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多月后
尧
国一座奢华宅邸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子吆喝声。“来来来,下好离手。”“等等,少夫人,你当真确定?”“嗳,你们若不信我,到时候可去问那人,对方所说的话可假不了。”“嗯…这倒也是。”“好了没?大夥儿可不许反悔。”“好了。”
“确定。”
小王与其他仆役们全都
出贼笑,他赌这个,其他人赌那个,两个结果都各有人押注,所以无论如何,少夫人都得赔钱。
嘿嘿,他们也变得精明,不会吃亏。
金镂月见他们各个笑得贼透了,不
说:“哎哟,你们就非要赢?”
“那当然。”小王笑眯了眼,来回
着手。
“那好,我要宣布答案了…”金镂月高声喊叫。
“你们在干嘛?怎么全聚在这?”黑
的人群后方,传来很不识相的声音,打断了金镂月的答案。
“哎哟,是谁那么罗唆,等会儿就知道答案了!”小王气得大吼。正紧张的时候,居然有人跑来搅局,真是…
“你说什么?”那道嗓音变得低沉,且带着强烈杀意。
小王与众人感到背脊一阵寒,怯懦地转头,一看,顿时想哭。
“少爷,你回来啦?”
“呃,少爷,你不是预计要再过几天才回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怎么?我不能早点回来吗?”展彻扬冷眼睨着众人。
全都抛下事情不做,聚到这里来,肯定有问题,而那问题的来源就是…他往前瞪去。
所有下人瞬间一字排开,让出一条路,好让展彻扬清楚瞧见在正中央的金镂月。
金镂月一见到他,毫无畏惧,反而笑眯了眼。
“相公,你回来啦!”
“是啊,你又在做什么?”他迈步向前,看个仔细。
桌上堆了两堆银两,下头垫了张纸,他挪开一边的银两,只见上头写了个男字,再挪开另一边的银两,上头写了个女字。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展彻扬干脆直问。
今儿个他提早回来,万万没想到竟会瞧见这等情景,厅堂内一片热闹,吆暍声不断,俨然成了一间赌坊。
“哪有玩什么花样,我可是在宣布喜讯呢!”金镂月朝身旁的大汉比一个手势。
大汉立即取饼一只布袋,将桌上的银两全数装入。
小王与其他人见状,立即怪叫“喂喂喂,哪有这种事,你还没宣布答案却把银两全收光,强盗、土匪啊!”“是你们全猜错了,所以我自然得将赌金收走。”金镂月笑眯了眼,而那笑贼透了。
“哪有这种事?”
“就是嘛,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人猜中才对。”
“你别想唬弄我们!”
所有仆役发出怒吼声,要金镂月给个
代。
展彻扬仍在状况外,剑眉紧蹙,反覆思索方才她所说的话。宣布喜讯?难不成是…
“你有喜了?”
金镂月见他一脸呆愣的模样,笑说:“是啊,我才从大夫那里回来,他一摸我的脉相就知道我怀有身孕,还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呢!”
展彻扬愣住。
他要当爹了?原本是想一个箭步向前,
快的将她拥入怀中,接下来再大肆庆祝的,只是…
“你竟敢拿小孩的
别来打赌!”他低吼。懊死!她怎么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赌?这坏习惯不改过来不行。
“哎哟,你别那么生气嘛,要是害我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罗。”金镂月
出好委屈、好害怕的神情,双手按放于腹部。
展彻扬连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好,我不生气便是。”真的怕她会因为他发怒而动了胎气。
“嗯。”金镂月
出甜笑。
就知道他对她最好,最关心也最在乎她了。呵,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喔!
“等等,你还没说是男娃还是女娃。”小王对他们甜蜜的情景早已见多,看到不想再看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她怀的是男还是女?又怎么可以将他们的赌金全部没收?
就连展彻扬也很想知道答案。她会生男还是生女?
“你们怎么那么笨,一点都不机灵!我会把钱全收下,那就表示通杀。”金镂月贼笑。
所有人,包括展彻扬,全愣住。
通杀?这也能通杀?
王凤再也看不下去,这些男人怎么那么笨啊?
“少夫人怀的是龙凤胎。”
所有下人先是
出了解的神情,接着
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啊…我这个月的薪俸全没了!”
“可恶,竟然还有这一招!”
展彻扬还未回神。龙凤胎?那不就表示他即将有一对儿女?!
金镂月笑着轻拍他的脸“相公,快回神哟。”
“你…真的…怀了龙凤胎?”他看着她还不是很明显隆起的腹部,难以想像她几个月后将会产下一对儿女。
“真的啦,那名大夫可从来没说错过。”王凤笑说“恭喜少爷,即将做爹了。”
展彻扬
出愉悦的笑容“那你可得从现在就好好补身子,不许太过操劳。”
“嗯。”金镂月笑着偎入他怀中。
“还有一点,不许再赌。”展彻扬紧蹙眉头,强硬命令。
他几乎可以瞧见
后她
着大肚子四处走动,大声吆暍着并掷骰子的模样,那能看吗?
金镂月
出哀伤的神情“这样人家会觉得无聊啊!”不能赌博,简直就像是要她的命。
“无聊就来找我。”他轻抚着她绝美的容颜。
“啊,你不是还打算下个月要去其他国家搜集情报?”她讶异。
“你都怀孕了,身为你的夫婿的我,怎能丢下你不管。”展彻扬俯身在她粉
的脸颊上落下一记轻吻。
“说好了喔!”金镂月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吻。
“那我们先去外头买些东西好了。”
“你想买什么?”
“先去买些安胎补身的葯材回来,请凤姨做葯膳给你吃,然后再买些小娃儿的衣料与小鞋,或是小玩具。”
“呵,孩子都还没生出来,何必这么急着要买!”金镂月笑着搂住他的
身。他怎么那么儍?可是却儍得令她好心动。
她果真是嫁了个好夫婿呢!
展彻扬执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上印下一记轻吻。“迟早都得用到的,早点买也没关系。对了,你可有要什么?我们再去市集购买。”
只要她说一声,无论价钱多少,他都会立即为她买下。
他们甜蜜恩爱的步出厅堂的模样,教人见了羡慕不已。但看在那些输惨的下人眼里,却很不是滋味。
小王更是气得牙
。从没赢过少夫人半回,每月所发的薪俸,几乎原封不动奉还给她。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从他们的小孩那里捞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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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凉亭内,一对男女娃儿,宛若出自同一个模子,相貌清秀讨喜,坐于玉凳上来回摇晃小脚,看着眼前穿着
衣的小王。
“你究竟是好了没?”男娃百无聊赖的抛了个白眼。
“很慢耶。”女娃摇动手做掮风动作。
“你…你们少罗唆,我还没考虑好。”小王眉头皱得死紧。
“快点,我们没空跟你在这耽搁。”
“好,我决定了,就全押小。”小王将手上的银两全堆到右方。
“不许耍赖,不好离手。”女娃灵巧的打开木盅。
里头的三个骰子,全都是六点。
“十八点,大,你输了。”男娃一把将他的银两全收下。
“你们…你们耍老千!”
“谁说我们要老千来着?你有证据吗?亏你还是个大人,输了就输了,起手无回大丈夫,这话你没听过吗?别那副哭丧着脸的模样,我真为你感到丢脸!”男娃说起话来老气横秋。
“就是嘛,明明自己手气那么差,还老爱找我们赌钱,是不是见我们年纪小好欺负?”女娃小手托着下巴,冷眼睨着他。
“你…你们…”小王语
。
他好像看到年幼的展彻扬与金镂月坐在眼前,眼前的两个娃儿简直就是他们的化身。
“咱们别理他,爹和娘等一下还要带我们去齐陵园见外公、外婆。”
“啊,说得也是,我都差点忘了此事,跟外公、外婆赌博比较有趣。”
他们两人手拉着手,跳下玉凳,提着一个装了银两的袋子跑去找爹娘。
小王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他这个月的薪俸又没了,之前是贡献给他们的娘亲,如今却全供奉给他们。
而他一共输了他们几次?他数了数,好像超过上百次…小王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当场昏厥过去。
男娃和女娃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只见展彻扬已站在马车旁,等着他们到来。
展彻扬一瞧见他们手上提着似乎不轻的袋子,知道里头装的肯定是银子,抿紧
,皱紧眉头“那些银子是怎么一回事?”
女娃笑眯了眼“那还用说,是有人给咱们的啊!”男娃耸了耸肩“有人主动要拿给我们银子,不收白不收。”
“是吗?”展彻扬很不悦地一手一个将他们拎起,置于面前,眯起利眼“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不认为会有人儍到把银子主动奉上。”
“呃…爹爹,你别那么生气嘛!”
“是啊,爹爹,我们说实话便是,千万别生气。”
“快说!”
“是小王又来找我们赌博,他又输了,而这些是他输给咱们的银两。”男娃和女娃异口同声。
展彻扬挑眉“他怎么还不死心,又跑来找你们下赌?”这好像已经不是第一回发生。
“是啊,我们也没办法,他好黏人。”
“所以我们只得每把都赢,希望他别再来找咱们,谁知道他仿佛是输上瘾了,一有空就要来找咱们赌博。”
展彻扬见他们
出好无奈的神情,也不再多说什么,拎着他们坐上马车,让马车内的金镂月照顾他们。
他们两人一见到金镂月,立即笑着扑入她怀里“娘!”
“小王又输了?”
“没错,这回我们赢了他不少钱。”男娃笑着打开袋口,展示收获。
“呵,干得好!”金镂月笑眯了眼,伸手轻
他们柔顺的发丝。
“对了,娘,为什么我们只要跟爹爹说是跟小王赌博,还赌赢了,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呢?”男娃仰起小脸,认真的问。
金镂月将他们拥人怀“那是因为你们爹爹也看小王不顺眼,所以才会随你们去欺负他。但你们可得记着,千万别让爹爹知道那件事。”
“嗯,我们不会说的。”男娃猛点着头,并掏出衣袖内的三个骰子,
还给金镂月。
“你们说的是哪件事啊?”展彻扬掀开布帘,坐进马车。
金镂月连忙微笑的说:“哪有什么事瞒着你?”
“是吗?”展彻扬挑眉看着她紧握的右手。“那你手里又拿着什么东西?还不快
出来。”
“呃…好吧。”她只得将手中的三个骰子
出来。
展彻扬皱眉看着掌心上的那三个骰子“这不是…好哇,我之前都找不到,还以为弄丢了,原来是你拿走的!”
“相公,别生气嘛,人家只是想将它们放在身边做纪念,好时时刻刻想着你当年是何等英勇,赢得那场赌局。”金镂月主动倾身靠近,在他颊边印下一吻。
展彻扬一见她这模样,满腔的怒火马上消失无踪,再也无法对她动怒。“算了,但你可不许教他们一些有的没的事。”他将那三个骰子收入
带内,不打算
还给她。
这东西若是落入她手里,天晓得她又会做出什么事!
“我哪有可能会教坏自己的宝贝孩子呢!你想太多了。”金镂月枕靠在他怀里,朝他甜甜一笑。
“那就好。”展彻扬稍微放心“对了,这回去齐陵国,除了见你爹娘外,我还有一些情报要搜集。”
“你想知道谁的事?啊,对了,齐陵国还有好几位官吏欠我钱,得拿着借据前去讨回。”
“呃,好娘子啊,你说有哪些大官还欠你钱来着?”展彻扬为她捏捏手臂,槌捷肩膀,一副谄媚、巴结的模样。
金镂月侧头想了想。“嗯,好像都是些大官,兵部、刑部、礼部尚书都有欠钱…对了,一些官差也有欠钱。”
“呵呵呵,原来如此,那我们又可大赚一笔了。”展彻扬
角微扬,眼底布满笑意。
两名娃儿看着爹娘,不由得轻叹口气。
唉,爹爹每回只要一听娘那么说,就变得非常谄媚,没了原本的强硬气势,可说是被娘耍得团团转。
殊不知娘早已教会他们许多诈赌的手法,有的时候外公、外婆也会教他们几招,他们若去逍遥楼,那些夥计搞不好没一个能赢得过他们。
“对了,哪天我们再去找高克玩。”
“等等,高克?”展彻扬听着他们的童言童语,却心悸了下。
“高克就是刑部尚书高戎的公子,比他们大上几岁,这事你忘了?”金镂月温柔的提醒他。
“这事我知道,但我更想知道他们究竟跟高克玩些什么?”展彻扬心里不安。
“也没什么,就是跟他玩骰子、玩天九…”女娃耸耸肩。
“只是他好奇怪,每回只要一瞧见你就会脸红不已,说话支吾。”男娃怎么也猜不透。
“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他之前偷偷
了块玉佩送我,说是定情之物。爹,定情之物是什么?”女娃一脸懵懂。
展彻扬缓缓闭上眼,感觉头好痛…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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