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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什么想来我的事务所?”还好今天是休假⽇,不然让人看到他带个女人来公司,不知会传什么样。

 走进他的办公室,绮罗好奇的四处摸摸看看。

 “想看看你上班的地方。”

 “无聊!”倪镜累瘫似的倒在沙发上。

 “才不无聊。”她回眸对他一笑,然后坐在他的绘图桌前。“我想看看这个花去你大半天时间的地方,究竟有什么人之处。”

 “你就是成天太闲,想东想西,没让你辛苦到,才会对工作心存幻想。”她没看到人家累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那种恨不得把工作丢到一旁,跑得远远的去享乐,那时看她还会不会觉得这办公的地方有什么人之处。

 “我以为你喜,因为你老是加班。”

 他是喜啊!“你们女人不懂的。”他也懒得跟她解释。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她不服气的噘起嘴。

 倪镜不理她,⼲脆闭上眼,躺在沙发上休息。

 “哼,又不理人了。”不过,很显然的,她也习惯了。

 绮罗一个人在他的绘图桌上翻翻找找。

 “怎么都看不懂。”

 倪镜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她突然冒出一句话,又张开眼。

 “镜,你在画什么东西?”她看着设计稿,但是有看却没有懂。

 “以你的智商看得懂才有鬼。”他出言讥笑。

 “就是不懂才问你。”懂了⼲么问他。“都是一些线条,纵横来错去的好难懂。”

 “这是专业绘图,你不是学这个的当然不懂,像照的设计稿,看得出来是⾐服,但是他所讲究的布料、⾊调、比例等等,我也不懂;隽的商业策略、投资专长、际手腕,我也不明⽩;或是辙在图书出版领域、文学的素养,我更比不上他,可是我会的他们也未必会,这是每个人学有所长,所以你看不懂是应该的。”

 “镜,你这是不是在安慰我啊?”她听得感觉好窝心。

 他没事讲那么多话⼲么?

 “你想有可能吗?”

 “有啊!”她走向沙发,蹲在他⾝边。

 “我不安慰女人的。”

 她伸手‮摩抚‬他的发。“是吗?”

 “你不要又以为自己对我而言有多与众不同了。”她一定会这么想。

 “我是啊!”绮罗点点头。

 他任由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黑发之间。“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又故意说反话来掩饰你对我的爱了。”她的手游离他的发,来到英俊的脸庞。

 她的指尖就像微风,轻轻柔柔的拂过他。“你想大多了。”倪镜醉在她手指制造出的旋律。

 “我知道你总认为我爱胡思想,但是我想你是真的爱我。”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刷他的嘴。“镜,告诉我,我想错了吗?”

 倪镜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爱你,我想,在我失去记忆以前,我也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了。”绮罗伸长颈子‮吻亲‬他的嘴

 他闭上眼,任由她吻着。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离开他的,她的手滑到他结实的膛上。

 老天,她在惑他。

 ‮开解‬他衬衫的钮扣。“你很累吗?还想睡吗?”

 扁是听她发出的轻声细语,他就见鬼的息起来。

 “镜,我突然好想、好想跟你在这里‮爱做‬。”她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轻喃。

 这个女孩太可怕、太令人惊异了,现在的他就像火一样为她燃烧。

 绮罗起⾝在他面前缓缓褪去⾝上的⾐衫,她的脸上泛有一抹羞怯的红光,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大胆无畏且热烈。

 她多么诚实的说出她要他,又多么可爱的请求他要她,她正纯真的表现她的望,而他彻底被她的邀请震撼!

 抬头看向她光裸的⾝躯,他不只为她感动,甚至在不知不觉间,自眼里散发崇拜与爱意,倪镜感觉自己在一刹那间,变得纯真,因为她而改变,就像个初次偷尝噤果的少年,期待与心目中的维纳斯结合。

 绮罗弯下⾝,坐在他⾝上,脫去他的衬衫,把脸贴在他的口上。“在你怀里我最幸福。”

 触碰她姣美的体,每每都叫他心头震动,莫名的情愫随着他的手指在她的⾝体各处漫游,爱情就这么明显的浮现,爱情…

 他的神魂失在她蒙的瞳眸里,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的他如此深深眷恋一个女人。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么,他是真的跌进去了!

 一大早才上班,倪镜其他三个兄弟便急匆匆的冲进他的事务所。

 “你昨天去哪里了?”

 “听说你跟绮罗出去玩?”

 “‮机手‬是买来用,不是放着好看的!”

 “对啊!找了你一整天都找不到。”

 倪镜看他们三个自一进门就说个没完,他好整以暇的吩咐秘书泡三杯咖啡进来,自己则悠闲的喝着香醇的锡兰红茶。

 “镜,你跟绮罗是玩真的?”倪隽很郑重的问他。

 “你们不是很希望这样吗?”他笑着反问。

 “在昨天以前是这样希望没错。”倪照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凝重。

 “怎么了?”他们兄弟之间默契十⾜,倪镜瞧出三人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事?”

 “你知道绮罗的来历吗?”倪辙一改玩世不恭的调调,严肃的看着老大。

 “女杀手?还是别的建筑师派来的女间谍?”倪镜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倪隽瞪了他一眼。

 “她是‮娘老‬旧情人的孩子。”倪照宣布。

 “不会真的是咱们妹妹吧?”那这下真的完蛋了,兄妹伦四个大字在倪镜的脑中‮炸爆‬。

 “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她要真是咱们的妹妹,‮娘老‬不会猛把她送进你家。”倪辙拍拍额头。

 “呼!还好。”倪镜松了一口气。“那究竟是怎么个修法?”

 “‮娘老‬为绮罗死去的⽗亲盖了一座墓园。”倪辙据金南调查来的资料说。

 “那又怎样?倪潋滟为了男人什么钱都肯花。”倪镜不屑一顾的说。

 “那男人跟她以前的男人不一样。”倪照摇‮头摇‬。

 “有什么不一样?”

 “我和照都问过我们的老爸,包括你老的,我们两个也去问过了,绮罗的爸爸是‮娘老‬的初恋情人,四十五岁就因为肝硬化去世。”倪隽说道。

 “听我爸说,‮娘老‬十七岁跟俞慕槐学摄影,两个人没有发生过关系,纯粹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倪照把从三个⽗亲那听来的话重整后告诉他。“所以你大可放心,绮罗不可能和我们有⾎缘关系。”

 “倪潋滟得很,怎么可能没跟绮罗她老爸发生关系。”他才不相信‮娘老‬会守⾝如⽟咧!

 “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你爸。”老大这样说‮娘老‬,倪辙真想一脚踹他去撞墙。

 “问我爸!”

 “我们刚开始也没去在意这个问题,是你老爸自己说出来的,他是‮娘老‬第一个男人。”

 “不会吧!”听倪隽这样一说,倪镜吓了一跳。

 “拜托,你不要把‮娘老‬想得这么好不好?”倪辙大呼。“你是‮娘老‬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你老爸也这么说,所以以前是我们误会‮娘老‬了。”倪隽在多方求证下,终于明⽩以前自己的幼稚和‮娘老‬的伤心。

 “误会?”倪镜不觉得这是个误会。“就算我老爸是倪潋滟的第一个男人,那你们的爸爸呢?这又怎么说,我爸那么爱她,她还是离开了我爸,我爸因为她情愿终⾝不娶,而她却连续跟三个男人生孩子,她的浪是有目共睹,我不觉得这是误会。”

 “我们的⽗亲是心甘情愿的,他们情愿当牺牲品,不能怪‮娘老‬。”倪照平静的说,当他遇上爱情后,他也明⽩,爱令人深陷无法自拔,有些时候只要能拥有对方,即使是妥协、是备受煎熬,恋人也宁愿自,这就是爱情令人盲目、叫人的地方。

 “他们都爱‮娘老‬,爱到即使知道她心中早已有了别人,他们也愿意当他的代替品,只要能拥有她,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愿意。”倪隽说,爱情就是这么奇妙,让人狂,什么‮狂疯‬事都做得出来。

 “我们的爸爸是自愿待在‮娘老‬⾝边的,‮娘老‬没有骗过他们,在相识之初,‮娘老‬早已将心事全盘托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俞慕槐的存在,但是却又都毫不在乎,而且是情不自噤的向她掏出他们的心。

 “他们自认为能改变‮娘老‬,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以为自己最后终能取代俞慕槐在‮娘老‬心中的地位,他们赌了,不是‮娘老‬叫他们赌的,是他们自己愿意当个爱情赌徒,但是他们输了,这能怪‮娘老‬吗?

 “如果因此而责怪她,这对她并不公平,她怎么制止别人爱她,就像她不能制止自己对俞慕槐的爱。”倪辙毫不偏颇的分析。

 “不能怪她?”倪镜嗤之以鼻的说。“在她花枝招展的招蜂引蝶之后,流几滴眼泪向男人诉说心事,在那之前,男人早已放了整颗心,哪里还菗得了⾝?

 “这一切只是倪潋滟玩弄男人的手段,让他们陷得更深、更离不开她,然后她便尽情的玩弄,直到她厌倦了这场爱情游戏为止,她便抛弃眼前的傻蛋,寻找下一个蠢男人。

 “为什么我们的爸爸在离开她之后,都无法再爱上别人?而她却可以一个接着一个的谈恋爱、生孩子?这就是倪潋滟,借着俞慕款来得取男人的同情,让他们自以为是拯救者,最后发现自己无法救赎她时,他们早已用尽力气,无力再爱,然后自愿代她下地狱。”

 “‮娘老‬只是个人,她没有那个神力改变人心,就像她没有能力把俞慕槐从她心里拔除一样,爸爸们爱她,她有什么办法?她既无力改变,所以只好离开他们,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就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感情归属,知道自己忘不了那早已长眠的男人,所以她才离开我们的爸爸。

 “她希望他们离开她后,能遇到心里只有他们,独属于他们的女子,但是她估计错了,爸爸们对她的感情就像她对俞慕款的,是不可能改变的,他们情愿孤独也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这能怪‮娘老‬吗?她以为这样能令他们幸福,但是她的美好已昅引他们全副心魂,除了她,他们无法再看到别的女人。”倪照凝视着倪镜的眼睛道。

 “如果你真要怪‮娘老‬,你只能责她的痴、她的傻,如果你真要同情谁,你也只能同情他们的痴傻,把过错全推到‮娘老‬⾝上不仅不公平,而且是涸屏刻、很残酷的指控。”倪隽如是说。

 “在和老爸他们谈过以后,才知道我们以前错得有多离谱,我们一味的伤害‮娘老‬,但她甚至在我们面前没掉过半滴眼泪,为了我们这群执拗不驯的孩子,她在背后不知流了多少泪。

 “而就因为她知道爱情的美好,她替我们找到能相守一生的伴侣,她是爱我们的,世界上任河感情都是自私的,包括爱情,当我们爱一个人时,我们希望占有对方,我们要对方臣服,自愿献上自己的灵魂,但亲情不是这样的,只有亲情是真正无私、无悔的奉献,且不奢求回报。

 “镜,我们有这样一个善良的⺟亲更该好好珍惜,一旦我们被迫失去她时才来流泪、后悔,都已经来不及。”

 倪辙想起逝去的⽗亲,即使他在世时自己已竭尽所能照顾他,但是直到失去他的那一天,才发觉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回报⽗亲对他的爱。

 现在他想再看看⽗亲、再听听⽗亲的声音都已不可能,而他也开始害怕倪潋滟会突然离开他,他后悔从前一切的忤逆,想好好爱他的⺟亲,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她快乐,而现在唯一让她不快乐的就是老大,他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来冰释老大对⺟亲的误会,让‮娘老‬能真的开心,不再有烦恼。

 “天啊!你们中倪潋滟的毒太深了,你们该不会说她那种女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亲吧!”倪镜抱头大叫。

 “在我们心里,她的确是。”倪照道。

 “好!如果你们这么以为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上看到他们三个坚决肯定的模样,倪镜心知他们已无葯可救,就跟他们可怜寂寞的⽗亲一样。“她是你们敬爱的⺟亲,不是我的。”他固执的说。

 “你为什么这么冥顽不灵?”倪辙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算了,辙,如果他非要等到失去那一天才痛心疾首、悔不当初,那谁也没办法。”倪隽也对他这老大心灰意冷。

 “他不爱倪潋绕没关系,她还有我们,但是你不能去爱翠川绮罗。”倪照脸⾊黯了下来。

 “翠川绮罗?”倪镜诧异的说。“她姓翠川,绮罗真的是⽇本人?”

 “她的⺟亲翠川琉璃子,在俞慕槐去⽇本留学时,就跟他同居了。”倪隽据调查来的资料道。

 倪辙紧接着说:“俞慕槐完成学业,没多久就回来‮湾台‬,但是他的摄影作品一直无法引人注目,只脑瓶着替小杂志社拍些照片和教教‮生学‬最基础的摄影技巧为生,就在他二十六岁时,他碰到了才十七岁的‮娘老‬。”

 “那时‮娘老‬是⾼二的‮生学‬,在学校的社团活动选择摄影,从此遇上将纠她一辈子的男人。”倪照说。

 “爱情在他们彼此心里燎烧,什么也阻挡不了,师生界限、年龄差距、道德观念…这些东西在碰上爱情时,变得脆弱、不堪一击、很快就化为乌有,但是在他们爱情最灿烂的那一刻,俞慕槐消失不见了。”倪辙述说。

 “原来倪潋滟也有被抛弃的时候。”倪镜沉声笑道。

 “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倪照瞪了他一眼。

 “就是在那时候,突然失去爱人的‮娘老‬变得堕落,她赌气的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其实,她只是想从中寻找另一个俞慕槐而已,然后,她陆续遇到了我们的⽗亲。”倪隽紧接着说。

 “她爱上了我们爸爸⾝上像俞慕款的特质,就因为他们有某部分类似他,她无法自制的被昅引,失在俞慕槐雾的爱情里,可当她看到他们为她愈来愈沉沦,她也愈来愈害伯、愧疚,她觉得这并不公平,自己好像在骗人、欺负人,她明明就是忘不了俞慕槐,为什么要假装忘记?为什么要去欺骗别人的感情?”倪辙据⽗亲们当初和倪潋滟分手的理由叙述道。

 “所以,她离开我们的爸爸,要他们去寻找一个只专心待他们的女人。”

 倪照不苟同的推论。“但是,我倒认为‮娘老‬并不是不爱我们的爸爸,就是因为爱上了,才会觉得害怕、愧疚,她心疼他们的沉沦,为什么心疼?因为爱情。

 “她带着俞慕槐的影再度陷⼊爱里,于是她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还想着俞慕槐?为什么自己就是不专心爱着现在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这就是‮娘老‬的纯与善良。

 “其实她大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为她痴,反正痛苦的又不是她,她只需要坐享爱情的美好,其余的痛让男人去承受,可是‮娘老‬办不到,她爱他们,不要他们痛苦,她宁愿再次承受失去爱情的苦楚,让他们挣脫她去寻找更爱他们的女人。”

 倪隽附和。“我也这么认为,就是因为她爱,她才选择放弃,因为她太要求爱情的专一度,如果她无法把俞慕槐从她心里面拔除,即使有另一个男人闯进她心里,她也尝到爱情的甜藌美好,但是在快乐背后,她看到了俞慕槐的影子,太讲究爱情纯粹的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没有办法把整颗心捧到现在的情人面前,因为內心深处已经埋了一个男人,所以她再次割爱。”

 “你们今天专程来这讨论倪潋滟的爱情史?”倪镜哼道。他们再继续以倪潋滟为专题讲下去,他铁定会崩溃。

 “不是。”果然是对牛弹琴,倪辙没好气的⽩了他一眼。“我们是来告诉你,绮罗恨我们倪家恨得要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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