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家的豪宅,若要包含户外广大的庭园,恐怕有近两千坪左右,不过若只算主建筑的单楼面积,约莫六、七百坪而已。
虽是如此,想在这栋豪华的宅邸找一个人,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离开了扰人的雷仲尧,覃毅循着方泉菲消失的方向,开始寻人。
依他对雷家的熟悉,这附近至少有三问提供女士使用的化妆间,他和方泉菲没事先说好,而不算
稔的两人更不可能有什么可笑的默契,所以,想找到人,只能碰碰运气了。
“覃毅,你自己一个人哪?”
尚未抵达第一问化妆室门口,便出现了一名身材纤长、脸蛋美丽的不速之客。“有事?”
他盼语气不善。管他来人是谁,被雷仲尧提醒了“某事”的覃毅,此刻的心情可是异常地恶劣。
“嗯…毅,怎么这么凶?人家又没惹你。”
原来,不速之客是覃毅前前前任、或前前前前前任女伴,印象是某钢铁公司老板的离婚
子或留欧归国的创业女强人,覃毅记不得了,反正对他不重要。
只是一名短暂的玩伴罢。“我老婆在里面吗?”
见她甫从化妆室里头出来,便开口问她。
厚,这男人真过份!一声招呼都不打,还凶恶地向她问人,好歹他们也是来往过两个礼拜的情人耶!
“你老婆?哪一位啊?”
除了寿星,今晚宴会最热门的人物便是覃氏夫
,尽管她知道、也看过方泉菲这号人物,而且就在刚刚补妆的时候还碰上面,但这位某任女伴,见覃毅如此倨傲、无情又冷酷,很气恼的否认了刚才在化妆室见过方泉菲的事实o
“算了!”
覃毅懒得理人,他高大的身形越过她,打算朝第二个目标处寻去。
“喂…等等。”
岂料,在覃毅经过时,女子迅速伸出手臂,没有预警地揽住覃毅的肩,高挑柔软的躯体整个贴住他,红
的
,紧紧粘上覃毅的嘴,彻底发挥了快、狠、准三字诀的精神。
“够了没!”覃毅抓下女子的手臂,很不耐地说。
“哼,吝啬鬼,打个招呼不行么?”
“阁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扭捏捏、不干不脆?”
好聚好散,一向是覃毅和众女伴
友的基本准则。他挑选的女伴,不是无心于男女情爱、便是看重金钱胜于虚无的感情,依他相人的能力,截至目前为止,尚无分手后纠
不休的例子,基于上述的理由,他不认为眼前的女子会是例外。
“覃毅,你仍旧是那么讨人厌地容易看穿人!”
亲一下又不会死,何必那么轻易地察觉出她另有所图。
“既然不是想搞什么旧情复燃,就少来这一套!”
“哈哈…”女子放声娇笑,她侧眸戏了下身后,又快速地吻了一次覃毅后,才说:“不想旧情复燃,可是,花花恶少坠人幸福的模样,令人很、嫉、妒。”
趁覃毅还没发脾气前,不速之客转身换了副表情,朝伫立在化妆间门前的方泉菲走去,然后,纤长美丽的女子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对方泉菲说:“覃太太,你老公还是一样那么地
人呀…”
哼,她时间算得准准,如果没有意外,两次的亲吻,这位终结花心恶少的名门闺秀,想必都全程目睹了吧!
“毅,我和我的
还是一样
你,找个时间聚聚吧…”
女子在临走前,还故意用娇嗲的声音在方泉菲面前邀约她的老公。
真是麻烦!
覃毅不耐地瞪视不速之客的背影,觉得真是烦。
这下好了,不管方泉菲具有多超凡的圣人性格、他们的婚姻又是如何的特殊,遇上这种场面,身为他名义上的老婆会没有任何反弹才怪!
“…”覃毅大步地走到方泉菲面前,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于是,演了恩爱夫
一整晚的两人,在没有第三者的场景下。气氛僵凝地对视着。
她当真不说些什么?!
覃毅观察着方泉菲漂亮的眸子,觉得其中似乎闪过了不可置信、愤怒、失望…或者,还有那么一点伤心。
伤心?!方泉菲会为他伤心?怎么可能?他看错了吗?
覃毅微眯眼,眸光锐利地俯看方泉菲,想要捕捉方才那一闪而逝的伤心朦
。怎知,正当覃毅质疑方泉菲的奇怪反应时,她
白的手居然搭上他的
膛!
覃毅才在纳闷一向对他不假辞
的正经老婆何以对他动起手脚来时,方泉菲的手却探入他外衣内袋,
出一条手帕。
“有口红印。”
方泉菲踮起脚,手拿帕子往覃毅的薄
轻轻地擦拭。
就这样?将些许的情绪迅速
下,然后安静又娴雅地为他拭去野女人留下的痕迹,不生气也不发飙?
见方泉非表现的如此有理智,覃毅心底反倒有股火陡然升起,莫名地想要发作。“方泉菲!”
“嗯?”
“有人说过你是孔子转世吗?”
“啊?你说什么?”
“圣人脾气!”
如此滥好人的个性,令覃毅联想起了十年前逝世的好朋友…原
远,他一直封锁在记忆底层的一名至友。
若非方才雷仲尧的刻意提醒,或许他还不会作此联想。
是的,他们三个好朋友,雷仲尧生
好动不安定,似脚底长了跳蛋,一刻也停不住;而相对于覃毅恶劣倨傲的个性,温文儒雅的原
远就像孔子,脾气、个性神圣优良地令人钦佩…
“方泉菲,你知道吗,脾气太过取天化,有时候会令人厌恶的!”
他冷冷地批判,瞪着方泉菲的眼睛,隐隐合着怒火。
“我不是。”
覃毅的态度真伤人,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她方泉菲从来就不是什么“软脚虾”性格的人,唯独对他、单单为他、只因是他,她刚硬执幼的那一面,才会情不自
放柔软啊…“不是圣人脾气?”
覃毅讥诮地挖苦她“野女人邀你丈夫上
,纵使是名义上的丈夫,你一句话都没有也就罢了,还体贴地擦拭起两人擦
走火的痕迹。方泉菲,你真是拥有连孔于也甘拜下风的圣人脾气啊!”在众人面前扮恩爱不是他的意思吗?难道要他沾着不是老婆
膏颜色的嘴四处晃
?替他擦掉
印又哪里错了?
一定要破口大骂、
出伤心,他才满意?
亲眼撞见他跟别的女人接吻,她的心还不够痛?有必要再用如此恶毒的话刺人吗?
令人厌恶?他究竟当她是什么人啊!
“你、你…”方泉菲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瞪着覃毅,终于有些发火的迹象。
“你什么你!懊死的滥好人脾气,连发个火、骂个人都不会?”
真是气煞人也,这种温和体贴的个性,简直和原
远那个死人一模一样!
覃毅语气不善,只差没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虚伪”
“哼,我就不信这样还撕不掉你的圣人面具!”
语毕,覃毅很恶劣地拿亲过别的女人的嘴,吻住方泉菲惊愕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才和别的女人亲完嘴,竟不顾她的心情,直接又吻住她。真恶心!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方泉菲用力刷着牙。
恶心、恶心,恶心透了!
对于覃毅恶劣的行为,除了恶心,她再也找不到适当的词开骂。
太过份了!沾过其他女人口水的嘴,怎么可以直接碰触她的
…
偏偏,当她想开火发飙时,覃毅却很机灵地发现有好事的旁人路过。
“如果你现在翻脸,我们演了一个晚上的戏,马上就会前功尽弃。
可恶的家伙,居然卑劣地用“观众”来威胁她!
而她,为了顾他新好丈夫的名声,竟很没用地配合他。
于是,继雷家大宅前的那一幕,覃氏夫妇爱到如胶似漆,在无人角落亲热的八卦,又迅速地在宴会里传开…
真是够了!
被蓄意戏弄还不能发作,说有多气便有多气!特别是她那样地在乎覃毅,而他却不当她是人似,任意作弄、谟骂…
褪去衣裳准备沐浴的方泉菲,做着例行的清洁步骤,但僵硬的动作显示出她完全没了平
沐浴时的享受心情。
“啊…”当莲蓬头冰凉的水倾
至她的头发,方泉菲尖叫了一声。
“冷的?”
怎么会?整头
发的她抖着手,试着再按按那电脑控温的面板。
还是冷的!按了几次号称全台北最科技化的仪器,它仍旧没发挥应有的功能。
怎么办?这种天气若用冷水洗头、洗澡铁定会生病的!无奈之下,方泉菲只能去求助那名很恶劣的“主人”
“先用我的浴室。”
听完她结巴的陈述,覃毅来到她的浴室检查了一下后,做出这样的结论。
“啊?不能修理吗?”
“修?你要抖着身体,等维修人员来?”
延续着从淡水回来时的气氛,覃毅仍旧是很冷漠的态度。
“可、可是…”
“可是什么?看样子应该是Ic板故障,没有零件,你以为敲两下或踢几下就能修得好?愚蠢!”他愿意出借浴室她还犹豫半天,真是烦!
“喂,你态度很不客气耶!”
“用不用随你。”
吧嘛要客气!自从雷仲尧谈起原
远那三个字后,他今晚的心情就没好过;何况,他的职业并不是随传随到的水电工,干么要展现什么顾客至上的美妙服务态度!
方泉菲见他如此倨傲,本想大声拒绝,但迫于身体一直发抖的现实,她还是很没种地收拾了些沫浴用品,跟在覃毅身后乖乖地去他房间的浴室。
三十五分钟后,原本垮着一张脸的方泉菲,在洗了个香
、暖呼呼的热水澡后,
角上扬,心情愉协地回到房间。
再十分钟后,黑着一张脸的覃毅来敲她的门。“方泉菲,你搞什么鬼,把我的浴室弄得全是娘娘腔的味道!”他大吼着,深邃的瞳眸像要
出火似。
覃毅在方泉菲之后使用浴室,要洗澡时,他发现他的清洁用品全被换成女
化的沐浴
、洗发
…因为她,害他现在全身上下飘散着娘娘腔的香味。
“没搞什么鬼,只是想把你弄好闻些,看可不可以掩盖一下那张臭脸。”
方泉菲笑笑地回答,然后很神气地当他的面把门关上。哼,活该!
他惹火她;她则借机小小地报复一下,他们的“战争”会就此打住吗?
不。第二天,当覃毅驾着气派的黑色房车去上班,公司的警卫用异于平
的奇怪眼神
接他时,他便知晓有鬼。果然,下了车后,他检视一番,发现车头被贴了张印有几个看起来显然是明星脸孔的商品宣传贴纸,这几个明星他不认识,不过,贴纸角落的那个连锁便利商店的logo;覃毅可是不陌生。
好个方泉菲,他记住了!
要回报吗?
覃毅扯扯嘴角,算了,他才不像女人家小气又幼稚。
不过,等到第三天早上,他的秘书瞪着他的公事包,眼珠子像要掉出来时,覃毅就笑不出来了…好个方泉菲,竟敢偷偷地在他
刚又专业的公事包底部,贴了张粉红色的Hell0Kitty!
覃毅抬眼望了望会议室内的几位高级主管,再瞥了瞥平放在桌面的公事包,脸色难看到极点。
至此,他终于明白他的小
子在生气。
覃毅不笨,不会不知道方泉菲在为那桩事发火。赫,拿亲过别人的嘴吻她,果然引爆了她的脾气…
而方泉菲发飙的方式,还真令人印、象、深、刻!
“幼稚、愚蠢、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士可杀,不可辱。
事关被折损的男人气概,就算是一向冷静无情的覃毅,也不
破口大骂。
“好个方泉菲,这一笔,我记下了!”
覃毅竞违背寡血寡情的冷酷形象,为着从来不看在眼底的女人,发起火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东岩”本身因为业务的关系,旗下有个安管部门。原则上,此部门的主要工作除了保全管理外,还需为公司应征重要干部及碰到大case时,对一些特定人士展开详细而秘密的征信和调
今天早上,头一遭,他们的执行副总下了个无关公司业务的私人命令。
命令他们调查传说中终结了“东岩”未来头头的新任夫人…方泉菲。
无论工作或私人领域,都必须钜细靡遗;而且,速度要快,非常快。
因此,一向使命必达的安管部门,纵使对这个案子的对象有些吃惊,仍是尽最大的努力去调查。
下午五点,包含着方泉菲二十五年来的官方或非官方资料的个人档案,有效率地从安管部门加密传送至覃毅办公室桌上的个人电脑内。
覃毅在收到档案后,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阅览方泉菲的资料。
如他所想,他的正经老婆,从小到大,一路以优秀的成绩从名校风光毕业。不但如此,就官方资料所载,方泉菲在学期间,还是各项校际比赛的常胜军。
而最令人佩服的一点是,也开车上班的方泉菲,从拿到驾照的那一刻起,竟没有拿过半张罚单,呼,不愧是他具有崇高道德的圣人老婆!
看了一些基本资料,都在他的预想中,但浏览了几分钟之后,覃毅读到了令人意外的部份…
他的
,是一名私生女。
方泉菲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大方实业”创办人方浩为的长子。她的父亲早有家庭,但却在未告知方泉菲母亲的情形下令她怀了孕,因此,他的老婆,是名没有父母疼爱的私生女。
那样明亮理智、温暖体贴性格的女孩子,竟有如此可怜不堪的出身?!
覃毅顿了顿,才继续阅读其余的资料。
档案中,约略记载了九岁丧母的方泉菲被送至方家的情形…起初,方泉菲那游戏人间的父亲根本忘了和她母亲的那段韵事,他的
子之所以能认祖归宗姓方,完全是她爷爷方浩为作主得来的。
当年,她爷爷见年幼的方泉菲眉宇神似他的长子,于是找人调查了一番,在确定血缘关系后,基于不愿见到自家子孙
落在外的心理,方浩为让她进了方家大门。
不过,她那游戏人间的父亲,似乎不当意外冒出来的女儿一回事,若不是方泉菲很得她爷爷方浩为的喜爱,那九岁的小女孩,恐怕得在方家自生自灭、受尽同父异母兄妹的鄙视。
自生自灭?
覃毅望着萤幕上那情绪化的四个字,觉得有些意外。呵,他们东岩的安管部门何时变得如此感
了?
摇摇头,覃毅继续看。以下的内容,除了概述方泉菲在家檄内如何被排挤,却仍旧在“大方”表现杰出外,还提及她除了贺君辨那段,就只有和他的单纯感情生活…
“这时代的年轻人,竟只交往过贺君辨一个男人!”
和他辉煌的史迹一比,方泉菲简直是单纯罕有的专情女。
带着不知是难以置信或嘲讽的心态,覃毅很不客气地批判:“从头至尾,倾注所有感情于一个男人,愚蠢至极!”
批判归批判,覃毅仍是带着好奇,将近万字的调查报告阅毕。
除此之外,报告还合了几个附加档,覃毅点了点滑鼠,打开其中的影音档先看。
影片的时间是今天中午,地点则在某间大学附近的商店街,而主角当然是他的
子方泉菲。
影片中,他的
子正带着数位相机在以学生为主的商圈游晃。覃毅盯着影片,就见她一会儿逛进流行服饰店只看不买:一会儿粘在路边卖小饰品的摊边与小贩聊天;或者,跟在打扮前卫的大学生后面,拿相机偷拍人家…
许久,可能是累了,在晃遍商圈后,她终于走进一间咖啡店。暂作休息。
由于她选了个落地窗边的位子,因此,跟拍的镜头,选择更容易清楚拍摄她一举一动的店外继续跟拍。
覃毅见镜头内的她点了杯咖啡后,迅速拿出一本本子,开始振笔疾书,对于稍后被送上桌的咖啡则理也不理,一心专注于她的笔记。
末了,书写的过程完毕后,她才端起那杯明显已经冷掉的咖啡啜饮。至此,覃毅以为影片该结束了,偏偏就在他按下停止键前,看到他那一向正经、理性的
子,用一双只要是凡人见了皆会同情的伤心眸子,望向窗外…
这角度,恰恰对上跟拍目的镜头。
拜昂贵又
密的机器所赐,方泉菲眼底的哀伤和绝望,覃毅非但瞧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她隐在眶边的水意,也全入了眼。
覃毅的胃猛然一紧,为所见到的画面吃了一惊。
他的
子,一向以理性、坚韧之姿面对他的
子,究竟为了何事,如此神伤?
要安管部门调查她的用意,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原本是打算在回整方泉菲之前,先找出她的弱点、弄清楚她这个人,如此,才能胜过她那几个损他男子气概的恶作剧。
不料,她竟让他瞧见了令人料想不到的这一面…
烦躁地关掉影音档,覃毅分别打开记载电话的通联纪录、银行刷卡帐单、停车资料的几个附加档。
哼,看完这些资料,覃毅明白安管部门误解了他的意思了。真好笑,他们以为他跟全天下的丈夫一样,因为怀疑
子不忠,所以找人调查老婆。
这般揣测,莫怪乎会有这段跟监影片包含在档案中。
真是无知!方泉菲这种具有崇高道德观的女人要是会出轨,那全天下做丈夫的,早就通通戴绿帽了。
他们以为,覃夫人跟覃先生一般,心、肝…皆是墨黑且早己泯灭了?
一股隐隐的躁怒,席卷了覃毅原本冷静的心情。
他啪地一声,没按一般关掉电脑的步骤,直接切掉电源。
然后,弃待处理的公事不理,直接驱车回家。
回到家,覃毅探了一下,很快地在厨房找到方泉菲。
他的
子,正如临大敌地坐在餐桌前,瞪着几颗葯和一杯水,手中不知掐着什么东西,一副决心赴战场的坚决表情。
“你在做什么?”
眼前所见,再加上和影片中那抹绝望哀伤的眼神一联想,覃毅一个箭步,冲至方泉菲身旁,大声质问。
“啊…你怎么回来了?”覃毅的样子好凶悍,方泉菲瑟缩了-下,然后,又想到什么似,将指着不明物品的左手握紧,藏到身
“藏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没有。你别
猜。”
“既然见得了人,拿来我看一下。”
“不要。”
“不要?在我的房子里,不准跟我说不要!”
“你…”好过份!“谁、谁听你…”她大大的眼微恼地蹬着他,口吻,却是有些心虚的。
“方泉菲,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覃毅恶声恶气,很不耐地又催了一次。
没办法,再怎么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方泉菲还是只能伸出手,谁叫他是覃毅。遇上他,无论什么事,她都不可能有任何箍绝的念头的。
“糖果?!”
她伸出了手,让覃毅瞧清了手中物,她的脸颊随之映上一抹绯红。
“那个…医生开的感冒葯会苦,所以、所以我才…”
可恶,还不是那天让冷水淋
了头才会感冒,否则她没事干嘛
葯!而且若不是葯苦难入口,她何必像小孩子一样,备了糖果住葯。不过这下糗了,覃毅见她如此幼稚,一定少不了又是一顿揶揄!
“方泉菲,区区一颗糖,你搞什么神秘!”
害他以为她想寻短,紧张了一下。
“还有,你几岁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了几颗小小的葯丸,你居然还准备了糖果?!你知不知道可
这两个字怎么,?”
果然,覃毅那伤人不见血的话,
畅地自他口中冒出,一点也不给情面。
“可是…里面有一颗葯,真的很苦嘛!”
望着摊在白纸上的葯丸,方泉菲很委屈地为自己辩白。哼,健康的人当然不能体会病人的辛苦!
“你…”“你什么你!”方泉菲愁眉苦脸地望着感冒葯,心情欠佳地说:“又不是你吃,说什么风凉话。”
“如果我吃了,就能说风凉话?”
不知怎地,自从看完档案中的影片,一股烦躁便隐隐闷在覃毅
口,若在平时,覃毅可能继续恶劣地取笑方泉菲,但今天的他,似乎没了那个作弄的心情o
“啊?”他说什么?方泉菲一头
水。不过,她的不解没维持太久,因为她语音甫落,覃毅即一颗一颗拿起感冒葯
尝,直到轮至那颗白白的、椭圆形状的、这两天让她尝尽苦头的葯丸落在覃毅手中,她才回过神…
“覃毅,你不要开玩笑了!”那颗真的很苦耶。
“看样子,这颗便是祸首了。”不顾方泉菲的警告,覃毅丢了个傲慢的眼神,然后便将那颗赛黄莲的白色葯丸
入口中。
“你…”方泉菲难以置信地望着覃毅,弯弯的秀眉,紧紧皱起。
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拧着眉,方泉菲睁着疑惑的眼,仰头盯着覃毅久久不移。
认识这个男人十年,他或许当她像空气一般不在意,但她不一样,在他背后观察了这么久,旁人或许不清楚,但方泉菲却明显地感受到…
覃毅今天,真的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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