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我止住了眼泪对妈妈说:“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他儿子,妈妈你也看见了,你和爸爸就忍心把我嫁给那样的人?”
“人是差了点,可他们家有钱有势,你也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你是大姑娘了,也要为家里想想。”
“妈妈,你别在
我了,我这辈子谁也不嫁,你要在
我,我就不想活了。”
我认真地对妈妈说,我是说真的。
妈妈不再说话了,默默的走出了我的房间,她知道我不是说气话,也不是闹着玩的。
晚上我听爸爸妈妈在外屋里说话,说了很长时间,我知道他们是在说我的事情,我偷偷的站在门后面,伸长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就听的妈妈在劝爸爸:
“他爸,我看就算了吧,你看他那样儿,燕子嫁了他还不是要苦了一辈子,咱们燕子又心高,她又死活不愿意,那孩子
子倔,
极了要是干出傻事来可怎么办。”
爸爸慢慢的说:“哎,我也不想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他那儿子是个瘸子,可他们家有钱,燕子一辈子也不用再受苦了。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啊。”
妈妈说:“可孩子不愿意,她就想找个象他们老师那样的人。”
“咱们这乡下到哪里去找那样的人?”
妈妈又给爸爸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最后就听爸爸说:“哎,那就算了吧,你明天就给王婆说去,让她给推了,”
妈妈说:“推是好推,可这次惹了乡长,他今后岂不是要为难我们。”
爸爸来了气,一拍大腿“怕个
巴,我们一个穷种地的,靠力气吃饭,他能把咱们怎地?”
妈妈说:“那就推了吧,反正咱们燕子年龄还小,也不急,
后我在托人在城里给打听打听。
我听到这里眼泪都夸
出来了,我回去躺在
上,心里充满了对父母的感激之情。
乡长果然不想放过我,过了两天,我就听村子了的人讲,说乡长放出话来:
”她燕子要不嫁给我儿子,我看
后谁敢娶她。我让她没好日子过。“我有点担心,不知乡长会干出什么来,爸爸听了以后却说:”怕什么,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他还能上门来抢人不成?“话是这么说,可父母还是担心乡长会对我作出什么不利的事来,这必然是在他的地面上。
我也很担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想起了老师,我想到城里去找他,让他帮我想想办法,可老师在留给我的信中说不让我再去找他,说那样会毁了他,不能害了老师,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办呢?我很苦恼,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巧玲姐。
巧玲姐是从外县嫁到我们村的,脑子比我们这里的人放的开,她在深圳那边打工,老公呆在家里,两个小孩由婆婆照看,两年前经亲戚介绍在深圳找了个工作,家里的日子过的比一般人家都好。她前段日子回来探家,听说最近要走了。
我去找巧玲姐,把我的事情讲给她听,她听了以后也很气愤,我说我现在没有办法,想让她带我去打工,她答应了,她说她是在一家电子厂工作,那里可能还要人,她还说我们乡里的人太保守,一大帮人宁可在家吃闲饭也不去外面打工挣钱,说我是第一个想走出去的人,她一定要想办法帮我。
我高高兴兴的回家,把我要去打工的事情告诉父母,他们都反对,我就给他们讲道理,说我去打工一来可以避开乡长,二来也可以挣点钱,让家里的日子还过点,不要再让人家瞧不起。父母担心我一个大姑娘家跑出去找不到工作怎么办,要是在外面遇上了坏人怎么办,我让他们放心,说巧玲姐带我去,并说巧玲姐一定能帮我找到工作。父母慢慢的被我说动了。妈妈不放心的还特意去问了巧玲姐一回。
我要走了,父母舍不得我离开,临走的那个晚上一家人都没有睡觉,妈妈
着泪帮我收拾行李,还煮了很多鸡蛋让我带在路上吃;爸爸一再叮咛我在外面一切事情都要小心。两个弟弟也围在我的身旁,我拉着弟弟们的手说:”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要考高中、要考大学,给爸爸妈妈争气,姐姐挣钱来供你们,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记住了吗?“”姐姐,我们记住了,你要常给家里写信。我们会想你的。“弟弟们懂事的答应我。
天刚蒙蒙亮,巧玲姐就来叫我,她老公推着单车送她,一家人把我送出了门口,弟弟们拿着行李要去送我,我让爸爸妈妈回去,妈妈不肯,就这样,妈妈和弟弟一直把我送到了乡里。
要走了,我突然抱着妈妈哭了,妈妈强忍着伤心劝我别哭,一个劲的嘱咐巧玲姐要照看好我。
我和巧玲姐上了一辆去县城的拖拉机,拖拉机开出去很远了,我还能看见妈妈和两个弟弟站在那里看我。
我流泪了,拖拉机后面卷起的灰尘慢慢的淹没了我的视线,我们的乡村也变得模糊起来,拖拉机载着我向县城驶去。
再见了,我的亲人;再见了,我的故乡。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县城,两年前,我曾和妈妈来过这里,两年过去了,它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我穿着老师给我的连衣裙,巧玲姐是在外面打工的人,所以我们两人和县城里的人比起来也不差很多。来到这里,我自然的就想起了老师,我要离开这里了,我很想去看看老师,可巧玲姐说没有时间了,她已经买好了去岳
的汽车票,不一会儿我们就上了车。
班车颠簸了一个下午,天快黑了才到了岳
,下了车,我才知道了什么是大城市,到处是高楼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霓虹灯在夜空中闪耀,商店里飘出一阵阵好听的歌声,人们的衣服五颜六
,一个个都那么漂亮,一比之下才知道自己是十足的乡下人。
我跟着巧玲姐既害怕又好奇,一边走一边看的来到了火车站的广场,那里人很多,我们找了一块空地把行李放下来,她让我在这里守着,她去买票。我一个人在那里,心里好害怕,四周看看,也有象我们这样的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那里,看样子也和我们一样是出去打工的,巧玲姐去了好久才回来,她说是晚上十一点的车,我们就坐在那里拿出了家里给带的吃的东西,一边吃一边等着上车,还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来向我们要饭,我好心的给了她两个鸡蛋,巧玲姐说别理他,那些人都是骗子,我倒觉得他们听可怜。吃完了东西,巧玲姐花了两
钱买了一杯开水,我头一次知道在外面喝开水也要钱,巧玲姐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她说在城里上厕所都要钱。
要上车了,我头一次见那阵势,一大帮人排着长队往剪票口挤,剪完了票,巧玲姐带着我拚命的往火车跟前跑,周围的人也在死命的往前跑,我平生第一次亲眼看见火车,就觉得她很长,前后都望不到头,巧玲姐和我又死命的往车上挤,她边挤还边告诉我注意拿好自己的东西。
我们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上了车,这是从武汉开过来的过路车,车上的人很多,根本就没有座位,巧玲姐在两个车厢连接的过道上找了一块空地,我们把行李放下来坐在上面,后面的人还在不断的往上挤,我们的面前总是有人拿着大包小包过来过去。车厢里的空气难闻死了。
火车终于开了,它不象汽车那样颠来颠去,只是轻微的摇晃着,耳边一直响着“哐当,哐当”的声音,还是有人在走来走去,不过没有刚才多了,还有许多的小商贩来来回回的向人们兜售着书报、鸡蛋、饮料、小吃之类的东西,以前我在电影上看的人家坐火车都是有座位坐,隔着窗子还可以看外面的风景,有的还有地方睡,原来以为坐火车
美的,万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巧玲姐对我说:“燕子,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值班,等一下你在起来换我。”
我说:“我不累,巧玲姐你睡吧,我看着。”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好奇,我的精神头可大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那好吧,我就先睡了,你困了就叫我一声,记住,千万要盯着,不能睡着,车上的小偷可多了。”说完,她就把头靠在车厢上闭起了眼睛。
火车依然摇晃着,我们坐的地方也没有窗户,不知外面是什么样子,只有车厢顶上那昏暗的灯光照
着我们,火车每停一次,都有很多的人挤着上车下车。
我紧张的挣大眼睛,小心的注意着我们的行李。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车那微微的摇晃和那“哐当,哐当”的响声也让我渐渐有了睡意。就在这时,我看见两个男人贼头贼脑的走过来,他们一边慢慢的走,一边用眼睛在车上人的身上看,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已经靠在车上睡着了,两个男人四处看看,有个人蹲下身子慢慢的拿起了那女人的包,我一下子吓坏了,赶紧用手推醒了巧玲姐,小声对她说,:“你看,有人偷东西”
巧玲姐小声的对我说:“别吭声,就当没看见。”
两个男人拿着包走了,女人四周的人也许没看见,也许看见了也装着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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