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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程路上,丁娜一逮到机会,就拚命跟成隽套话,她不懂他突然说那些话的原因。成隽这人也别扭,不管丁娜怎么哄询问,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干脆。

 要他怎么好意思表明。成隽别过头去,望着海的脸颊已呈现一片赤红。

 认真论来,这也算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愿意把人放进他心底。那种浓情意的思绪要他化为言语,实在太让他觉得别扭。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好让他的心和口两个部分,连接在一起。

 “说嘛!”丁娜喋喋不休。“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告诉我你家在哪了?还有花,你之前不是讨厌的吗?怎么一下子又愿意收了?”

 成隽别过头去不理,丁娜不死心,继续着他不放。“说嘛说嘛,为什么?”

 吵死了!

 成隽被问得心烦,干脆反过来威胁丁娜。“你再问,我就不告诉你我家住址了。”

 “好嘛好嘛!不问就不问。”小气鬼!丁娜忍不住在心底嘟嚷。

 回到台北,成隽先将丁娜送回她家,直到望见电梯门关上之后,成隽这才掉转车头,开回他位在瑞安街上的家。

 几年前决定从家里搬出,成隽便花了不少时间在寻找房子上。最后选定瑞安街,就是贪在它靠近大安森林公园,从他住的阳台往外瞧,可以看见外头一片葱绿树影。

 进家门第一件事,便是找出之前丁娜送他的花瓶。打从上回顺手拎它进屋,成隽便一直将它志在储藏室里,好在没弄破。成隽将瓶子仔细洗净抹干之后,将它往屋里最显眼的茶几上搁。

 丁娜下车前答应,明天下班,她会带一把向葵来。成隽站在茶几前看了花瓶一会儿,坦白说,朴拙的陶瓶与室内摆设有点不搭,成隽喜欢的装潢偏科技前卫风,除了沙发之外,橱柜桌椅全都是线条刚硬的金属质材。不过他想,既然丁娜是花艺专家,那么她就应该有办法调和这两者之差。

 暂时先摆这儿。成隽满意地点点头,一切等丁娜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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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午,大把大把的雨便开始从天上往下落。下班前,成隽赶在丁娜出门前一刻打手机给她,说他等会儿会来“花艺所”接她,要她等他一下。

 切断手机通讯,丁娜还开心地转了个圈圈。小吉走过她办公室瞧见,好奇地问:“瞧你开心的!发生什么好事了?”

 “成隽说要来接我。”

 “呦…这可稀奇了!”打从丁娜与成隽交往,还是第一次听他要来“花艺所”小吉对这个名叫“成隽”的男人,已经好奇很久了。“请他进来坐坐。”

 丁娜抿嘴想了一下。“要先问问,我不确定耶!”

 “笨,不会找借口硬要他进来!”

 “不行啦,他最讨厌人勉强他了。”丁娜摇摇手指。

 话才刚说完,丁娜手机又响,一听,丁娜顿时忘了小吉存在,抱起她中午从花市带回来的向葵,便急匆匆地往外跑。

 “各位各位,明天见!”

 话才刚说完,人已经一溜烟冲出“花艺所”大门。小吉探头,只见一辆亮黄车停在门口,一接到丁娜,便毫不迟疑把车开走,速度实在太快,小吉根本来不及看成隽长相。

 成隽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着丁娜。老实说,她是他看过最适合拿花的女子。不过说也奇怪,第一次看见她,他却以为她是个算命师。

 想起算命,成隽随口闲聊。“你最近还在帮人算命吗?”

 “啊?!”丁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她刚好在帮连咪咪排塔罗。她摇摇头。“从那一次之后,就没什幺机会算了。”

 “为什么?”

 “因为连咪咪生气啦!”丁娜跟成隽大概描述了下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之后不是跑去认识你吗?她气死了,隔天还打电话过来骂我忘恩负义、见忘友!”

 这么严重啊!成隽惊讶。“想不到我这么受!”

 “你才知道噢…”说到这,丁娜才想起,打从认识他到现在,她都还没问过,除了她之外,他还有其它交往的对象吗?

 丁娜顿时脸色惨变。

 “我都忘了问,你该不会有什么未婚,或者是什么感情已经很稳定的交往对象了?”

 “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太晚了?”成隽馍她。

 “你不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快点回答我。”

 成隽就是这一点坏,明明回答一句“没有”就行了,他偏要说一大堆话,要丁娜自己想。

 “你哪时看过我接别的女生的电话了?”

 “可是我们又不是每逃邺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成隽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放到丁娜手心。

 这个是…丁娜像傀儡娃娃似的,傻傻地注视着自己手心。

 “今后你就可以自己过来看,看我还有没有其它女人。”

 OhMyGod!丁娜做出惊恐貌。她不是在作梦吧!为了确定这两把钥匙是真的,丁娜甚至还放到嘴里咬咬看。

 “你干什么?脏死了!”

 “我在确定它是不是巧克力做的啊,我怕它们是假的嘛!”咬起来很硬。真的!它们是真的钥匙耶!

 噢噢噢…—她太开心了!虽然坐在车里动作不便,但丁娜仍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

 噢不行,不能再继续兴奋下去,她开心到心脏快受不了了!

 等等,丁娜突然想到。打两人从小琉球回来,成隽就做了好多奇怪的举动,包括答应带她去他家,接受她的花,现在竟还给了她家门钥匙…这代表什么?丁娜望向成隽。

 会是她所想的那样,他喜欢上她了?丁娜在心里开心地尖叫。是吗?是这样吗?该不会是她会错意了吧?她迫不及待想要确定。

 “我不懂,你突然给我钥匙的原因?”

 “你不是要鼓励?”成隽瞟她一眼。

 啊!丁娜转头看着成隽,暗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事?

 丁娜张开嘴巴,正打算问,却被成隽早先一步捂住嘴巴。

 “唔唔…”“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再追问,小心我收回钥匙。”要他坦率地说出他的心绪,这事目前他还做不出来。

 这怎么行!

 二话不说,丁娜急忙将钥匙收进皮包里,感觉这样还不够,她甚至将皮包进靠近车门的大腿底下,严防成隽突然抢了回去。

 嗯嗯,这样他就抢不走了!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反应,一旁的成隽,忍不住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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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从昨天下午一直下到今早,一发现雨整夜未停过,成隽心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一早进医院,便看到新闻说气象局发布豪雨特报,提醒民众要随身携带雨具,住在低洼或山区的民众,更是要提前做好防洪准备。

 雨下得越大越久,医院就越忙。打从发布豪雨特报,成隽便不再有时间跟丁娜约会吃饭,医院诊疗工作结束,他还不能回家休息,还得一一打电话和他所负责的慢病人连系,跟他们确认存葯量,顺带叮咛他们注意身体,千万别染上感冒。

 逮着一点空档,成隽马上拨丁娜手机。

 “你在哪?”

 “刚回到家。”一边说话,丁娜一边掏钥匙开门。隔着话筒听见声响,成隽瓣微微出抹笑。

 “你还在医院忙啊?”看见来电显示号码,就知道他现在人在哪。

 “是啊!有一堆事还没做完,等会儿跟你讲完电话,我就得马上到急诊处报到,最近涌来好多急诊病人,医院里每个人都忙翻了。”

 “这样啊…”丁娜沉。“那今天晚上,不就又不能见面了?”

 “我也很想过去但看这情况,我实在不敢跟你约时间。”

 这场雨的确破坏了许多事,上一回在汉来海港餐厅的回忆还一直挂在成隽心上,他本是打算回台北后,找个机会带丁娜到餐厅吃饭,弥补她当时的委屈。怎知天公不作美,竟一连下了三天大雨。

 “这也不能怪你啦,谁教老天老下雨下个不停呢?”

 成隽早在第一天留守医院,就先帮丁娜打预防针了。他告诉她,医师工作向来最怕天灾人祸,每次遇上这种情况,不要说约会了,一天能给足八个小时让他们休息睡觉,就让他们开心地偷笑了。

 他都讲这么坦白了,她怎么好意思再跟他计较陪伴的事情。

 “跟你说噢!”丁娜一改失望的口气,用着愉悦的声音说话。“为了祈求老天爷早点放晴,好让我见到你,我每天都会做几只晴天娃娃挂在窗户上,睡觉前都还会跪在它们面前祷告哩!不过看这情形,好像是雨下太大了,我的祷告词没办法传进老天爷的耳朵里。

 成隽可以在脑中描绘出丁娜专注着晴天娃娃,再满脸虔诚地将它挂在窗台上的画面,唉,成隽叹口气。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浮上抛下一切,直冲她家找她的冲动。不过一想到挤在急诊处排队的病患,成隽再累,还是得强迫自己微笑面对。

 这是他的职责,他的使命。

 “那也帮我做个两只吧!祷告我会在医院补上。”成隽转头望着白苍苍的墙壁。“我也希望两早点停,我就能早点去见你。”

 这是成隽头一次倾诉思念,听得丁娜脸都红了。

 “听你这么说,我好开心,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呢!没问题,等等我马上做,干脆一次做二十只好了。”说不定两会因此而停呢。

 “小傻瓜!”成隽笑道。

 “对了,说到帮,除了帮你晴天娃娃之外,还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的吗?”

 “有是有,但就是怕太麻烦你。”

 “什么事情?”

 “我的衣服,我一直没时间拿去洗衣店送洗。”

 平常成隽穿的衬衫跟子这些衣物,都是送洗衣店清洗,他只在家洗他自个儿的内和袜子。前一个星期他和丁娜到小琉球,接下来又连下了三天雨,待洗的衣物至今还堆在浴室前的洗衣篮里。

 丁娜听见,马上开口说:“没问题,这就包在我身上!”太了,她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用用他家钥匙!

 “你也太兴奋了点吧?帮我整理脏衣服又不是去旅行。”

 “人家喜欢帮你做事嘛!那会让我有种被你需要的感觉。”丁娜甜甜地答。

 “反正我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好嘛,你就让人家帮你?”

 “好,就让你去。”他实在敌不过她的甜言语。

 一挂上电话,丁娜二话不说,急忙抓起皮包钥匙直奔成隽家。这是她第二次进成隽家,一打开门,丁娜马上冲进他房间,目标是他每晚惯睡的大。丁娜整个人呈大字形扑倒在双人上,用力滚了一圈后,这才将脸埋在他枕头上,心满意足地用鼻尖来回磨蹭。

 啊啊啊,就是这个味道,成隽身上的香味!

 丁娜一个翻身,转头看看自己的左右手边,左边是成隽放衣服的衣柜,右边是成隽每晚看书的书桌,啊!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丁娜忍不住在卧房里转起圈圈,四面八方都是他平常惯用的东西,就像被好多好多的“成隽”环绕一样。

 叹息罢,丁娜朝上一躺,抓来成隽的枕头抱在怀里,这就是成隽每天晚上看见的画面。丁娜张着大眼望着天花板,细细数着上头壁纸的格数。不知道成隽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跟她一样,一边等待睡意袭来,一边看着天花板回忆他们一块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丁娜承认,每晚睡前,她都会抱着被子喃喃念好几回“成隽”和幻想中的他换一个晚安吻之后,这才甘愿合眼睡觉…丁娜脑中浮现成隽促狭的笑脸,然后摇摇头。

 不可能,那种憨傻的动作跟他一点都不搭。丁娜敢拍脯保证,打死他都不可能这么做!

 哼哼哼!被我猜中了对吧!

 仿佛将怀里的枕头当成了成隽,丁娜手指着枕心对它挤眉弄眼了一会儿,这才满心怜惜地将它拥进怀里。唉呀!开玩笑的啦!她爱他疼他都来不及了,哪可能为了这种事跟他胡乱呕气!

 这么一想,丁娜才猛地想起此行来意。

 真糟糕!躺着躺着,都忘了时间。进门时她跟管理员打听过了,收垃圾的时间是七点半。也就是说,她只剩下不到一小时时间可以整理家务。

 急急忙忙翻身下,再拉平被她弄铺跟棉被,低头在他枕头上印下一个吻之后,丁娜这才施施然走向客厅,开始她的整理大业。

 成隽卫生习惯一向良好,房子根本就不,只是堆了好几天的垃圾跟换洗衣服比较难处理。将房子打量过一遍,丁娜决定,不把衣服送洗衣店啦,由她亲手清洗。

 这才叫“贤慧ㄟ查某人”嘛!

 拎着两大袋脏衣服回家,丁娜站在洗衣机前,将深衣服、淡衣服一一分类,突然她从里头拎出一条内

 好大一条噢!

 丁娜咋舌地将成隽穿过的脏内挂在自己上比了下,玩着玩着,最后才忍俊不笑出声来。

 这时成隽刚好又打电话来。

 他本是想提醒她,记得要把他的私人衣物留下,千万不要将它们带到洗衣店里。结果怎知道,丁娜竟已经动手在整理他的内了。

 闻言,成隽呼吸声一停。“你连我的内也带走了?”

 “是啊!我家有烘干机,等会儿洗好马上烘干,这样你明天就有干净的『小』内穿了。”丁娜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从衣服堆里拎出一条内,圈在手指上转啊转的。“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喜欢穿三角花内。”

 成隽哪甘心被白糗,马上回话。“你不也一样,喜欢穿三角丁字。”

 啥米!他怎么会知道?丁娜脸爆红。

 丁娜大叫。“我就知道,你那天一定偷看过我的行李。”

 “哪需要偷看。我一进门,就看见某人捧着内衣内往我面前丢,说什么她花了好几千块,结果全都派不上用场…”成隽在电话里啧了两声。“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套紫白点的,我看那条小子,后面根本就只有一条线…”

 “啊啊啊…听不到听不到!”丁娜以尖叫掩过成隽声音。

 “听不到没关系,记得有空穿给我看就行。”

 耶?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丁娜忽地停下尖叫声。

 “谢谢你帮我整理家务,等过阵子一豪雨结束后,我们再安排时间,一块儿去旅行。”

 一听,丁娜笑得好开心。“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可不准骗人噢!”

 “我哪时骗过你了!”成隽反驳。“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还得去急诊处驻守。”

 “辛苦你啦,晚上回家行车要小心。”

 “我知道,掰。”

 “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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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豪雨进入第五天,刚结束早上的巡房工作,成隽一进办公室,便接到一通紧急来电。

 之前雨初下时,成隽便打电话要求病人家属提前过来医院拿葯,但家属却拒绝了,依往常惯例,他们觉得雨应该很快就停,怎知道雨竟然一连下了五天,连通往城市的道路也被大水冲断,此刻一家人正受困家中动弹不得。

 “怎么办,成医师?我爸昨天晚上就觉得不舒服,最后一包葯昨天早上已经吃掉了。”

 “他现在是哪不舒服?还可以说话吗?可以就先把电话交给他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声,随后一阵嗄的气声由小渐大传来。

 “成医师,我一直在发烧啦。”从电话里听,病人林木立呼吸上气不接下气,是可以说话,但感觉起来非常费劲。“昨天早上觉得喉咙有点痛,就担心会不会是感冒,结果今天早上头就真的烧起来了…”

 病者林木立年纪已经六十多岁,体内的癌细胞之前在医生与他自己的努力配合下,已缩小到能够用葯物控制的程度,一年来一直没再复发。怎么知道突来这一场豪雨,竟又让他一向不太健朗的身体染上感冒。

 成隽当机立断,决定马上连络救援单位,看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将病患送出灾区。

 经过一整天的连络协调后,救援单位派出气艇,病人家属也帮病患严密里好,再套上雨衣,折腾近四十分钟,终于安全将病患送至救护车上,成隽早已守在车里准备接手照料。

 朦胧间,病患睁眼瞧见穿著白袍、模样俊秀的成隽,霎时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断气升天,而成隽就是前来接他的天使之类,哽咽地哀叫一声。

 “你不用怕,我在这。”

 “成医师…”听见成隽熟悉的嗓音,病患认出他,两行老泪马上滚落眼眶。

 成隽坚定地握着病患的手,并沈稳地向驾驶发出开车的指令“欧一欧一”警笛声大响,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联合”急诊室门口。

 仔仔细细地以手指触诊,紧接着是听心音,测体温量血血验,照X光等等工作,做完检查后病人被护士推至加护病房,成隽则是带着厚厚一本病历表,走进会议室会同其它医生,决定接下来的治疗方针。

 忙了整天,连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护士一通知病患出现异状他随即得赶回病房,重新做出处置。趁病人打点滴时成隽打电话给丁娜,请她帮他送两套换洗衣服来医院。

 今晚,他势必得留守医院,不能回家休息。

 接到成隽电话,约莫一小时,丁娜拎着行李袋出现。一见她来,成隽马上带她进他办公室。

 “你看起来好累…”

 必起办公室门,丁娜马上伸手触碰成隽脸颊,才几天不见,他清俊的脸庞又瘦削了一大圈。

 成隽出淡淡地苦笑。这个时候,他多想偎在丁娜怀中,好好休息个一天一夜。

 “对了!这个。”丁娜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成隽手心,成隽一看,原来是把钥匙。

 “这是…”他抬头看她。

 丁娜垂着头,红着脸小声地说:“我家离医院近,如果你刚好想找个地方休息,又觉得你家太远,二十四小时,你随时过来。”

 收到这把钥匙,感觉就像打了一剂强心针,成隽一扫之前的疲惫,再次觉得精力充沛。原来身后有人可以倚靠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利用的。”成隽忍不住伸手握住丁娜小手,若不是担心随时有人进来,他早凑过去亲她了。

 丁娜反手握住他的手,然后抬头,给了他一抹好美的笑。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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