正身子。“妍妍放心好了,你现在去找韦大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至于派银或派粮赈灾,你直接去做就是了,有任何需要,朕定力你到底。”

 “谢皇上。”听到这种话她应该很高兴的,但…不晓得怎么回事,心头隐约有股不安,好像…“请问皇上,为何韦大人会对臣言听计从?”

 “噢!那是因为朕让人给韦大人下了魂葯,教他以后再不得违逆你的意思。”他好得意。

 宇文端妍目瞪口呆。“你…把韦大人搞成一个只会应声的点头娃娃了?”她连皇上都不喊了,可见火气又旺起来了。

 凤彗帝悄悄地、悄悄地缩了下身子。

 “那…朕看他一天到晚顶撞你,所以…朕做得不对吗?”

 “你有毛病啊!”她火大了。“你把个负责能干的官员变成一个木头娃娃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兰陵国要一个娃娃做什么?我们要的是能做事的人。在朝廷上,意见不合本来就很正常,所有的政策都要各种不同的人仔细推敲、反复商讨才能成行。若凡事我说了算,万一我出了差错,你要整个国家跟着陪葬吗?”

 他无所谓啊!只要她好好的,其他的他才不管。

 但那话一旦出口,她非踹得他三天下不了不可,想一想,他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好好,你别气,朕找人给韦大人解毒就是了。”说话间,他走到墙边的大木柜前,打开暗格,出一叠买身契,仔细翻找起可用之人。

 宇文端妍瞧着那卖身契的厚度,总觉得好像薄了不少,记忆中,它们应该高上一尺的。

 “你最近老是胡乱指使人做些混帐事,用了不少卖身契吧?这些东西得来不易,将来或许可以救命的,你应该更谨慎使用才对。”

 “是用了不少。”他边找边说。“可不用放着也会发霉,反正它们增加的速度一定比消失的快,那就多用用喽!”

 “胡扯,我瞧它们明显少了很多。”

 事实胜于雄辩。他又打开十来个暗格,里头都放满卖身契。

 宇文端妍暗自算了一下,一个暗格若可以放进一千张卖身契,那十来个…天哪!裁在他手中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你明明整天待在皇宫里,怎么也能累积出这样多的卖身契?”

 凤彗帝歪着头想了一下。“这说也奇怪,朕本家从有祖谱记载以来,一直有容易发生意外的异能。十代以前的祖先几乎都因意外身亡,鲜少有活过三十岁的,直到第十代的老祖宗想到这卖身契的绝招。既然卷进事故是无可避免的。不如在自己有能力时顺手帮助别人。当然,这帮忙的对象得慎选,而且施恩一定要得到回报,让那些受惠者签约发誓在凤家人有麻烦时伸出援手,如此百年下来,结各界人才,托他们之助,凤家才渐渐有了寿终正寝的子孙出现。”

 “居然有这等奇事?”过去她还一直以为姓凤的一家是血鬼,专门挟小恩以索大回报,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根据祖谱记录,凤家人因生病或衰老死亡者屈指可数,大部分是莫名其妙看见窃贼偷东西被顺势灭口,或撞上人家寻仇给牵连了,也有搭船遇风的…反正各种离奇死法都有。朕自小到大,也遇过不少莫名其妙的事,就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不稀奇。”

 “但皇宫大内不比一般百姓家,防守森严,也能遇到恁多意外?”

 “如果要与朕小时在王爷府相比,那事故是少得多,但还是有的。比如帮朕给韦大人下魂葯的那家伙,据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神秘人物,来无影去无踪,生平无啥喜好,就爱美食。他进御膳房拿东西吃就像在走自家厨房。也不晓得来去几百次了,偏偏数月前进来偷食一只凤尾,忽然闹肚痛,连泻三天,泻到全身无力掉进茅坑里,又恰巧被朕发现,是朕看他可怜,命卫军救了他,又请太医诊治,否则他早淹死在茅坑里了。”

 闻言,宇文端妍一阵头晕目眩。“宫里出现陌生人,为什么…你居然没有下旨调查,就这样私下解决,你…你都没想过万一来人对你不利怎么办?”

 “他是想啊!只是这种事朕见得多啦!早在他体力恢复前就让他签下卖身契,柳飞鹰虽然是个三魂盗,但江湖评语还不错,是个重然诺的汉子。况且,他的师妹杨飞燕早在三年前就跟朕签过约,为朕办事,看在杨飞燕的分上,他也不便对朕下手。”

 这要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吗?宇文端妍几乎要站不住了。

 “你老实招来,打登基算起,这样的事总共发生了几回?”

 “呃?”他扳起指头细细数着。

 她是越瞧心头越发慌。

 好半晌,凤彗帝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朕数不清耶!反正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吧!”

 “都在皇宫里?”她心里打算着,万一他要点头,她非换了整批卫军不可。让整个皇宫如无人之境般任各式人马来来去去,而卫军们却无法防范,可见其失职,这宫廷守备一定要重新布起。

 “不。”幸好他摇头了。“朕记得猎场里有遇过几次,去你家时也碰到了,还有朕出门找那些被朕嫁掉未婚的男子时,在路上也撞见几回,祭天时、上皇陵参拜…”他讲了不下十来个地点。

 她觉得好想哭,照他的说法,他这近一年的皇帝生涯里,几乎没有宁嘛!

 而他只当这是件趣事。“其实满好玩的。朕记得有一回上玲珑阁,那是先皇收藏宝藏的地方,朕好奇想看看先皇都收了些什么东西,就去参观,想不到东转西转竟触动早该停止运作的机关,掉进了一个大里,朕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里头遇见一个人,原来他就是设计玲珑阁的机关师长孙律。长孙先生十余年前因为得罪了魔教圣女,被追杀得逃无可逃,最后躲进玲珑阁,这一藏就是八年。朕遇到他的时候告诉他,魔教早在五年前覆亡了,他一高兴就将朕给带出来了,还答应朕,以后朕有任何需要,他关山万里也会想办法赶到。朕很厉害吧?”

 她觉得他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什么样的人可以屡遇事故而不死呢?

 她心头一个答案悄悄浮起…妖怪。

 “啊!”他浑然不觉,兀自开心地挥舞着一张卖身契。“朕找到了。这位百毒教主应该会解魂葯的毒。”

 “应该?”这种说法好可怕。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朕的卖身契里有分终身约和一次约嘛!那是看当时的情况而定。帮朕下魂葯的柳飞鹰是一次约,只能命他办一回事,之后就不能再找他了,所以…好在这个百毒教主号称毒功天下第一,没有他解不掉的毒,朕想,他该是会解魂葯才是。”

 宇文端妍深深地了口长气。“以后。你不准再随便对朝中百官下手,知道吗?”

 “妍妍说不要,朕就绝对不会做。”他涎笑地偎近她,撒娇。“那妍妍,你不生朕的气了吧?”

 这样一个男人,她觉得好无力,又…说实话,听着他的意外生涯,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了一鞭,好疼。

 “你以后不要再随便离宫,我会让人多加训练卫军,务求整座皇宫固若金汤,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凤彗帝脑子转了两转,嘻嘻一笑,脑袋在她怀里拱呀拱的。

 “妍妍,朕就知道你关心朕。”他好高兴啊!

 她哼了声,不语。

 且不论他俩之间有没有爱情,多年相一场,她也不愿看见他死于非命,但愿他平平安安、长寿百岁。

 “妍妍,”突然,他拉了拉她的衣袖。“你过来。”

 “干什么?”

 “来嘛!”他拉她到木柜前,又拉开一个暗格,里头放了十来张卖身契。他出来,放到她手里。“这个给你。”

 “为什么?”

 “你不是想去海啸发生处瞧瞧吗?”

 “你怎么知道?”

 “朕想的嘛!你一向爱民如子,心怀天下苍生,这回东南沿海发生如此大的事,你远在京城.肯定放不下。所以朕给你挑了些好人才。这里头有武林高手、妙手圣医、商业奇才…全是各行各业顶尖的人物。朕让你自由调动他们,你这一行也会更安全、更如意,好不?”

 她低着头,心里软得几乎滴出汁来。

 他其实对她很用心,不论是以知己还是情人的身分,他这份心意都足以融化千年寒水。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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