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亲爱的,此次一别可是永远,远离而去的不止是你的身影,还有我炙热的心啊!
若雪一个人走在林森路上,天空正飘著雨。火红的凤凰花和阿
勒柠檬黄的身影正随著雨阵阵飘落。它们替地上铺上红黄
错的地毯,非常美丽。
若雪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打
自己的身体。突然她看见凯
紧张的朝自己走来,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头顶上一只伞已替她挡住了雨水…
“你怎来了?”
‘我碰巧轻过。’
“凯
,凤凰花开了,是离别的季节呢?”
‘若雪,你为何没有带伞呢?’
“因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我脸上
的是泪水啊!”她忧伤的说。
‘你哭了?’
若雪没有回答,但脸上两行细雨是答案。
凯
感到心疼不已,他捧起她的脸替她擦拭泪水,并且轻轻吻著她…
“凯
,这阵子我好难过。”
‘我知道,我也一样。’
“难道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他用手轻轻摩抚著她的头发:‘别担心,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会适应的。’
若雪抬起头望着凯
,他的脸颊明显廋了,眼眶深陷,脸上还残留一些胡须…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分手是她提出的,受伤最大的是他,她竟还向他求援,也许内心里真正困在愁城的人是他!
若雪轻轻摸著凯
的脸:“你瘦好多。”
‘是啊!我最近较忙。’
“你恨我吗?”
‘怎会呢?无论如何,我还是很庆幸曾和你渡过一段美丽的岁月。’
“就算结局如此?”
‘是的,就算结局是分离,我还是不后悔。’他笃定的说。
“我也是。”
雨丝越来越浓密,但二人丝毫没有查觉,他们只是互相拥抱,享受著这最后的温柔。
若雪认真的在电脑前打著企画案。旁人丝毫查觉不出她有任何异样。
她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抬头一看,伟良正端著二杯随手的咖啡站在那里。
‘再忙,也要和你喝杯咖啡。’他学著电视的台词。
“谢谢。”若雪接手过来啜饮一口。
‘明天有空吗?’
“有啊,有事吗?”
‘明天晚上去试婚纱好吗?’
“好啊!”她平静的回答。
‘我去你家接你。’
“好。”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若雪忍不住了叹一口气。
伟良绝对是个好情人、好丈夫,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如果早一步认识他,说不定她们彼此也会坠入情网,但老天就是爱捉弄人,当她的内心只有凯
一人时,她再也没有一丝空间容纳别人了。
这辈子,她只会爱凯
一人,但婚后她会尽力做好一个
子该做的事情,这是她的家教,也是一种弥补,补偿伟良对她家的恩情。
伟良前脚一走,芙美后脚就来了。‘若雪,你还好吧!’
“很好啊!怎会如此问?”她笑
的回答。
‘别人看你是很好,但你眼睛的落寞逃不过我的法眼。’
“那就是我隐藏得不够好,我会改进的。”
‘听说你和老板的婚期近了?’
“是啊!”‘若雪,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这是你的选择吗?’
若雪思忖著,一会儿回答她说:“上回你告诉我自己的故事,我也不想隐暪你,我家财务出现危机,因为他的父母帮忙,才渡过这个难关。因此,我才会和他结婚。”
‘不会吧!这不是电视上才会有的情节?’
“所以常听人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啊!”‘这样会幸福吗?’她担忧的说。
“被爱比爱人幸福,放心好了。”
‘祝你幸福。’芙美还是投以满满的祝福。
“谢谢。”她对芙美
出一个坚定的微笑。
Yougetmail!电脑传来一项讯息。若雪打开信来看:
若雪:
你最近好吗?
明天我将搭乘晚上九点半的火车到台东,
隔天一早就搭飞机回去绿岛。
昨天晚上我望着满天星斗,
看见牛郎织女星,
再过一阵子,
他们就可相会了,
但你我再度见面会是何时呢?
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却又一言难尽,还是那句话,
好好照顾自己!
凯
看完这封信“天若有情天亦老”一句词闯进她的脑海,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滴滚落而下。
活了二十几年,到今天她才真正明了心痛的滋味!那是一种让你外表依然,但却感到灵魂被撕裂的感觉。
她知道,凯
的感受和她一样,也正承受著椎心之痛,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能够飞奔去到他的身旁,好好的安慰他!
明天,是她试婚纱的日子,也是凯
离开台湾的日子,她该怎么办呢?
若雪心不在焉的挑选著婚纱,服务人员在一旁殷勤的介绍著。‘李小姐,你喜欢较新
的样式还是复古呢?’
“都可以。”
‘那么这一件典雅的样式能适合你,要不要试穿看看呢?’
“好,就这件。”
她的随意让服务人员感到惊讶,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当若雪身著白纱出现在伟良面前时,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若雪,你今天真的好美。’
“谢谢!”
‘你真的是我的新娘吗?’
若雪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笑的回去更衣间换装。虽然她看来无恙,但其实她的内心如波涛汹涌的巨
般,起伏不定。
她到底该不该去机场呢?虽然现实环境和理智都倾向于否定的答案,但当时针指向九点时,她开始心烦意
了。此刻她觉得有一座钟塔正在身边鸣鸣的响,令她无法正常思考,也无法正常的呼吸。
“不,我一定得去,我一定要去送他。”
“上天对我们太不公平,我不能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著。”
“如果没有见他一面,我根本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她的内心一直大声的呼喊著。
终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下白纱,换下衣服,便开始跑离婚纱店。她看见婚纱店服务人员惊讶的表情,也看见伟良一脸错愕的神情,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在九点半前赶到火车站。
婚纱店离火车站有一段距离,但她一直快速奔跑,从骑楼跑到马路,再跑上天桥…
“一定要等我,凯
。”她在心里狂喊著。
‘小姐,你还没买票。’火车站剪票人员将若雪阻挡下来。
若雪听见了广播:‘搭乘九点三十分莒光号的旅客,请在第二月站上车…’
她将阻挡的那只手推开,跑向第二月台。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搭乘了火车,月台上只有少许行人,若雪急得大声呼喊:“凯
,你在那里。”
眼看火车就要开走了,她紧张的眼泪直
而下。
突然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若雪,是你吗?’
她缓缓的回头,看见了凯
从火车阶梯走下的身影。
因为不敢置信,她跌跌撞撞的走向他,倒进他的怀中。
“凯
,你不要走。”
凯
低下头轻轻吻著若雪,就在那一刻,
若雪觉得周遭停止了喧哗,一切都静止了。
她在他的怀中继续低诉著:“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凯
抱著若雪的手力量虽然加重,但他的思绪是沉稳的。
‘若雪,忘了我吧!’他理智的回答。
若雪抬起
蒙的双眼看着他。
‘一切都是我的错,没有能力帮助你,如果我真的留下来,将来你会恨我的。’
“不会的,我不会恨你,我恨的是自己,为何要答应父母,帮他们还债?”她着急的继续说:“凯
,我爱的是你啊!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凯
足的叹了一口气:‘若雪,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用深情款款的眼睛凝望着她:‘我爱你,今生无悔。’
说定这句话后他就跳上火车,而火车也开始启动了。
它的速度逐渐由慢变快,若雪虽然追随著跑,但终究是跟不上它的速度。她望着远离的火车,伤心的
著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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