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中部开了几天会,冷磊拖着疲累的身子将车子缓缓地驶进冷公馆,此刻的台北,仍被滞留雪层笼罩在滂沱大雨中。
待车子整个停进车库后,冷磊徐缓地推开车门,将车子交给旁边的佣人,拿着公事包往屋里头走去。一踏进屋内,随即把公事包丢到沙发旁,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正在餐厅里服侍老夫人用餐的琴姨,听见客厅里发出声音,以为是少
,结果竟然是少爷回来了!
“少爷?”琴姨有点吃惊地上前看着少爷。
原本闭上双眼的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琴姨。
“我没想到少爷今天会突然回来。”琴姨泛开欣喜的笑颜。“少爷,老夫人正在用餐,你要不要也一块用餐?”
冷磊抬起左手看着腕上的表,想不到已经快八点了,他疲软地放下手,随口应声:“帮我准备一份吧!”
他双手
着脸部提神,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向餐厅。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车子开回家,平常的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到大厦,可今天,想回家的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里萌生。
他看了看餐桌上的人,有点疑问地皴起眉头。“甯晓霜呢?”
冷母瞧见自己的儿子回来第一句话不是问候她,而是向她询问老婆在哪,脸色不悦的表情毫无掩饰,迳自夹着眼前的菜往嘴边送。
琴姨看了老夫人一眼,为难地道:“呃…少爷,少
在房间里睡觉。”
“睡觉?”他看了冷母一眼,又继续问琴姨:“没有人通知她要吃晚餐吗?”
“少爷,少
说她有点头痛,所以没有食欲。”
“头痛?”
坐在一旁安静的冷母,不忘随时找机会放冷箭。“还不是一个人外出,着了风寒,天晓得这种怪天气还跑到新竹去干啥。”
外出?原本心还存着担心的他,整个忧虑的思绪全被这“外出”两个字覆盖过去。
她竟在没有他的允许之下独自外出!看来他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为违反约定而负责,而这人绝对不会是他。
冷磊愤然地往二楼快速迈去,脸上僵硬的表情及双手握拳的力道,无不显现出他对她在意的程度有多浓烈,只是自己没发觉罢了。
琴姨见状,偷偷暗示一旁的玉玫也尾随少爷的身后,随机应变。
冷磊用力的扭开门把,推开房门这际,
位上的人儿也尽显眼底。他快步上前本想揪起她询问一番,可在看见甯晓霜满脸通红的模样时,双手顿然停在半空。
他皱眉地放慢了动作,轻轻上前看了她一眼,犹疑地试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怎么这么烫,该死怎么不去看医生?”
玉玫见状,上前解释。“是少
说不想看医生,她说只要睡一下就好了。”
冷磊看着她轻蹙眉心,还说睡一下就好了!她一定要这么倔吗?真是气死他了。
“玉玫,你教小王去把袁医生请来。”
“是,我这就去。”玉玫看出少爷对甯晓霜的关心,嘴角边也浮现难以掩饰的笑容。
他看着她依旧红通的脸,索
转向浴室
了条冷
巾,放在她的额际替她减轻昏眩的头痛。
甯晓霜在昏睡中似乎也感觉到那股沁凉,原本皱紧的眉心也缓缓地舒展开来。
张开沉重的眼皮,她模糊的焦距逐渐看到一个人,有点吃惊,也有点错愕。她虚弱想撑起身子,却被他阻止。
“别起来,你发高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吗?”他强硬地将她
回
上。
甯晓霜疑问地抬起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不太她在比些什么,不过由她疑问的眼神,他直觉揣也问他出现在此的原因。
“我刚从中部回台北,很累,开着开着就开回家里了。”
她无言地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冷磊看着她沉静的容颜,有句话不得不问。“你有回新竹?”
他的话让她再度睁开眼睛,不断的眨眼动作显得有点心虚,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到新竹做什么?”
“我…”她的手举到一半,突然怀疑的看着他,他看得懂手语吗?
冷磊读出她的眼神,转过身子往房外走去,几秒后,又提着手提电脑走了进来。他把电脑放在她的腿上,将她扶起来。
“我回新竹看看而已。”
“就这样?”
她轻轻点了头回答。
“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和纪家有任何联络的。”
甯晓霜低下头去,不敢看着他,毕竟是自己的违约在先,若他要生气、发火,甚至谈离婚,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冷磊凝视着她,轻叹口气。“如果以后你要回去,我陪你回去,不要再一个人回去那种地方,听到没?”
他的话更是让她愧疚,心里头满是复杂的思绪。
“少爷,袁医生来了。”玉玫这时刚好把医生请到房间,打破宁静的气氛。
在家庭医生一连串诊察当中,冷磊一直没有离开房门,来回踱步地看着袁医生替她问诊、打针,
代。
服下退烧葯后,葯效很快的令她昏昏
睡,冷磊要玉玫留在她身边看她还有什么需要,并且首次以丈夫的身份送医生出门,听取医生给他的建议。
“少
,你就放心睡吧,有电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玉玫替她盖好被子。
甯晓霜这几天以来,只要有电话铃声响,都会迅速地跑到电话旁边,生怕会错过舅妈那给她晓杰消息,偏偏身子熬不过淋了一整天雨所带来的伤寒,病倒了。
正准备放松自己任由瞌睡虫侵占,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坐起身子。
“哎约,我的少
啊,你干嘛又爬起来?”
她拉着玉玫的手。“玉玫,你待会替我跟冷磊说,我那天回新竹是为了找晓杰,所以才回去的,我并没有私自与纪家人联络,真的。”
看着她坚决的表情,玉玫不由地叹了口气。“好,我会替你跟他说的,你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吗?”
“我除了那里,没有再去什么地方了。”
“是,是,我知道,我一定会转告给他的,睡吧!”玉玫又半她扶回
上,直到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她就说嘛,本来是两团火热煤球,却硬要以冷冽的外表掩藏起来,真是!不过照这种情形看,他们两人彼此间的冰山也融得差不多了。
玉玫收拾一下东西后,拿着托盘往房门外走去,一下楼梯,便对上
面而来的冷少爷。
“她睡了吗?”
“嗯。少
要我跟你说,她那天回新竹是为了晓杰回去了,并没有私自和纪家人联络。有还,少
这几天因为晓杰的事,整个人都抑郁着,睡也睡不好,饭也吃得少,希望少爷能多注意一下少
。”
他瞥向二楼房处,淡淡回答:“我知道了。”
“没有其他事,我下去了。”
他看着玉玫一眼后,随即又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轻声踱步到
旁,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的手不由地伸出按着她温热的额头,借由自己冰冷的手温,传输他对她的关切与重视。
这几天在中部,不得不承认脑海里浮现的尽是她的画面,不论是沉静或忿怒,都让他记忆深刻,他轻轻的执起她的柔荑,在她的手背印上一个
热的吻。
宁静之间,情慷的萌芽也在彼此毫无设防的预警下,慢慢酝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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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吃不下了。”
甯晓霜皱着眉头,委婉地把递到她面前的汤匙推开。
“不行,少爷
代过,你今天一定要把这碗稀饭喝完。别害羞,来,啊…”玉玫示范地张大嘴巴,同时又舀了一匙往她嘴边送。
她勉为其难地又食下那一口“爱心粥”满是无奈地咀嚼着。
玉玫还真是有够忠心,冷磊
代她每四小时要记得吃葯,她就真的很准时在服葯之前会递送食物以免空腹伤胃。他还
代不准下
,所以她的活动范围也只能在这狭窄的房间里头。
还好他的话不多,不然她一定连呼吸都会被限制住。
“有没有我的电话?”她边咀嚼边以手语问着。
“没有。”玉玫把碗盘收拾着,顺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葯放在她的
头柜上。“你确定你舅妈她会帮你找晓杰吗?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少爷,也许他帮你找会比较有效率哦!“
“不用了。”那天的事都还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怎么可能再对他提出要求呢?即使他肯,她也不愿。
玉玫无谓地耸了耸肩。她看了看腕上的表,开口道:“我想少爷也差不多快到家了,我到楼下帮我妈罗。”
甯晓霜朝她点了点头。看着玉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又掀开被子下
走动走动,倚着窗棂看着
凉的天色。
听说这几天台湾都笼罩在南太平洋低气压当中,所以天气显得相当不稳定:时而阵雨,时而乍晴,典型的海岛型气候。
这些天她一直在回想一件事,就是,嫁到冷家来到底是不是件明智之举?
舅妈仍旧未与她联系,她不晓得舅妈他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去找,也许她应该自己出去寻找才是。
她以为她的归属可以让晓杰安心,也可以因为替舅妈他们清偿债务要求条件,不过她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
离了她的轨道,甚至令她完全无法掌握。
懊不该放弃这份婚姻呢?
甯晓霜愁容地垂下脸,她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吧!
“你怎么起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闯进她的思维,甯晓霜惊觉抬起头来。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冷磊扯弄着领带,瞥见
头柜上的开水及葯包。“还没服葯?”
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
头柜,本想上前取拿,他的动作比她快一拍。
冷磊拿起她的葯包,把葯递给了她,甯晓霜有点僵硬地接过它,然后再接过他递上的开水。他的和睦让她觉得紧张,与先前冷酷的态度及漠然的举止相比较,宛如换了一个人般。
他又拿回了杯子,将它放回一旁。甯晓霜瞄了一眼他的侧面,想探知他的心情,他的脸部不带一丝表情,平淡如同一种习惯般,也许这就是他温柔的风格吧!
冷磊突然回头,按着她的额际。“头还痛不痛?”
甯晓霜起先僵了几秒,然后摇头垂首着。
“嗯,没有发烧,很好。”他又收回了手,往衣柜走去。
他率然地开始宽衣解带,卸下一身西装,换上轻便一点的衣服。甯晓霜则自然地别过脸去,若无其事般往另一个方向踱去。
此时,楼下客厅处传来电话响声,她直觉地又抬起头,等待接电话的人给她消息。几秒后,跑步声由楼下移至房门前。
玉玫没有敲门便扭开房门。“甯晓霜,你的…”她的话在看到少爷刹那止住了。
“是不是我的电话?”甯晓霜紧张求证着。
“嗯,是你舅妈打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甯晓霜差点推开玉玫自个儿接电话去,不过在看到冷磊淡漠的表情后,她抑下动作。
糟糕,她答应过不再和纪家联系,可是这通电话…
“去吧,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主动化解她的顾虑。
甯晓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浪费时间,又拉着玉玫往电话处迈去。
电话是借由玉玫帮忙说话,接听,所以整个情形甯晓霜并非全盘了解。一直焦急在一旁的她,不断地扯拉着玉玫的衣袖,直到她把电话挂上。
“怎么样?我舅妈怎么说?”
“纪太太说,他们已经知道晓杰在哪里了。”
“在哪里啊?”这是最重要的。
玉玫瞥了瞥由二楼徐缓下楼来的少爷一眼,才开口:“在万华。”
“万华?”甯晓霜疑惑地开始在脑子里寻找记忆,她没印象在万华有认为的亲戚啊,怎么晓杰会在万华呢?
“他们说是暂时找到了晓杰的下落,若再不赶快过去找晓杰,下次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她是故意说给冷磊听的。
正当甯晓霜困顿该怎么去万华时,他已经替她想好了办法。
“我载你去吧!”冷磊穿好一身外出服,走向她们。
甯晓霜有点迟疑地问他。“可以?”
“还犹豫什么,走吧!”他拉着她的手,往车库走去。
她有点惊奇,为什么他会突然对她这么好?若是以前,他铁定冷着一张脸,才不管她是不是愁云惨雾或心事重重,可这些日子,他真的改变太多,教她深陷
雾之中。
虽然仍是板着一张扑克牌脸,不愠、不火地不表一丝情绪,不过与最初
识他孤僻、傲慢相比之下,真的令她吃惊不少。
坐在他驾驶的车子里,她更是可以感受他平静、沉稳的一面,她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惭愧,脑子里竟然还在想这段婚姻是否该继续下去,她实在不该,也没有资格这么想。
一路上,他们就这样保持沉默不语地开往万华,依着舅妈给的住址,她在一间颇觉混杂的PUB门口寻见晓杰的身影。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晓杰竟和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
她愤然地下了车,朝着背对着她,正大胆
云吐雾
烟头的甯晓杰。
原本计划待在车子里不参与姐弟间问题,不过在瞥见那里的人对自己的老婆浮现觊觎的目光,一股保护
及占有
驱使他也下车了。
甯晓霜突兀地扳回背对着她还仰天大笑的晓杰,甯晓杰也不满的回头看向打扰他兴致的人,却在看清何人时,笑容褪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要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比的动作引来旁人的一阵喧嚣。
“哟,晓杰,那是你马子啊?”一个咀嚼槟榔的男子满是污的眼神打量着她。“长得漂漂亮亮的,可惜是个哑巴。”
“晓杰啊,改天借你马子来玩玩,如何?”
晓杰尴尬的看着旁人,硬是将甯晓霜拉离开去。“你来干嘛啦?”
甯晓霜被他强硬带进一个小巷道内,她很生气。
“我来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好久,为什么不跟我联络?”
他不屑地撇过脸去。“找我干嘛?我不过是你的累赘罢了,离代远远的不是更好?”
“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是谁说你是我的累赘的?舅妈?还是邻居?”
“我有眼睛,我有感觉,你以为你为我这十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我全然不知吗?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长期保护之下,背下多少罪孽?”
“我这么做全都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至亲的弟弟,难道我这么做也错了吗?”甯晓霜垂下已经盈满泪水的眼眶,她做错了吗?“
“你以为你是神圣,伟大的,可你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你也不必再为我牺牲什么了。”他不屑的瞥了一眼站在一隅的冷磊。“你若在冷家待不下,随时可以离开,不用顾及到我的感觉。”
冷磊看着她的反应,她的僵直似乎已经表
出她参与这段婚姻的因素。不过他仍不发一言,看着她的回答。
由于病情稍稍痊愈,所以现在的她脑子里显得有点昏沉沉的。她全身慵懒无力的比着手语,字字请求和委婉。
“晓杰,跟我回去好不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过分保护你,回去好不好?”
“你怎么还是想不透。”他很清楚的说,也很绝情的道:“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你现在是冷家少
,而我是宵家唯一长子,我的事你已经不用担心,也管不着了,你懂吗?”
甯晓霜很失望,也很绝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你姐姐啊!”“就是因为你是我姐姐,若是平常人,她们绝对不会有你的超乎人的忍耐及退让,甚至可以和我大吵一架,而你不是,永远是默默的付出、奉献,你让我觉得好累好累,你知道吗?”
甯晓霜已没有其余力气再反驳他的忤逆,她闭上一双受伤的眼神,迳自听取他的告诉。
“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所以我只好以行动来表示。从今天起,不,应该说从你嫁到冷家的那天起,我就打算一个人闯社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尤其是你的。”
甯晓皆拼了她一眼后,有点不忍,也有点愧
,不过,他仍狠心撂下话语。“你别再来找我了。”
正当他闪过她的身侧之际,甯晓霜使出全身的力气揪住他的臂膀。“我不准你走,天晓得你这一离开我的视线,我要到哪里才找得到你,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弟弟一个在外与那群人在一起,绝不!”
她的坚持再度
起他的不耐,他干脆毫不顾忌的推开她的手,表情更是冷漠。
“走开,你很烦你知道吗?”
“晓杰,我…”她的手被晓杰打掉。
晓杰厌恶的睨了她一眼,他讨厌看到她的手语,他讨厌看到她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讨厌读你的手语,走开。”在一连串拉扯中,甯晓杰愤怒地喊出:“放开我,死哑巴!”
啪!甯晓霜很伤心的掴了他一耳光,空气也在刹那间凝结,站在一旁观看这一幕的冷磊,也很吃惊她竟会有此举动,不过他赞成她的反应。
被教训这一巴掌的晓杰,满是惊讶和愤懑的侧过脸去,起伏不定的
膛显现他极度不满。
她也和他一样,僵愕的气氛也很不舒服,而脸色也愈来愈显得苍白。
他恶狠的看了她一眼,更是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却在走了几步后,冷磊惊呼一声迅捷的动作闪过他的身侧。而他回头看着冷磊的动作的刹那,自己也惊愣住。
他姐姐…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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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我在日本好好的,结果竟然给我发生这种事。”
柯婉绮满是不悦的撇嘴道,一边看着躺在医院病
上的甯晓霜,一边批责着在旁静静沉默的晓杰。
昨天她本想回台湾拿点东西,马上又飞回日本,谁晓得这么凑巧地得知甯晓霜住院的事,真是巧得妙啊!
她现在甚至开始犹豫该不该把她的状况告诉另一个人,也许那个人知道甯晓霜的状况后,会帮甯晓霜解决不少问题。
她走向病
,看着昏
中脸色显得苍白的甯晓霜,心里更是揪结。
“说,是不是你姐夫欺负甯晓霜,若是的话,看我怎么教训他。”
晓皆拼了婉绮一眼。心虚的低下头去,迳自看着沉静睡颜的姐姐。
“你别怕,若是的话,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告他,直到对方肯离婚为止。”她豪迈的搭着他的肩安慰着。“从我来医院到现在,也没见你姐夫的影子,可见那个男人有多不关心甯晓霜,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的决策才是。”
甯晓杰拿开她搭在肩上的手,迳自往门口走去,现在的他,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
他知道以婉绮那种
朗的个性,若知道气昏他姐姐的人就是他本人,一定马上剥了他的皮,然后指责他三天三夜都不会罢休。他不是怕婉绮斥责,而是自己…
他根本做不出那种割舍姐弟间的亲情了觉得昨天那些话真的太过火了,现在的他满是愧疚和后悔,他真的没脸见到甯晓霜。
婉绮看着神情颇为怪异的晓杰,又看着仍是紧闭双目的甯晓霜,对于晓杰怪异的反应,也就不足吸引她的注意了。
她不知道离开台湾这个月来,甯晓霜的日子究竟过得如何,本想在日本发传真给她,可她清楚甯晓霜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透
自己的近况,即使生活真的很糟…等甯晓霜醒来,她一定要好好的跟甯晓霜谈一谈,看甯晓霜
渐消瘦,她这个做朋友的真的好心疼。
宁静的病房内,柯婉椅皮包里的CALL机突然隐约响起,婉绮赶坚信将它关掉,看了看
上的人丝毫没有被这外界打扰到后,才拿起CALL机看着萤幕上的显示。
又是她那群朋友在CALL上她,一定是得知她回到台湾后,想约出去喝个几杯。
她看着甯晓霜一眼,轻声
代:“我去回个电话,侍会儿再回来陪你。”虽然知道甯晓霜听不到,可是仍然要
代一番,只因为她们是最要好不过的朋友。
她轻轻地往门口走去,若大的医院,只有一楼处设有公共电话亭,所以婉绮只好乘坐电梯往大厅去。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她很悠扬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直到电梯在她面前开敞,走出来的人让彼此惊愕住。
婉绮起先是不敢相信地
了
眼睛,在确定眼前所站的男人后,惊叫出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回头看了一下甯晓霜病的走道,再回头看他。难不成他找到甯晓霜了?
冷磊的惊讶绝对不亚于她,他的表现反倒相当沉稳。“你回台湾了?”
婉绮耸肩挥了挥手。“嗯,回来拿个东西,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推了推眼镜,随口回答:“我太太住院,所以这几天我常出现在这里。”
“喔!”原来不是因为知道甯晓霜住在这间医院而来,不过分了们还真是有缘。
冷磊注意到她松了口气的神情,直觉告诉他,她的出现绝对不单纯。“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啊?我啊?”婉绮指着自己开始找理由。“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也住进这间医院,所以就来啦!”这不算谎言,却也敷衍过去。
“很要好的朋友?”他挑起双眉看着她掩饰的表情。婉绮看出他想要追问下去,索
挪开话题“我刚听你的口气,似乎和冷太太相处不错。”
冷磊看了她一眼,又举手挪了那镜眶。“嗯,算是稳定下来了。”
“那很好啊,我还担心你会执
不悟,不过照目前看来,你的婚姻似乎还维持得
好。”
冷磊没再搭腔。
就目前看来,他的确已经把重心放在他
子身上,不再像以前,对着一个回忆专情。所以此时此刻,在追问婉绮对方下落的心情,也就较没有以前强烈。
“呃,若没事,我想先走一步,希望你太太早
康复罗!”婉绮整个人进入了电梯,直到两扇门隔绝彼此的目光。
冷磊没有离开原位,一直静静的杵在那看着电梯楼层的变化字数。
若他真的要调查,他可以知道刚才婉绮探望的病房房号在那,可这一切,似乎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现在的他已经撤回征信社查寻那名女子下落的念头,他对那位只有一夜
情女子的眷恋,也该是到一个尾声的时候了。
他平淡的往
子病房的方向走去,推开房门时,病
上不时勾勒他思绪的女人也落进他的眼底。
他伸出手抚顺她额际的发丝,她是那么不凡的女子,蹙眉、困惑都吸引他的注意。
她的冰冷、她的漠然,无不契合他的个性,她是一个值得让人掏心疼爱的女人,若她肯在他面前表现柔弱些他一定会为她付出一切,可惜她向来不懂得善用自己纤柔的一面。
他叹息的转过身子,突然在另一头茶几处看到一束花,他从来不送女人花,而他相信晓杰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又注意到茶几的一旁放了一个女
用皮包,火红色外皮显示出这皮包的主人品味不凡。该不会是哪个访客遗留在这?
冷磊疑云地走向前去拿起它,为了寻找这皮包主人的联络方式,他犹豫地打开了它却在发现另一幕真相后,惊愕住。
柯婉绮本已经站在公共电话前面准备拿起话筒,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而她竟只拿了一个CALL上机就走了出来,真是老人痴呆。
没好气的,只好沿着方才的路线,走回甯晓霜的病房。不过她这次可是小心冀冀地左张右望,再遇到刚才那个人才好。
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的机灵反应一
,却在闪进甯晓霜的病房,瞧见立在甯晓霜一旁的男子时,张口结舌。
柯婉绮绝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他怎么也出现在这里?她还以为自己巧妙的躲过了,没想到他竟出现在他寻觅许久的人的病房内。
“你…她…”等等,婉绮稍整混乱的思绪,好整以暇地问着:“你该不会要告诉我,甯晓霜就是你
子吧?”
她很希望他的回答是否认,不过看他颇有内容的朝着她微笑后,她投降了。
“天哪!”婉绮翻了翻白眼,自打了自己的额头一记。
冷磊看着
上的甯晓霜,冷静的求证。“她…就是‘她’吧?”
真相都摆在眼前了,她也隐藏不住事实了。婉绮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穿梭着,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头回答:“没错,她就是你找了三年的女孩,甯晓霜。”
眼前的一幕可能是她柯婉绮这辈子看过最乌龙的一幕了,不无也倒也为了这完美的结局笑颜开来。
婉绮的回答令他内心狂跳,血脉愤张,双拳不由地紧握住,以克制自己
昂的情绪。她终于让我找到了,而她,竟就是枕边人!
他早该发现三年前的那一夜,她整个人仿佛笼罩神秘面纱般,始终不发一言,现在想想,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她根本不能言语。
他前进看清楚甯晓霜的容颜,闭上双眼寻找那近乎模糊的影像。再将她们重叠在一起,甯晓霜确实就是他恋许久的女人。
看着她依然沉静的睡容,让他近乎失控的想揪起她,狠狠用力的抱她,以慰藉这三年来相思之苦。不过他把持的很好。
婉绮看得出他眼底透
出千变万化的情绪,这也真是难为他了。
“喂,你可别责备她啊,说实在的,甯晓霜到现在连你长的是圆是扁都不清楚。”
这该死大胆的女人。“她是该为她所做的事情负责。”
他甚至想好了惩治她的念头,三年前她敢不发一言的离开他的
上,三年后再轻松地闯进他的生活,他发誓,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轻易让她“好过。”
“说来我也真该为那天的事情负责,要不是我激励甯晓霜放纵自己的感情,她也不会如此放纵自己。”
“她整整躲了我三年。”而他也为了这断线的风筝,寻了整整三年。
“我记得那天甯晓霜来找我时,那失措,惊慌的表情,她
不晓得她喝醉酒后会做出如此惊人的行为,所以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让你找到她的人,你行行好,等她有心理准备再告诉她,别把她又从身边吓跑了。”看着他似乎脑子里酝酿着计划,她再次提醒着他。
冷磊轻笑的看着婉绮,十足把握的昂首着。
“错误一次教训就够了,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这似乎已成了他的做事风格。
“很高兴你有这种想法。”她看了甯晓霜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叹气。“唉,我真是被命运的捉弄打败,不过这证明你们确实逃不过注定的命运,不是吗?”
冷磊又把目光移回
上的人,他笑了。
“没错!”
他们确实被命运摆了一道,不过接下来,就该由他接手他们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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