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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现在就想使坏
 她的泪水决堤了般的奔。他心疼她的着急口吻令她心痛。她曾那样残酷的伤害他、践踏他的尊严,他还这么关心她。可是之前他无声无息的躲了她一个月,无情的惩罚她。

 “别哭,别哭!告诉我你哪里痛。”他万分怜惜的轻轻用袖子为她拭泪擦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太疏忽了。你行行好,张开眼睛来看我,告诉我你没事?”

 她张开眼睛,以哀怨的眼神看他。

 他无比温柔的盯着她轻语:“忆如,你哪里痛?”

 “心痛。”她回答。

 “心痛?”他错愕的愣住。

 “为你心痛。你恨我吗?”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那么坏,说了那么可恶的话侮辱你。”

 他的脸色一变,转为阴沉。“你说的是实话。是我自己异想天开,不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居然妄想爬天梯去摘月亮。”他说着,抬起头,想拉开与她的距离。

 “不!”她情急的双手抓住他的双臂。“你听我说,我会说那么恶毒的话是有原因的。”

 他不吭声,冷着脸掩饰他心中的伤口。她可以感觉到她指下他的肌绷得紧紧的。

 “我以为你跟和美子…”

 他愤而打断她的话:“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看到她进风吕屋去找我,误会了。我向你发过誓,说我是清白的,朋友不可戏,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商大哥的事,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被他一凶,她又泪光盈然。“我本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和美子需要你,文音和裕郎需要你,你需要一个像和美子那样会服侍人的子。我什么都不会,我连荤食都不愿去碰。”

 他恶狠狠的瞪她,像想把她吃掉,没好气的说:“现在你以为呢?”

 “呃…前两天和美子都帮柏青剥虾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帮男人剥虾壳的习惯,可是,我从来没看过她为松青剥虾壳。”

 他脸上的线条开始松开,但仍带着怒气道:“你以为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会帮我剥虾壳的子?我自己没有手吗?我不会剥吗?你不想要我的时候就打我一耙,当我是无用的废物那样踢开,现在你想把我捡回来了吗?”

 她连摇好几个头,急忙放开握着他双臂的手。

 他脸上的线条又变僵硬。“你是什么意思?这样耍我玩很有趣吗?”

 她又摇头,眼泪下眼角。“我不想再经历那种忧心受怕的日子。”

 “忧心受怕?”他不解的蹙眉,然后眸光一闪,表情放柔,甚至显现一丝喜。“我比预定的期晚回来,你为我担心?”

 她轻轻的,含羞带怯的点头。

 他眯着眼低下脸来,拉近与她的距离。“你这个尊贵的雕刻大师的掌上明珠、日本文臣之孙、领主夫人之女,干嘛为我这没爹的、女之子担心?你忘了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吗?”

 她讨饶的轻语:“那只是为了想让你死心所找的借口,我从来不曾看不起你。我说过我很佩服你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奋斗到今天的成就。”

 “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可是你怕我有一天会死在海上,害你像和美子一样做寡妇。对不对?”她楚楚可怜的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晚回来吗?”

 她摇头。

 “我到明州的时候,有人想买我的船,和我洽谈。刚好我这趟到明州的海上之旅心情特别烦躁,”他的嘴角往下扯一下,说明了那全是拜她之赐。“我忽然对十五年来的海上生涯感到厌倦,想要在陆地上安定下来,不再飘泊。我答应那人我会考虑卖船之后,就不断在码头附近散步,思索我的未来,碰到人就打个招呼,聊几句。一个人告诉我,经营两间大仓库的贺老死了,他儿子想把仓库卖掉。我到仓库旁观察了一天,看到几个和我小时候一样为了抢工作而大打出手的头小子。我把他们拉开后,就下定决心要买仓库。经营仓库的利润肯定远不及跑船贩卖货物高,但是稳定多了,没什么风险,而且我可以帮助那些孩子。我和田叔谈过后,花了几天的时间详细打探消息、了解仓库营运的情形,然后付了一笔订金给贺老的儿子。他说他和几个商人订有租约,不能马上把仓库卖给我,要等到立时。我说没关系,我可以等。所以,”耿烈微笑道:“我好像和你心有灵犀,你不希望我跑船,我就恰好有机会卖船转行。这样你满意吗?”

 “太满意了!”这次忆如下的是高兴的泪水。“可是,你会不会后悔?将来你也许又会厌倦陆地的生活。”

 “不会的。十五年来我已经航行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要和天候、大海及海盗搏命,能够活到现在而且赚了些钱,可以说非常幸运。以前我孤家寡人一个,万一运气用完了,海葬就是了,毫无牵挂。但是我很快就要成家,我要为我的儿着想,不能让他们担心受怕。”

 忆如既紧张又兴奋,又有一些害怕,轻声问:“你快要成家了吗?”

 “嗯,”耿烈的头低下来,鼻子几乎碰到她的鼻子。“如果你不介意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话。”

 她嗯起嘴娇啧:“已经跟你说了我从来没介意过。”

 “你会不会后悔?将来哪一天你也许会变得在意我是个出身贫的私生子。”

 “不会!”她向他保证似的,再次轻握他双臂。“如果我会,我就没资格做你的子,你就把我休了。”

 他轻笑道:“我记得我还没向你求婚,你就建议我把你休了。”

 她面河邡赤的嗫嚅:“你…你…”她找不到话来辩驳,他的近在她上,她干脆往上一顶,堵住他那张讨厌的嘴。

 两一碰,他立刻采取主动,吻得她神魂差点出窍。

 “忆如,”他稍微松开她一点,轻声呢喃:“我们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她初尝和他的舌斗厮磨、甜蜜美妙的滋味,正在兴头上,罢不能。“我们亲嘴会碍到别人吗?”“不会…”他浊重的呼吸。

 “我们亲嘴会遭天打雷劈吗?”

 “不会…”他的双眸燃烧着炽焰。

 “那么我们就能…”她再次吻住他的嘴,两个人直亲到必须停下来呼吸。

 “天哪!”耿烈呻。“我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热情如火,能使我热血沸腾的子。”他的再次覆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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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福寺落成那天,浅井大人和羽代夫人正式收忆如为义女。

 开后樱花盛开的一个吉,耿烈到领主馆去娶忆如。忆如换上羽代夫人为她准备的华美和服,但头发仍梳成中国女人的式样。

 羽代夫人帮她上玉簪,戴上红花,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知道我的中文名字叫什么吗?”

 “不知道。爹没说过。”忆如小声回答。

 “我叫秀如。”

 “而我叫忆如。爹每次叫我的名字时,一定都会想到你,娘。”

 最后一个字忆如叫得极轻,却重重敲在羽代夫人心上。“你就快回中国了,我真舍不得让你离开。不过,日本恐怕将有动。浅井大人已在召募僧兵,我想你们还是离开的好。这段时能与你相聚,还能看着你出嫁,我该足了。”“娘,以后我会带着我和耿烈的孩子来看你。”

 秀如含泪点头。“我会在这里等着。”

 第二天,柏青与和美子在永乐旅舍完婚。柏青决定在长冈定居,在缺少优秀佛像雕刻师的长冈,他不怕没工作。此外,他还可以雕刻一些受人的小木偶出售,他托要回泉州的松青把他的积蓄拿给耿烈,买下永乐旅舍。

 第三天,忆如到领主馆归宁,与羽代夫人告别后,便在耿烈的扶持下,登上福星号。

 船慢慢的离港。耿烈轻拥着娇,陪她看山丘上的领主馆渐渐变小,小到看不见。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上福星号时的打扮吗?”

 忆如破涕为笑。“记得,我扮成矮麻子。当时你如果把我赶下船去,我们的命运就不会如此。”

 他微笑着摇头。“我始终相信,姻缘天在定,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也逃不过。”

 “是吗?”忆如顽皮地挑眉。“我倒要试试看,以后你住明州做你的仓库生意,我住泉州画我的佛像…”

 “啊?那怎么行!”耿烈大吃一惊,看到她角的笑意,他才放松下来微笑。

 “这个问题晚上我们在上再商议好了。可是,船长室的那么小,我们恐怕要叠着睡。我太重了,怕疼你,那就你睡我上面好了。”

 她娇羞的嗔他一眼。“我要是晕船,就吐在你身上。”

 他呻一声,不过很快就笑开了脸说:“我会让你在上忙得没时间晕船。”

 “耿烈,你好坏!”她娇声道。

 他拥紧她,对她耳语:“老婆,我现在就想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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