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漆黑得完全不容一丝光源的幽暗房间里,空气中透著淡淡
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依竹
了
,
蒙恍惚中感觉到身上的沉沉重量,她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幽黑之中,还来不及惊慌,耳畔却听见一阵沉稳起伏的呼吸声,亲昵地在自己的颈窝边温热吹吐著。
她转过头,嘴
意外地擦过他的额头。
睡梦中的柴英驰像是感受到了这一记意外的亲吻,舒服地喟了口气,
壮的臂膀益发收拢拥紧她。
依竹轻吐呻
。老天,他的呼吸全部都吹吐在她
裎的
口上了!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度
感地意识到彼此的赤
,她纤细的双臂推抵著他的肩胛想退开他的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
当她终于把他搂抱在自己
间的手拿开,她动作极其轻缓地翻了个身,捞起散落在
头上的他的衬衫套在身上想起身,手腕却突然被身后不知何时醒来的柴英驰,伸出大掌扣得死紧。
“你要去哪里?”
“你…”她停顿了几秒,
低嗓音。“你醒了?”
黑暗中,她看不见此刻的他究竟有著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努力的从他的语气中去揣测他此时的情绪
晴。
“你偷偷摸摸的想去哪儿?”
她一口气提上来“我才没有偷偷摸摸呢!我只是…”
“是房间太暗的关系吗?否则为什么我现在听你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低沉?”
她马上又
低嗓音“我没有偷偷摸摸,只是想去洗个澡而已。还有,我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改变过。”
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他放心大胆的纵容自己脸上的笑意。“是吗?那么我刚刚突然觉得你的声音很耳
,也是错觉喽?”
感觉掌心下那纤纤玉手在刹那问僵硬,也在同时努力地试著想要挣脱,他
感的嘴角扬起一抹
魅飒笑,手臂蓦地用力一拉,将那抹纤细的身躯再度扯回自己的怀抱里。
“啊!”他在她的惊呼声中更显狂妄恣意。
哪儿都不准她去,只许她在
上窝著。
不论他怀抱里的女郎叫什么,依竹或是谭宝心,随便她爱怎么掰,只要他自个儿心知肚明便可。
“柴英驰,别拉著我。”
上悠闲仰躺的他,好整以暇地伸手抚摸她光
的雪臂和那娇俏美丽的粉
,引来她娇羞难当的轻呼推拒和妩媚浅
,他情不自
地笑了,厚实的
膛频频起伏,连带著震动了在他怀里的可人儿。
“又忘了
低了。”
“什么?”谭宝心犹忙著推开他企图重燃爱火的暧昧抚摸,没意会他们所指为何。
你的嗓音。蠢丫头!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委屈自己配合她关灯上
的?
忘记了。
印象中只记得他和宝心…也就是依竹,啊随便啦,他和她好像只有第一次是在开灯的情况下相拥
爱,而那也是她的第一次,时至今
他还清晰记得,赢弱的她在自己的侵入下,是多么的炙热紧绷与疼痛难耐,她那时掺杂著啜泣般的低
,如今依旧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老天!空调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房间突然变得这么热?
“柴英驰,你的手…别
摸。”
柴英驰扬著倜傥飒笑,丝毫不理会她的推拒,犹旧恣意地放纵自己,蒲扇大掌兴之所致的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从那之后,他们好像都关著灯暗著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一时间竟然有点忘记了…
“喂,你说我们…”他倏地住口。
“什么?”
“没什么。”
怕她再追问,也或许自己根本只是想找个吻她的借口,他蓦地扣住她的下颚热情封吻她的
。
千万不能让怀里这个丫头察觉出,他早已知道依竹就是谭宝心所扮演的。
不晓得为什么,向来毫不忌惮任何事情的他,唯独就是这件事情深深萦绕在他心里,牵挂著,谨记著,然后无形地束缚著他,不论是在谭宝心或是依竹面前,他都小心翼翼的守著这个秘密。
但这是不是表示当秘密守不住的那一天,就是他们两人亲密关系终结的时刻?
柴英驰也不知道。
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把握,就独独这件事情、这个答案,他料不著。该死的,他竟料不著!
翻身将怀中的她覆
在下,他一把扯开手边碍事的薄被。
“不要…”
谭宝心伸手抓著垂挂在
铺边缘的被子想钻出他的怀抱,却被低低
笑的他给托起了俏
,形成一种亲昵的姿势。
她懊恼地轻轻
哦,似瞠又怨的在黑暗中睐他。“已经很晚了…”
“所以你今晚何不干脆留下?”
不行啊!她一定得回家。
“你担心占卜馆的老板娘会给你等门吗?”瞧他多贴心,还赐给她一个有够烂的理由。
“是、是啊,所以你…”“那就让她等吧!”
谁在乎?那个总是在谭宝心出现的时候,穿著吉普赛衣裳、戴著紫
薄纱假扮依竹的怪怪老女人。
哦,老天,这个热情如火却又
恶无比的男人。“柴英驰,你别闹,
、
单要被我揪
了!”
柴英驰态意狂妄的朗笑声和她抑续轻扬的妩媚
哦,在幽暗的房间里暧昧
错“那就
吧,反正在你面前它几时整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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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待在他那儿过夜了?”
正准备换上吉普赛装的谭宝心吓了一跳,转身面对来人,只见更衣室的门口一名年约四十,风姿绰约的娇媚女子,双手环
的斜倚在门边凝眸笑睨她。
她瞠了对方一眼,转头继续更衣。“徐姐,你吓到我了。”
“是你吓我吧?”
离开了门边,邑抒占卜馆的老板娘徐梦萍没好气的走上前,顺手替她调整身上的衣服。“三更半夜突然打电话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竟然是要我帮你打电话回家,说你是因为陪我这个老朋友喝酒喝了一整晚,醉昏过去了,所以才没回家。”
谭宝心羞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嘛,麻烦你了。”由于家人都不知道她扮演依竹的角色在占卜馆工作,所以她只能以跟徐姐是忘年之
的借口,跟家人报备她每天的去向。
“哼,我的名声都被你破坏光了!”
蚌
豪
的徐梦萍假意发怒,伸出纤白食指轻戳她的额头“你要是常常给我来这一招,你的家人还以为我徐梦萍天生是个酒鬼什么的。”
谁知她还有心情调笑,咯咯轻扬的朗笑宛如清脆风铃声。“不,其实我是暗示他们,你因为包养的小白脸要提分手,所以常常拖著我藉酒浇愁。”
“你哦!”徐梦萍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模样,她见了不但不怕,反而往一旁躲了开来,笑得更加开心。“就算我没有这么说,大家也都有这种猜疑嘛!”
因为众人实在很难想像,像徐梦萍如此追求时尚、时时保持光彩风华的都会女子,身旁竟然没有护花使者的陪伴。外人总猜测她最多不超过三十三岁,事实上她已经三十八岁了,但是每个见过她的人,绝对无法将她与她的真实年龄联想在一起。
白皙的肌肤,当然不可能到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程度,但在她紧致的脸庞上,几乎找不到一条皱纹,而除了岁月似乎对她特别仁慈之外,她窈窕玲珑的曲线更是
人,不若少女般的青涩稚
,举手投足问不时展
著妇少般的绰约妩媚,这么优秀的条件更让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身边没有任何男伴相陪?
“是我不要男人的,所以拜托,不要把女人推给我,我不兴同
恋那一套。”
哦,她还真聪明,知道一般人会怎么想。
这个时代不爱男人,那就是爱女人喽!既然连这个可能
都不是…
“你叽哩咕噜的做什么?老娘就是喜欢一个人,你硬给我栽个萝卜葱头在我身边干么?讨扁吗?”
“是、是,真抱歉,只不过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总是引人遐想…”
“没事想那么多作啥?闲著没事干就来算命,你以为我开这个占卜馆是想养蚊子啊?过来,让我们家头牌依竹占卜一下,你最近出门会不会撞到墙。”
谭宝心总是被她犀利火辣的行事作风给逗得哭笑不得。
回想当初她在作画的空档,为了替自己多寻求一些灵感,而到邑抒占卜馆应征占卜师,也幸亏自己从小就对塔罗牌有著浓厚的兴趣和研究,如今占卜师这项工作竟也替她打开了另一扇窗。
她好羡慕,羡慕徐姐这一种敢爱敢恨、敢怒敢言的豪迈个性。
总觉得拥有这种个性、这项特质的女子,才配得上像柴英驰那么昂傲狂妄的男人。
没有徐姐的豪
,也没有姐姐谭雨莲的出色美
和
际手腕,她只会用画笔和颜料绘出她心头的所思所想。
会不会太单薄了?这样的自己。
无声的画,不言不语,尽管画布上盛载了她丰富的情感和纤细的思绪波动,即使每一笔、每一抹色彩都代表著她倾诉的千言万语,但是…
画作始终不会说话。
看画的人、买画的人,懂得她想表达的意思吗?
所有人都知道柴英驰有搜集她画作的习惯,谭实心感激也感谢,可是她好想问他懂她画里的话吗?
他知道那一片片绘满了邃蓝和墨黑的夜空中,为什么唯独皎洁如银盘的圆月最是璀灿?他晓得在她心目中那代表著谁吗?他又知道陪伴在盈月旁边那一颗灿亮的星子是谁?而那个孤单伫立在夜空下,倚树仰望的伶仃背影又是谁?
他买了她的画,却不懂她的话,这样有用吗?
画作,可以是演绎心情的万言书,也可能只是挂在墙上单纯的装饰。
她始终不晓得,她那些让他特地辟室保存的图画在他心中究竟代表著什么样的地位?
“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说,你昨晚是不是在柴英驰那儿过夜了?”
谭宝心羞涩地低下头,假装穿戴饰环回避她的目光。“没有啊。”
“骗人!昨晚我假扮你上台去义卖那劳啥子的纸镇,当他砸大钱标下那只鬼玩意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他那儿的。这不就是依竹跟柴英驰之间的默契吗?”
谭宝心勉强扯了扯嘴角,不免为这一番说词感到悲哀,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所以她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徐梦萍瞧见她黯然的侧睑,又戳了戳她的额头。“我说你啊,蠢到不行啊!哪个男人不去爱,偏偏爱上姐姐的男朋友,眼睛长在脚底板也不是这么干的,你这样根本叫做不长眼。”
“徐姐,你别戳我了。”额头好痛。
“你打什么岔?我说完了吗?你哦,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咱们女人,可是你也别跟自己的尊严过不去啊!苞喜欢的男人上
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搞,你是不是被
了心窍啊你?”
“徐姐,你真的戳得人家…”
“痛是吧?痛才好!看我能不能把你对柴英驰的感情给戳出来,顺便换一副新脑袋给你,外头男人这么多,追你的也不是没有,你谁不要,偏偏去挑你姐的男朋友,真会被你给气死。”
谭宝心再也说不出话,小
几番嗫嚅之后却只能挤出几个丰“徐姐,我…”
“行了,不废话了,赶快帮我开店赚钱吧!老娘今天至少要看见三大叠钞票心情才会
,头牌,麻烦认真一点让我High一下,OK?”徐梦萍扬声轻快地催促著,见她走出更衣室,朝她的背影挥挥手,接著在半空中摇晃的手掌缓缓停止,然后垂下。
她就算再怎么大刺豪
也知道,此刻她的心情肯定不好过。唉!能说什么呢?就是一个单纯又痴傻的呆丫头。
其实,谭宝心又何尝愿意让情势演变至此?
有哪个女人不渴望一段完整圆满的爱情?谁又愿意像这样这样拐弯抹角,弯弯绕绕的谈感情?
曾经有人说,如果注定是你的,尽管无法手到擒来,也不该要你历经千串万苦之后才能获得。
这句话,让谭宝心一夜无眠、泪
枕巾。
自己的确是被柴英驰给
了心窍呵!否则为什么,她要这样苦苦执著这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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