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带着沈父的祝福,宇乔和依寒双双回到台北;而经过一段时
的相处,依寒深深感受到宇乔对她的体贴和关怀,让她慢慢淡忘了曾和他有过的不愉快。
另一方面,因为她和宇乔经常约会,于是有关他俩的事也渐渐在她公司里传扬开来,因此造成小小的轰动;月娟也常借机调侃她,令她哭笑不得。
端午节过后,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其间她和宇乔又回了一趟台东,经沈父的首肯,将婚礼订在农历八月,也就是中秋节的前一个礼拜。婚期一定,依心寒里暗自下了个决定…从今以后,不论皓诚也好,方婷也罢,就让那些过往的不愉快随风飘散,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盒子里,永不再提起。
日子就在忙碌与充实之间过去了。
某个星期天的午后,依寒和宇乔偕同顾薇上仁爱路的一家礼服店试穿礼服;当依寒穿着白纱礼服出现时,众人都惊叹不已,于是当下就决定了婚礼当天的穿着。
而后当他们在珠宝店里挑首饰时,依寒却为了一枚式样简单、大方、价钱昂贵的圆弧型钻戒而难以取舍,最后她还是忍痛放弃了,她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一桩美好和乐的婚姻,远比一颗亮丽夺目、却难以持久的小石子重要多了;宇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坚持往后婚礼的琐事,改由他全权处理,这当然是依寒求之不得的事,于是她马上答应了。
晚上,宇乔请她们在他开的餐厅享用晚餐;丰美的佳肴令顾薇赞不绝口,席间的气氛显得轻松又惬意。
趁宇乔离席的空档,顾薇向依寒说出她心中的感受。
“你啊!千万别被宇乔的外表所蒙骗了…”她神秘地说:“其实他的内在并不像外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玩世不恭,我注意到,在他凝视你的眼神中,隐藏着一股挚情和真心,还有…一股被爱的渴望。”
“是这样吗?但我不确定我…”
“他是个值得托付幸福的人,你该珍惜这位难得的终身伴侣。”
依寒
了口气,给顾薇一个明朗的笑靥,说:“嗯!我会尽可能去爱他的。”
彼薇喝了口饮料,显得有些
言又止。
“怎么了?”依寒察觉到挚友的不对劲,狐疑的问:“有事吗?”
“龙生前些时候由新加坡回来…”
“他回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他回来过端午节。”顾薇低垂着眼,但神情有点落寞的说:“他说一个人在异地,日子过得很孤单;扩展公司业务的忙碌日子过去了,他慢慢想念起台湾的每一位朋友。”
“看来,他跟你还是经常保持连络,我已经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或许,他躲着你是怕触景伤情吧;其实,他常常问起你呢?”
“喔!那么,他知道我要结婚了吗?我真想邀请他参加婚礼。”
彼薇嫣然一笑,道:“很难!你知道分公司的业务正慢慢步上轨道,他这个经理必须随时坚守在岗位上,疏忽不得的,不过,当他知道你的喜讯后,很为你高兴,要我代他转答对你的祝福。”
依寒深深的被龙生的气度所折服,另一方面,她也
感的察觉到顾薇和龙生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正在隐隐的滋长。
“顾姐,龙生是不是还有对你表示什么?”她促狭的问。
“他说…”顾薇的脸霎时红了起来。“很想念他的干女儿,要我们搬去新加坡…”
“他向你求婚了!”她迫不急待的追问。
“不!我还没答应,因为要结束一间苦心经营出来的店,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能这样说走就走。”
“嗯!我了解。”
依寒宽慰地看着她,毕竟“绿庭苑”所带给顾薇的意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当初,她是如何付出全部的爱和精力去经营它,这是依寒亲眼目睹的,这也是她最佩服她的地方。
“这件事使你觉得很困扰,是吗?”
彼薇不语,低下头来吃甜点;依寒看出隐藏在她眉宇之间的矛盾。
“顾姐…”她握了握顾薇的手,安慰的说:“如果姐夫在天之灵知道有个人会疼惜你一辈子,他会很欣慰的。”
彼薇眨眨眼,
边浮上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
“别忘了,龙生是因为孤单才会想念干女儿,才要我们搬去,其实,他最难忘的还是你。”她话里有几分醋意。
“少来!”依寒拍了她一下,说:“不过,话说回来,折磨折磨他也是好的,这样才能测出他对你的用心到底有多深。”
“哦!难道你也是用这种方法让宇乔上钩的吗?”
“顾姐,你…”依寒瞪了她一眼,作势要打她。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宇乔突然出现,引得她们惊愕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你们怎么了?”他看了看她们,狐疑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彼薇和依寒面面相觑了半天,才不约而同的笑出声。直到晚餐结束,宇乔还是一头雾水。
典雅的总统套房里,布置得喜气洋洋。
彼薇一大早就带着担任花童的小婕翩然来到依寒下塌的饭店里,和依寒的亲朋好友们来来去去地为她忙碌着;
欣喜悦的气氛充满了每个角落,反而让身为主角的依寒觉得自己像个傀儡般,很不自在。
今天,是她和宇乔结婚的日子。
几天前,宇乔在百忙之中亲自去将沈父、云姨和依彤接来,却独缺皓诚,这令依心寒里微微有些失意和疑问,但眼看大家为她的事而忙碌,她也就将此事隐忍了下来。
沈父经过几个月来的复健,病情已好转了许多,只不过必须拄着拐杖以支撑尚称不便的右腿;而改变最大的是依彤,虽然她依然
丽如昔,但妩媚的明眸中却隐隐透着深深的幽怨,依寒猜大概是因为皓诚的关系吧,这让她不
对依彤有着几分愧疚感。
距离举行婚礼的时刻越来越近了,依寒开始觉得紧张,她凝望镜中身披白纱、脸上有着明媚彩妆的新嫁娘,怀疑地想:这会是我吗?我就这样轻易地和另一个男人走向红毯的另一端,共同生活一辈子吗?
一些杂乱的思绪渐渐侵扰着她的心情,使她突然有种想逃开的念头。
“依寒!”顾薇手里拿着一只泛着湛蓝光泽的绒布小盒,走向她。“这是宇乔托人带来的婚戒,等一下婚礼上要用的。”
依寒接过小盒,才记起这是婚礼上不可或缺的小东西,因连
来的忙碌,让她差点忘了它;幸好宇乔细心,否则可糗大了。
她谨慎地打开盒盖一看,马上被那炫丽的光彩震住了;一只清透晶莹、圆弧造型的钻石婚戒,正静静躺在银白软绸座上,幻化出一道道七彩纯亮的光泽,这不正是那天她斟酌再三,舍不得买下的那只婚戒吗?难道是宇乔
悉她的不舍,悄悄买下了?
突然,她心里涌上一股感动,眼眶也跟着润
起来了。
串串爆竹震天响起,新娘缓缓步下礼车,她高雅大方的仪态,配上手中灿烂缤纷的花束,马上引来围观群众此起彼落的惊叹声。
“瞧!他们都在嫉妒我哩!”宇乔在她耳边低语,并和她
换了一个会心的笑。
今天的他,在一身靛蓝色系的礼服烘托下,更显得潇洒俊朗;他温柔地挽着新娘的手,正
迈步走进礼堂…
“依寒!”一声嘶吼的叫唤像晴天霹雳般震惊了这对新人;依寒猛然转过身,发现皓诚手里正拿着一大束鲜
滴的红玫瑰,站在礼堂外的梁柱旁,凄然地凝望着她。
“皓…诚…”她收敛起笑容,吃惊地退后一步,身子微微战栗了起来;宇乔则紧蹙起眉峰,脸色显得相当凝重,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不要,小寒!”他焦灼地颤声叫道:“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报复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我会尽可能补偿你…”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依寒颤抖地咬住自己的下
,全身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要昏过去似的;这时,一双强劲的手突然扶住她的
,这力量就像钢铁般坚硬,令她忽地回过神来,不再理会皓诚,机械似的随宇乔转身迈步。
“我爱你,依寒…”一句高亢的呼喊,令群众顿时哗然。
依寒骇煞站定良久,此刻,谁也猜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现场很快恢复了肃静,呈现一片死寂。
“我爱你…”皓诚恳切的声音,回
在四周。“失去你,我什么也没有了,依寒。”
半晌,依寒缓缓转过身,原本
丽的脸孔隐隐呈现一丝青白;她双眼直愣愣地盯住皓诚,整个人像座雕像般,冰冷而僵硬。
“小寒…”皓诚快步奔向前来,她却惊骇地倒退一步。
“小寒,你…”顷刻之间,一个结实的拳头重重地挥向皓诚的下颚,令所有人都惊愕住了,现场霎时
了起来。
在皓诚还未弄清真相之时,又一个接一个的拳头落了下来,宇乔眼中满含怒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恨,将皓诚揍得眼冒金星,招架不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鲜红的玫瑰也散落一地。
宇乔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皓诚当
揪起,他紧握拳头,咬牙怒喝道:
“滚!带着你的玫瑰回去;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谈爱,如果你真爱依寒,怎舍得一次又一次让她心碎落泪?如果你懂得什么是情,又怎会抛下她去娶别的女人?”
“我…”皓诚甩甩
痛的额头,急于解释,却被宇乔打断了。
“揍死你不足惜,就算下辈子,依寒也不想再看到你。”
宇乔又挥下一拳,皓诚嘴角立时
下一缕鲜血,半边脸也肿
起来,他蜷曲在地上,却没有一点还手的意思。
“如果…”皓诚扭曲着脸,闷声道:“这种惩罚能得到依寒,我情愿受。”
“你…”宇乔像失去理智般,又再度抡起拳头,准备向皓诚的脑门挥去,引得礼堂内一阵騒动。
“不要,宇乔!”依寒奔上前去,紧紧扣住他即将挥落的手臂,她眼中噙满泪水,那份惊恐的模样令人不忍。
“不!宇乔,求求你…”她慌乱地哭求道:“不要再打了,不要!”
依寒的哀怜不但没能阻止宇乔的愤恨,反而触动了潜藏在他心中的醋意,他全身颤抖,一把推开她。
“别阻止我,让我教训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他咆哮着。
“住手!”她扑倒在地,护卫着皓诚。“你非得将他打死才甘心吗?”
“你…”宇乔眉头纠结,心似刀割般难受。“他伤得你这么深,你还为他求情?”
“求你…放过他吧!”
宇乔握紧的拳头,青筋暴
,显示出他的怒火尚未平息,他瞪视着眼前满脸泪痕的依寒,知道自己被彻底打败了,一股被侮辱的巨痛狠狠袭来,让他感觉悲戚又绝望。
“皓诚”依彤拨开人群,冲上则拥住皓诚,她抚抚他瘀青变形的脸孔,万分不舍。
“为什么要将他打成这样,为什么?”她抬起头来责问道:“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要打,就打我好了。”
她的话并没有
起宇乔多大的反应,因为自始至终,他的眼光始终投注在依寒脸上;此刻,他就像一座快爆发的火山,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最后,他发出一声怒吼,颓燃松开拳头,转身飞奔而去。
依寒望着他奔逃的背影,油然升些丝歉然和不忍,她松了一口气,虚弱地瘫软在地,再也无力去应付四周纷纷前来探询的亲友们。
夜雾慢慢自远而近围拢了过来,四园片朦胧清冷。中秋节的
愉刚刚平息,昏黄的路灯在雾
中尚残留一丝温暖,但对依寒来说,她的内心却是冷冽而虚空的。
她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一次又一次的抚着手掌心的那只冰凉晶莹的戒指;微风透过窗帘轻轻袭来,沁入心扉的微微凉意,令她不
打了个寒颤。
几天前那场尚未来得及完成的婚礼,令宇乔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毫无讯息。她明知道,她那天的表现伤得他有多深,或许穷三生,也无法得到他的谅解,但她就是这样,无可救葯的…想他。
她回忆起和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温柔、体贴、幽默、风趣,他的深情、痴情…。
她叹了口气,将已然温热的婚戒贴在脸颊边摩
着;几个夜晚过去了,属于宇乔的那些片断记忆,却有如幻灯片般,不断回旋在她的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当她醒来时,才发现已泪
枕巾,即使是皓诚,也不曾带给她如此痛的梦境。
犹记得那天,人群纷纷散去,依彤泪痕满面的瞪视着她,怒声说:
“别碰他;你凭什么身分代他求情?今天要不是因为你,皓诚也不会被揍得这么惨!”
她不解地看着依彤,只觉满腹委屈和心痛,难道为皓诚求情也错了吗?她只不过想阻止更大的伤害发生而已啊!讽刺的是,竟然所有的错都归到她身上了,算了!再多的解释也枉然,就让一切的过错由她来承担吧!
幸好,这些日子以来,当她几乎也将自己背弃时,顾薇与月娟等挚友给予她温柔的慰藉和倚靠,让她不至于感到孤单而完全放弃了自己。
但尽管如此,每每一忆及宇乔那双愤恨又受伤的眼眸时,她依然感到一片空茫和失落。
“铃…铃…”电话声响起,在清晨时刻听来异常惊人;依寒眨眨沉重的眼皮,翻身接起电话。
“喂!哪位?”她带着浓浊的鼻音问道。
“我是宇乔,你醒了吗?”
一句低沉的问候令依寒由
上弹跳而起,她却因惊慌而心跳加速。
“你在那里?”她急切地问。
“楼下。”他简短的回答。“方便下来一趟吗?”
“我马上下去,你等我!”
她挂断电话,不加思索的马上跳下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梳装完毕,并在镜前练习微笑,马上夺门而出;无论如何,她要把握机会向宇乔解释清楚,以求得他的谅解。
才清晨五点钟,雾气尚未完全散尽,巷道内偶有一、二位晨起运动的路人经过,一切仿佛还在睡梦中。
宇乔戴着一顶鸭舌帽,低头倚在轿车旁冥思,那沉稳出神的身影又再度
起依寒几许的悸动,她咽了下口水,稳定自己慌乱的心绪,向他走了过去。
“嗨!”她艰难地开口打招呼。宇乔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她一会儿;才几天的时间而已,他竟憔悴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相当疲倦。
“很抱歉,这么早来打搅你。”
他客套的口气令依寒有些心酸,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才让他俩变得如此陌生的吗?她忽然无言以对,气氛有些尴尬。
“上去坐坐好吗?”她打破沉默问道。
“不了!我说些话,马上就走。”宇乔稍皱皱眉,表情显得有些奇怪。“那天的事,我想…”
“哦!我正想告诉你那天…”她迫不及待的抢白。
“不!请先听我说,好吗?”他坚持着。“这几天我下了南部一趟,有个朋友在寺庙里当住持;我和他详谈了好久,总算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他真诚的说道:“我…很抱歉!前几天那场婚礼是不该有的,幸好还没来得及完成,你依然是自由的,否则,我岂不成了罪人了。”
“不,该抱歉的人是我,我…”
“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有很多事你都替别人着想,情愿承担一切的过错,最后苦的却是自己。”
他眼中
出一丝爱怜,但马上又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经过那场婚礼事件后,我总算认清一件事,其实你真正深爱的人是朱皓诚,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可笑的是,我竟然妄想去改变这一切,我以为,只要我尽一切所能的去疼爱你、包容你,总有一天,你会因感动而接受我的感情…”
“宇乔,我…”她有些哽咽。
他双肩因失意而垂垮,语气里有些许颤抖。“从那天起,我承认失败了;就算那场婚礼如我所愿的举行了,你心里的依恋永远是他,无论我耗费多少时间、心力,最后得到的仅是你的躯壳罢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你一辈子不快乐。”
“不!宇乔,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真的!”她抬起头来,眼眸里盈满泪水。
“依寒,去找他吧!不要再自欺了。”他怅然地闭了一下眼睛,眉宇之间有着痛苦的神色。“你是爱他的,从你那天的表现上可以看得出来。纵使他曾经有错,但我知道,你们依然深爱着对方,我更相信,他将会尽一切努力来补偿你的。”
“我对他的爱早已不存在了!”她摇头,真心剖白:“到现在,我才了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宇乔似惊讶的抬抬眼,但只一会儿工夫而已,他又撇撇嘴,苦楚的一笑,道:“谢谢你的安慰,我记住了,不过,别为我担心,这点打击我撑得住。”
忽然,一股怒气冲上她的脑门。“你依然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是吗?你以为这样做就算惩罚了我吗?”
她提高音量,引得渐渐多起来的路人纷纷向他们投以讶异的眼光,但她不在乎,只要宇乔不再误会她。
宇乔注视她好一会儿,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一层朦胧的泪光在跳动。
“你知道吗?我情愿代替你接受一切的惩罚,只求换得你今生的幸福。”
他一转身,钻进车内,发动了引擎。
“你就这样走了吗,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走了之。”她情急地问道。
“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他黯沉地说:“就当我从不曾出现过。”
他用力的踩下油门,车子即冲了出去,只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依寒脑中一片混乱,她无法置信,宇乔就这样轻易地走出她的生命中。
“贺宇乔,你是个傻瓜!”
她忿忿的声音回
在寂静的巷道内。
寒冷的冬夜,伸手不见五指,恐惧如千万只小虫钻进她战栗贲张的
细孔间,直扑她的脑门…
“谁来救我,救命呀!”
她想发出吼叫,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一丝声音来;绝望的泪水如汹涌的海
淹没她整个人,使得她的呼吸又变得急促,心情又难过起来。
她难忍窒息的挣扎着,整个人又游移到
狭小的密闭空间内,继续挣扎;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强烈的光芒,将她的双眼照得刺痛难忍,一只巨兽般的大手及时抓住她,但又狠狠地将她往亮光处丢下…
“阿…”
她的身子有如失去重心般,迅速且毫无止境地向下坠落、坠落…,坠落到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自从宇乔离开后,相同的梦境就一直纠
着她,让她夜夜不得安眠,独自啃噬着恐惧侵心的恐怖,再这样下去,她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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