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东玄穹堡
寂寥的夜空只有几颗依旧称职的星儿陪衬,其他的星星早躲在云儿后面偷懒去了!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的夜晚更透
着一丝浓得化不开的诡秘气息。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让平素一人夜便陷入死寂的玄穹堡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羿云,你忍着些,大夫马上就来了。”一名中年美妇以手绢拭着一名躺在
上,全身让人捆绑着不得动弹,额上不停冒出汗、眼蒙着布条的年轻男子,一边安抚的喃道。
水羿云咬紧牙关忍着那椎心的刺痛,强挤出个不像样的笑容想要安慰母亲,无奈这笑维持不了两秒,便让痛楚给侵占了去,他全身肌
无一不紧绷,连声音也控制不住的自动发出哀号。
“羿云!”眼见爱子受折磨,纪华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大夫呢?怎么大夫来得如此缓啊!羿云快痛死了!”
这怪病在半年前突然降临在水羿云的身上,每每发病时会造成全身剧痛,却查不出病因,而他的双限亦因这怪病而失明。
“夫人,大夫请来了!”管家水鹰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房,后头跟着个年近五旬,背着个葯箱的老大夫。
“大夫,请快救救我儿子!,”纪华连忙让出个位于让大夫诊察。
“稍安勿躁。”大夫坐上
沿,为水羿云把脉。
顷刻间,惊奇之
爬上他的脸,他从未见过这等怪病,明明病人疼得打滚、哀号不已,但脉象却平稳得不能再平稳,怎会有这种病?,这非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病症,这…这教他如何诊?
“啊!”水羿云又大叫,痛得在
上发狂打滚,一下子用力过猛将捆绑他的绳子给撑断,他推开大夫,挣扎着下
,纪华见状,马上命家丁上前制住水羿云,不让他
跑。
“住…你们敢…”水羿云阻止不了那狂妄的占据他身体的痛楚,也无法阻止家丁们的动作,他真恨自己只能任人摆布!他堂堂玄穹堡堡主竟沦落至此!他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堡主沦为今
恶病
身的病人,上天在折磨他吗?为何要用这种方法!
“大夫,您救不救得了羿云?”纪华不抱希望的问,从他的神色中,她看得出是没希望的了!
大夫摇摇头“我无能为力,这病我没法医。”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呢?大夫,您就随便开个葯吧!”纪华退而求其次,总之,再名贵的葯材她也买得起,只求能让儿子少受点儿苦。
“很抱歉,夫人,我没法开葯方,堡主的病…”
纪华承受不了的跌坐在椅“您已是第十二位这样说的大夫了,连御医也说他没办法,难道天下就无一人能救羿云吗?天真要羿云死?”
这大夫还算见多识广,本着医者父母心,他迟疑的开口“夫人,老夫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堡主,不过…”
原本陷入绝望深渊的纪华再次感受到一丝希望的光芒“不过什么?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夫肯说,我们玄穹堡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如此,我就大胆的推荐一个人,她的外号叫作‘烈焰医仙’,是‘医圣’的传人,医术高超得不得了,只是…”说着说着,大夫又顿了住。
“只是什么?”纪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更多。
“她的脾气教人不敢领教,你们去请她时,可得要有心理准备,她随时可能撒手不医。”大夫提出警告。
爱子心切的纪华已顾不了那么多“烦请大夫指点明路,您说的这位‘烈焰医仙’居于何处?”
“苏州论语山庄,她的名字是…林语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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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挣淙淙,清如
水的琴声自论语山在三小姐的居所“尔雅居”传遍论语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对论语山庄上下而言,这样美妙的琴声他们宁愿不听,因为这代表有人惹他们论语山庄“毒”、“剑”、“医”、“商”四位小姐中排行老三的“医”林语梅生气了,不论何种理由,只要他们不在琴声停止前去叨扰她,绝对可以明哲保身,但要是有人不识相的前去打扰她的“雅兴”后果请自行负责。
“梅小姐这样持续多久了?”“论语山庄”的老管家林森问着在尔雅居当差的仆役们。
“一个时辰了,林老,您可别在梅小姐正在气头上时去找她呀!等她气稍微消再说吧!”仆役们劝着林森,虽然林森德高望重,但正在气头上的梅小姐并不一定吃林森这一套。
林森摇摇头“有远方的客人来求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十分紧急,相信梅小姐不至于连林老我也骂吧!”
“可是…林老,梅小姐苦心炼制的‘续命丸’全平空不见了,她这次生的气非比寻常,林老,您要自求多福。”
“我会的。”林森笑了笑,小心异常的敲了下门后打开进去。
房内的布局十分雅致,林森无心打量,径自穿过前厅往内部的琴房走去,一名身着火红纱衣的女子正背对着琴房门
拨着古筝,那如清泉般的乐声便是由此传。
林森待在那身着火红衣裳的女子后,轻轻的唤了句:“梅小姐。”
“锵!”的一声,琴声嘎然停止,林语梅深
口气,企图缓和自己仍高涨的怒焰,不过显然不太成功,她咬紧牙
,强迫自己不要口出秽言。
“林老,您该死的来打扰我做什么?”语梅不耐烦的
暴语气并未吓退林森,他知道梅小姐已做了最大的忍耐…忍耐不让更难听的话出口。
“梅小姐,小的前来通报,有人上门求医。”
“不见!”语梅否决得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可是,梅小姐,他们远从山东来,看是有很要紧…”林森试着劝道。
“我说不见就是不见!我那苦心炼制三年,用尽名贵葯材的两百颗续命丸全数让人窃走,要是让我查出是谁偷走的,我肯定不轻饶!”语梅怒气冲冲的大吼,本来,弹古筝大概弹个四、五个时辰她便可让怒气平缓下来,可是林森的打断,让她一股怒火无处宣
,这下要她见那些远方的客人更加不易。“他们在我发脾气的时候上门是他们的不幸,叫他们另请高明,反正他们这些人不也是到无葯可救了才会上门求医,都已经没救了,要我医治有何用?”
“可是,梅小姐…”林森想再说什么,语梅一举手,他便不再说下去“那小的也只有这么说了。”他行个礼,退下。
语梅望着古筝,一言不发的顺手一扫,古筝应声破裂,空留余音
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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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三小姐不愿意见我们?”在大厅等候消息的三人惊愕得相观。
“是的,梅小姐正在气头上,不愿见任何人。”林森有些歉然的点头。
“可是,我们堡主命在旦夕,急需林三小姐施予援手啊!”育布儒衣的水毅焦急的吼着。
“是啊!我们堡主真的十分需要林三小姐的救治,否则,我们也不会自山东来到苏州求医啊!”蓝布懦衫的水刚同样急躁的吼着。
“刚、毅,不得无礼。”白衣的乔甫伟制止水毅、水刚过于急躁的举动。“林管家,我们玄穹堡十分诚心的恳求林三小姐能施予援手救助我们堡主。”
“都怪我刚才太急着要通报你们的事,而忽略了梅小姐一气起来是谁的帐也不买的,若是老爷夫人在的话,一定可以劝服梅小姐,可是他们回夫人娘家省亲去了,偏偏葵小姐、竹小姐都不在庄内,唯一在的荷小姐一大早也不知上哪儿去了,我很遗憾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等几天,等咱们梅小姐气消了再来吧!”林森劝着。
“不行,林管家,求您再通报一次吧!我们堡主他的病不能再延着了!”水刚求着。
“这…”林森迟疑着,他深知梅小姐脾气不佳,可是这三个人不知道梅小姐的脾气一拗起来就算天皇老子她照骂不误,适才经他这一扰,别说她气不会消,恐怕要连续生好些天的闷气,更何况这次非同小可,别说通报第二次,就连他们过些天再来,他也没把握梅小姐会见他们。
“你们还是过些天再来吧!”
“林管家…”水毅哀求的叫着。
乔甫伟出口制止他再说下去“毅,别为难人家了。”
乔甫伟转头对林森说:“林管家,那我们明天再来,希望您能多帮忙。”
“我会的。”林森答允。“来人,送客。”
当家丁送乔甫伟、水毅、水刚出庄时,排行老么的“商”林语荷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林老,他们是谁啊!”语荷好奇的问道。
“来向梅小姐求医的。”林森回道。
“他们在梅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来求医?难怪他们三个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语荷恍然大悟的点头道。
“是啊!咦?荷小姐,您不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怎会知道梅小姐正在气头上?”
“先别谢,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确定,您知道梅那个脾气,一火起来她可一点也不顾手足之情的。”语荷阻止林森道谢“她在琴房吧!”
“是的,荷小姐。”
“那我去喽!”唉!,她要不要准备一些护卫用具以免被梅轰出来时受伤呢?语荷无奈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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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语荷一进到琴房,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古筝的残骸,她的心当下“咚”的一声下沉,开始有脚底抹油想溜走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方形成,梅的声音便幽幽传来。
“荷?”语梅火红的身影出现在语荷面前“来这儿做什么?”
幸好幸好,她看起来气似乎消了许多。语荷自我安慰的吁了口气。
语梅皱眉望着语荷拍
脯的动作,口气不佳的低喝:“你有话就快说,有事就快讲,不然,给我滚出去!”
“你不要那么凶嘛!”语荷嘟哝着“听林老说,有人上门求医啊?”
语梅板着脸,不语。
惨了,她真的大动肝火了!语荷暗自
了
口水,深怕让语梅的怒火扫到。
“梅,人家从山东来耶!山东离这很远啊!你忍心拒绝人家?而且,他们的堡主得的是怪病!群医束手无策的怪病哦!”语荷试着在语梅正在气头上时,劝她见见求医的人。
“笑话,又不是我得怪病,我没有义务为那个什么堡主的洽病。”语梅脾里怒火高涨得跟她衣裳的颜色差不多。
“你不要不讲理嘛!只不过是几颗臭丸子不见,你就气成这样,那些上门求医的人又没惹你!”语荷不高兴的嚷嚷,忘了自己今天正是因“那几颗臭丸子”赚了不少钱。
“臭丸子?”语梅一听语荷将她苦心炼制的续命丸贬低成这样,原本稍稍下降的怒气又升至最高点“林语荷!
如果我的续命儿是臭九子,那你心爱的钱又是什么?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又怎样?至少它可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有一件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那根本就是废物!你的臭丸子不错啊!一颗也还值五十万两黄金呢!”语荷口不择言的吼口去。
“你说什么?”语梅阴沉的味起眼,
鲁的揪住语荷的衣襟,咄咄
人的
问:“我的续命丸值五十万两黄金?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语荷自知说泪了嘴,
出个小小的笑容“梅,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呀!你…你先放开我嘛!”
语梅根本不相信语荷的推托之辞,径自对语荷上下其手,果不其然。让她搜到了她的宝贝续命丸,她手一松,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吐气,似乎在克制自己想掐死语荷的冲动,她压抑的低声咆哮“林语荷!你为什么偷我的续命丸?你这种行为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语荷让语梅铁青的脸色给吓着了,她羞愧的低首“对不起…”
“你爱钱也不是这种爱法,偷我的续命丸去卖?这种方法也亏你想得出来,这些续命丸是用来救人的啊!你竟然把它拿去卖!”语梅火大的一掌打向桌子,幸好她不会武功,否则,这张桌子可能要散了。
“我也有把它拿去救济贫苦人家啊!”语荷为自己辩解“我想反正你的续命儿摆着也是摆着,平时也很少人会上门求救于你,与其让它放着发臭,刀不如让我拿去卖还比较有意义。”
“混帐!”语荷这话严重刺伤了语梅,她是个大夫,不过很少人上门求医,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实啊!
语荷自知失言,歉然的拉拉语梅“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语梅推开语荷,坐到垫子上,拿了琵琶无意识的
拨着。
“那…那三个人…”语荷不抱希望的开口。
“不见。”语梅答得俐落。
语荷见此也只有摸摸鼻子,自认无趣的离开,谁教她捅了搂子又火上加油的让它愈漏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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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云,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移居到烟水居?”纪华在羿云提出这个建议时反对。
烟水居位于玄穹堡的西南方,建于水上,对外交通只靠着一道羊肠小桥和船。景致是全玄穹堡最好的,但位置却十分偏僻且隐静,羿云若要移居于那儿,他发病时主屋根本听不见,更何况他眼睛瞎了,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能让他移居烟水居?自他生了这怪病后,
情大变不说,对人更是疏远,像是要将自己孤立起来,这种情形愈来愈严重。
唉!水刚、水毅和甫伟怎么还不回来?
“娘,孩儿只是通知您一声,东西我都命人搬好了,只剩我没过去而已。”羿云冷冷的告知。
“羿云…”纪华试着劝羿云改变他的心意。
“娘,孩儿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自孩儿身染怪病,眼睛又瞎了之后,就一直有移居烟水居的念头,您就成全孩儿吧!”羿云那原本该是炯然有神的眼,此时却无神的望着纪华,纪华一阵心痛,她的羿云为什么这样命苦?非但染了这种怪病,连眼睛也因此而瞎!
面对羿云这半年来唯一的请求,她能说不吗?纪华点点头,含泪道:“好,就依你,但你也要依娘,让娘找个婢女去伺候你的起居生活。”
反正他的生活中有没有人伺候都无所谓了,他沉声回道:“孩儿没意见。”
就这样,羿云移居烟水居。
纪华更是天天求神明菩萨的保佑,希望甫伟他们能带回“烈焰医仙”为羿云治病,让他早
恢复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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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那个‘烈焰医仙’是何方人物?竟让我们玄穹堡的人求见了三次,三次都不见,刘备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我们又不是凶神恶煞的上门求医,她有什么理由不见我们?”水毅的脾气在求见语梅三次未果后终于爆发。
“我看我们直接绑架她算了,林氏四姐妹除了排行老二的‘剑’林语分之外,个个都是手无缚
之力的千金小姐,若我们要绑林语梅,绝对是易如反掌!”水刚建议着。
他已忍无可忍,这林语梅脾气当真如她的外号“烈焰医仙”一样,真教人看不顺眼,若非她是他们在求助无门之下最后的选择,他们绝不会这么窝囊的连吃三次闭门羹。
“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在这儿做什么?”乔甫伟淡淡的示意他们两个要发牢騒可以,但请小声一些,虽然他们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可是,现在他们做的可是与他们平素的行为相违的,水刚、水毅的嗓门无疑会让他们三个的行踪被人发现。
水刚、水毅这才噤若寒蝉,三人一同站在论语山庄的势最高的“孔子楼”观望着离它最近的尔雅居…-语梅所居之处。
“甫伟,我们该从何处下手?”水毅看了半天.也猜不出语梅会在哪一间房。
尔雅居是一幢同心圆的房屋,最中间的地方是庭院,植满梅花跟各式葯草,中央是一座名为“擎穹亭”的亭子,以这亭子为中心有数条放
状的走道通到各个房间和琴房、卧房、厅房、书房乃至葯房,每一间房各有通往其他房的另一扇门,若有其他楼居、轩的人想进人“尔雅后”则是必须经由走廊道先进人中央的擎穹亭再依那些放
状的步道到达各房室。
乔甫伟沉默的指指一名端着饭菜的婢女出来的房间“那里。”
他们三人趁着那名婢女离开之后,潜进那间房,看着房内摆设的各种乐器,也知这儿是琴房。
“滚!”那个奴仆这么不知死活,敢在她命令所有人不得来扰她之际进来琴房?语梅察觉有人进来之后,口气恶劣的要他们滚出琴房。
乔甫伟只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在层层纱帘若隐若现,整个琴房只有她一人,适才要他们滚的人也是她,他试探的唤一句:“烈焰医仙?”
“谁?”语梅经乔甫伟这一唤才惊觉这些人不是论语山庄的人,她防备的起身,拨开纱帘才知道是谁闯入尔雅居。
乔甫伟确定那火红纤影即是语梅,朝语梅打个揖轻道:“对不住。”
再朝水刚、水毅点下头,他们两个便走上前去,一个以沾有述葯的布梧住语梅的嘴,另一个则以防万一的点下语梅的昏
让她昏了过去。
语梅只见两道黑影倏地出现在她面前,正想破口大骂之际,就发现这两个人用葯
昏她,又点她的昏
,让她来不及反应就昏死过去,最后一个残留脑中的意识是:她是大夫,竟然还让人用葯
昏,丢脸…
乔甫伟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论语山庄,连夜登上在码头等候多时的船,全速驶回玄穹堡。
而论语山庄的人竟然毫无所觉,直到隔
清晨…
“梅小姐,起来梳洗,准备用早膳…”服侍语梅的“芙蓉麓猗”四婢中的丹漪一大早来琴房没见着语梅的人,当下以为她气消回卧房去睡了,哪知,卧房也没语梅的影子,接着她找遍了整个尔雅居都没见着语梅,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大喊着:“快来人呀!梅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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