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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从将军到奴隶
 七星夺命剑

 剑长三尺三,浑⾝似墨黑,锋利无比,剑刃有七孔,镶有七颗星形之暗器。一剑刺出,使剑人之內力劲透剑⾝之时,那七颗星形暗器便会伴着一阵刺眼的光芒飞出,出其不意之下取人命。

 难怪这铁面人外号“十步一杀”七星夺命剑在使过一次之后再无第二杀之机会,其最佳之攻击距离恰恰是在十步之內“十步一杀”当真是名不虚传。

 武林中人,十分之重名声,只要这名声够响亮,无论这是善名、恶名,还是好名、坏名。

 杀手也不例外。

 杀手重名!

 而“名”自古以来就与“利”狼狈为奷。

 江湖杀手榜上的前三位,无人知晓他们,因而显得最是神秘。对于杀手来说,保持自己的神秘,不为外人知晓,实在是好处多多。

 不但能让自己的‮全安‬系数提升,想应的委托费用也会⽔涨船⾼。

 但是,眼下却有一个人打破了这个纪录。

 杀手榜第三的“十步一杀”竟然会失手,头一次没将目标⼲掉,而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竟然在中了七星夺命剑之后,安然无恙,只不过散失了一⾝功力而已!如此严重的错误,严重地伤害了一个杀手的自信心。

 铁面人微微颤抖,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一次小小的失误,很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损失,最严重的,莫过于丢了命!

 铁面人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非常非常的好奇。

 看这个男人样貌,年纪轻轻,至多不过十八九岁。就是这样的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挡下了自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必杀一击。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厚之功力,倘若不是今晚一事令他功力尽失,不出几年这天下还有几人是他对手?

 铁面念头一转,隐在那铁面之下的双眼暴闪过一股贪念。

 若是自己习得这神功,这武林之中还有谁是我对手?

 “嘎嘎…”

 如老鸦般刺耳难听的一阵怪笑声从他口中传来,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检查起自己的⾝体来。

 此处似乎是个地下室,暗嘲,霉味阵阵。

 撕开上⾐,裸露出的腹之上赫然有七个深达一寸许的伤口,伤口呈星状,令人怪异的是这几个星星不多不少正好呈现出北斗七星状,而其尾端,恰生生在我脐下一寸三分处,丹田确实已毁。

 我哭无泪,近十年的苦练毁于一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用《暴发呼昅》功法所易成的容貌并没有因散功而有所改变,⾝子没有恢复原状,还是那七尺⾝⾼那样。

 眼下我哪有时间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自己的小命给铁面人抓在手里,他没有叫我去做阎王爷的女婿,必有所图。

 果不其然,他那嗡声嗡气的声音双响起了。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想要活命的话,我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把自己所练的功法完完整整地告诉我,我便饶了你的小命,嘎嘎…”

 虽有铁面所掩,我仍然能够想像出在面具下他那张得意嚣张地嘴脸。

 “你做梦!我徐起今⽇为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我要神功心法?妄想!”我怒道。

 “哼,死鸭子上架还嘴硬,看我的分筋错骨手!”铁面人一把抓住我右手腕,一股错的真气袭进我体內,一时间体內筋脉逆转,骨头之中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痛得我満头大汗,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

 才十二多岁的哪何曾吃过这等苦头,然我生就一幅硬骨头,士可杀,不可辱!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吧?只要你把心法告诉我,不但用不着吃苦,还能保住你的小命!”

 “哼”咬牙怒哼一声,痛苦令我的声音都在擅抖“少跟我来这套,要告诉了你,小爷我早没命了!”

 铁面人一听我说中他心事,羞恼成怒“好,我到要看看你这小兔崽子能撑到几时!”

 铁面人那双⽩嫰的小手不断地在我⾝体上上下飞,翩翩起舞,分筋错骨手、菗髓手,逆⾎手,搜魂手…一一施展在我⾝上。

 由于我的坚持不懈,永不低头的精神,终于,一个时晨之后,铁面人气吁吁地坐在不远处,有点丧气地欣赏着眼前的这幅人体版“泼墨山⽔画”

 只见我那裸露在外的上半⾝,黑一块,⽩一块,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十二岁的我,原本善良好⾊,少年不知恨滋味,如果说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的话,非我眼前的人莫属了。

 此刻我给他‮磨折‬的冷汗直流,一口钢牙上,隐隐有几条裂痕,虽是如此,我仍没有说出逍遥九变神功的心法口诀。

 浑⾝虚脫的我张口张了半天,终于吐出几个弱柔的音节“想不到排行天下第三的杀手竟然是只软脚虾,你那双小手除了‮磨折‬人外,还能有何本事?”

 锵一声,铁面人气得猛地菗出七星夺命剑,剑尖紧贴在我脖子上的处,只要他轻轻地再往前送一寸,这世上将不再会有徐正气这个人了。

 “动手啊?怎么?舍不得吧?”

 得绝世武功的铁面人怎会如此轻易就杀掉我?

 收回长剑,铁面人不急不徐地走出地下室,临走丢下一句话“饿你几天,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呼”仰面倒在地上,心下一松,看来虽逃过一劫,还免不了挨饿了。

 虽然我⾝心俱疲,但⾝处逆境的我不得不好好思索一番。

 从铁面人的态度上看来,若得不到神功心法,他是不会尚罢甘休的,以后还有得我罪受;反之,至少目前我顶多受点⽪⾁之苦,伤不了命的。

 可若是我不给他点甜头尝尝的话,弄不好他哪天耐不住等待,一剑把我给结果了岂不是要糟?

 可逍遥九变神功乃师祖花必生心⾎所研究完成,岂可落⼊此等琊魔歪道之手?

 有了!就告诉他九天御女大法的心法吧!只告诉他前半部,叫他练功练得走火⼊魔,火焚⾝而死!嘿嘿

 敢如此‮磨折‬小爷,定叫你下十八层地狱。

 可若是我猛地转了子就把心法告诉了他,他必然心生疑惑。看来这事也急不得,得徐徐图之,在反抗中慢慢地向他软化,将大法口诀一点一点说与他。只是这其中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

 但与命脉比起来,这点苦算得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逃出生天,纵使我武功尽失,也要想尽法子,终有一天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心中恶狠狠地诅咒那铁面人,把他上下十八代所有女亲人全问侯了个遍,方才骂骂咧咧地昏昏睡去。

 几天来,我晕晕睡睡,饥饿有如恶蛆般死着我,要不是同样饥饿的几只老鼠奋不顾⾝,前仆后继往我口里钻,我早成僵尸了。

 这天,昏睡中的我被一盆清⽔泼醒,糊糊的我,完全不理会⾝外之事,只顾伸长着⾆头猛⾝上的⽔渍。

 “哼,想不到堂堂宁王妃的护卫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依然是那万年不变的嗡声嗡气。

 努力撑开双眼,黑⾐,铁面具,还有那把黑黑的长剑。

 “怎么样?想好了吗?”铁面人満含期待地对我说。

 我没有答话,只是用自己那双早已失去光泽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许久。

 “不知死活。”铁面人大袖一挥,转⾝就走,当他推开地下室的破门,就要离开的时候,⾝后传来“呃”地一声。

 我无奈地朝他点点头。铁面人见我妥协,⾼兴得在叫起来“早说嘛,我这就给你吃的。”

 我一听,有吃的,心情一动,又晕了过去。

 …

 …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已趟在一张⽩帐大上,那附骨的饥饿早就跑到了九宵云外,精神似乎正在缓慢恢复。

 屋內除了这张⽩账木板以外,只有一个台子,台上摆了面铜镜,从那伤害累累的镜面上看来,此屋的主人并不富裕。

 正打量间,房门给人推开,走进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三十来岁,⽔汪汪的大眼睛,一飘一转的能勾人魂,樱角生著一粒鲜红的美人痣,一⾝细⽪⽩⾁,大如木瓜,臋比木盆还大。

 那妇人黑着脸,看了我一眼,也不搭话,关上门就走。

 不一会儿,铁面人就来了,后面跟着的正是那妇人。

 “嗄嗄”铁面人尖笑两声,嗡声嗡气地说“你若早点妥协,也不会吃这等苦头了!”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答话。

 铁面人不以为意,对那妇人吩咐道

 “张妈,纸墨笔研!”

 张妈,也就是那妇人,应了声是,不声不响把一⼲物事摆在了那镜台上,⽩纸黑墨,准备妥当。

 “写吧!”铁面人说道。

 我躺在上装出一幅为难样,才缓缓挪步到那台前,拿起笔,慢慢写开。

 “就这么一点?”铁面人拿着眼前不过百来个字的宣纸,疑惑地望着我。

 我老神在在,道“当然不只这么一点。我若把全篇一下子写就的话,只怕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了。”

 铁面人“嗄嗄”一声尖笑,心道你这小子还不笨,看来是想和我慢慢磨,以图用心法口诀保得命,会意道“这该不会是假的吧?”双眼寒光闪烁,死死地盯着我看。

 “你一试便可知真假!”我抬头,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的双眼。

 铁面人看了我半晌,没从我面上看出什么苗头,冷声道“晾你也不敢。”接着又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跟着张妈做些杂役。”

 边说边走,快出门时又回首道“你不要妄想逃跑,你中了我的酥骨软筋散,今后一辈都会四肢无力,连平常人都不如。还有,我这山⾕,四面都是⾼⾼的崖壁,没有一流的轻功,休想走得脫。”

 说完嗄笑着扬长而去。

 看他那嚣张的气焰,直狠不得冲上前去,对着他那张铁面以老拳。可毕竟不是以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只能任人宰割,虎牙一咬,忍了!

 不过刚才他说什么酥香软筋散,可我虽然虚弱,可明明手中有劲,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拍‮腿大‬,鬼叫一声,吓得那张妈一大跳。

 我早已百毒不侵,哪还怕他个什么什么散的!

 不过这可不能叫人知道喽,不好意思地朝那张妈笑了笑,连声说对不起。

 那张妈似乎觉得铁面人走得远了,本恢复,一手揷,一手指着我,凶神亚煞地吼道“小兔崽子瘦猴精,还不给我去⼲活。”

 眼前这妇人,虽有几分姿⾊却如河东狮般,正是典型的泼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初来乍到,百事忍为先。

 走出屋子,跟着张妈,这才让我好好见识了下这府中景⾊。

 远远望去,这⾕方圆十来亩地,果如那铁面人所说,几里之外四面靠着的都是⾼⾼的崖壁。

 近看这府第,四周也没有⾼⾼的围墙,也就一个大宅子连着七八间小宅,夕下,后院一间小屋顶上正冒出阵阵青烟。

 “死奴才,喂,说你哪!”⺟大虫张妈连连怒吼道“瞎看个啥呀你。”

 看着打扰我欣赏美景的张妈,不屑道“要你管。”

 “哟喝,小崽子,初来就敢跟‮娘老‬叫个劲,看你‮娘老‬我怎么收拾你。大虎!”

 汪,好大一声狗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只一米来⾼的大⻩狗,奔到张妈⾝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咬他”⺟大虫一声令下,那大⻩狗猛地向我扑来。

 我哇哇大叫,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躲过大狗地扑咬,怒道“这个泼妇,竟然放狗咬我!”

 张妈尖笑一声,道“咬你怎么了?大虎,给我上,咬死这小兔崽子。”

 那大⻩狗见一扑不中,正做势扑,耳中听得张妈呼喝,立马双扑上来。

 要在以前,我一要小指头就能摆平这恶狗与那恶妇,虽失去一⾝內功,可寻常的手脚功夫也是不赖,如今为了隐蔵那未中毒的小秘密,只得装做软脚虾。

 见⻩狗扑来,不敢硬拼,只往前奔,不时还要装做后力不继的样子,滚个几圈。

 那张妈见大虎每次扑击,总是被那小子躲了过去,心下气愤,骂骂咧咧地随后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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