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苗紫藤整个人浑浑噩噩，不晓得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连对方的长相在她眼里都模糊得很，她只知道该笑的时候，她会很配合的开怀大笑，该回应的时候，她像参与口试，有着刻板正式的回答，一切表现应是完美得让人无从挑剔，绝不会有人怀疑她有任何不开心之处。

　只是为何卫少也去了？一整晚她的眼都刻意痹篇他的眼眸，不敢和他正面对上，但他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就算不去看他，都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在身边。

　他和谢可怜的感情真的很好，整夜谢可怜娇娇笑笑与他挽在一起，时而说些男女之间亲密的小话语，时而四目交接尽在不言中，教她不由得感到嫉妒。

　猛地，她被嫉妒的念头给吓到，用力的甩甩头，要自己不能这样！从头到尾卫少不曾喜欢过她，况且卫少和谢可怜本来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她凭什么嫉妒？

　她的念头太过可，也太不应该，更是对不起卫少，想想卫少对她的好，他对她的恩情深似海，她怎能嫉妒？

　不该啊！

　她拚命的斥责自己的不懂事。

　谢可怜好心的帮她介绍了男友，但从头到尾，她想的人始终是卫少。

　为何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得这么苦？为何她无法自我控制，不再加深对他的喜爱？假如感情能像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不知该有多好。

　她像是个被彻底击垮的小兵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家，眼见客厅仅留一盏小灯，心知已先去休息，这教她比较安心，至少她不用以最脆弱的面孔面对慈祥的，不必让知晓她心底的苦。

　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呆愣的望着供奉神祇的小佛堂，祈盼得到一丝平静，可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成串滚落。

　她无声却尽情的哭出心底的无奈，纤瘦的双肩烈颤抖，她将脸埋进双掌间，任由泪水自指问窜出。

　悲伤随着泪水不断淌，不尽、止不住。

　“紫藤，怎么了？”慈祥温暖、满布皱纹的手掌慈祥的抚着她的发。

　抖颤的双肩猛地一怔，万万没想到已经睡了的会起来，且撞见她正在哭泣。她连忙抹去泪水，佯装坚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最疼爱她的一笑。

　“，我没事，你不是睡了吗？怎么会起来？”快点笑，不要让担心。

　“我睡了一会儿，心想你怎么还没回来，所以起来看看，就正好看见你坐在客厅，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苗心疼的看着故作坚强的孙女。老天爷给了她一个专爱惹是生非的儿子，却也弥补了对她的亏欠，给了她一个世间最乖巧、最孝顺的孙女。

　“没事的，，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不想让担心，她尽量笑开来。

　“如果真的没事，你怎么会哭呢？傻孩子。”苗看了好不心疼，明白紫藤不想她担心，才会骗她没事。她人是老了，眼也花了，但了解紫藤甚深，有没有事，能瞒得了她吗？

　一我…我只是工作太累，哭一哭就好了。”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欺骗。

　“唉！”苗闻言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她不会看不出紫藤在骗她，是为了什么原因，紫藤不说，她约略可以猜出个底来。

　她可怜的孩子，苗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拍抚。

　苗紫藤倚在怀中，感受温暖亲情。

　“紫藤，明白你心底的苦。”一想到孙女的爱情无法实现，苗就心疼不已；紫藤是个好女孩，怎奈造化弄人，让她无缘和卫少在一起，假如紫藤的爸爸不是那么糟糕，或许还有可能，唉！

　的话出她更多泪水，本以为瞒得过，结果什么都瞒不了，早就让给看穿了。

　她抖着肩，哭得泣不成声，不再隐瞒，由着泪水沾的衣襟。

　“人生当中，总会遇到许多喜欢的事物，可并不是每件喜爱的事物都要得到、拥有，站在远方静静欣赏何尝不是件好事？”既然得不到，苗唯有开导她想开点。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苗紫藤泣哽咽道。

　“我知道。”苗轻拍她的肩头，当她还是小宝宝般摇着、哄着。

　“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她，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一想起美丽动人的谢可怜，又是一阵心酸。

　“傻孩子，你还是卫先生的得力助手，怎会说没你的容身之处？难道你忘了，你可以帮他处理很多工作？卫先生他一定也很欣赏你的工作态度，你绝不能妄自菲薄。”苗不希望她净是钻牛角尖，事情总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才是。

　“我怕…”她低声说出心底的恐惧。

　“怕什么？”

　“怕他有天会嫌弃我，觉得我能力不够强，没办法为他处理更重要的事。”总是怕会被他嫌弃，总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假如她再优秀点，她可以为他做更多事，让他更为轻松的。

　“你做得够好了，卫先生怎么会嫌弃你？”

　“还不够好，不够…”她用力摇头，自信心早已丧失全无。

　“傻孩子，不要再钻牛角尖，在心底，你是最好的，不要再说丧气话了。”苗要她振作，不许她再这么委靡不振。

　“我知道。”她噙着泪答道，心底想的仍旧是他，想马上将他遗忘，或是不再爱他，并非易事。

　“没了爱情并非是世界末日来临，别忘了无论如何，你的身边有在，会永远支持你。”

　贝齿紧咬着下瓣。“，谢谢你。”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年纪大了，以前成天为在外头惹是生非的儿子担心受怕，现在却还得为她心，难道她就不能让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

　她和相依为命，就剩彼此了，她应该想办法让开心才是，而非再增添的烦恼。

　“傻孩子，跟说什么谢？”苗轻声斥责，不许她这么见外。

　“嗯。”苗紫藤用力了鼻子，努力止住泪水。

　“今晚你痛痛快快哭一场，不要紧，有陪你。”苗将她搂得十分紧，像是强而有力的支柱一样，给予她支持。

　她用力颔首，明白的意思。不管再伤心，关在家里哭得昏天暗地都没关系，可是在卫少面前她不能哭，卫少是她们的恩人，她绝不能为他制造困扰。

　因的一句话，让她抱着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从小她就一直在失去，失去母亲、失去足以挡风遮雨的家，再来就是成天酗酒的父亲，现在好不容易她和安定下来了，她真的怕死了会再失去。

　所以和卫少保有现有的关系是最安全的选择，她当他的妹妹，当他的得力助手，那么就无须担心会有失去他的一天。

　苗无比心疼的拥着她，任由她奔的泪水沾衣襟，眼见紫藤这么难过，苗也很想哭，可她要是跟着哭，只会让紫藤更加难过自责，所以苗硬是忍住满腔老泪，不陪着掉泪，以温暖的怀抱来平抚紫藤内心的伤痛。

　这一夜非常漫长、非常难熬，是以泪水洗涤双眸的一夜。

　----

　谢可怜在歌唱，她快乐地歌唱，满脸喜悦地盯着沈着脸的卫少侧面瞧。

　今夜她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整个人像是要飞上了天那样开心，教她忍不住吃吃发笑，忍不住唱出心底的喜悦。

　“你怎么了？不开心？”哼到一半，她掩不住笑意问着臭黑了脸的卫少。

　卫少开着车，双眼直视前方留意路况，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愿回答她。

　“是谁得罪了你，跟我说嘛！”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肩，撒娇道，一副准备为他出气的模样。

　卫少沈着脸晃动了下眉，不让她将手搭在他肩上；他的表现再清楚不过，惹他不高兴的人就是她。

　对于他鲁的举动，谢可怜一点都不在意，佯装不懂的问：“你在生我的气？”他愈是生气，愈让她确定今晚的决定没错。

　卫少仍旧闷声不吭。

　“我真不明白，你生我什么气？我做错了什么吗？”她一脸无辜。

　卫少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手臂青筋浮跳，拚命克制狠掐住她脖子的念头，对于今晚的事，他非常愤怒！真不知他是着了什么魔，居然让谢可怜说服，跟着去凑热闹？！

　那个男人诚如谢可怜所言，是个优秀的男人，而且依男人的直觉，他马上就感觉得出那个男人喜欢上紫藤了，紫藤似乎也很喜欢那个男人，一个晚上和对方说说笑笑，如果不明说，旁人真会以为他们已经交往多年，是对感情深厚的小情人。

　而他则像个傻子，看他们开开心心交谈，老半天也不上一句话，比木头人还要像木头人，那令他心底莫名窜燃起一把无名火，而亲眼看着紫藤和那个男人笑得那样开心，心底的那把火便烧得更旺盛、更狂烈。

　一整晚，一直有着将那个男人一拳打昏，甚至是将对方打成猪头的念头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也不晓得为何会如此，总之，他就是看那个男人非常不顺眼，且不顺眼到想除去对方。

　反正，他就是觉得那个男人配不上紫藤，也不认为那个男人会真心对待紫藤。

　可恶！他右拳重重捶了下方向盘，感到无比挫折。

　怎么会这样？今晚的他一点都不像是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着了魔吗？抑或是中了？

　眼见他气成这样，谢可怜心底也有股火在闷烧，她的眼眸窜出一把又一把的妒火，几乎将她整个人焚毁。

　“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真是在生我的气吧？”她明知故问。

　心头是火，可是讲出来的声音软若棉花糖，眼眸再次回复到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人看不出她的攻击。

　卫少一再告诉自己，她是无辜的，不该将莫名的怒火发在她身上，可一把火烧啊烧的，将他整颗心烧毁，所有理智烧尽，教他没办法马上回应她。

　“我真的不了解你为何生我的气？今晚大家不是都相处得很开心吗？连紫藤看起来都比以往要开心好几倍，所以我实在想不出你在为哪件事生气。”她说得好不无辜，刻意说苗紫藤也很开心，为的就是要他认清事实，他的女友是她，他该关心、在意的人也是她，其余人等，根本就不配与她站在同等位置。

　“够了！”他受够了听她说紫藤有多开心，紫藤开不开心，他有眼睛，自然看得出来，不用她一再提醒。

　“你该不会是为了我帮紫藤介绍男朋友一事而生我的气吧？我真不懂，明明你自己也答应了，而且今晚的约会可说是完美无缺，每个人都很开心，为何要生我的气？”

　她气啊！小小一个苗紫藤凭什么占据他的心房？论美貌，她胜过苗紫藤千百倍

　，论家世背景、论学识才华，没有一样她是输给苗紫藤的，苗紫藤凭哪一点跟她争？

　卫少也有病！明明就是她比较优秀，卫少想苗紫藤做什么？

　谢可怜说的每句话都对，每一句都说得他哑口无言。是啊！明明他自己也同意紫藤该男友，那么他在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

　残余的理智告诉他，该以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更要以乐见其成的态度去面对，但他就是做不到，除了生气还是生气，这怒火有针对谢可怜，更多是针对他自己。

　今晚的他，变得不再像他自己，他该不会是病了吧？

　“假如你觉得Tommy不够优秀，配不上紫藤，没关系，我再找另一个更优秀的介绍给紫藤。”谢可怜当他是不满男方的条件，故意说要再介绍别的对象来气他。

　“不用了。”卫少着声要她别多事。

　“少，你这么不开心，让我也跟着不开心起来，我真的不晓得我做错了什么。”她可怜兮兮凝望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滚动，就要落下。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累了。”眼见她要哭了，卫少随便找了个借口堵她。

　“真的是这样吗？你不是在生我的气？”

　“对，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你别多心。”说这话时，卫少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明明就在生气，还得口是心非跟她说没有，他到底在干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谢可怜开心一笑，挽着他的手，将头枕在他肩上。

　卫少于心底长叹了口气，不再将她推驹篇来，开着车送她回家。

　“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像是起誓般，她一字字说得无比清晰，要他记住她今天所说的。

　“你在说什么？”她的话隐约让卫少觉得奇怪，但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她在随口胡说。

　“呵！我说你永远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给抢走！”谢可怜娇笑地再次重复。

　“你在胡说些什么。”卫少再次当她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也没放在心上。

　“我可没胡说，是很认真的。”眼眸中的光芒再确定不过，可惜的是卫少的双眸一直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见她眼底的坚决。

　知道他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谢可怜也不在意，她开开心心枕着他的肩哼着歌，一首接一首，让悦耳的歌声在月夜中飘。

　今夜是凯旋之夜，可怜公主大获全胜，顺利的除去眼中钉，赢回男友，呵！呵！呵！

　双臂将卫少搂得死紧，嘴角噙挂的始终是洋洋得意的笑容，似已可看见胜利之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到来。

　----

　卫少回到家便见母亲端坐在客厅直冲着他笑，他看了看腕表，已接近‮夜午‬。

　通常这个时候，注重美容觉的母亲早就睡下了，今晚还不睡，必然事出有因，且他敢打包票，绝对是针对他而来的。

　“少，你可回来了。”卫母笑得极为温柔。

　“妈，你怎么还没睡？”面对母亲的笑容，卫少忙提起精神来，不显满脸的疲累。

　“我还不想睡。”

　“是吗？那我累了，先去睡了，妈，你也早点睡。”不管母亲是真的不想睡，抑或是假的不想睡，既然察觉出母亲是特地等他回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等等！你这小猴子别想给我开溜。”卫母当场看穿他的计谋，不许他溜走。

　“妈…我并不是想开溜。”卫少好不无辜地望着母亲。

　“在我面前，你别耍小把戏。”卫母了解他甚深，知道他皮皮的想赖掉，但她可是忍着不睡，等了他一晚，岂会让他有随便开溜的机会？

　卫少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既然被逮着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坐下，我有话要问你。”卫母拿出做母亲的威严命令着。

　“是。”卫少像个小兵乖乖听令，不敢再找借口开溜。

　“今晚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回来臭着一张脸？”卫母起了个头，首先关心宝贝儿子的情绪问题。

　“没，就跟朋友出去吃饭。”卫少狼狈的抹了抹脸，不晓得自己的脸看起来还那么臭。

　“跟哪个朋友？男的女的？”

　“都有。”卫少可不打算让母亲知道对方的身分。

　“呵！是吗？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卫母当他在胡扯，宝贝儿子在外头有哪些较为亲密的朋友，她岂会不晓得？儿子长大喽！不再是爱赖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家伙，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大男人，想来真有点感伤呢！

　“妈，你是知道了什么？”卫少万般无奈看着母亲，不晓得母亲的八卦系统发达到何种境界，会不会他今天打了几次嗝、上了几次洗手间，都在母亲大人的掌握之中？

　卫母笑得贼兮兮的。“谢可怜啊！”呵！这只小猴子还想瞒她？不晓得她正是那如来佛祖，他永远都逃脱不出她的五指山吗？

　“哦！原来是她。”

　“你啊，别跟我装得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真以为我不晓得你们在交往吗？”卫母白了他一眼，要他别再装模作样。

　“我的确是和她在交往。”既然母亲大人已经知晓，就没再隐瞒的必要，卫少大大方方承认。

　“呵！我就知道。”姐妹淘给的情报果然无误！据说这事儿早在社界传得沸沸扬扬，就他们做家长的不晓得而已。

　“报告完毕，敢问母亲大人，小的能上楼去休息了吗？”卫少不认为交往细节有上报的必要，忙着身。

　“不行。”卫母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他走，要他继续乖乖坐下，她话可还没说完。

　卫少心知今夜想轻易身是难了，唯有乖乖坐下听候母亲大人训示。

　“我曾在几个场合上见过谢可怜，她是个很好的女孩，知书达礼、为人谦恭，本身的教养让人无从挑剔，加上她才华洋溢，真的是个让人无法不喜欢的女孩。”说起谢可怜，不论是家世背景或自身的品貌才气，都是会教人竖起大拇指赞声好的女孩，因此在听闻到少正和谢可怜交往时，她是眉开眼笑、乐见其成。

　倒是少会保密的，从不对他们提起和谢可怜交往的情形，是她按捺不住满腔喜悦与疑问，才会特地选在今天问个明白。

　“妈，你说的全都对。”母亲对谢可怜的称赞让人十分认同，谢可怜的确是人人称赞的好女孩。

　“所以你该好好珍惜她，明白吗？”

　卫少一愣，不了解母亲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光看你臭着一张脸，就可以猜到你一定是和她有些小磨擦。要知道像她这么好的女孩是该好好呵护、疼爱的，你的个性有时太冲，该好好收敛，否则你会吓着她的。”言下之意，卫母非常期望谢可怜能成为她的媳妇儿，所以不许少过于冲动的个性吓着谢可怜，让她失去一个好媳妇儿。

　“妈，现在说这个还嫌太早。”他还没打算和谢可怜定下来，母亲说得一副好像已经看见他们美好未来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谁说早？你的年纪也到了，是该结婚定下来的时候了。”卫母可不许他再有那周游列国的心态，对于以前他爱玩常换女友，她是觉得他还年轻，的确是该多看看、多比较比较，可现在不了，他都交往过那么多女友，总该知道哪种适合玩玩，哪种该娶回家来，而谢可怜正是他该娶回家好好疼爱的女孩。

　放眼整个社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女孩，他还有啥好迟疑的？

　卫母就是怕他的漫不经心会让她失去这么好的媳妇儿，才会刻意提醒，要他把握幸福，别丢失了像谢可怜这么好的女孩。

　“妈，我还不急。”卫少告饶，初和谢可怜交往时，他是有动过和她共组家庭的念头，但交往的日子一久，这念头也被磨尽了，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他得好好考虑考虑才行。

　“你不急，我可急了。”卫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妈，大哥都还没娶，你不如催催大哥吧！”在危急的情况下，不陷害不在场的大哥怎成？

　“我是已经拿你大哥没辙了，这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有了谢可怜这么好的女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明儿个买个钻戒去向她求婚吧！”卫母干脆帮他下了个决定。

　“妈！这太快了，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对方。”卫少昏头。

　“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帮你去挑求婚戒指。”卫母当他懒，自告奋勇。

　“妈，你太夸张了。”卫少头疼。

　天！今晚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每个人都在跟他作对？就没人打算放过他，让他好好度过今晚吗？

　“我哪儿夸张了？我倒觉得你比较夸张，真不晓得你在想什么！我焦急地在为你的未来打算，你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不会是被庞大的工作量给忙傻了吧？”卫母真怕他这一傻会错失大好姻缘。

　“妈，我正常得很，你别担心，OK？”难道他看起来真是傻呼呼？不然母亲怎么会这样担心？

　“你这样子怎么教我能不担心。”卫母摇了摇头，仍是无法放心。

　他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双手一摊。“妈，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急着要我结婚？”

　“我急着抱孙子呀。”卫母说出最好的理由，她年纪也大了，自然想享受含饴弄孙的滋味。

　“叫二哥、二嫂生嘛！”眼下有现成的人选，何必强他呢？

　“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就算了，最好别在你爸面前提。”说到离家结婚的次子，卫母的脸色不大好看，在他们夫心底，没有双方家长主婚的婚礼，并不算是真正的婚礼，更遑论是和姓花的结为亲家，不论怎么看都使卫家颜面尽失。

　丈夫为了这件事对少商非常不谅解，她则是又急又气，急的是怕少商就此和丈夫的亲情有了难以弥补的裂，气的是少商为了花藜不顾父母的看法，执意与花藜结婚。

　每回一想起这事，她就头疼不已。说到底，她是疼少商的，总不希望看着少商和丈夫这么下去，唯一庆幸的是少商还是管理着家族饭店事业，会有机会修补父子俩的情感的。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且已成定局，何必再坚持己见？”话是这么说，但父亲的固执是有目共睹，想要在一夕问改变父亲的看法，并不容易，唯有父亲放弃对花藜的成见，才有办法打破现下的僵局。

　“你二哥的事我来心就好。你呢，目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谢可怜娶进门。”说到底，卫母是打定主意非要少娶谢可怜不可。

　话头又兜回他身上，卫少感到无力。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与谢可怜近来愈来愈难以沟通，现在就要他跟谢可怜求婚真的是太过急躁，更何况心底还有许多不确定，岂能说结婚就结婚？

　“你只要记住我非常喜欢有她这个儿媳妇就成。”卫母相信，等谢可怜进门后，她们婆媳俩一定会相处得非常愉快。

　“妈，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干脆收她当干女儿算了。”卫少帮母亲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这只小猴子在胡诌什么？！”卫母不悦地轻拍了他一下，要他最好快快将她代的事给办妥，这样子她就不会成天在他耳边唠叨。

　“我没胡诌啊！”他是诚心建议，绝非随便说说。

　“得了！反正你别忘了我说的话就是。”她当少的小小反对是在逗着她玩，其实少是很喜欢谢可怜的。

　呼，跟少扯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快一点了，她也累了，该上去好好睡个美容觉，不然明天起肯定会有黑眼圈。

　她拍了拍少的肩头，要他乖乖听话，快快将她中意的媳妇娶进门。

　目送母亲上楼，卫少发现他的头更痛了，心情郁闷到无从纡解。

　今天的他过得糟糕透顶，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能够让他开怀大笑，每一件事都不照他的心意走，且专门与他作对，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的心情真的很糟、很糟…

　低敛的眼眸一想到晚上紫藤和那个叫Tommy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就更加阴郁，他已经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坏过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他？

　----

　黑暗中，一道幽冷女嗓音透过话筒响起。

　“你帮我查查苗紫藤的身家背景，她身边的人事物一概不能放过，能有多详尽就多详尽。”谢可怜受够了苗紫藤像不散的魂卡在她和卫少之间，既然苗紫藤是不散的魂，那么她就会想法子来教苗紫藤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从中作梗。

　在电话那头的私家侦探马上记下苗紫藤的大名，丝毫不敢怠慢谢家公主代下来的要务。

　“如果你将这事办得很妥善、完美，事后我给你的酬劳绝对令你满意。”有钱能使鬼推磨，谢可怜深信高价的酬劳绝对可以买到令人赏的服务。

　“没问题，只要谢小姐您一句话，小的绝对竭诚为您服务。”私家侦探对她打包票保证。

　人生在世，除非是从不犯错的圣人，否则一定会有一、两件不想教旁人知晓的私密事，他相信苗紫藤也不例外，只待他努力挖掘出来贡献给谢可怜。

　“记住，不论是多么细小不起眼的事都不许遗漏。”谢可怜就怕他会觉得有些事微不足道，但有时候一个小事件都能成为最好的攻击利器。

　“是，我一定会巨细靡遗向您报告有关苗紫藤大大小小的事。”私家侦探拍膛向她保证，绝不会有任何遗漏。

　“很好。”谢可怜眼眸迸出寒光，嘴角则噙着森冷的笑容，幸运之神会站在她这边，她等着张大眼看苗紫藤哭着离开。

　呵！呵－－呵！呵！呵－－呵－－

　假如苗紫藤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助理，对卫少没有任何影响，她是儿都不会理会苗紫藤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苗紫藤偏偏不乖乖当她的秘书助理，非要和她争卫少，那么她使出任何手段来保有卫少也是很正当的喽！

　谢可怜不认为请私家侦探调查苗紫藤有何不对，她可是要“正大光明”保住她的男人，使出任何手段、方法，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Ｍ.ＰiｎＧgＸ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